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色倾城惑君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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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幕帘外的世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却没人敢大声喧哗，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退到了路边跪着不敢抬头。想必是慕菡的马车外有侍卫在一旁维持秩序所致，慕菡少不得又有点扫兴。她的排场大则大已，但少了自然的民风，便无趣不少，说来她更希望能坐一顶四人小轿。
于是，慕菡还是放下了幕帘，有些发闷地玩着手里的一串金链。马车中的她，早已被一头的金银箍的有些透不过气，但她也无法，作为皇家的妃子，礼仪和仪容来不得半点差池。
“娘娘，此次难得出宫，应该高兴些才是。”晴素察觉出慕菡脸上的不快，她不过以为是慕菡旅途劳顿，企图分散慕菡的注意力。
慕菡摇摇头扯了个笑容，她知道她其实是又想家了。她不爱皇宫里的纷争，也不要锦衣玉食，她只想做回那个没心没肺的叶筱歆。
马车在一处府院前停了下来，公公过来扶慕菡下车。而慕菡才掀开帘子，就发现车外不论男女老少刷刷跪倒了一片，连呼“娘娘千岁”。慕菡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红楼梦》，里面的元春省亲大抵就是这般吧。
慕菡颤抖地说出：“起来吧。”然后想去扶那些年长的人。却被晴素拉住，示意她先去另一个院里稍作休息。是了，尊卑有序，她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明明她过生辰，她是小辈，但那些长辈却要大肆地操办，跪拜叩谢。
她看着这些人，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奶奶，她儿时常在他们怀里撒娇，吃奶奶亲手做的青团和粽子。忽然眼里就泛出了晶莹。
“今天是娘娘生辰，要多笑笑。”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说出了一句俏皮话，他娘却吓得赶紧拉他。一面还不听磕头道歉：“慕妃娘娘，冬儿不懂事，还望娘娘恕罪。”
慕菡听到冬儿的这句话破涕为笑，走上前摸了摸冬儿的头，道：“冬儿说得对，平日里也要多笑笑，才能长寿安康。”
祭拜了先祖后，慕菡却被要求在一个雅间里用餐。看着下面开怀畅饮、吃菜行令的模样，她有时要问自己到底是这次省亲的主角还是配角。
她支走了大部分丫鬟、公公，只剩晴素一人服侍，同时也邀来了家族里一个比较懂事的丫鬟，说是问讯。
“皇城附近可有水泽湖泊？”慕菡举重若轻地询问。
“娘娘想去散心？皇城外有一湖泊名镜湖，风光也算秀丽。”丫鬟秀春回禀道。
“水深不深？”
秀春迟疑地看向慕菡，谁会在意水深不深呢，大多数都只是去水畔散步，或者去镜湖旁的寺庙里上香祈福。
“我是说，是说这湖能不能划水。”一时慕菡也窘迫起来，总不能说她要问人家湖里能不能穿越到现代去。
“当然可以，不过娘娘现在春寒料峭的不适宜划水，还是等再暖和些吧。”秀春细心地回道。
慕菡满意地接受了她的答案。然后为了拉拢些关系，又顺便以自己受伤失忆为由，问了些秀春关于自己家族的事。秀春倒也老实，都一一说了。不过，这也让慕菡大吃一惊。
慕菡的确是忠臣遗孤。她娘去世的早，自幼都是父亲养大。当年琉泽与元国作战的时候，她的父亲以身殉国，未能保全。太后念她父亲功勋卓绝，故而赐婚。这里的家族基本都是她叔辈，她一个人也的确孤寒难料。如若她不是慕妃，谁又会记得她的生辰。
而秀春说起以前的慕菡，就更让慕菡敬佩了。她自幼便能吟诗作画，做得一手好菜，是皇城里有名的才女。她的性格更是温柔谦恭，太后赐婚前就引得不少名门望族上门提亲。
不过现在的慕菡，恐怕只能学得她的三分。最不同的是，现在的她绝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格。不过除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之外。
这时候，慕菡的雅间门外有响动，于是她挥手示意让人进来。这时来的却是个耄耋老者，看到慕菡更是泣不成声。慕菡听着秀春介绍才知，这是慕菡的爷爷。于是慕菡上前去扶他，亲自为他搬来椅子。
“使不得……”老者连连欠身要跪下去。
而慕菡则是红了眼圈地想到自己的爷爷：“爷爷，在这个房间里，我是你的孙女，不是什么慕妃。”
爷爷也红了眼，他已有太久没有见到这个孙女。皇宫的残忍，莫过于亲人的生离。
不过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老人，他很快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示意慕菡让两个丫鬟退下。慕菡照做后，老人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玦和一个巴掌大的檀香盒子。
“这是我们慕家的秘密所在，你要答应爷爷好好保管。”
这句话他说的很轻，却让慕菡吓一跳。慕家的秘密，为什么是传于她而不是家族其他人。
“这玉玦和盒子务必随身携带，还有倘若日后家族有人求见，你一概不见。你要尽量成为琉泽的皇后，这样爷爷也就放心了。”爷爷握着慕菡的手重了重，表明他的坚决。
慕菡还想再问，爷爷却看穿了她的心思：“爷爷相信你，以后你定会知道，记住爷爷的话。”
得到慕菡肯定的答复后，他便推门离开。
慕菡只得收好手里的物什。只是这样的话，她还不能回去。她若回去了，可能整个家族都会有危险。她向来是重承诺的，更何况是长辈，那么她就替慕家夺得权势之后再做打算，也算报了原先的慕菡留给她躯壳使用的恩德。不过爷爷为何要她去争取后位，难道有什么隐情？
生辰过得寂寥万分，临近上灯时慕菡便又得回去。怀里两样冰冷触感的东西，让她第一次明白她肩上的使命和责任。
卷一 梦起琉泽 识君颜 第九章 御花园里见仁智
回宫后又过了数日，果然有风声称太有有意为紫夙挑选皇后。
想起生辰时爷爷说的话，慕菡就一个头变作两个大。她以前窝在家里看电视时就讨厌什么后位之争，她不是没有手腕将后位收于手中，而是要想着顺应人心，更可怕的还要和那个皇上有更多的交流。上次黎妃如此大胆送来织锦香，却没有什么祸端，可见黎妃也不是没有头脑的，更可能还有靠山。慕菡知道这次不能掉以轻心了，不给她们一点教训真以为自己是那挨宰的绵羊。
眼下，太后传令让她去御花园游园品茶，她也明白恐怕品茶是假考察是真啊。慕菡想了想，还是挑了件浅蓝色的纱衣，内裙是莹白的，裙裾上缀着几只珠玉串成的蝴蝶。然后慕菡又让晴素为她梳了个好看的随云髻，簪了支青色的玉钗。穿戴完毕后，慕菡看着镜子里的她琉璃般的眸子和唇边若隐若现的梨涡配上这一身的打扮，真是如仙子一般。今天她就是要的与众不同。
果然不出她所料，皇上的其他妃子也被太后唤来了御花园。黎妃一身牡丹红，珠翠盈盈，艳丽不可比拟，而琦妃则是一袭鹅黄的长裙外罩ru白色纱制的外衣，华贵端庄。剩下的妃子也多是暖色打扮。唯独慕菡清丽脱俗，举手投足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免不了那群莺莺燕燕的低声议论。
“太后驾到……”公公的一声呼唤点醒了众位妃子，大家争先恐后地跪下，巴不得显示自己的殷勤。
慕菡也不例外，谁知这时她左边的黎妃居然撞了她一下，她为了稳定身形不免脚用了力。这样一来，她虽然没摔倒，但脚却崴了。平身的时候，她忍痛没有吭声，却看到黎妃幸灾乐祸的表情。
太后指明了要游园，如果此时慕菡抱病回去，就会失去一次极其宝贵的机会。而如果跟随其他妃子一同游了园，她的脚伤势必加重，也难怪黎妃如此开心。这黎妃竟如此大胆。
“诸位觉得园里的花草如何。”太后的声音并不大，却是有一股慑人的威严。
“臣妾觉得如今春风徐来，园里许多草木起了芽，想必再过几月又是一片繁芜。”黎妃抢先回到。太后笑而不语，微微点头。
“臣妾以为，正如黎妃姐姐所说，琉泽冬日里下了好多场雪，使得园中水肥土沃，肯定比先前更加繁盛。”琦妃附和道。
慕菡一听明白，太后将她们比作皇宫里的花草了，她这点意思岂会揣摩不透。黎妃琦妃聪明是聪明，奉承一番也是不错的主意。不过遇到她慕菡也就太小瞧她了，见招拆招是她的强项。
“古人常以花草繁盛誉为吉兆，想必定是吾皇励精图治，得到上天庇佑，才有我琉泽风调雨顺，百花争艳。贺喜皇上，贺喜琉泽。”慕菡忍痛欠了欠身，跟她斗，就是奉承也要比你黎妃要说得好。
黎妃果然站不住了，上前道：“臣妾也是这个意思，吾皇是天纵奇才，琉泽兴盛有望。”其他的妃子也点头称是。
太后见此情景赞许地看了慕菡和黎妃一眼却也不评论，而是话锋一转：“既然春意盎然，不如诸位随哀家一同游游院子如何？”该来的终于来了，太后她表面是询问，但哪有商量的余地。
慕菡却是用右手掐着自己的左手，硬是踩得和其他人一般深浅。甚至对黎妃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就是这条腿残了也不能让黎妃觉出半丝异样。
果然，黎妃见到她这样与刚才毫无分别，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旋即恢复正常，但还是时不时来看慕菡走路。
“不知姐姐老盯着妹妹，是否是妹妹脸上有什么异样？”慕菡低声向黎妃抛去问题，眼下之意你不看这园中风景老注意她。
黎妃闻言笑答：“姐姐只是觉得，妹妹衬着这园中的花草，真是应情应景愈发漂亮，所以注视地久了一会儿。”
“承蒙姐姐夸奖。”慕菡就差翻白眼了黎妃果然道行很深，好在她这么一问黎妃也的确看的少了。她就不用装得如此辛苦。只可惜太后沿着园中的小径走了许久还没有停的意思，慕菡的手指却掐出血痕，幸而太后走的并不快，不然慕菡可就更加辛苦了。
“前方有一方池子，没有什么正名，既然诸位今天来了，不如想个名字罢。”太后用戴着景泰蓝指甲套小指点了点一个小池子。太后果然老谋，不让名士取名，而是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她们。
嫔妃们开始讨论起来，慕菡因为深居不免孤家寡人冷清了点。
黎妃果然又是抢先回禀道：“臣妾以为可以以‘凤凰池’为名，以彰显我皇家的大气磅礴。”
琦妃也不甘示弱地说道：“扶花池。”其他小妃子们也随便起了几个名字，什么映月池，清水池，荷花池，丹桂池。
慕菡听了便心中有数了，她盈盈一笑上前道：“臣妾刚刚也想了个名字，如若太后和姐姐们不嫌，臣妾就斗胆说出来了。”她这么一说，难免大家都把眼光注视到她身上，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醉墨池。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慕菡随口背了《破阵子》，她听了刚才的妃子所起的名字，花月鸟的都太过女儿家，她要表的是她的雄心壮志，还故意隐去了词的最后一句，少了词里本来的悲剧色彩。醉的是豪情壮志，书的是墨宝丹青。兼攻文武，这才是慕菡心里要表达的真正想法。
果然，其他的妃子听了她说的瞬间鸦雀无声。太后却也不答，而是道：“诸位刚刚说的都不错，哀家也让公公记下了，回去让皇上甄选一番。早上大家也陪哀家走了很长一遭，想必也乏了，不如都回去罢。”
慕菡心里松了一口气，太后终于肯放她们走了，她的腿再这么撑下去可要废了，但愿她能赢的这一次争到后位，她实在不想负了她在这儿的爷爷的请求。
卷一 梦起琉泽 识君颜 第十章 彼此交锋定决心
福宁殿。
紫夙批完奏章之余，发现了一张特别的纸，一问才知是太后送来的关于御花园池子取名的事儿。他原本想随便选一个，却发现了一个特别的名字。醉、墨、池，他默默念了出来，倾世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皇上，这些是娘娘们今早上奉太后懿旨取的。”一旁的公公毕恭毕敬。
紫夙停下了手中的笔，“哦？继续说。”
“‘醉墨池’为慕妃娘娘所取。”公公小声上前添了句。
紫夙的凤眸里神色未变，淡淡道：“朕知道了，下去吧。”待到福宁殿里就只剩他一人的时候，他却又将纸小心地铺开，醉墨池三个字在一堆名字里甚为显眼。扶花弄柳，她竟也不喜欢，真是难揣摩她的心思。他若圈一个别的名字，倒是能大大打击一下她。他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他避而不见她，不就是希望她能不要看到一个暴虐的自己吗？奇怪，自己居然已经不想与她作对了。
如果圈她的取的池名，势必引起宫中其他妃子的妒忌，可是也只有她所想的池名才真正符合他的意味。最终，思索再三，他在醉墨池三个字上重重地画上了一个朱圈，盖上清晰玺印。任其风雨来袭，我自护她安宁。
慕菡知道，自己所取的醉墨池已让书画名家写了，然后交由工匠去选石料拓印雕刻了，不由得心里泛起一阵得意。只要她做到了爷爷嘱咐的，那么她就毫无遗憾了吧。
“晴素，琉泽的皇后一般是怎么样的？”慕菡看着窗外绵绵雨丝发问，看来春天真是不久远了。
“回娘娘，琉泽的律例里写的一般是出身干净，贤惠聪颖，又能服众，蒙皇上及太后宠爱的女子才有资格，基本上要经由多次讨论。”晴素低语道。
慕菡细细想来，目前琉泽皇宫里有诸多想要争取后位的妃子。论符合资格的她算一个，黎妃在外面表现出来的也甚为得体也算一个，其余的还真基本上平庸无奇。琉泽皇宫的品级是这样：皇后，2个贵妃，妃，嫔，贵人，选侍。她已经是妃了，显然贵妃和皇后都空缺，她与黎妃还是希望最大的且不分伯仲。那么，其他妃子呢？她挣扎着想要去拿笔列一列优劣势，不想脚伤未好的她吃痛地差点摔了。
“你的脚怎么回事。”紫夙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昭泉殿，俊脸上邪魅张扬，一身紫金的软袍绣着一条几欲腾飞的金龙。
“我的脚跟你没关系。”慕菡仍旧没打算给他好脸色。
“是吗？听说朕的爱妃想要做皇后。”紫夙凤眸一弯，嘴角微微上扬，简直宛若天人。
该死，紫夙竟然在门外偷听他们说话。“我只是觉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