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歌 黄泉摆渡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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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表示理解。
“那‘穆姑娘’其实是‘苜姑娘’你也事先知道?”
“这倒不是,谁能想到冥王会去开茶楼,不过说起来,姑娘在冥府已有千年,难道不清楚苜管家到底是在谁做事?”
青河的问题让我有些心虚,我还真没注意过那奸诈的老头儿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木’,于是赶紧捡了别的问题糊弄了过去。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儿,相思被公孙恒给吃了,你……你会不会很难过……”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只是忍不住就脱口而出了,青河微楞的样子就更让我觉得不自在了!
“确实有些可惜,她是个好姑娘!”
“是那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就是……就是你想娶回家的那种吗?”
“呵,她是个好姑娘,但却不是青河想娶回家的那个,再说若当真娶了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娘子,哪里还有青河的用武之地,那不过是长乐公主的一个玩笑罢了!她希望因此教皇后娘娘打消了将她许配给我的念头!”
我仔细想想,觉得这话当不假,想想青河这般色艺双绝,若是再娶个什么都行的娘子,不是浪费了那一番的才艺,再说那公主,为那骁骑将军也当真是费心费力,一边要想方设法摆平长辈,一边还要不折手段对付情敌,当真是可怜!
我这里还在叹惋,青河突然打断了我。
“对了,那放灯笼的姑娘又是怎么回事,你原先不是说不识得的吗?”
我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到哪儿了。
“我的确是不认识她,只是听说过,容瑄很喜欢她!”
“容瑄?就是那个厉鬼?”
我点点头,认真算起来,我是真的不曾见过那姑娘,但我却知道那姑娘的不少事。
容瑄本是一只决明子小妖,他偷了与他相邻的蛇精千辛万苦弄来的琼浆,故而直接飞升到渡劫的境界,只是熬过雷劫后,身子伤得严重虚弱异常,便藏身在山坳中修养,不想被前来采草药的药农挖了回去。一个名医恰好前来收药,见这株决明子根长枝健,当即买了下来,回去后,又吩咐他女儿给种上。
那姑娘接过后,便将这株决明子种在了自己的窗前,因为她家只有那里有个不大的小坡又恰好向阳,正适合决明子的生长。
小姑娘每日进出,总会看看,浇水拔草自是上心,许是她悉心照顾的结果,容瑄很快恢复了生气。只是他却舍不得走了,他爱上了那个日日照顾他的姑娘,于是真的留了下来。
他化作人形,编了个身世,让她的家人相信了他是个有着悬壶济世之心的贫寒子弟,成功留在了她家当学徒,他的谦逊有礼,勤奋上进赢得了所有人的喜欢,其中也有那个姑娘,名医便当真将女儿许配给了他,择日即刻过门。
不想这时蛇精却寻了来,容瑄喝了琼浆,早已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两人几番争斗,蛇精都落了败,愤恼之下,他毒杀了容瑄的未婚妻。
容瑄盛怒,杀了蛇精,却也因此受了重伤,现了原形,被凡人烧死。容瑄成了恶鬼,将他未婚妻的魂魄抢了回去,他为了不让那姑娘灰飞烟灭,四处杀人取魄给她吃,造下了极重的杀孽,只是那姑娘的魂魄还是一日弱过一日了。
阿伯寻到他时,他已疯魔,竟然想弑神来为他未婚妻补魂,幸好阿伯及时制止了他,不然指不定会生出怎样一场浩劫。
阿伯说,她未婚妻本来不该早死,却是因为容瑄带来了变故,只要他愿意填了九幽法阵的窟窿,那作为交换,他的未婚妻将回归她的命数,于是容瑄毫不犹豫的跟着阿伯来到了冥府。
我一直记得他那时的样子,穿着件灰儒袍,头发一丝不苟地绾着,脸色苍白,四肢纤瘦,和传闻里那个杀人如麻的恶鬼一点也不相同,他安静地坐在角落,于是所有的喧嚣到了那个角落都自发散去了。
我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走了过去同他搭话,他愣了好一会儿,居然微笑着邀请我坐了下来,我坐下后,他就又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他身上的孤独让我压抑,于是我主动问起了他的故事,本没想他能搭理我,他却当真说了起来。他不急不缓地诉说了那个故事,声音没有任何明显的起伏,像潺潺流水,平淡、静静,却让听的人能轻易感受到他的快乐跟伤痛,尤其是他在说起那姑娘的时候,那样温柔的描述,让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的同时,却也有些难过。
容瑄说他的姑娘,就像初春绽放的第一朵花一样,有让人想要悄悄摘下揣入怀里珍惜的魔力,他便是醉在了她那梨涡浅笑中。他的姑娘说他们以后会有许许多多的孩子围绕在身边,可是他却没来得及告诉她,其实他只想要一个像她那样软绵绵的丫头,他会把所有的珍宝捧到那个丫头面前,他想在那个丫头身上找到他错过的她的过去……
容瑄说到这里时忍不住笑了,他便是带着那样的笑跳入阵眼的,我没见过那姑娘,却真的在第一眼见到她时将她认了出来,不是因为她手腕上那明显的续命索,而是她盯着河灯那专注怀恋时嘴角的轻笑,一如容瑄念着她时的样子……
“白姑娘?白姑娘!”
青河的轻唤让我回过神来,我看向他,他轻笑一下,指了指灶台:
“你熬的药似乎是好了呢!”
我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那药罐上已翻腾起了一大团雾气,惊得我立马站了起来。走过去一看,水已去了大半,倒是正好。
把药倒入小瓮中,我提着篮子便要出门。
“你这药都送了好些日子,还要接着送?”
我点了点头:“恩,安莲虽好转了些,但依旧没有痊愈!对了!”
我停下来回头看向青河:“你能不能教我熬粥?”
“熬粥?”
“我听说生病了喝粥好些,我想给安莲试试!”
青河楞了一下,直盯着我,我被他看得有些难受,忍不住开口道:
“要……要是你狠忙,也不用麻烦的!”
青河依旧没有说话,我正寻思着该怎样处理这个情况,他却突然出了声:
“你想为他熬粥?”
青河语气十分平淡,但不知为何,却让我有些心虚,我仔细在心里掂量了一下,才小心答了他的问题:“他是为了我才受的伤,要是不好,我总觉得不大舒坦!”
“你想报答他!”
青河语气缓了缓,我立马从善如流地点头表示,他说的对!于是青河面部表情终于暖和了几分:
“也对,欠了别人的始终还是还清楚好些,你早些回来,我教你就是!”
我自然是马上应下了,再扫了一眼他的表情,见他嘴角软和了些,我才拎着篮子出了门,不过直到站到了安莲家门外,我也没想通的是,为什么我要灰溜溜的退场,他一个寄人篱下的,难道不该低眉顺眼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情节会加快,好吧这张我赶上了,后面的如果改完我可能会一次性全发了,目前还差个结局!
☆、表白
进了门,发现安莲已起来身,我连忙将手里的篮子放了下来,本想扶他一把,但他摆手拒绝了。
“无事的,已经大好了,该走动走动才是!”
我只得收回手,跟在他身后慢吞吞地移到了桌子边,安莲望了望篮子,哀叹一声:
“这可真是……哎~”
一边哀叹着,一边还是端起碗来猛灌了下去,那眉头紧锁的样子,让我看了更觉地愧疚了,若不是因为我,他定不会受这些苦!
我上前一步,从荷包里掏出几个梅子递到他面前,他轻笑一声,拿起一个含在了嘴里。
“安莲这样子,小曼不会看不起吧,只是在下对这味道实在厌恶得很!”
我点头表示理解,因为我也十分厌恶这个味道,刚醒来那会儿,阿伯每日让我喝药泡药,现在想来都觉着舌头有些发苦了,便也忍不住捡了一颗梅子放进嘴里。
“对了,你不是想学良宵引吗?曲谱我已经录出来了,今日若是无事,不妨马上试试!”
我略有些犹豫:“可你……”
“无事的,休息了这许多日子,也该动弹动弹了!”
见安莲这样说,我点头答应了。
去了书房,安莲便将几张纸交到我手上,说是琴谱,让我瞅瞅,我看了半天,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安莲只得在琴案前坐下,亲自来一一示范,见我还在边上傻楞着,又招手将我唤了过去。
“坐过来,看看我是怎么弹的,你再依样试试!”
我只得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安莲看我一眼,便伸出右手弹弄了几个短音,然后又回头看向我,我抿了抿唇,便也伸手试了试,只是才下指便被安莲打断了。
“不是这个位置,还要往左去一个徽位。”
我将手往左移了移,见安莲点了头,才停下,但将将勾起弦就又被打断了。
“不是这根弦。”
于是我又停了下来,按他说的改了弦,但没几下又被打断了。如此折腾半晌,我也没能将那一小节曲谱弹明白,安莲无奈地一摇头,将手附在了我的手上。
我呆了一下,望着完全被包裹着的手,有一瞬间的恍惚,那双大手将我的手抓起来,每根手指都与我的重叠,随着他轻轻的按压,我的指尖在琴弦上跳跃,那有些熟悉的曲调便蹦了出来。
“很简单吧!”
我还在傻盯着交叠在一起的两只手看,并没有留意到身边之人的问话。
“小曼?”
“小曼!”
覆在我手上的那双突然抽离,让我呼吸乱了一拍,我忙伸手抓住,生怕他真的没了。那人手一顿,便松了一来,轻轻回握住我的。
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我才抬起头来看向身边的人,他笑了笑;“小曼!”
我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嘴角的笑容,如果这笑一直留着该多好,如果你一直对我这样笑该多好……
心口难以抑制的疼痛让我忍不住颤抖起来,但我仍舍不得挪开望着那笑容的视线,真的很舍不得。
那种不舍甚至盖住了疼痛,直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我依然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敢松开,一如每一次他要走一样。
再次醒来,头脑里还有些迷糊,鼻尖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我平日并不爱搽脂抹粉,那味道自然不可能是我的,但奇怪的是这味道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闻过,让我忍不住想再仔细闻闻。
“醒了?”
偏头望过去,见安莲正坐在床头。
“感觉好些了吗?”
我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安莲笑了笑:“那就好!”
我正准备着撑起身,却发现我的手与安莲的手还握着,我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从床上坐了起来。
“……抱歉!”
我也不知道我是该为抓着他的手道歉,还是占了他的床道歉,于是笼统地丢出了这两个字。
“无事,其实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似曾相识,你不必这样见外!”
我望向他,仔细在他脸上打量了一圈,他嘴角微勾,眼梢也因为笑容而微微往上勾着,看似懒散随意,却专注异常。
“你难道没有这种感觉吗?我看你总是对着我发呆,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觉得彼此有些眼熟呢?或许我们前世曾相识也说不定!”
我仔细回想了我与安莲为数不多的相处,好像每一次都会走神,总觉得好像有另一个人对我说过与他相似的话……
“你……多大?”
安莲眯眼想了想,才答:“大概三千多岁了吧,事实上我千年前才化的形!”
“化形?”
“我的本体是一株莲,长在落英山的莲池里,后来被师傅点化开始修行,千年才得了正果!”
“莲?”
我心里一惊,事实上,那天公孙恒说我是那个自杀了,然后把男人留给情敌的笨蛋陌然时,我虽觉得即便他说的是真的,与我来说也不甚影响,但多少心里还是有些不大自在,对什么莲啊荷的也敏感起来。
安莲点点头,似看穿了我的想法,大笑起来。
“怎么?你以为我是前世负了你的那个涟青?”
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但也没否认这个怀疑。安莲抚着下巴皱眉思考了一会,颇为郑重地开口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呼吸一顿,灼灼盯向他,像不认识眼前这人一样,又将他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他却突然抬起头来,冲我露出个六月艳阳般的明亮笑容。
“那正好!再续前缘怎么样,安莲今生可当真是还没个红颜知己呢!”
我被噎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
“难道你还惦记着前世?”
安莲略带惊异的声音又让我噎了一下,我还没来的及反驳,他却突然转了话锋。
“可是……你现在叫白曼不是吗?陌然是陌然,她属于涟青,而白曼只是白曼,你目前属于你自己!”
安莲的话让我指尖一颤,心里有些什么东西溢了出来,有些酸涩,也有些温暖,他说的对,那些曾经是属于陌然的,而不是白曼。我茅塞顿开,甚至很想给眼前这人一个大大的拥抱,但也仅仅是‘很想’,因为这厮后半句话也太没边儿了些……
果然,安莲下一句话,就把我好不容易树立起来对他的一点点友好情谊给葬送了,只见他笑得一脸春光明媚,颇为妩媚地冲我眨了眨眼睛,问:
“既然都过去了,那小曼不如忘了那些不太好的传言,与我再续前缘如何?”
我将抽动的眉毛压了下来,再没多留,利索地下了床,往外走了去,安莲在身后叫住我。
“小曼!”
我停了下来。
“我说的是真的,你好像就是我梦中的姑娘,你不也有同样的感觉吗?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样?”
我没有搭话,很快地离开了这里。
心事重重地回到家,却见青河正在院子里忙活着,走过去才发现他是在架篱笆。
“你弄这个干什么?”
我弯下腰,奇怪地问道。
青河并没有抬头,依旧忙着手上的活。
“这样才像花园不是吗?”
我直起身扫视了一圈,确实,加上一道竹篱笆,小院一下子便显得有序了,连那狗尾巴都似名贵了几分,再没有放养的疯样。
青河拍拍手站起来。
“这样也不会有人踩到你的花了!”
“你觉得它是花?……听说你们人间都管它叫草的?”
青河笑了笑,并未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那么在你眼里它们是什么?”
“……花……最好的……”
“是啊,你眼里是花那它就是花,在你心里它值得被珍惜,那它便当得起那份珍视,旁人心里是什么,与我们又有什么干系,总归得到愉悦的还是我们自己!”
我想了想,对他的话表示了高度的赞同,再次欣赏了一遍他做的那篱笆,心里更觉舒坦了几分。
“今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