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挖坑不管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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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无损,以至于我因为怀疑一些东西,前去寻找尸体求证,才得知尸体焚毁的消息,这一切,不是太巧合了吗?”
“施主此言当真?世上竟有此种火?”戒嗔大师凝视着凌云天,似乎在判断他言语的真假,奈何凌云天坦然得很。
“这我怎能知晓,说不定是你们魔教又出什么鬼招数,想要祸水东引,嫁祸于我!”谷承安心下已经骇然已极,然而不甘认输,反正他们直到现在还是空口无凭,说不定所谓的证据不过是凭空捏造,要让他不堪惊恐漏出马脚。
所以,他要镇定,他还没输,他还有机会,他还……
仇唐哼哼地踱来踱去,最终骂骂咧咧,“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格老子的,听不懂。”
青霜子望着手中拂尘,似乎对数清这拂尘上究竟有多少丝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澹台明月一只手撑着下巴,半靠在椅子上,看上去慵懒随意,眼中却有严肃的光芒。
看书的陌生男人依旧看书,从头至尾没有发出一个声音做出任何动作,仿佛他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摆设。
秦思远依旧观察着“凌云天”。
就在此时,一个略带疑惑的声音缓缓响起,碧羽书院的白向晨微微皱眉,手指屈起轻叩着桌面,缓缓道:“我记得,谷一奇庄主毕生致力于研究药方,曾研制出过一种药粉,不灼万物,唯灼于人,命名为冷火。因无什么治病救人的实际效用,后来一直束之高阁……”
此言一出,所有人看向谷承安的眼神都有点动摇,谷承安心如撞鹿,一指凌云天和赵扶摇勉强道:“紫焰门的人既灭了山庄,被他们搜刮去了也不一定!”
白向晨无动于衷,“此药极为隐秘,比起紫焰门,更容易知晓它存在的人应该是你,谷承安。”
“不……”
眼看谷承安已有些将要奔溃的征兆,凌云天岂能放过,他是不狠,但也得看对谁,此时不连消带打更待何时!
“你杀了他们,良心可安?谷小姐的房间中桌椅整齐,若是陌生人闯入,她怎么能不反抗?除非那个人是熟人,她才会坐在梳妆台前回头与那人说话……”
“……”
“山庄里那些打斗留下的痕迹,都是由左上至右下,左重右轻,收势余力不足。谷承安,你其实是个左撇子吧?刚才所有人的茶盏都放在左手边,顺手的人都是用左手去拿,你却偏扭了身子用右手,想不让人注意到你惯用左手,却不知这样反而落了刻意!”
封安瞥了茶杯一眼,这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感觉有些怪异,却是一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茶杯都是放在左手边的,所以有些不习惯,但一时并没在意,却没想到套早已下好。
“就算我是左撇子又如何,我只是不想让人觉得我与常人不同才刻意用右手,只是不想成为异类而已。而你到现在说的所有都只是猜测,根本就没有证据!”
谷承安气极,却仍能保持一丝理智,没错,他们不可能有证据!就算怀疑又怎样,尸体已经烧了,永远都不可能有证……
“嘁,小凌子刚才都说有了,你听不见吗?他说有就肯定有。”赵扶摇撇撇嘴,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人杀了自己的亲人,却心安理得?
“是啊,尸体已经烧了,就算有证据都毁了,这样想来,似乎万无一失。”凌云天附和了一句,却又悠悠然补上下半句,“你刚才自己说过,自己伤重救不了谷庄主,死里逃生才过了一劫。为了让人相信,你对自己下手应该挺狠吧?伤痕还没有消退吧?”
“证据,不就在你自己身上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丝竹无音滴霸王票,╭(╯3╰)╮
62
凌云天静静地看着谷承安;说出那句话;却如响鼓重锤敲在他的耳边。
季成峰第一时间走到谷承安身边;伸出手想去拍拍他的肩膀;谷承安下意识地退了退,季成峰视若不见,笑呵呵一脸和蔼地居中调停。
“谷老弟;白少侠于岐黄之道也稍有涉略;我看不如就让他帮你检查一下,一来如果伤势尚未痊愈,好请白少侠对症开个方子;二来既然凌门主信誓旦旦,不如就让大家检视一下;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虽然话里说得客气;俨然是要谷承安当众脱衣以示自己的清白了,凌云天一番话有理有据,由不得他们不怀疑。
不过季成峰虽然承认凌云天此番说得有道理,心里却还是遗憾万分,没能借这个机会给紫焰门下绊子,心里竟不由得怨起谷承安来,作恶也不把首尾弄干净,以至于被人揪了小辫子。
戒嗔大师面色肃然、口宣佛号,一锤定音,“阿弥陀佛,既然如此,还请谷施主除去上衣,老衲保证若谷施主为冤屈,必然为施主讨回公道。”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却全部都已经站了起来,有意无意地围成一个圈,将谷承安合围在其中,谷承安此刻如笼中困兽,似乎插翅难飞。
他们在等他出声,而谷承安却不再辩驳。
蓦地,他双手握拳,抬起头望向整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呵呵呵呵”地怪笑起来,那笑声怪异之极,比哭还难听。
赵扶摇忍不住用手掏了掏耳朵,她原本以为义庄那位老伯伯的声音已经够渗人的了,想不到平常看起来蛮正常的一个人能发出这种怪异如兽的声音。
谷承安狂笑了一阵,双目赤红,高声道:“是我杀的,他们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我有什么不如他?我有什么不如他??我不过是没一个好出身罢了,论才华他哪里比得过我,可偏偏娇妻美妾高楼大厦德高望重什么东西都是他的!而我,却只能屈居在这里当个连管家都不如的下人!什么远亲什么兄弟,只是他呼来喝去的一条狗!”
他情绪十分激动,将围在自己身侧的所有人一个一个望过去,步步紧逼,明明是他势单力孤,却好像他才是掌握情势的那一个一般,恨声道:“你们有尝过那种滋味吗?啊?各位大侠?仙子?掌门?还有你——”
他一指戒嗔大师,冷笑,“四大皆空的出家人,怎么还在这红尘俗世里管这红尘俗事??你们一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千人疼万人爱,可尝过一丝寄人篱下的苦?我医术不如谷一奇么?冷火若无我改良配方,哪儿能有今天奇效?我为人不如他么?仁心仁术,哼,不过是个笑话。”
“没人教我读书识字,我自己偷偷在私塾外面听;没人教我望闻问切,我独自在深夜钻研医术;没人教我武功,我拿着树枝自己苦练……我以为总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后来才知道,只要谷一奇活着,就永远没有我谷承安坐的地方!”
谷承安越说越激动,根本不管不顾这是什么场合,可见他对谷一奇竟是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面目狰狞,令人胆颤心惊。
赵扶摇张了张嘴,似乎想对他伸手说:“你……其实你……”却忽然听到身边的凌云天一声断喝,“小心!”
就见谷承安趁所有人以为他还要继续絮絮叨叨下去的松懈空隙里双手一张,两柄明晃晃的短剑从袖中滑落,被他牢牢握在手中,然后猛地向离他最近的季成峰扑去!
短剑锋锐无比,带起尖锐的呼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季成峰脸上划出两道利落的血口。
这哪里还是那个武功三流、冲动没脑子、谁都能把他制住的废柴谷承安?他的武功竟已高到如斯地步!一放一收之间速度之快,竟然让在场这么多高手没有反应的时间,刹那之间就伤了季成峰。
凌云天一把拽住赵扶摇,小丫头刚才不知怎么的,竟然想向谷承安靠过去。好险!再晚一秒,也许受伤的就不是季成峰,而是赵扶摇了。
“大家小心,他发狂了!”白向晨衣摆轻扬,不动声色间飘开三尺,离谷承安稍远之后高声提醒。
谷承安双手交叉,手持短剑,狰狞地再次狂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几欲噬人的模样,“我没有疯,我怎么可能疯了呢?我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你们,所有人,都、要、死!”
他话音刚落,最后一个字的余音还在空气中袅袅回响,人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一剑划向白向晨咽喉,一剑去刺封安的腹部。
两人没能躲开,双双多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所有人尽皆骇然,在场的都是高手,却从未见过如此鬼魅的速度,几乎已经超脱轻功的范畴,直至肉眼凡胎难以捕捉的境界。
“怎会如此?”澹台明月眉头一皱,一招漫天花雨,毒针纷纷射出,却见谷承安竟以凡人的速度,在毒针的间隙之间从容游移,不沾衣上分毫。
而等她反应过来想要退开时,谷承安与短剑已经欺近她的面前,腻而阴森的声音响在耳边,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贴到了脸上,“多么美的一张脸啊。浣花仙子,像我这样的出身,你应该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吧。可毁了这张脸,又有多少人愿意看你呢?”
澹台明月骇然,爱美之心女子尤其重,一听他言下之意竟是要将自己毁容,当下尖叫起来。
“啊——”
此时斜刺里飞来一段云袖,飘然卷住谷承安的手即匕首,让他的去势一阻,终究没能切进澹台明月的肌肤之中。
秦思远眉头紧皱,手中云袖紧绷着,显然在与谷承安角力,只是一看就坚持不了多久。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谷承安现在的武功,几乎到了如魔如魅的地步。
凌云天抽出腰间软剑疾步上前,一眼就瞥见谷承安的脖颈之上血脉竟然隐隐呈现紫黑颜色,与常人大相径庭。
“他给自己下了药!”
谷承安见澹台明月的脸一时毁不掉,她拿出毒针已经打算反击,桀桀一笑放弃了这一招,转身再次冲入众人之中,声音渗人地回响。
“当然,你们是不是很羡慕?你们练一辈子武功才有今日成就,而我,我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天才,我练出的逸神丹,只要一颗,就能激发人体所有的潜力。你们,全都不是我的对手。”
季成峰、封安、仇唐等人都闻言动容,心底下都想着这下更要擒下谷承安,连他这般的资质用了都有如此神效,若是他们用了……
凌云天不发一言,软剑刷地一晃,砍断秦思远被谷承安制肘的云袖,然后反手以剑为鞭,去缠谷承安的脖子。在对方诡异到骇人的速度之中保持着从容和专注。
尽管如此,他自己知道,这一场打得很艰难。
即便上次去救赵扶摇时以一敌五,也不会有这么难以从心所欲的感觉,人体的潜力果然无穷,再加上在场诸人各怀心思,难以做到心神合一,更让谷承安游刃有余。
“凌掌门,白道中人都道你是邪魔外道,他们一样看不起你,你何必对付我?若我们联手,倾覆天下也不过迟早的事!”
谷承安每每有机会重伤谁的时候,凌云天的软剑总是无声无息地从刁钻古怪的角度刺过来,让他不得不回身自保。
在场这些人中,除了墙角坐的那个至始至终看着手中书卷不发一言的男人之外,尚未出手的只剩下紫焰门的圣女和七弦公子,连戒嗔大师都已经加入了战局。
可唯一让谷承安稍微感觉棘手的,只有凌云天,他不耐烦到了极点。原本他只想杀了一度山庄的人,嫁祸给紫焰门之后,就能名正言顺地接掌一度山庄,从此取代谷一奇在江湖之中的地位。
兵不血刃自然是最好的。
现在既然被逼迫到真相大白,那他就杀光这些碍事的人,等杀尽天下无用之人,他一样是这世界上唯一最强大的存在,而阻碍他杀人的人,都该杀!
凌云天没有回答,谷承安心中冷笑,却感觉到心跳得格外急促,全身上下仿佛燃烧起来一样,灼热的感觉铺天盖地,脑海里开始无法清明,谷承安现在满是杀心,只想要杀杀杀!
他有药,谁都打不过他,杀杀杀!
扔掉右手的匕首,从衣襟中掏出药瓶,一仰脖子往口中灌去,刚才匆忙只偷偷服了一颗,如今顾不得了。
药瓶打碎在地上的声音像是开启地狱之门的声音,谷承安完全发狂,无视任何加诸在身上兵器伤口,一剑生生卸下了拿着奔雷杵想要敲晕他的仇唐的一只手掌!
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在大厅里回响,几乎所有人都浮现一个想法,没有来这一趟就好了。
凌云天软剑缠上谷承安的手臂,一绞,想要让他脱离,他却毫不在意地从剑光中把手伸过来,竟是想要掐凌云天的脖子。
“小凌子!”赵扶摇倒吸了一口凉气,当下也顾不得什么,随手拿过身边的什么东西就扔了过去,却是一个茶杯盖子。
与当日扔砚台侥幸打中赵天赐不同,今天的茶杯盖子精准地打中了谷承安的手,在众人腹诽一个破盖子能有什么用的时候,谷承安怪叫了一声,像被火烧灼了一样迅速收回手!
……
赵扶摇冲到凌云天身边,凌云天看她一眼,时间紧迫来不及多说什么,喝道:“回去!”
赵扶摇急了,快速摇摇头说:“我帮你。”
“不行,快点躲好!”
赵扶摇丝毫不退,反吼回去,“闭嘴!说了一起,给我专心点儿!”凌云天无法,只能牢牢看着赵扶摇,以免她被谷承安注意上。
谷承安却显然被砸怒了,大吼一声朝这边扑来,那边刚刚在命悬一线差点死于谷承安之后的封安长出一口气,却仍旧心有余悸。
如果不逃的话,今天这些人只怕都要死在谷承安手里,那种药……那种药……竟然能让人变得这么强大,简直如同神魔!
这边赵扶摇成了谷承安的主要目标,她倒是不觉得害怕,只是没有兵器,只能逮到什么砸什么,就见什么花盆茶壶摆设甚至椅子桌子都被她砸过去,一时之间竟然困住了谷承安,砸得他嗷嗷叫。
旁人不是他,自然感受不到那些东西里面灌注的巨大内力砸人有多痛,看赵扶摇的眼神简直惊疑不定,只是现在险象环生,谁都没有空想别的什么。
凌云天本以为要对付谷承安又要分心照顾赵扶摇只怕难以两全,没想到他们两个联手,竟然无比默契,把谷承安逼得节节败退。
谷承安发出野兽一样的怒吼,伸手又去怀中摸摸索索。
不知谁喊了一声,“不好!不能让他再吃药了!”
一片混乱之中,忽然有琴声响起,一直袖手旁观的七弦公子注目着场中站在凌云天身边的赵扶摇,一言不发地让侍童拿出古琴,席地而坐,琴声欸乃,一时之间,竟然压下了场中的杀伐之声。
季成峰他们不会不记得上一次七弦公子的琴声让他们都陷入了环境,知道这个人连琴声也是可以杀人的,不由得警惕起来。
然而此次的琴声悠扬,让人原本烦躁的内心逐渐变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