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 作者:颜小言-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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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先生的脑部手术顺利完成；推他出手术室时，那场面，不比明星走红毯气势小多少。记者们将镜头对准尚在昏迷中的警察先生；不断按动快门；是乔桥拦住了他们。
方志诚从手术室出来时，记者立即涌过来，询问他病人目前的情况。打发记者离开后，他回到办公室，推门就见座椅上的纤细背影。
蒋心慧闻声转过身来，微笑着说：“忙完了。”
“忙完了。”方志诚见她面前有杯水，自顾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说：“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来看爸爸，顺便来看看你。”蒋心慧将体育馆扑空的事自动省略。
方志诚与她聊起来：“最近一直挺忙的，没能上去看看伯父，他身体怎么样了？”
蒋心慧摇头：“不太好。”
方志诚沉默了。
蒋心慧说：“听他们说，你参加了卫生局举办的篮球赛，怎么没去？”
方志诚：“淘汰赛不用我去。”
蒋心慧笑：“这么说你还挺厉害的。打什么位子？让我猜猜。”沉吟一阵说：“是中锋吗？”
方志诚笑了：“还挺有眼力的。”
“我都没想到你会玩篮球。怎么样，有希望进决赛吗？”
方志诚沉吟片刻：“差不多吧。”
当医生的从不把话说的太死，他说差不多就是有希望。蒋心慧说：“到时候我会去看你的比赛。”
方志诚客气道：“你工作那么忙，还要照顾伯父，不用抽时间过来。”
蒋心慧想，他们之间不用这样客套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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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进四的比赛，方志诚是在替补球员的冷板凳上渡过的。博爱医院的医生们完胜，顺利进入四强，第二天的两场比赛是关键，争夺冠、亚、季军的比赛资格。
周宁事先给方志诚打了电话，知道比赛在下午，上午就请好了假，中午吃过饭与陈小佳汇合赶去体育馆。
观看比赛的观众不少，卫生口的，入围医院拉拉队的，亲友团的，还有不少群众与记者。韩东给她们留了好位子，与本院比赛医生的亲友团坐在一起。体育报道中总会把这群男人身后的女人称为太太团，作为鼎鼎大名的神经外科圣手方志诚的女朋友，周宁骄傲也自豪。
杀进四强的队伍都很厉害，方志诚坐了二十分钟冷板凳后开始热身。打从昨天起负责解说的评论员在现场大方议论猜测起方志诚上场的作用。在医学界小有名气的神外医生方志诚在球场上名不见经传。为博爱医院造势，还是队长韩东的杀手锏。
方志诚上场换下队友时，周宁笑眯眯地对他摆手，他朝她坐的方向扫了一眼，周宁肯定他是看到她的。
博爱医院的美女护士们大喊方志诚的名字。陈小佳说：“这场面完全不比灌篮高手里流川风出场的热烈场面。”
周宁盯着赛场上的男人，说：“他哪里有流川风帅，要是真把他比作灌篮高手里的某个人物，我觉得花形透比较合适，同样是中锋，花形哥哥稳重内敛沉默少语，在场上绝对让人放心。”
陈小家“噗嗤”一声，手捂住嘴巴，“花形哥哥，志诚哥哥，好肉麻！”
“去你的。”周宁胳膊肘拐了陈小佳一记。陈小佳盯着赛场揉着不痛不痒的腰说：“最近我也重温了一遍《灌篮高手》，有没有觉得韩东像湘北控球后卫宫城良田。”
场上，韩东助攻前锋得分，博爱的拉拉队一阵欢腾。
周宁来了句：“身高挺像。”
要说韩东的缺点，身高肯定算一项。陈小佳拧着眉毛强调：“不是说了嘛，1米75的身高，1米85的气度。你们家方志诚个子高，电线杆子一根。”
周宁小嘴巴巴地说：“对呀！我家方志诚就是高，就算穷死也有个头撑着。”
场上，高个子方志诚在上场地五分钟发挥作用，一记盖火锅拍掉了对方的篮下进攻。观众席欢呼沸腾，周宁攥着小拳头替他加油。比她更激动的是现场特邀评论员，发出大声惊叫：“神经外科天才深藏不露，医技水平了得，球技过人。疯了，疯了，这个世界太疯狂。”
这场比赛博爱的医生们毫无保留展示实力，比分打到58比46才逐步将节奏控制下来，最终以69分取得胜利。这表示博爱医院的医生们已经获得了本次大赛的第二名。
博爱更衣室内，韩东总结今天的两场比赛，点评了入围球队卫生局球员的技术实力，尤其对两名专业级的外援球员的技术特长，分析的精准无误。这个时候的韩东就像是个专业级教练，分析起对手的强弱点头头是道，制定的防守进攻战略战术棋高一招。此时，他的形象是高大的，没人会因为他个子小而小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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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飘起了清雪，天气阴冷，能冻透个人。
周宁在体育馆一楼大厅等着方志诚，拎着纸袋的她面对着墙壁慢慢移动脚步，仰头看着墙壁上跟健身有关的画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一侧走廊出来，周宁闻声看过去，两手拎着纸袋蹦过身去，笑着看向方志诚。高高大大的他在人堆里总是那样醒目。
方志诚与其他医生告别，对周宁说：“等急了？”
“没有。”周宁扬着下巴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说：“方医生，你好厉害！”
方志诚揉揉她的发顶，大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走吧。”
“等等。”周宁低头从纸袋里拿出一条围巾，酒红色带着流苏的围巾。她踮起脚，围巾在方志诚脖子上绕了一圈，整理好他的衣领，说：“好了。”
方志诚摸了摸柔软的围巾，指关节怜爱般在她的小脸上蹭了蹭。
出了门，冷风飕飕。脖子上的围巾暖融融的，方志诚握紧衣兜里女朋友的小手，行走在天寒地冻的冰雪天。
不远处，停车场的褐色卡宴中，蒋心慧脊背靠在座椅上，看着漫天风雪中并肩前行的两人，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方向盘。方志诚上场时，她就在看台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到他下场，也没逮到机会跟他说一句恭喜。
蒋心慧启动车子，车轮压过轻薄积雪，使出体育场，从两人身旁开过，突然又停住倒退回来。她放下车门，探头说：“要搭便车吗？”
看清她的脸，周宁目瞪口呆。
方志诚对蒋心慧说：“谢了，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走几步就到了。”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主要是想跟你说声恭喜，球打得很棒。”蒋心慧将目光对准周宁，说：“你女朋友吗？”
方志诚为两人介绍起来，“我女朋友周宁，蒋心慧，美国校友。”
两种身份，一字之差。
蒋心慧笑着说：“你好。”
周宁点头，“你好。”前男友的未婚妻与现任男朋友是朋友，周宁打心底里讨厌这种关系。
两人认识后，方志诚对蒋心慧说：“天怪冷的，你先走吧，我俩慢慢走回去。”
“那好吧，再见。”蒋心慧放下车窗，启车离开。
周宁想起来，在她还没和方志诚好的时候在楼下看过这辆褐色卡宴来接他。当时她还误会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周宁心里不舒服，也没问方志诚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朋友。看她一路沉默，方志诚心里多多少少能猜到是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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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周宁马上去准备晚饭。方志诚打了两场球，精神处于绷紧状态，为了犒劳他，周宁准备做顿恢复体力的营养晚餐。牛肉在高压锅里煮着，米饭下锅。准备好其他菜后，周宁拿出了方志诚的比赛战袍，黑色5号球衣。准备给他洗洗，明天决赛时穿。
他的衣服很大，都能将她装下。周宁在卫浴的镜子前比量一下，确实能当裙子穿了。衣服凑近鼻子嗅了嗅，男人的汗水味儿。周宁不嫌臭，脱了自己的家居服上衣，套上球衣，对着镜子照了照，又弯腰把裤子脱了。长长大大的男式球衣下摆盖住了屁股，像条大版连衣裙。
是谁说过男朋友的篮球衣是最漂亮的连衣裙。
周宁光着脚从卫浴出来，悄声来到沙发前，对躺在沙发上休息的方志诚说：“嘿！”
方志诚挑开眼皮向上看去，白胳膊白腿的她穿着自己的篮球球衣，当时脑子只想到两个字，性感。
他坐起身，周宁靠近，献宝似的问：“我的新裙子怎么样？漂亮吗？”
方志诚勾手捞住她的腰带进自己怀里，周宁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小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方志诚的手扯了扯球衣下摆，大手自然落在她白皙的大腿上。那只手的热力像块烙铁，害得周宁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们已经不像最初那样礼貌谨慎，不越雷池半步。方志诚一下一下地亲吻她粉嫩的脸颊，哑哑的嗓音说：“要是明天我赢得比赛，有什么奖励？”
周宁勾着他的脖子，红着脸颊说：“方医生向我要奖励，好像大人向小孩要糖吃。”
“不是让你给我买礼物。”
“那是什么样的奖励？”
“答应我一件事。”
周宁想，他这样的老实男人也不会有那些花花肠子，不会提出过分要求，便爽快答应：“好啊，我答应你，要是你赢了比赛，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决赛这天；观看比赛的人比前一天多一倍。博爱院长韩国钦坐在看台上，市领导与卫生口的重要领导进入球馆，随后跟进来的是蒋心慧。本市数一数二的民营企业家也是名人。
周宁心里不舒服；准确点说是揣揣不安。她对陈小佳说：“你知道嘛，那个蒋心慧也认识方志诚。”
双方运动员快入场了，陈小佳盯着赛场心不在焉地应声：“听韩东说过，好像是方志诚留学时认识的校友什么的吧，具体我也太不清楚。”大家都有默契；尽量不提与宋易扬有关的人和事。陈小佳话说完后扭头看周宁；宽慰道：“普通朋友关系，你别多想。”
场上，双方运动员入场；观众给予热烈掌声；陈小佳扯着周宁的手臂说：“开始比赛了。”
周宁看向蒋心慧所在的方向。
蒋心慧抬手顺头发之余目光投向这边，两人对视，蒋心慧点头微笑，转过头去。
周宁想：女神就是女神，无论何时都保持优雅端庄得体风范。自己就不行。
裁判哨声吹响，手中篮球抛高，两队最高中锋跳起抢球，比赛拉开序幕。方志诚抢到了球，博爱的美女护士们发出高分贝尖叫。
博爱医院先拔头筹，没多久就被对手追赶反超，比赛比想象中还要激烈，卫生局两名外援无论从身高还是技术上都是专业级的，博爱内线只有方志诚能与之抗行，前锋的发挥完全被对手的身高抑制住了，连连被盖帽扣球，到了终场休息的时候博爱落后对手15分之多。
休息室里，大汗淋漓的韩东制定着新的盯防战术，场外的观众已经将胜利的天平倾斜向卫生局。球员们再次上场时，博爱的队员们大声喊着振奋气势的口号。下半场开始，韩东的战术发挥作用，对方几乎没有攻入禁区的机会，反倒是博爱连进了几个球。
博爱的医生们给对手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对方叫停，教练与球员们制定新的战术。重新上场时对方换了打法，在中场发挥作用的方志诚被防的死死的，拿到球无法传出，突破时对方还是使出假摔，方志诚被裁判吹哨举牌。加上上半场的犯规，已经有三次犯规了，再有两次就会被请出赛场。
观众席中有人对不公平的裁定发出嘘声，但这样做也无法阻止裁判的判决，比赛照常进行。大赛进行到这种时候，拼的不仅是技术和体力，更多的是耐力与心理。顶住压力勇往直前，拼死也要打完比赛。
球在不同的人手中传递，汗水从不同的脸庞滴落下来，鞋子摩擦在地板上发出吱吱响声。观众们的心顺着抛弃落下的球起起伏伏。
比赛进行到第三十五分钟的时候，方志诚被对方球员撞到，不是假摔，是真的摔倒了。他那样的体格与地板碰撞发出“砰”的响声，看的周宁都替他肉疼。
队友被故意撞到，身为队长韩东的第一次不淡定，扬着下巴与对方理论，对方根本不在意，装作若无其事毫不相干的欠扁样子。如果不是赛场上，韩东一定会跳起来，拳头抡向对方的脸。队友很快将他拉开。场下观众口号一致：“犯规犯规。”
裁判吹了对方犯规的同时也给了韩东一张黄牌。
真让人窝火的比赛。
双方队员都憋着火气，比赛打的狠绝。
台下，坐在市里领导身边的蒋心慧盯着场中撞到方志诚的7号外援，好似不经意的说：“长的真像。“
“像谁？”旁边的市领导循声看过来，蒋心慧笑笑解释：“那个7号有点像我们赞助的俱乐部里的球员，就是发型不太一样，可能是我看错了。”这种事不必说的太清，点到即止。
韩东他们一直在奋力追赶对手，长时间剧烈运动消耗体力，对他们来说不到最后决不放弃，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不到1分钟的时间，球落到方志诚手里，关键的一球，要是进了得话，冠军就是他们，反之还跟去年一样屈居第二名。
计时器秒针飞快蹦着。观众席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全部对准控球的方志诚。他被对手两名球员包围，对他们来说只要不让博爱进球，就是胜利。对方是一高一矮组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手上脚下防守严密不透风，完全把方志诚困在里面。
看台上，周宁心急如焚，猛地站起来，两手放唇边，使出全力大喊：“方志诚，加油！”
方志诚循声望去，分神瞬间，手里的球被对方手指触碰，像是播放慢镜头一样，刹那间的触碰，篮球落入盯防对手手中。观众们的眼睛齐刷刷看向众矢之的，周宁卡吧卡吧眼睛，她不是有意的，是太激动太着急了，想到自己害得方志诚丢了球，进而输掉整个比赛，倏地坐下，头埋在膝盖里。
她真不是故意的。
而场上，丢球的方志诚轻扯唇角，黑眸狠光闪现，他大步追击从他手里抢走球的人，拼尽全力奔跑，坚定的意志与取胜的决心让几乎耗尽的体能瞬间爆发到最佳状态，在对方未到达禁区之时抢下了球，看准韩东所在位置，卯足力气大力将球丢向韩东。
堪称漂亮完美的长传，急速飞转的蓝球在空中划出完美弧线，对方中锋使出吃奶的力气，手指也触碰不到篮球的一丝一毫。
体能达到极限的方志诚坐在地板上，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重重喘息着，看着跑在前面的韩东。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祈祷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