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昭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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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安,你是最明事理的,你来说说。”乔子俊一手指着身旁站立的守安道。
守安见大少爷点名了让自己说,这才开口道:“大少爷,当日奴才照大少爷吩咐的说了,可老爷面带疑虑,却又未说一句,便从这轩中出去了。恕奴才愚笨,不知老爷是否信了!”
守安说罢,其他三个小厮也抬头看了一眼乔子俊,皆的微微点头。
乔子俊察言观色的看了四个小厮,觉得应该是真的。若照着说法看来,爹还是不信的,更何况他本来遇事就爱质疑。
他心中不禁开始打起鼓来:如今状况,只怕更是艰难。
“大少爷……”正当乔子俊沉思之时,守家微微抬眼,迟疑的看看乔子俊,吞吞吐吐的叫了声。
“还有什么事儿?”当他说完这句,才想起入住在府的齐韵儿,便随口问道:“齐姑娘这几日状况如何?”
“回大少爷,齐姑娘这几日倒是安静,除了向老爷夫人请安外,基本寸步不离聆雨轩。听聆雨轩的丫鬟说,齐姑娘没事儿弹弹曲儿,作作画。自请了郎中看过后,这身子调养的也是不错了。”守家说完,劝慰乔子俊道:“大少爷放心便是。”
乔子俊听完,才略略的放下心。虽说自心底对齐韵儿并无情爱,可孤零零的一个姑娘家前来,若是受了委屈,便不好了。
“大少爷,您与老爷之家的事儿,就没有别的法子?”
说话这人便是守全,他是云安轩身手最为敏捷的,亦是一个直性子,这会子更希望的是他们父子二人能重归于好!如此想了,也就这般问了。
乔子俊微微一怔,这话说到他的心上了。此时的确是自己的不是,还惹得府上为之担忧。
近几年来,乔铭山身体偶有不适,可郎中来了,却查不出所以然来。每每都是配一些调理身子的补药作罢,长此以来,这身子虽是控制的可以,却依旧医治不好。
如今见小厮这般懂自己的心,他还是略有安慰的,遂道:“等来年到了春,我自会想法子去爹那儿说个明白。只是眼下若是说与他,只怕对他更为不好。一来,这身子不好,生气了就更容易犯病;二来,等过了年,许是他能略略宽心了。”
虽是话语说给小厮们听,可等过了年,他却不能肯定父亲到底是何想法?
可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乔子俊沉思片刻后,又到:“今儿我暂且回去了,往后更要关心老爷的身体状况,若是府上有什么大事,定要禀了我。”
此时,不宜过多逗留,他说罢,就以迅雷不掩耳的速度出去了。
这一趟,他心中多少有些安心,至少府上最近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事儿。
静静伫立在黑夜中,回眸凝视熟悉的乔府,乔子俊心中却不是滋味。
往后的日子定不会平静,还要小心才是。
黑夜笼罩着整个乔府,点点的灯火平添了几许哀愁。
乔子俊微微叹了口气,迅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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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青梅竹马
且说灵翘到了沁芳园后,时常默默观望着园中的人与事儿。
除了平日吩咐小丫鬟们做做事儿,闲暇之后但见乔子俊与柳婉若眼中流露幸福的光芒,她的心中便默默着急。
照之前的打算,她帮助大小姐嫁了乔子俊,大小姐是许她一个心愿的,虽说那日自己推托不已,但二人皆是心中自明。昨日,她是无心的,却没聊倒是身为人妻的大小姐竟自己提了出来。
静静的站立于游廊处,灵动的转动眼眸,灵翘的目光落在远处行色匆匆的温元平身上。
她看的入神,全然注意不到身边的一切。
“灵翘姐姐……”一个声音的介入,令她不禁身子一颤,回过神来。
猛的转头,见这人是乔府来的丫鬟雨晴,转眼一笑道:“雨晴,你找我做什么?”
雨晴轻轻一摇头,眨眨眸子,一脸诡异的笑道:“我见灵翘姐姐看得入神,我便从这儿看去,发觉姐姐竟在目不转视的看着一人呢!”
说罢,捂住小嘴偷偷笑着,本来她就生的俊俏,这一声咯咯的笑,更是爽朗,令人欣悦。
可此时,灵翘却极不自然的掩饰笑着,“雨晴,你来这边瞅瞅,那里哪有什么人?且不是瞎说?”
“他都走了,我自是看不到了。”止住笑意,雨晴向前一步,贴着她的身畔道:“莫不是姐姐看上了他不是呀!”
“才没有,再说哪有什么他!哼……”说罢,一甩手,冷冷的看了雨晴一眼,快步离去。
而雨晴却是忍不住,捂着肚子笑着。
转眼到了房中,灵翘万万没料到雨晴竟发觉自己的秘密。
虽说这事儿在柳婉若那儿不算啥,可来着沁芳园她是没觉得自己表了半分意思,她怎就发觉了?
静静的坐在床上,她不禁又是羞有是担忧。
不知温元平是何意,这几日刚来园中,她还没来得及和他搭上话呢,这会子就被雨晴发觉了。不过若是真能与青梅竹马的他成亲,亦是圆了她的心愿,自然不怕雨晴知晓了。若是他没有了心意,灵翘不敢接着想下去……
正当她陷入思索时候,柳婉若轻步走了进来。
见灵翘满面绯红,闪动的眸子不停眨动,小嘴时而一笑,时而微微撅起,甚是可人。
这神态,她是略知了她的七八分心思。
柳婉若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轻声故意问道:“傻丫头,又在想什么?”
“少夫人……”灵翘听闻柳婉若的声音,赶忙起身作了一福,方才绯红的脸上,此时竟发烫起来。
她自知这模样,定是不自然的,可越是心急,越是掩饰不住面容的娇羞。
“灵翘,今日我找你,想和你说一事儿。来,过来坐下,我慢慢说与你听。”方才还笑意盈盈的面上,此时却变得严肃起来。
灵翘见她柳眉微蹙,目光镇定,心头不由一紧。
虽说不知是什么事儿,可这副神情让她不安,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她愣愣的看着柳婉若,连眸子都不眨一下。
“灵翘,昨日我和你说,夫君去寻了他的意思。”
柳婉若转头看向外面,不愿对视灵翘那双满是期许的眸子。她是不想伤害她,可也不能留她在身边害了自己。
“少夫人……”灵翘轻轻叫了声,颤抖的话语令人心生怜悯。
柳婉若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她,深深叹息,悠悠说来,“夫君问了,可……”说到这儿,柳婉若又是叹息,爱怜的看看身旁的灵翘。
若是没有前世她害死自己的那一幕,这会子许是上前抱住她,安慰她。
可前世的惨死,与眼前这楚楚可怜的人儿,简直不是一人。
上下打量灵翘一番,她对灵翘多少还是有些情意,真是将她打发出门,心中仍是有些不忍。
算了,柳婉若思量后,决定还是要告了她,遂继续说道:“灵翘,温元平好似并无此意。这些年过去,许多事儿会变了。”
灵翘一怔,目光涣散开来。不知是心头的痛楚还是事情全然在意料之外,她竟一时间愣愣的不说一句话。
“灵翘……”柳婉若轻声唤了句。
听到这话,灵翘才眨了一下眸子,凝视柳婉若的眼睛,追问道:“是不是弄错了,他怎么会……”
眼中闪动的晶莹盈满了眼眶,目光越发的模糊起来,灵翘只是傻傻的坐在床榻上,一时间不知做何才好!
“灵翘……”柳婉若最终还是心生怜悯,伸手轻轻揽住她,“别多想了,等过了冬,我定会为你寻一户好人家,风光的嫁出去。”
一面说着,一面移动目光,最终落在床头小桌上那翡翠镯子上。
虽说柳婉若未曾有过青梅竹马的朋友,也未曾有过自小离别的那种痛楚,更未曾有过如今这情人在心不在的痛彻心扉。
可她多少是能感受到,此时,灵翘是最需要关怀。
若是能安慰了她,她日后会不会感念今日的情分?亦或是,即便是心思已变,亦会不那般残忍的对自己下手?
柳婉若心中也是十分难过。
“少夫人……”灵翘抽泣半会,才开口说道。
美眸沾满泪水,灵翘满眼忧伤的看着柳婉若,定了定神才道:“少夫人,奴婢不愿意嫁了别人,若是不能追随他,奴婢愿陪夫人一辈子。”
她的眸中,有几许的坚定。
柳婉若知晓,虽说她身为婢女,却是心高气傲的人儿。这些年,她多少是了解的,样样都比别的丫鬟做得好,时常还有见地。
“不急,这才入了冬,等过了年再说也不迟。”
柳婉若心中认定要将她嫁出去的,可眼下她的模样,她是着实不忍心再说别的。
“少夫人……”灵翘乞求的眼神看向她,心中却是盼着她能为自己说几句,是不是能挽回温元平的心。
可少夫人的眼中传来的消息,好似并无此意。
灵翘一阵心寒,可她如今却抹不下面子来求柳婉若。
即便是求了,又能如何,她心念之人不是别人,是温元平。
若是温元平变了心思,她苦苦追寻,颜面何在?
这一切,柳婉若看在眼中,可她却不愿多说什么,只是略作安慰道:“你暂且歇着,这快晌午了,我就回去了。”
说罢,柳婉若亦是未再看她一眼,径直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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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神秘来客
这几日,沁芳园倒是风平浪静,丫鬟小厮们各忙各的。
即便是灵翘也收敛了几分,亦是不再过问温元平的事儿。偶尔遇到他,她也是尽量避开,许是眼下的温元平再不是当年那个体贴呵护她的少年。
柳婉若看在眼里,却不愿多说什么。
这日子转眼过了十月,越发清冷起来。这沁芳园又处于郊外,若不是屋内的火墙,只怕这日子就难挨下去。
这不是柳婉若最为头疼的事儿,她最放心不下的是这几日乔府、柳府皆未有消息传来。
轻轻推门,柳婉若小口吐出一团白气,仰头看看天色道:“这天色又要变了,许是又要降雪,也不知娘亲如今的日子过得如何?”
乔子俊从远处渐渐走到她身边,却见她微蹙柳眉,趁她不备上前亲吻她的脸颊道:“娘子,这外头冷,为何不再屋里烤着火?”
柳婉若微微转头看他一眼道:“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夫君……”她转过头,凝视他的眸子,“能否随我回了娘家一趟?”
乔子俊思忖片刻道:“娘子说的是,如今来园中已过了三日,按说也该回门去了,我竟把这么重要的事儿忘了!”说完,转过头满是歉意的看着娇弱的柳婉若道:“娘子会不会怪罪于我?”
柳婉若见他那副假意的话语,心中却是觉得他多了几分可爱,可又想捉弄他一番,遂道:“这怎能不怪你呢?”
闪动的黑眸一转,柳婉若狡黠的一笑,“今儿定要罚了夫君才是!”
乔子俊眉头一皱,哀求的双眸看向她:“还望娘子手下留情才是。”
“嗯”柳婉若捂嘴偷笑一番才道:“今儿就罚你将我背回去,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遵命。”
乔子俊见她原来是在逗自己,忙爽快的答应了。
可下一刻,他竟以飞快的速度上前抱起了她,直奔万月轩去了。
柳婉若小手捶打在他的身上,嘟起小嘴,生气的道:“夫君骗我……夫君……”
任由她如何哀求,乔子俊都未曾应了她,双眸中却多了几分的调戏之意。
这时,柳婉若才意识到自己错了,明明是想调戏他?怎就突然情况逆转,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进了万月轩,乔子俊一脚踹开了房门,也顾不上去关了门,竟然……直奔那软软的床榻去了。
柳婉若惊愕,她明明没这意思的,怎就……
还未进入内室,乔子俊的唇就贴上了他的樱唇,试图吮吸她口中的甜蜜。
柳婉若轻轻推开他,张口轻声道:“夫君,今儿真有事儿。”神情中多了几许的严肃。
乔子俊见她如此转变,知晓定是真有事儿,这才放下她。
“昨儿柳府的小厮前来告了我,说今儿柳婉茹、柳天泽要来园中,待会子就要到了。”柳婉若定定神,娓娓道来。
乔子俊点点头,上前吻了她的前额道:“娘子放心好了,我这就吩咐下去,这也是成亲以来他们初次来园中,定要好生招待。”
说罢,温情的看她一眼,转身出了门。
待晌午时候,天气愈加阴沉,缓缓的飘起雪来。
柳婉茹、柳天泽到来时候,这地面竟扑上一层皑皑白雪。柳婉若眺眼望去,见雪中走来弟弟妹妹,心情多少好了些。可令她没想到的是,随来的还有冷月阁的小厮青影、青木。
柳婉若忙撑起小伞,上前迎了去。走到二人身边道:“赶紧进了屋子去,这一路的寒冷,若是染上风寒,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没有的事,姐姐放心便是。”柳婉茹忙接过柳婉若手中的小伞,撑起来,二人一同打着,去了万月轩。
姐弟三人,踏着层层白雪,留下一串串脚印。
这姐弟之间,前世并不如现在这般和睦。前世柳婉茹的匆匆出嫁,柳婉若心中虽说与这妹妹没过多的情分,可还是于心不忍。柳天泽倒是乖巧听话,可因为穆姨娘的心机,他多少受了些许影响。而后,她嫁入乔府,柳府的事儿她渐渐说不上什么话,有心却无力。
万月轩中,三人坐了锦杌围坐在火盆旁,开始闲聊起来。
最先开口的仍是柳婉茹,今儿她的一袭粉红袍子,与她这白皙的肌肤十分相称。又加上飞雪降落,这会子小脸红扑扑的更多了几分的可爱。
“姐姐,如今住在这园中,是不是舒心多了?”她是一个直性子,想到哪儿便问了起来,也不会转个弯儿。
柳婉若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小脸,却不急回她的话,“妹妹是越发漂亮了,这几日没见,这气色也是好了不少,我多少可以放心了!”
柳天泽见两个姐姐这般亲切,也是不由的开了口,“姐姐,这是母亲的意思,她不便前来,就让我和二姐来了。”
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母亲说,大姐近日无需回了府上,暂且在这儿安心呆着便是。”
说到这儿,柳婉茹也是跟着点了点头,道:“母亲担忧姐姐的安全,若是没大事儿,就安心住这儿好了。”
柳婉若惊愕的看着二人,这话语中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要她说来,她却又讲不清楚。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