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鼓-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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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安料不到自家姐姐会在乐歌面前提起这个,微微一怔,心被高高吊起,砰砰乱跳。
“白大人人品贵重,英气果敢,不知有多少名门淑女想嫁给他呢,白美人不必担心。”乐歌说罢,白子安更觉刺心,看了她一眼,眸光渐渐黯淡下去。
白子盈笑得更甜了,“那就借昭仪吉言了,只盼今年能有好消息。”
闲话几句后,天色更暗,乐歌说要走,白子盈也不留。行过礼后,乐歌带着吴初人离开清秋阁。
“你等等!”还未转出影壁,白子安居然也跟了出来,对乐歌说:“我也要走,可否同行?”
“好。”寒风吹过,乐歌缩了缩肩膀,与他拉开些距离,缓缓而行。
四下寂静,吴初人走在他们前面,手中的风灯在风中轻轻摇曳,掠过一道道好看的弧线。白子安突然忆起一事,从袖中掏出块玉玦递给她:“申儿让你帮他打个穗子。”
“他肯理我了?”自从那日乐申负气出走后,乐歌一直以为他还不肯原谅自己,此时听到他居然让白子安拿东西给她,心中大喜,眼神骤然明亮起来。
“他是个聪明孩子,全都想明白了。”
“这玉玦?”玉玦捏在手心里,有点凉,乐歌认得是韦璧所赠那块,不禁问道:“这不是还给朔阳侯了吗,怎么还在他手上?”
白子安道:“申儿说了,公孙大人家里有的是钱,不拿白不拿!”
两人不禁相视微笑。
白子安注视着她,双眸如墨,看得乐歌很无措,她低下头,轻声说:“白大人,其实白美人说的不错,你也该……成家了。”
此话一出,四周似凝结了一般,更加静默。
白子安脚步一滞,冷冷说道:“我自己的事,不劳昭仪费心。”
“你!”乐歌本是好意,见他如此态度,微微有些不快,便只一个劲地往前走,不去理他。两人一前一后,渐渐拉开了距离。待到了御河边,乐歌回头见白子安还在后面闷头跟着,顿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一弯新月不知在什么时候升起来了,清辉映雪,衬得白子安年轻的脸庞,眉目柔和。他的目光真诚而热烈,克制又压抑,乐歌突然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垂眸问道;“你又跟着我干什么?”
白子安嘴唇动了动,轻声说:“我……我怕你生气。”
乐歌心里一软,又不知该作何回应,两人相对无言。
雪后初晴,空气清新。天幕一片浓黑,群星似孩子调皮的眼睛,茫茫点点。过了好久,乐歌见白子安又不作声,便只得仰头望着天空,开口打破尴尬:“这星光真美。”
“美吗?”白子安也抬起头来仰望苍穹,轻声道:“不及陈留。”
“陈留?”乐歌一怔,突然想起尚隐说过的话。
“嗯。”白子安遥思以往,“那一年我们三个去陈留城外的邙山打猎。”他顿了顿,正要往下说,乐歌却接口道:“你们迷路了,却误打误撞,找到了一处世外桃源,那里天空湛蓝,繁星熠熠,非常的美。”
白子安好一会儿才开口:“原来他同你说过了。”他的声音本来十分明朗,一下子变得低沉下来。
“是。”乐歌微微颔首,片刻又问:“你想回陈留吗?”
白子安想也不想,答道:“想。”
“为什么?”
“想再去看看那里的星空、大河!”
“不怕失望吗?都说记忆里的东西才是最美的。”
“不知道。”白子安挠挠头,忽又爽朗一笑,“也许会吧。不过人生苦短,与其瞻前顾后,担心会不会失望,还不如亲自去看看。或许什么也没变,一切都还是那么美好。”
乐歌微笑,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那风流俊逸、萧疏轩举的兄长,也正是这样霁月风光襟怀磊落的男子。
“做男子真好,可以行万里路……你与朔阳侯,还有他……在一起,总会遇到些新奇美好的事。”她仰起头望着天空,轻叹道。
白子安一愣,看了看她,轻声道:“其实,那年在邙山,与我们在一起的人不是韦璧。”
“哦?那是?”乐歌惊讶看着他。
白子安低下头,“是、是雍王……”
83
83、御驾离营 。。。
作者有话要说:对手戏,是有滴……
立冬时节,又一场大雪覆盖了雍州城,在万事俱缓的窝冬时节,离营之内前所未有地忙碌起来。“募兵令”由尚书署下达,颁布天下。一月内就要完成遴选将士,裁汰旧军的繁重任务,让新上任的“离营大将军”楼望倍感肩上担子不轻。
齐国军制,大将军之下有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和卫将军,与九卿级别相当。现在朝中担任这些军职的将领皆出自英勇侯邢度舟麾下,一人一职,权责清晰,并无虚位可待。皇帝考虑过楼望是昔年廷尉,又是赫赫战神,怎么也不能屈居于大将军之下,才想出个“离营大将军”一职,位同三公。
这日,楼望寅末便起来,一直忙到日上中天,方才想起自己尚未用饭,便传了一大碗稀溜溜的粗面外加几个黑乎乎的烧饼。吃食刚送到,军前司马匆匆来报:皇上来了。
自北军在离关设营以来,尚隐还从未踏入过此地,楼望听闻,连忙搁下筷子,出帐相迎。因天气晴好,皇帝骑马而来,白子安、韦璧、宏王尚临相随。
行礼过后,皇帝环顾四周,见山岭苍茫,白云萦绕,一座座军帐宛如密林矗立山间,让人肃然,不禁赞道:“这里背山带河,兵戈难侵,果然是个训练新军的好地方。”
楼望请众人入帐。皇帝入帐后,见案上还搁着面、饼,便呵呵笑道:“我们都不曾用饭,来向将军讨口吃食。”
“是。”楼望正欲叫人去好好准备,皇帝却道:“不必费心了,将军吃什么,我们也吃什么。”
“皇上……”因整编新军所费颇巨,楼望带头吃得粗简,可这些东西又怎能拿给皇帝吃,楼望一时颇为踌躇。
皇帝笑笑,撩袍入座,径自取了烧饼搁在粗面里一搅,大口咬下,啧啧赞道:“香!真香!”
楼望站在一旁,心中不免有些酸热。他曾伴随英宗皇帝征战多年,多么艰难的情况都经历过,战事惨烈时茹毛饮血也是常事。只是英宗乃是马上皇帝,能吃苦耐劳并不奇怪,没想到这位长于深宫的太平天子,居然也咽下这种常人都难以下咽的食物,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白子安、宏王相视一笑,也就案上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只有韦璧稍稍有些犹豫,不过终还是入座进食。他吃相斯文,举止优雅,宏王见了,揶揄地笑道:“这是军营,不是伎馆,朔阳侯你忒娘们。”
韦璧岂肯在言语上稍落下风,忙反唇相讥道:“这是军营,不是马槽,老爷子你忒豪放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连楼望都忍不住咧开了嘴。
皇帝看着楼望,见他一身棕皮厚甲,白发须眉,虽又黑又瘦,却精神矍铄,心里一阵欣慰,不由叹道:“整编新军,事务繁重,偏偏军饷还有限,委屈将军了。”
楼望拱手道:“为国为公,老臣职责所在!老臣在山上一憋二十余载,今日能重握刀戟,重骑战马,余愿足矣!”
“武痴!战痴!舍楼衡和其谁?”宏王拍案,声如洪钟:“父皇在世时就讲:一国之兴,明主,良臣,名将也,今日齐聚离营,大齐之幸!”
楼望自是名将,尚隐在韦璧心中当算明主,可说到良臣,他难免要自谦一番,忙摆摆手笑道:“老爷子客气了,我算哪门子良臣啊!”
宏王专等他这句话,见他上钩,立马笑道:“我说的是……白大人。”
“老爷子你……”韦璧啼笑皆非,脸一阵红一阵白。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说正事。”皇帝开口,众人皆收敛笑意,凝神端坐。
“朕今日前来,一来看看离营装备,二来呢,也想问问楼将军,整编新军可有难处?请将军不要有顾忌,尽管说。”
楼望本就敦厚耿直,坦荡无私,面对尚隐如此真诚恳切的询问,便将所遇到的难处一股脑地说了出来:“难处有二。其一,新兵入营,难免良莠不齐,有些人当兵是为了能抵减税赋,有些人指望军营能管口饭吃,这几日征兵下来,人是来了不少,可能用者却不多。”皇帝微微点头,楼望继续说:“其二,大将军和邢侯有……有所保留,旧军之中精锐一个不见,留下来的全是京城贵胄子弟和老弱之辈。”
“京城贵胄子弟!”楼望说罢,白子安便怒道:“都是些出了名的老兵油子,军中混混,领功在行,打仗逃跑,要他们何用!”
韦璧也骂道:“邢侯一个劲地称赞整编新军是好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呸!两面三刀!”
皇帝倒是不恼,只问楼望:“这两大难处,将军可有应对之策?”
楼望道:“这其一,新军除了从百姓青壮中选拔之外,还要向地方各营征兵,有实战经验者为佳。这其二嘛……”楼望一时沉默下来。
韦璧插嘴道:“贵胄子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除了会惹是生非还有何用?依我看,通通不要!”
“老弱之辈,不如裁撤,让他们回家守着几亩薄田,好好度日。”宏王也道。
皇帝则不动声色地沉默着。须臾,楼望沉声道:“行军打仗,士气最最要紧,这些人不病不残不宜裁撤,臣有办法,让老兵油子旧貌换新颜。不过恐怕……”楼望欲言又止,皇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楼将军定吧,这其中诸多讲究,朕也是不明白的。还有,请将军放心,在整编新军之时,无论任何人到朕面前告状、求情,朕一概不听、不理,你尽管放手去做。”
有了皇帝的金口玉言,楼望不由心中感动,哽咽道:“请皇上放心,臣许诺:半年后皇上再来离营,若不见一支军容整肃、军纪严明的新军,便以军法治臣!”楼望说罢,拔出腰间“流光”短剑,“哧”的一声大力插入长案,剑尾轻轻颤动。
“独木难支,一人难为,朕让宏远跟着将军,帐前就任离营副将,从此后专听将军号令。”皇帝言罢,楼望一喜,白子安一惊。
横戈立马,驰骋疆场一直以来是白子安的梦想,这件事尚隐事先并没有和他通过气,如此突然宣布,让他欢喜之余竟茫茫然地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皇帝看了他一眼,似玩笑又似认真地说:“朕记得这是你平生所愿。”
“是,臣领命!”白子安连连点头,喜不自胜。他先给皇帝行礼,再给楼望作揖,一番动作下来,看得宏王头晕:“得了得了,宏远得偿所愿,往后这白大人可要改口称白将军了。”
“等等。”韦璧向来多思,沉吟片刻,便提出疑问:“宏远入营为将,那光禄勋谁来当?”
韦璧此话一出,行帐里顿时鸦雀无声,只闻风吹帐帘“哗哗”作响。
众人看着皇帝,皇帝却看着前方,眸光沉静如海。
光禄勋司四门警卫,负责宫殿门户的宿卫之臣,实是非常重要之职,直接关系到皇帝、内廷和外朝的安危。白子安调任后,谁来任光禄勋一职,是摆在皇帝面前的一道难题。
“光禄勋一职由何人担任,朕已让尚书署去议。御史大人、大将军和邢侯自会从满朝英贤中推荐出个人来,你们不必担心。”皇帝说话间,双目微阖,竟有几分闲适之态。
宏王脸色红涨,连忙跳起来,急道:“这才让人担心呢!岂不是与虎谋皮?”
白子安毫不犹豫,也跟着道:“臣不做这副将了,臣仍袭原职!臣愿一辈子在皇上身边。”
韦璧却不说话,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皇帝。
“你们担心什么,朕都明白。”半晌,皇帝开口道:“新军要紧,光禄勋也要紧,宏远调任不必犹豫。至于光禄勋一事呢,怕要皇叔帮朕一个忙了。”
宏王一讶,见皇帝朝自己招招手,连忙走过去拍着胸脯道:“若有用得上老臣的地方,皇上尽管说话。”
皇帝微微一笑,起身在宏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说罢便问:“皇叔觉得可好?”
宏王双目一下发亮,捋着胡子大笑,可转瞬又皱起眉头,犹豫着说:“那小子蠢笨,能行吗?”
皇帝笑笑,缓缓道:“怎么不行?朕说他行他就行!”
雪越下越大,馆中虽有地炕,可乐歌一直畏寒。每到冬天,手脚关节都是冰凉的,于是未到亥时就睡下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只觉有人从背后紧紧地抱着她,胸膛宽阔而厚实。因为冷,她下意识地往里缩了缩,可那人又不屈不挠地贴了上来。
“是你?”乐歌翻过身,眯着眼借着黯淡的烛光看着他。半明半暗之间,他的脸庞轮廓清朗而柔和。
“我不吵,你睡你的。”皇帝话虽如此,却伸臂将她揽得更紧,另一只手轻轻解开了她的衣带。他的手很凉,在她腰间轻抚,这下,她完全清醒了。
她见他冠带未解,面上被冷风吹得红红的,便用双手去焐他的脸颊,柔声问:“冷吗?”皇帝的眼神一下子幽深了起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声说:“冷!不过抱着你就好了。”
“你骑马出去过,回来后又去广弘殿?”乐歌侧头问他。
皇帝垂下眼眸,目光一闪,笑问:“你怎知道?”
“你身上有味儿,还有……这白檀香只有广弘殿才燃。”见她明眸如水,笑意动人,皇帝情不自禁俯身去吻她的唇,交颈缠绵间,他叹道:“我在你这儿,岂不是一点秘密都藏不住?”
“原来你藏着许多秘密,瞒着我!”乐歌瞪他。
“没什么瞒着你,也瞒不过你。”皇帝将脸贴在她鬓边,说:“今日我去了离营。”
“自那日水牛泽一别,还未见过楼将军,不知他现下可好?”
“好!很好。对了,还有一事!宏远入军营为副将,往后可改口称他白将军了。”
“真的?”乐歌素来知道白子安心愿,很是为他高兴,目光倏然明亮起来。
皇帝双手撑起,专注地盯着她看,目光闪烁道:“只要是与宏远有关的事,你好像都特别关心?”
乐歌摇摇头,笑而不语。
“那我呢?”皇帝轻轻问:“在你心里……”
乐歌一怔,睫毛微微颤动。须臾,她双手紧紧揽着他的脖颈,将他拉近来:“这也要问吗?你难道不知?”她的声音渐低,几乎要听不清楚。皇帝刚想开口,她却吻了上来,温柔而缱绻。
“乐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