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歌 黄泉摆渡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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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梦,第二日,我正喝着莲子羹,那顾书航竟急急忙忙冲了进来。
“白姑娘,白姑娘不好了!”
我没有管他,仍自若地吃我的,倒是青河出声招呼了他坐下。
“子仲兄,可用过早膳,若还没有,不妨一起。”
“不,不,不用了,青河兄不必客气,小生是有急事来寻白姑娘的!”顾书航连嘘带喘地指着我说到。
我只看了他一眼,对他要说的话倒不是十分感兴趣,急事可不就是麻烦事,姑娘我最讨厌的便是麻烦事。
“怎么了?”
青河倒是好奇,便替我问了。
“白姑娘,白姑娘,不好了,不好了,你那三姑的侄子的邻居的重孙子的表妹她大舅老爷的重孙子的女婿没能投胎去,现如今找不着魂魄了!”
顾书航憋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将话利利索索地讲了明白。
我略顿了一下,才想起这个事情来,抬袖遮住半边脸,险些没夺门而逃。
“什么三姑,什么女婿?到底发生了何事?”
青河大概也是听得糊涂,便出言询问。
“就是白姑娘家三姑的侄子的……”
“停!”我打断书生的话:“咳,我那亲戚已被我找着了,你说那个许是我认错了的!”
“什么?”顾书航被我弄得有些晕乎,一时还没能吃透我话里的意思:“那魂册不是姑娘认识的?”
我点了点头。
“可……可,那日姑娘不是还叮嘱小生要好生些收着他的魂册?”
“我认错了!不行?……年纪大了还不兴出个错?”
我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
“当然,当然……哎呀,也不对,不对!姑娘年纪轻轻,怎么……怎么就说自己老了!”
“……”
我无语望天,是我做人太成功了吗……
“哎呀!”那书生突然大叫一声:“小生记起来了,白姑娘这里丢了个魂,青河公子,你家多了口人啊!”
“……”
我悄悄翻了个白眼,转眼便对上了青河望过来的眼神,我瞪他一眼,看什么看,姑娘我是无辜的,清白得很!
青河笑了笑,转向顾书航,故作姿态地感慨一番。
“多了口人?是我家有添丁还是我父亲他……”
“青河兄……你……你节哀才是,你母亲有孕,是好事,好事啊!想来阁老大人跟夫人白发送黑发,自是悲痛万分,现下若有个一男半女,定能宽慰一二。你不知道,今日小生听说你家将添丁是有多高兴,这不,立马便赶了来!你当早日放心了才是!”
“子仲兄……多谢!”
到底还算那青河有些良心,没好再继续哄骗那书生。
顾书航红着脸,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急急道:
“别……别,小生也没帮着什么!啊!……对了!”
顾书航一拍脑门子,又叫了起来:
“倒是孟老爹说你母亲这个胎来得古怪,冥府根本就没有他的魂册,现下已去查探去了。不过!你放心!小生打听过了,这胎已成,就算有什么,也是不会被强去了的!想来定是送子娘娘知道你家的情况,体谅阁老大人中年丧子,实在不易,特地送去的孩子!”
“想来是吧,青河自当感激!”
“定是的,定是的!嘿嘿,既已无事,那小生先回去了,不然等会儿又得挨训!”
顾书航挠挠头,十分不好意思地告辞了。
不过方到了门口,就又站住,回头瞅着我,颇是为难的问道:“白姑娘,那你家三姑的侄子的邻居的重孙子的表妹她大舅老爷的重孙子的女婿的魂魄,还寻不寻了啊?”
“不必!!”
我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真的?白姑娘你要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头,可不要客气,小生定不会袖手旁观!”
我额上的青筋跳了跳,略缓了一下,方开了口:
“冥府鬼差工作守则第十二条,工作期间当勤奋兢勉,不得消极怠工,更不得擅离职守,若有犯者,清理僵尸二十具!”
“啊!天呐!险些忘了,小生告辞了!告辞了!白姑娘,你要是有事,就来府衙寻小生便是,小生现下得走了啊!”
说着,那书生按着头上的帽子往外冲了去,转眼便没了影儿。
“白姑娘,我母亲她?”
“无事!”
我掏出绢子往嘴上抹了抹,又将它细细收好,便站了起来往外走了去,临走还不忘交代几句。
“若阿伯来,就说……就说我踏青去了,要些日子才能回来,若有事,留个话便是,对了,晚上给我留着门啊!”
说罢,我挥了挥衣袖,麻溜地走了。
我走后不久,阿伯果然是杀上了门来,青河说得倒是客气,但当我见着那被震碎了的门板和拍散了的桌子时,真的好一阵庆幸。
不过我庆幸得早了些,而我果然又是个十分倒霉的,每日早出晚归,却还是没能躲过去。
眼见着这日掌灯已有些时辰了,想来便是阿伯要堵我,这会儿也该回家了,我便大大方方地推门进了院子,不过奇怪的是,今日青河却没在书房里待着,而是杵在了院子里。
“这门怎么就换上了,不是说这段时间先将就着,要不然换上新的也不定哪天就被拍碎了!”
“这……哎,姑娘放心吧,这门以后安全了!”
“怎么?”我心里一喜:“阿伯说不来了?好呀,他可算是看开了,老人家脾气就是怪,生气便生气,拿门撒气算什么好汉,就敢对着门橫,阿婆面前不知道乖成什么样子!哼!”
我十分不耻地轻哼一声,心里想着我那块用得挺好的门板,怎么都觉得心疼。
“白姑娘……”
“嗯?”
“姑娘素日便说,孟先生为人极好,尤其对姑娘更是疼爱有加,想必这般躲着,也是怕见着了,让他更生气吧!”
“我什么时候说的?”我皱眉望着青河:“我怎么记得我说的是,这个老头子抠门又小气。你记错了吧!我怎么可能说出你那番没有事实根据的话!太违背我的良心和道德了!”
“白姑娘……”青河突然打断我,以一种十分惋惜的语气说道:“在下帮不了你了!姑娘保重!”
“?”
我被弄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这家伙今日是怎么了,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我伸手揉了揉老是跳眼皮,突然手一顿,一种不太妙的感觉浮上心头……
“啊!”
手一拐弯,我轻拍了一下额头:“我记起来了,我是说过这番话,想我阿伯不但古道热肠,人又才貌双全,实在是个难得的好男人,阿婆能嫁给他,当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的绝配,是吧!”
真的,我真心是说得万分诚恳,险些把自己都感动了。
“不是个抠门又小气的老头子吗?”
这一声问得十分随意,却让我心里一沉。我努力挤了挤,愣是没挤出半滴水分,于是想要靠水润的眸子打动阿伯的计划告了吹,眼下也只能指望姑娘我的人品了。
把表情一肃,我冲青河大斥一声:
“胡说!分明就是诋毁,阿伯那样一个挥金如土的人,怎么会小气抠门?是哪个造的谣,也不去赌场打听打听,我家阿伯都为那里捐了多少银子!是吧,阿伯……”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几张人物就该全了~ 还有转折什么的也出来了~话说前段时间收到几个评论 各种激动~ 感谢一下所有留言的读者君~谢谢了~
☆、相公
我回头讨好地望着阿伯,阿伯嘴角抽了抽,不过很快便将架子端了起来。
“少贫嘴,我问你,他家老娘肚子里那个,是不是你整的!”
我摇了摇头,十分委屈地辩解道:“不是我,是他爹整的……”
“咳,咳咳……”
身后青河干咳了几声,我回头怒视他一眼,你老娘怀孕,难道不是你爹的原因?我可是还未出阁的少女,清白得很!
“闭嘴!”
阿伯一声大吼,我便只得收敛了乖乖回过头来,做那认罪伏法状。
“你敢说这个也不是你弄的?”
阿伯从怀里掏出个册子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你知不知道伪造魂册是要毁功德的,何况你还擅自送人投胎去,又改了别人的命数,你还有什么事是没做的!”
话锋一转,阿伯声音略缓了些,不过那语气也不那么软和,他不无讽刺地又问道:
“你是想被打入思过署,下油锅滚刀子?还是想直接被天雷轰个魂飞魄散啊!若是真那么不想活了,不妨告诉我,老头子直接结果了你,倒还干净利落些!”
阿伯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我只能乖乖站着挨训!
“田京自毁道行,寻不着一魂半魄,我就奇怪了,没想到居然是被你这个死丫头给捡了去,怎么?你如今是要贴上自己救他,还是想再来段生死绝恋给大家添些消遣!”
“没有贴上自己……”
我小声辩解道。
谁知阿伯不但没消火,反而拔高了音量。
“没有?那你告诉我,你如今的修为还剩几成!”
阿伯见我不说话,长叹一声:“我早告诉过你,你的身子你自己也清楚,是只能添福添寿的,你倒好,自毁道行!我是管不了你了,你要死要活说到底也是你自己的事,反正最后伤心的那人却不是我!”
我抬眼从睫毛底下看了一眼阿伯,只见阿伯脸色铁青,想来当真是气着了的。
“阿伯……”
“行了,行了,甭叫我了,听着闹心!拿着,老婆子唧唧歪歪地,非让拿来,还不如教我拿去喂了耗子!”
阿伯打断我,随手扔了个东西过来。
我接过一看,只是个寻常的布袋子,里面似装了东西,正要打开,手上又被阿伯塞了个东西过来。
我忙接过,这次却是一盏魂灯。
“明日未时,别迟了!”
说罢阿伯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只得眼巴巴地望着他没了影儿,却是不好再开口唤他一声,他如今是真生我气了,说到底我虽不觉得自己有错,但对阿伯却很是愧疚的,毕竟当初因为我这病弱的身子,阿伯没少折腾,什么仙山的泉水,什么神岛的灵芝,当真是寻了不少。
“白姑娘?”
听见青河的声音,我回过头望向青河。
“我母亲肚子里的那人是田京?”
我点了点头。
“你放心,他当真是你爹的骨肉,你母亲腹中原来那个也是要流掉的,我不过是用田京的魂魄占了他的肉身罢了!本质来说,他确实是你母亲的骨肉!”
略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所以,他定能长得好看些,你别嫌弃他了!”
“姑娘!”
“?”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求证一下罢了!”略顿了一下,青河又问:“田京若生下来,可还能记得前世!”
我想了一下,答道:
“不会了,在送他去投胎前,我用忘忧汤泡了他一夜的,他如今是新生了!”沉默了片刻,我又说了起来:“其实……我本不用管他,他也是能投胎去的,虽魂魄有些受损,但修养个百年也是能补全的。只是……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我是因为他长得不好才没看上他,他老是说想生得好看些,我便成全他一会吧!”
回想起当时去水泽时见着的田京时的样子,我心里有些不好受,我去时,他的尸身早些化作了焦炭,而魂魄也只剩下一息,怕随便一个小鬼便能将他打散,哪里有当初做水泽守卫时的半分威风,我从不曾后悔拒绝他,但是我也不愿看着他就这么烟消云散,于是一个没忍住便顺手将他封在魂珠中带了回来。
后来我便起了给他挑个好人家投胎的心思,做个了假的魂册,想偷偷安插到魂簿里,顾书航那傻子竟也信了,看也不看便将那假魂册给收下了。
只是计划总也赶不上变化,当看见青河他爹娘的时候,我觉得就这条件,定等将田京生得好看些,圆了他的梦想,我便任性了一把,本想回来再补救,没料到竟撞到从不曾过问这些的阿伯手里,真乃时也,命也!
我自怨自艾半晌,也不见青河说话,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问道:
“喂!通常情况下这个时候你不是该问问我的情况以示关心吗?”
青河一愣,皱眉想了想,抬起头来望向我,十分诚恳地开口问到:
“姑娘既不是为了长相,那为何拒绝了田京,我看他对姑娘倒是痴心一片!”
我眨了眨眼,盯着他,同样十分认真地答道:
“自然不是因为这个,姑娘我从不以貌取人,不过,我总得为我儿子或女儿打算一下,若今后他们因为生得不好,被别的那些个以貌取人的家伙看低了,怪罪于我,我如何能补偿得了。所以,我便想着定要为他们寻个长相齐整些的爹爹,好教他们以后不为这个怨恨我,哎~我这也是一片慈母苦心,你当理解才是!”
青河望了我好一会,才问:“那姑娘如今可寻到可心的了?”
我皱着眉,摇了摇头,语气颇为哀怨地说道:“没有,稍微好些的都是别人家的了!”
青河沉思片刻,抬起头来,劝道:
“姑娘不妨往那些还不是别人家的身上多瞅瞅,兴许就能发现个好的,比方说姑娘识得的人里面,定有符合姑娘和姑娘儿女要求的。”
虽知道这不过是安慰之词,但我还是感激地望了他一眼,毕竟人家确实是在热心地给我出主意,虽然建设性不高,但总比没有强吧。改日我还真当好好寻一寻,身边可有这样的沧海遗珠,好教我的慧眼给识出来。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冲青河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屋子,正要榻上阶梯,青河突然叫住我,我回头望向他,他冲我一笑,说:
“多谢姑娘的援手,青河记在心里,也不能为姑娘做些什么,只望姑娘能保重身体,多关心关心自己才是!”
我愣了一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认真的眼神,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除了尴尬,还有些似酸似甜的东西涌了上来,我觉得心里似有什么东西发了芽,但要我具体说它是个怎么的东西,我又不知该如何去形容。
对视片刻,我僵硬地冲他点了点头,颇有些狼狈地走开了。
直到回了屋子,我也没能让自己从方才那奇怪的情绪中走出来,有些烦恼地揪了揪头发,狠狠甩了甩头才让自己安静了些,将魂灯放好,又将阿伯给我的袋子打了开,只见里面是一朵半开的花。
这花通体湖蓝,还发着些微光,花瓣似蝴蝶的双翅,只是现下微微收拢着,将它托在手心上,便能感到一丝丝冰凉从这花中沁溢出来。
这花的名字叫待淑,对增补功力治疗伤病有奇效,若寻常人吃了,便可得不老之身,于此时的我来说,当真是最适合不过。
但这花并不好得,它只生于穹岚涧,乃地灵一族的宝贝,若是从前还好,只是自地灵一族惨遭横祸后,待淑花险些毁完,如今所余不过几株,地灵一族也甚为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