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练习曲-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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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有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咱家现在缺什么了么，需要拿我去换么？”
“不是换，这对两家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自古以来，就有联姻这回事，这会让我们和袁氏集团的合作变得更加巩固。再说袁菲菲这孩子，到底哪里不好了？她对你也有那么点意思，样貌不差，品性也还行，又是袁家的独生女，这么好的人选，很多人求都求不来呢，你怎么反而把她往外推？你们小时候不是很能玩到一块么？这样知根知底的人在一块，你到底是哪方面不满意呢？”
“我没有哪里不满意。她是很好，可是，我一直都没有这个想法。”
“你这是叛逆。和以前一样，我们反对的你就偏偏要去坚持。你和可珊的事情，当时我就很反对，她个性太强，太执拗，你们两个在个性上根本就不合适。可是我说过的话你有听过么？当年你还不是跑去和她在一起了三年？为了她做这做那的，吃了不少苦头。”
“这件事情我当年固然是冲动了一点，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可珊其实很好，我们也在一起度过了非常美好的一段时光。只是我那时还太小，没能为她做些什么，这是我最遗憾的事情之一。她现在过成这样，我心里很难过。”
“很好么？我只知道你因此蹉跎了三年的时光。你已经三十二岁了，人生没有那么多的时光可以挥霍的。我也渐渐老了，很多时候，我都希望你能够帮我挑起这个担子。”
“大哥也在集团里面做事，我和大哥肯定会尽力为您分担的。这些都是公事，不要老是和私事混为一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老是要强迫我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呢？你当年不也是深受其苦么。”
周继礼心想，嗬，我的傻儿子，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想让你走那么多的弯路啊，你足以配得上最好的。自从见了袁菲菲在钢琴前面弹奏《梦中的婚礼》，她那风采，那神韵，真是像极了她啊。从那一刻起，他就将她视为最佳的儿媳妇的人选。他当年的遗憾，他总是希望由他来弥补。
“我心里已经认定儿媳妇就是袁菲菲了，袁老也乐于撮合这件事情。你多和她接触接触，了解了解，就会知道我的一番苦心了。”
周岳很头疼，父亲一向对他宠爱有加，从来不曾过分地逼迫过他，以致于他对事情的预估太过于乐观了。“爸，你真固执。但你应该知道，有时候，我比你更加固执。”
这一番谈话没有任何结果，父子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没能改变谁。
林苏这一等，就等了一周。时间变得漫长起来，林苏百无聊赖，许宁重新恋爱了，新男朋友叫吴耀华，也是政大的学生，据说是卫东泽跑来纠缠的时候，他见义勇为了一把，然后两个人就对上眼了。林苏见过吴耀华几次，没什么大的感觉，就是觉得他也蛮能说的，口才挺好。现在她连唯一的伴儿都没有了，只好一个人跑去看电影。正值周五，看电影的人贼多，只买到了一张午夜场。看午夜场的多半都是情侣，他们都坐了后排，嗯，方便他们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林苏孤伶伶地坐在中间那排，周围很空旷，心也是。
这是一部烂俗的爱情片，有点搞笑，有点煽情，林苏笑着笑着，忽然笑出了眼泪。刚开始只是一两颗，后来越擦越多，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旁边有人递了张纸巾给她，林苏在泪眼朦胧中抬头瞧见那人，忽然狂喜地一把抱住了他，两人立刻激情拥吻起来，唇齿交缠，难舍难分。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让人欢喜的了，所有的顾虑，所有的理性，通通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一夜激情过后，林苏躺在了周岳的怀里，周岳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林苏，苏苏，对待感情我一直都很认真，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没有怀疑过。”林苏有些担心地问：“你家里人会同意么？他们好像不太喜欢我。”一想到周继礼的目光，林苏就有点底气不足。
周岳微顿了下，“我爸这个人是有些小固执，他总觉得那样对我是最好的。不过这个家里他最心疼的就是我，我会慢慢再想法子说服他的。我觉着只要咱们俩感情好就成了，时间久了，他们自然就会同意的。”
林苏苦着脸说：“我家里也不同意，前段时间我都愁死了。你说咱们俩怎么就这么不容易？你不会被赶出家门，最后什么都没有吧？”林苏看很多八点档的连续剧都是这样的，那些情侣们要么穷困潦倒地死去，要么就是谁忽然生一场重病，为了一笔医药费两人忍痛分手，从此天各一方。这些剧情有够狗血的，也着实让她纠结了一阵子。好在她乐观地认为，他们俩都是政大的高材生，找个好的工作肯定是没问题的。两人面色红润，身体健康，也应该不至于会有太大的变故。
周岳这才恍然大悟，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以为你怎么忽然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呢。咱俩无论谁碰到问题，都不要闷在心里，只要两个人齐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什么时候领我去你家里坐坐啊，给我一个机会在他们面前表现表现。”
“还表现呢，要是被骂了怎么办？之前我就在想，要是他们一直不同意怎么办？”
周岳笑道：“那我就打包几件衣服，净身出户呗。”
林苏见周岳一派轻松，心下立刻安定了不少，“那你能每天做饭给我吃么？早餐我喜欢吃你煎的荷包蛋，再煮一点粥，不要太好吃。如果你会做点心那就更好，我喜欢吃上次你带的包子，马蹄糕，虾饺……虽然我不会做饭，但是我会洗碗，也会拖拖地板什么的。”
这是完全把他当作是厨子了啊。那些点心，多数都是周家大厨的手笔，他每次上班前去厨房那里顺手拎的。周岳乐不可支，“还没怎么着呢，你就想着咱们会穷困潦倒了么。放心吧，跟着我，饿不着你的。”
林苏恼羞成怒，摧了他一拳，道：“我这叫未雨绸缪好么？我……”
林苏还待叽里呱啦一通，嘴巴忽然就被堵上了，她被这么一通长吻闹得双颊飞红，周岳已经暧昧地笑道：“反正明天不上班，咱们再来一次。”
、交心
第二天，在享用过酒店丰盛的早餐过后，林苏懒洋洋地半靠在沙发上，观赏着落地窗外的风景。而周岳呢，则在一旁喝茶一边翻看财经报纸，林苏凑过去看了一眼，那些密密麻麻的数目就已经先让她眼晕了。林苏心想，人与人的习惯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差距涅。她调皮地把手挡在报纸前面，说：“不许看，陪陪我。”
周岳很听话的收了报纸，提议道：“要不咱们一块看个电影？”总统套房内，有一套很不错的影音设备。
林苏摇了摇头，“说说你的事，说说你家里，我想知道。”周岳的资料和家庭背景她都是通过网上了解的，那些冷冰冰的材料哪及眼前这个人口述来得鲜活呢。
“没什么值得特别提的，和普通人都差不多。”
话虽如此，周岳还是同意了林苏的提议。刚开始是林苏提问他回答，说开了以后，他就主动爆料了自己很多的暗黑史。
“小时候，我们就很势利。过年的时候，除夕守岁，小孩子还是很贪玩的，和大哥他们都会折腾到很晚。第二天一早就会有人过来拜年，我们只要听到李伯伯来拜年，李伯伯每次过年给的压岁钱都很丰厚，我们就会从床上爬起来，跑过去说：‘李伯伯新年好。’然后就会得到一个很大的红包。那如果是王叔叔过来拜年呢，往年王叔叔给的压岁钱都比较少，这样的话我们就会懒得起来，继续在床上睡。以前就是个财迷啊，红包到手的时候就会捏一捏厚薄的程度，如果别人给得少了，心里就会很嫌弃。”
林苏哈哈大笑，看来小盆友的心性都是差不多的嘛，对自己人生的第一笔小财富都看得很牢。她还记得小时候，她把压岁钱翻来覆去地数了好几遍，然后找了一个特大的红包袋，把钱放进去，再放到枕头底下，睡觉时都枕着它睡。
“到了小学的时候，每天上学放学都是保姆车接送。有一天我突发奇想，想自己回家，上学这么久了，没想到我居然不认得回家的路，走了一两个小时，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打的回家。的士司机看我年纪这么小，天色又这么暗，以为我是跷家的孩子，教训了我一路。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个司机的模样，肤色晒得很黑，长着一张憨厚的小圆脸，短平头，笑起来看着很亲切。”
林苏看了周岳一眼，故作沉思道：“那个司机真是个好人哎。你现在这么精明，没想到小时候这么二啊。”
周岳自己都忍不住摇头，“那一次真的是太惨。已经被教训了一路，回去的时候还被我爸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他派了很多人出去找了，甚至还准备报警了。”
林苏幸灾乐祸，“你回去没被揍还算是幸运的。”
“那倒不会。家里面从来都不使用暴力。只是以后上学被看得更紧，那年暑假也被禁足了，哪也不能去，被罚写了好多的字帖。”林苏家里也很开明，爸爸永远和颜悦色，家里头扮黑脸的往往是妈妈。林苏很羡慕周岳写得一手好字，她只是小学时学过毛笔，现在已经完全不会了，连握笔的姿势都忘记了。即使是硬笔，她也只会一笔一画地书写，说好听点是工整，说难听点就是笔迹幼稚。
“到大学的时候，第一次离开家里住校，什么都很新鲜，也什么都不会。第一次烧水的时候，我站在水壶面前看了很久，在那里使劲琢磨：‘到底这水冒第几个泡泡水才算开了呢？’被同宿舍的人笑得半死。”林苏初时觉得有趣，后来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周岳赶紧说道，“现在已经都会了。我后来学了两三年，家务什么的都难不倒我。”
这还得追溯到十四年前，当时程可珊刚进演艺圈，家里几近破产，经济上十分窘迫。周岳不过刚读大学，周家虽然很有钱，但周继礼不点头的话，以周岳当时的年纪他根本支配不了周家的任何资源。事实上，周继礼根本就不赞成他们俩交往，一来他们年纪还小，二来程可珊的个性太强，周继礼觉得他们个性不合，不会长久。当然，热恋中的情侣自然不会认同周继礼的观点，他们一厢情愿地以为这是因为程家落魄了家里才这么反对，才会对程家的境况不施予任何援手。两个年轻人心里都憋足了一口气，程可珊立志在娱乐圈出人头地，周岳顶着家里的反对不管不顾地和程可珊在一起。周岳历年来也攒下了一些小钱，在普通人看来也算是极可观的数目，但对当时的程家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他和程可珊在外面租房子住了三年，在那个简陋的住所里，他学会了烧菜，整理家务，甚至还学会节俭。越反对越坚持，年轻人就是如此地叛逆。程可珊入行第三年，家里的经济状态慢慢得到了好转，她和周岳的矛盾反而越来越多。娱乐圈并不是那么好混，作为一个演员，经常得和制作人、厂商他们应酬，出席个饭局什么的。有一次，程可珊为了争取到一个更好的角色，接受了在圈内以好色闻名的名制作人的邀约。周岳很生气，两人大吵一架，情绪之下两人都说了很多刺伤对方的话，最终导致了不可挽回的分手。
林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微笑道：“嗯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你也别想多。再说说家里。”林苏知道周岳在家中排行第二，大哥周衡、三弟周楷、四妹周婷他们都已经结婚了，就算不算上旁系，人丁兴旺的周家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家族。
“家里原先都住在上海，所以现在还保留着很多很老派的传统。答录机上永远都是：‘你好，这里是周公馆……’有同学打电话过来都笑坏了。以前陪爷爷开商务会议，有时会后就会搞个自助餐什么的，这时候爷爷就会叹了一口气说：‘在老上海，只有乞丐才会端着盘子自己去夹东西吃……’当然，老人家的观念是有点跟不上时代，他想吃什么东西都会指派我去拿，要是让他自己端着盘子去拿东西吃，他就宁可饿着。”
林苏听得目瞪口呆，在她的印象中什么什么公馆是民国时期才有的产物，可是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亲。整整一百多年过去了，科技日新月异，苹果手机不到一年就会更新换代，而周家居然还保留了这么多旧派的东西，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自助餐，这种轻松，随意的餐饮方式，现在的年轻人谁不喜欢？林苏自己就很喜欢自助餐，里面有各种好吃的，种类繁多，她每样都吃一点，每次吃完星级饭店的自助餐，她都觉得好满足。
“到了我爸这一辈，自然就开明多了，也没有那么讲究。不过很多时候，我爸还是承袭了爷爷时期的那些作派。他是绝对的‘君子远庖厨’，连厨房的门槛都没跨进去过。如果他口渴了，也不会自己动手倒水，即便水壶就搁在旁边。我妈好一点，不过她也不做饭，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她至多站在厨房门口吩咐底下的人做哪些菜式出来，绝对的点菜高手。大嫂和弟媳倒是会经常下厨做点什么给大家吃，大嫂虽然看起来不太好亲近，心地却是很好。平时她们经常陪我妈逛逛街，打打麻将，有时也会出去应酬下。我和大哥、周婷都在家里的公司上班，周楷是学艺术的，经常和弟媳满世界地跑，是家里最逍遥的。”
林苏心想，也没有开明很多，还是很夸张好么。周家完全是过着锦衣玉食、婢仆成群的生活，这是普通人家所无法想象的。林苏完全吓住了，半晌才说：“那家里，岂不是要一百多个佣人？”
“也没有。三十多个就够了。”周岳见林苏完全被震住了，赶紧往回找补，“我爸虽然各方面旧式了一点，但待我们，一向也是关心备至。尤其是为我，以前年轻时不太懂事，让他操了不少心。其他人也都很和蔼的，你放心。”
林苏微笑，“有你在，无论怎么样我都不怕。”
周岳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别把它想象得龙潭虎穴似的，里面还有很多好吃的呢。周家的大厨，他们会做各种点心，有好多你还没吃过呢。”
两人海阔天空地聊了一天，周岳也知道林苏家里好些事儿，还知道林苏饮食上的很多喜好。林苏嗜甜，无论蔬菜水果，她都喜欢甜口的，那些口感青涩，酸溜溜的东西，她一概都不爱吃。可真正上了餐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