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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令我像花一样盛开-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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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利维在背后扎针,是意料之内的事。她只是踌躇,此刻该不该说实话。

想一想,觉得对刘树凡,还是应该实话实说。

她放下纸杯,态度相当严肃,“我是BidManager,要对集采的最后结果负责。而Mr。田是KeyPerson,我别无选择。至于刘裕泰先生,我觉得短时期内说服一个成年人放弃他的成见,几乎是一件没有可能的事。我选他,是想让其他人,不要在他身上浪费任何时间和精力。”

刘树凡仿佛有点意外,抬起眼睛。

“Bowen和利维都坚持,一个客户不能放弃。我尊重他们的意见,但对自己的看法依然保留。八十二十原则说得很清楚,百分之八十的利益,是百分之二十的Customer给我们带来的。中国的老话也说,有舍才能有得……”

刘树凡失笑,长长叹一口气,“行了,我明白了。先放下这件事,我们来review北方区三季度的Sales。”

时间又逼近季度末,销售目标的完成情况,再次成为每一个销售总监头上的紧箍咒。

谭斌感到头疼。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开始无声振动。

是一个北京的市话,非常陌生,谭斌伸手挂断。

刚打开自己的电脑,那个号码又顽强地拨进来,按了,没过一分钟,手机再次嗡嗡振动。

谭斌几乎恼羞成怒。

刘树凡只好说:“你先接电话吧。”

谭斌抱歉地笑笑,站起来走到一边。

电话里是个陌生的女声:“是小谭吗?我是黄槿。”

黄槿?谭斌快速在记忆中搜寻一遍,一无所获,顿时有点不耐烦,“对不起,我不记得了,您是……”

“我是沈培的朋友。你们夏天来过我们家,昌平,还记得吗?”

昌平别墅里秀丽好客的女主人形象,一下子浮现谭斌眼前,她恍然,“哦,你是黄姐?”

“是我。”

“黄姐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我在沈培的父母处,你现在能来一趟吗?我告诉你地址。”

谭斌感觉诧异,却隐约有点不详的预感,“我正在开会,请问什么事?能不能等我开完会?”

黄槿显得焦躁不安,“你最好马上来,小谭,沈培出事了!”

周围的声音从谭斌耳边消失了,她死死攥着手机,双腿开始发抖。

“Cherie?”象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谭斌抬起头,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对……对不起,Kenny,家里出了事,我要马上回去……”

她不记得是如何跌跌撞撞把车开到了后海附近。

按照黄槿给的地址,车倒进一条幽深的胡同。外面看着毫不起眼,但尽头处别有洞天。

清水脊的门楼,方砖墁地,整整齐齐一座四合院。院内古槐蔽日,苔痕侵阶,格局轩敞明亮,却静悄悄不闻人声。

黄槿站在大门外,看到谭斌出现,立刻现出如释重负的神色,把她引进客厅。

客厅正中的沙发上,早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人看她进来,马上站起来,其余两人却岿然不动。

凭着多年的职业习惯,谭斌只扫了一眼,便大致辨别出几个人的身份。

三个人都穿着便装,却掩不住身上特殊的彪悍气质。坐着的两人,一老一少,脸颊上各有两团红晕,这是常年外勤风吹日晒的痕迹,就是俗称的“高原红”。

谭斌的心直落下去,但一直落不到尽头,下面如似无底的深渊。

站着的那人开口,一口京腔:“你是谭斌吧?”

谭斌点头。

“请坐吧。”他指着沙发对面的藤椅。

谭斌梦游一样坐下去。

“我是西城区xx派出所的,这两位同志,来自甘肃公安厅,想请您配合一下,调查一些情况。听懂了吗?”

谭斌机械地点头。

“那好,我们就开始吧。请问你和沈培是什么关系?”

“朋友。”

“说清楚一点!”甘肃警察中年纪较轻的一个,毫不客气地喝斥她。

“男女朋友。”

“八月三十一日,也就是上周六下午三点五十八分,你在做什么?”

谭斌顿时起了反感,这是在审问犯人吗?

她抬起头:“我没那么好的记性,想问什么您照直了说。这种问题我可以拒绝回答。”

那人瞪起眼睛要发脾气,但被北京警察拦住了。

他向谭斌解释:“我们查过沈培的通话记录,他向外界打出的最后一个电话,在三十一日下午三点五十八分,通话对象,是你的手机。”

谭斌握紧双手,右眼下一小块肌肉不受控制地别别乱跳。

“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谭斌正色回话:“我愿意配合,也可以回答,但请先告诉我,沈培究竟出了什么事?这点知情权我还有吧?”

那三个人对看几眼,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位点点头。

年轻的警察取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放在中间的茶几上。

谭斌慢慢拿起来,浑身冰凉,抖得象风中的落叶。

塑料袋里是一只棕色的户外靴,鞋面上沾满了泥巴和暗褐色的血迹。鞋底的花纹已经磨损严重,鞋带正是她亲手打上的花结。

第38章

作者有话要说:嗯,提醒一下啊,本文从现在开始,基本上要开始狗血之旅,越往后越狗血。我估计再看一两万字,有同学会暴走抓狂的。

受不了的同学可以先行撤退了,被雷到了我不管医药费的哈。。。“这只鞋你认得吗?”

谭斌没有回答,全部精神都集中在那刺目的血迹上,双手依旧抖个不停。

过一会儿她抬头问:“血……是他的吗?”

“是。”

窗外的天色不知什么时候阴暗下来,惨淡的光线,映着她褪去血色的嘴唇,漆黑的眼珠里,满是惨痛和绝望。

那警察看得心软,叹口气问身边的同仁,“告诉她?”

老警察上上下下打量着谭斌,再点点头。

原来警方是九月二日才接到报警,那时沈培已与车队失散两天。

车队的同行者报案时解释,他们为避开过多的旅游人群,早就放弃高速改走国道。

八月三十一日下午,广河县附近的国道,因连日下雨路面坍陷,车队只好离开国道,带着一名当地向导,从草原中觅地而行。

海拔三千米之上的草原,天气瞬息万变,中途遭遇罕见暴雨,沈培与车队失去联络。雨停后车队休整,百般尝试,却再也无法联系到沈培。

车上还有另外一名搭车的同伴,同样毫无音讯。

当地警方经过两天的寻找,终于在距国道百多公里处,发现沈培的帕杰罗。

越野车仰面朝天翻倒在一片草甸子里,失踪的同伴很快找到,可惜已是一具尸体。

他胸部以下被车身死死压住,死亡时间估计是九月一日。

反复的现场勘察,证明这名同伴,很有可能是翻车时被甩出车外。车体翻身,正好砸在他的身上。

尸检结果也证实了这个推测,死者的死亡原因,是外部剧烈撞击引起的内脏大出血。

所有的私人物品,都留存在车内,不见任何异样。

沈培却失踪了。

警方以车祸现场为中心,派出骑警四处寻觅,随即在草丛里发现这只染血的户外靴。

找到靴子的地方,紧挨着一片水草丰美的草甸,连日的暴雨,将所有可能的痕迹,冲刷得干干净净。

接下去三天更为细密的搜寻,依旧一无所获。

车祸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沈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年轻警察的叙述到此为止。

“姑娘,你现在可以讲了吧?”老警察问。

谭斌神色茫然地看着他。

见惯生死的老警察不为所动,依然紧追不舍,“沈培电话里都和你说了什么?”

谭斌垂下眼睛,艰难开口,“他抱怨路况不好。”

“还有呢?”

“他祝我生日快乐。”

两个警察惊奇地对视,然后问:“就这些?”

还有,他让她去和别人吃饭,她就高高兴兴地去了。

也许他遭遇不测的时候,她正和程睿敏坐在游轮上临风把杯,笑语宴宴。

谭斌深埋下头,牙齿互相撞击的声音清晰可闻。

再问其他问题,她往往答非所问,前言不搭后语。

见她情绪极不稳定,警察估计再套不出什么,只好作罢,留下联系方式告辞。

黄槿递过一杯热茶,在一旁坐下。

谭斌如获至宝,双手紧紧抱住,冰冷的手指逐渐回暖。

黄槿叹口气:“对不起,他们一定要传你问话。”

谭斌把茶杯贴在额头上,闭着眼睛不肯说话。

“你甭着急,沈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谭斌还是不说话。

黄槿把手盖在她的手背上,双眼中满是同情。“警察没有放弃,还在接着找他,让我们等消息。”

“他们问我那么多问题,究竟为什么?”谭斌已经开始冷静,

“有两名被通缉的毒贩,最近逃入桑科草原,车祸现场附近,也发现了逃犯的行踪。”

谭斌迟钝的大脑又开始转动,“他们怀疑沈培和毒贩有染?”

“也不是,他们的工作程序是这样,所有可能性要一一排除。”

谭斌低头喝茶,却一口呛住,她咳得弯下腰去,满脸通红。

黄槿为她捶背,不禁无声叹息。

遇到这样的事,旁人再惋惜,也总是隔着一层,心如刀割的感觉,只能亲人感同身受。

谭斌终于站起身,望着正房的方向。那里窗帘低垂,窗下一池锦鲤,绿荫掩映中静寂无声。

“叔叔阿姨还好吗?”她问。

“先生血压升高入院观察,师母在照顾。”停了停黄槿又补充,“他们暂时不想见人。”

谭斌点头,她明白。

此刻她也想找个犄角旮旯把自己埋进去。不用说话,也不用解释,爱哭哭爱笑笑。

要到离开沈家,她才感觉到痛,胸口处像被扎进一把钢刀,呼吸间如在火上炙烤,疼得她吸不进空气。

喉咙口更似被人塞进一把砂石,她想哭,却无论如何流不出眼泪。

恍惚中开车出门,拿稳了方向盘,才感觉虚脱一般,眼前青蝇乱飞。

眼见前方路口红灯亮起,她跟在一辆旧捷达后面,踩下刹车等候,闭起酸痛的双眼。

也就十秒钟的工夫,便听到正前方的车子轰了一脚油门。

她以为开始变灯,迅速坐直,准备挂档起步。

前方的捷达却又没了动静,正暗自奇怪,忽见捷达的倒车灯亮了起来。

谭斌大惊之下脱口而出:“我靠!”

她狂按喇叭示意对方停车。

那辆捷达却不管不顾,依旧提速倒车,谭斌下意识抓紧方向盘。

一声巨响,前车的尾部贴上来,谭斌的背部狠狠撞在座椅靠背上,大脑一片空白。

两三分钟后,她才从魂飞魄散的状态中恢复,不禁怒火中烧。

立即跳下车察看损失,自己那辆宝莱的引擎盖已经拱起,一侧大灯撞得粉碎。

她摸出手机正要拨打“110”,捷达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个女人坦克车一样冲上来,二话不说就猛推她一把。

谭斌一个踉跄,差点坐在地上。

那女人已经逼到她脸前,一开口声震屋瓦:“你他妈的会开车吗?追尾,你丫要负全责知道吗?”

谭斌本来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听到这里反而气极而笑,“哎哟,还想倒打一耙呀?好啊,您先旁边等着,喝口茶运运气,警察来了再表演不迟。”

那女人哇啦哇啦叫起来,句句不离粗口。

谭斌疲倦至极,几乎站立不住,实在懒得跟她说话,走到一边拨通110,报上地址和方位。

周围陆陆续续围上不少看热闹的人,被堵在后面的车主,不耐烦地按着喇叭。

捷达车上又下来一个男人,因为天热,脸涨得猪肝一样。

谭斌以为他能讲点道理,没想到此人一开口,和身旁的女人一个调调,“臭丫头你会开车不?欠他妈修理不是?”

出门碰上这样一对极品,再加上沈培生死不明的刺激,令谭斌有毁灭什么的暴力冲动。

她的血直往头上冲,拿出了轻易不现的彪悍:“你们两口子是不是缺钱啊?缺多少,说吧!叫我一声姑奶奶,我他妈啐给你们,给你们全家买药都管够!”

话音未落,她脸上已挨了重重一掌。

半张脸顷刻间火辣辣作痛,谭斌呆住。活了二十九年,还是第一次挨打。

狂怒中的她完全失去自制,退回驾驶座,倒车,加油门,在一片惊呼声中,宝莱朝着捷达咣当一声撞上去。

周围的人还没有回过神,第二声巨响,夹着女人的凄厉尖叫。

那女人原本站在车侧,被保险杠挂住裤腿,长裤一直撕裂到大腿上方,剐破的地方鲜血淋漓。

那男人立刻拎起一把扳手冲过来,将谭斌一把从车里拽出来。

随后的现场完全陷入一片混乱,直到110赶到才控制住场面。

据现场目击者的口供,捷达车里的那个男人,扳手落下的第一击,就把宝莱车的左侧玻璃砸得粉碎。

第二下是冲着宝莱小姑娘去的,但是有人飞扑上来替她挡住。

第三下也砸在那个人身上。

再后来,又有人冲上来,一脚踹倒了捷达男人,两人滚在地上打成一团。

再再后来,警车就鸣着警笛赶到了。

这些事,谭斌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她在玻璃粉碎的刹那,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第39章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憋够一章字数,先传上来好了,估计还要重新修改。

我知道很多木有良心的家伙们,都等着看小程挂彩重伤,小谭床前执手痛哭的镜头,很遗憾地说,木有!

对不起,我玩弄了大家的感情,主要是因为CPI暴涨T_T;狗血也涨价得厉害,得省着点用的说。大家想踩就踩吧,我绝对不反抗。

另外我看到有同学的回帖,觉得女主太麻木太冷血,我往回翻了所有重要的情节,这么说吧,小谭的性格设定是这样的,因为初恋的失利,她对男性有很强的戒备心理,无论是同事还是男友,都是一有伤害的警戒信号,她或者立刻竖起一身毛刺,或者立刻把心扉关闭。要经过一些人和事,她才会明白,男人不象童话故事里那么美好,也不是她想象中那么不堪,大家都是普普通通的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和欲望。这是一个能量守恒的世界,作用力完全等于反作用力。

这是这个故事要表达的中心思想之一。

但是有一段确实有问题,就是35章女友遭遇背叛那一段,小谭的确显得麻木。但这不是小谭的错,是我没写好,所以我改了,建议回去看一看再来看更新,可能印象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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