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烬-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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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程敬信显然也是一脸的吃惊,没好气的问道。
“你在东南亚投资的大宗能源贸易,去年年底行情不好就已经大亏过一笔的了,今年上半年的好转不过也是假象,上个月的暴跌就已经说明了,接下来是会继续低迷下去的,你还是早点抽回来收手吧,否则咱们这样的小公司,要是资金来源被你这样继续抽出去花掉的话,再来十个公司也是不够你去抽调的。”程皓不冷不热的应道。
程敬信未料到这个看似不务正业的儿子竟然对自己的业务投资了解的如此通透,自己投资的这个事情,他其实连老婆都还是瞒着的。
果然,程妈妈听后立马一脸担忧的问道,“敬信,皓皓说得是真的吗?你不是说投资的那个项目是稳赚的吗?如果风险这么大的话,你还是及时收回来,咱也不图那点钱花——”
“你别听他瞎扯,没这回事。”程敬信没好气的应道,不过显然脸上神色都已经是不自然起来,还有点虚汗开始外冒的了。
“也就是亏个几千万而已,把我现在的住处和车子卖掉,你们自己的车子再卖掉一辆,差不多是可以抵押的了。你还是及时收手吧,玩钱这种事,不适合我们这种老百姓的。”程皓说到这时,才叹了口气,显然他是已经深思熟虑打算过了的。
“老公,真的亏掉了几千万吗?”程妈妈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样大的账目,此时早已是无比紧张的望着程敬信,虽然还没有等到自家老公的答复,毕竟是妇道人家,她的脸上已经是要泫然欲泣的了。
“你别听他瞎扯!”程敬信还是就这么一句话,不过底气分明是已经弱了很多的。
“已经挺晚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程皓见该讲的都已经说完了,这才起身,是打算回去的了。
“和倩茹的订婚一个星期后举行,你自己好好准备下吧。”程敬信见程皓是打算往外面走的了,这才在他身后提醒道。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把我现在的住处和车子卖掉,还是能抵得上你的亏损的,就没有必要因此和郭家联姻了吧?”程皓其实已经是非常克制自己的情绪的了,不过即便如此,这话一出口,语气还是不太好的。
“我这么苦心孤诣的让你和郭家攀亲,哪里是让你因此去填我债务的窟窿?你也不瞧瞧,在乔市要和郭家攀亲的人多了去的,要不是倩茹中意你,你以为就凭你那点本事,郭凯州哪里能看得上你半分?”程敬信自然也是听出了程皓的打算的,眼下立马火冒三丈起来。
“我知道他瞧不上我,所以我也就不打算高攀了,你也早点取消这个打算吧。”程皓说时是已经走到玄关处的了。
见着程皓丝毫不为所动,程敬信这才瘫坐了回去,抬首时程皓是已经走到门口处准备开门的了,他这才继续说道,“和郭家的婚事要是不应下来的话,就当我程敬信没你这个儿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公,你说什么气话呀!投资亏就亏了,干嘛要扯到皓皓身上?”程妈妈一听也是急了,赶紧在一边劝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心里就一个人,就是夏建新家的女儿夏芸,我早就替她算过命的了,命格过硬天生就克人,这不你看夏建新和他老婆就被她克死了——”
“爸,你说什么?”原本是走到门口处打算离开的程皓忽然冷声打断了程敬信的话语。
“不是我迷信,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我是坚决不允许她过门的,有她没我,你自己看着办吧。”程敬信也是不预备再和程皓多说的了,说完后自己也朝卧室那边走去。
程皓只是干杵在门口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是握紧了拳头,好一会后还是一声不吭的朝外面大步走去。
周承安回到家里的时候,林姝也刚回去不久。大概是又出去喝酒去了,此时还是瘫软在沙发上,浑身的酒气早已将整个客厅里都熏到了。
阿霞是给她泡了醒酒的茶放在边上的,不过她显然是一口未喝的。
、第六十五章
“呦;大忙人可算是回来了——”林姝瞥到周承安时;蓦地冷冷一笑。
前几日周承安在会议临开之际,骤然消失不见;被林正鹏煞有其事的转述到林姝的耳朵里;是凭空添加了诸多八卦和桃色猜测的。林姝虽然不至于被林正鹏给忽悠的没有了判断力;不过她天生的气度就是容不得视线之内有一粒沙子的,光想想;也是觉着妒火中烧起来的。
偏偏周承安就如林正鹏的断言,一连几日;消失的彻彻底底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者把这件事给传了出去;她平日的那几个小姐妹;本来就瞧她不顺眼的,她是知道她们无非是眼红着周承安能够娶了她;平常就是极尽搬弄是非之事的,眼下也不知道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好几个打电话过来心热热的邀请她和周承安去出席慈善晚宴,不过是等着她的洋相而已。
她这个周承安的夫人,是当得既可笑又无处可诉的。
此时难得见着周承安终于是回家的了,这几天下来积攒的怨气便要迫不及待的发作起来。
周承安是并未打算理睬她的,闻言不过也只是脚步略为一缓,却是继续要往楼上走去的了。
“我还真是不明白了,我林姝再怎么着,比起你那个死气沉沉的初恋总是绰绰有余的吧?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狐狸精?你倒是说说看啊?”大约是酒意有些上来,林姝忽的又站立起来,晃晃悠悠的指着周承安喊道。
周承安只是不经意的微皱了下眉梢,却还是视若无睹的继续朝楼上走去,显然是已经不屑和她搭话并且分明出离不快的了。
“周承安,你有听到我说的话吗?”林姝还是在客厅里毫无形象的大声喊道,不过她那尖利的嗓音在深夜里也只是传来一点缭绕的回音而已,其实是早已惊动了住在旁边的帮佣的,不过大家也是怕出来撞在枪口上,这会出来好心也会被当做驴肝肺的,便也是假装没有听到,是并没有人出来劝着点林姝的。
林姝见着没有人来理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怨谁该要去找谁弥补她心头的怨恨,借着酒意,双手一挥,只听得稀里哗啦的碎裂声,该是又有什么瓷器瓶罐什么的被她给随手给打碎了。
她是顾自发泄了好一会后,可是整个周宅里依旧还是静悄悄的,不管她继续撒泼闹出多大的动静,是没有人来理睬她的,林姝愈发觉着咬牙切齿起来,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念头,下一秒忽然是转身朝外面走去的了。
周承安走回到自己房间后,快速冲了个澡出来后,又往地下酒窖那边走去。他是很久没有放纵过自己喝醉的了。
眼下大约是无事可做,他一个人瘫坐在酒窖里,随便捞了瓶拉菲出来,便找了开酒器就活塞打开,随手倒了一满杯出来,一个人独饮起来。
也不知道多久后,周承安这才靠在后面的酒架上,伸手在地上拿了笔记本出来,其实是他先前从楼上带下来的,随手翻开来,便可以看到上面清秀的字体,是陈珺的笔迹,上面详尽记录了她了解过来的信息。
他是只看了没一会,便把本子重新合上的了。
他知道,他是终于找不回她的了。
不管他再怎么努力,一切都只是毫无回旋的显示着他的可笑与苍白无力。
周承安也不知道自己是几时睡过去的。
他这人很少会做梦,大约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尤其是不好的事情。
美梦,除却和夏芸一起生活的那段时日拥有过,其余的却是没有的了,而比之噩梦,他其实也是很少做到的,因为现实并不比臆想中的噩梦要好上多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沾了酒意的缘故,朦朦胧胧的,他竟然第一次在梦中看到了年少的自己,而且逐渐清晰起来。
那些深藏的回忆,即便不愿,还是悉数的快速回播起来的了。
因为他是终于开始动摇的了,他先前的选择到底有没有对过。
梦中的他一直在奔跑,是要没有尽头的奔跑下去。因为只要有个差池,后面的人追上他的话,他是定然没有活命的机会的。
还是十几岁的少年,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恐惧与渺小,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拼着一口气,要不顾一切的朝前方狂奔了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路,后面追赶的彪形大汉其实也是完全出乎了意料,他们是完全没有料到看似文弱充满书生气的少年怎么会有如此夸张的爆发力和耐力。不过没有完成任务,那是更为糟糕的,若是被他逃脱了的话,等待他们的必然便是要接受法律的制裁,毕竟这个侩子手他们是已经当过一次的了。
所以他们也是不计代价的和少年开始了一场没有硝烟的追赶之途。
那一带他根本就是完全陌生的,即便是知道唯一活命机会的逃散,也是逃得毫无方向毫无策略可言,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是要继续跑出去而已。
偏生这方圆附近都鲜少有人烟经过,他甚至连呼救的人都碰不上一个。
毕竟少年的体力和彪形大汉比,还是欠缺了点的。
他是一直狂奔着到了一个人烟罕至的火车铁轨边上,其实他自己都完全不知道是怎么跑到这边过来的,眼前便是四通八达交叉着的铁轨路线,除此之外,前方,早已是无路可逃的了。
此时的他早已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其实是多跑一步都跑不动的了。
后面追赶的大汉其实也是累得气喘吁吁的,眼下见着终于是要将少年给赶到了死口子上,这才在离他几米开外的地方暂停了下来,也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兔崽子,害老子跑上大半天的路,待会让老子逮到了,可有你好受的!”其中一个脸上有半边刀疤印的大汉上气不接下气的撂下一句,刚说完,又开始无比粗重的喘气起来。
少年也是停在原地休息了一小会的,后面的大汉也是怕耽误时机,刚喘过来一口气后,立马要逼近过来。
加之此时前方已经有轰隆隆的火车车头过来,他是根本没有退路可去的了。
所以后面的大汉虽然包围归包围,这精神上是放松了很多的,毕竟他是毫无逃脱机会的了。
随着轰隆的火车声越来越近,几个大汉的身影也是越围越近,然而等着他们正准备要最后发力一拥而上的时候,一晃神间,伴随着轰隆而过的火车呼啸声和带过的呼呼作响的风声,原本在原地的少年竟然凭空消失不见的了。
等他们重新回首也跟着火车朝前方狂奔而去,却是根本追不上那往前面呼啸开去的火车的了。
方才火车轰隆呼啸而过的刹那,少年是纵身一跃跳入了铁轨上还是跃到了火车的缝隙上去了远方,他们是不得而知的了。
不过这么个大活人,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说起来也是够丢人的。
他们终究还是不死心,干熬着耐心的等着这一列火车完全经过,再去俯身看那铁轨上的痕迹,是没有见着猜测中的尸体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是当事人给他们的起码要求,眼下他们却是没办法交差的了。
可是即便是如他们自己这样的身手,要在这边的位置上纵身一跃,正好跃到了火车车厢上,加之这边的站立的地方离火车还有一长截的空隙,几乎是没有能够完成这一项高危的动作的。
更何况这个少年也是狂奔了半天下来,体力方面也是早已奄奄一息的了,哪有可能再奋力一搏跳上那么高而且飞速过去的火车的车身呢?
几个大汉推测了数遍后,便排除了少年跳上车身并且存活下来的概率,因为这样的举动,依着他们平常矫健的身手都不一定能够完成的很好,而想想他们自己现下过度消耗的体力,是根本没有机会能够跳上去的,少年看似孱弱的体力是更加不可能的了。这么来回一想,数人便统一了下回去复命的口供,是将少年逼到海湾上,少年自己投海自尽的。
他们也没有捞着尸身,不过是确信少年是已经不可能存活的了。
统一好口径之后,几人这才撤了回去复命的。
其实他们是完全推测错了的。
在他们眼里万万不可能的概率,的确是被少年给赶上了并且完成的很好。
所谓的山穷水尽,他是走到了这一步的。
所以明知眼前等着他的就是万丈悬崖一个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事,他也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上去,车厢的外面是光秃秃的油漆根本攀抓不到什么物体,少年的手掌刚碰到那车厢外面,顿时便滑溜了下去,然而求生的意志上来,才滑溜了一点下去,却是立马条件反射的朝旁边唯一的栏杆头拉去了,那力道冲的少年的数个指甲悉数折断立马鲜血淋漓的了。
然而即便是这般,他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的。
、第六十六章
他跳上去的那列火车;是从乔市开往北方的一列火车。
不过是一天的时光;就将他的人生历程悉数改了个样。
只是那时的他,是根本未曾料想到才从虎口脱险;还没有到达这列火车的终点站;却是又踏上了另一个魔窟。
活着!活下来!
接下来这段三年非人的封闭训练时光里;有多少次,看着旁边的同伴一个个的消失;因为一旦倒下了,是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的了;许是看多了视人命如草芥的事情;他也变得冷血残酷起来。加之上头冷不防丁的还要进行对抗赛;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法则是尤其残酷的,一旦弱于他人;是很难有存活下来的机会的。
他记不得自己的手上沾过多少同伴的鲜血,可是他若是不还手,率先倒下去的便会是他自己。
一定要活着回乔市!
血海深仇的幕后真凶还在逍遥法外!
他从来没有不知道复仇的力量会如此之大,乃至可以支撑着他从那样的魔窟里竟然也过活了下来,不过是三年的光阴,本来是正值青春期发育长个子的时候,他的身手却是早已到了令人慑服的程度。
他一直在等这一天,先前受的那些苦难咬牙训练的身手,不过是要寻机早日逃脱出来而已。
所以一旦寻到了机会,他便毫不犹豫的回到了乔市。
经历过死生大劫的少年,自然比寻常的男孩子是多了几分难以言语的沉稳与沧桑的。
可是人海茫茫的,此时再去追查当年的事情,加之那时的他也是势单力薄的,自然是毫无头绪的。相比同龄人,此时的他是早熟历练的多了,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