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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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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吴二官见她提起李娇儿,心中也喜,因对她说了,一面又笑道:“此番来拜会姑娘,也是小人的相好儿有件要紧的事情相求,就不知道姑娘方便不方便呢。”
李师师听见那吴二官的相好儿就是李娇儿,因拍手笑道:“原来是阳谷县里的勾栏李家的姐姐,奴家前几日听见她们来了,又没地方住的,欢喜的了不得,和妈妈说了好几日,只说我一个人住着三层绣楼害怕,左右她们也是挤着住的,倒不如此番叫姐姐们也搬进来,大家一处住着,又亲香又暖和。
谁知妈妈到底不肯,说我年小不懂事,招了不相干的人进来,只怕我那狠心短命的不肯。也是小奴家命苦,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一个不得见人的冤家,若是旁人还好些,也不用这般藏着掖着的了……”
那吴二官听见李娇儿说当今赵官家,一口一个狠心短命的,心中不由得暗暗咋舌道:“若是她说,如何都使得了,若是旁人,只怕这会子早就株连九族了呢……”
一面又陪笑道:“可不就是这位姐姐了,这件事也是她再三再四的求我,一定要对姑娘说的。”
李师师听了笑道:“既然是娇儿姐姐有话,奴家不敢不听,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照办就是了。”
吴二官听了大喜,因细细的对李师师说了,有位举子意欲求见的事,那师师姑娘听了失笑道:“这位姐妹也真是个奇女子了,哪里有帮着夫家来院里嫖的道理……”
说到此处,忽然愁上眉梢,因摇头叹道:“只怕也是因为这姐妹出身勾栏院里,在那样也没甚地位的,就是明媒正娶过去做大房,家下人等知道底细的,谁还能拿你当太太奶奶看呢……
想是这姐妹怕笼络不住汉子心,也是实在没个奈何了,才想了这样一个饮鸩止渴的法子,讨好她夫主,说句不怕她恼的话,这也是白白在欢场之中摸爬滚打,竟猜不透男人家的心思,一味柔顺讨好,人家也未必就肯把你放在心上的……”
那吴二官听了这话笑道:“姑娘这一回倒是多虑了,听见这小两口儿倒是十分恩爱的,只因那举人老爷此番进京赶考,十分仰慕师师姑娘艳名,又听说难得的是这一样任侠使气的性子,方才想要当做朋友一般结交,并不是为了儿女私情,不然那位姐妹如何肯做这样人情,为自己的汉子讨情份来见你?姑娘细想一想就明白了。”
谁知那李师师听了这话倒有些欢喜起来,因笑道:“旁人都说我百伶百俐,只有一件,就是性子像个假小厮儿似的不好瞧,难得这位举子老爷偏生爱我这样一种人品,自然是风尘之中的知己了,就冲着这一句,奴家自然要见的。
只是妈妈管教甚严,只怕不能轻易如愿,不知这位举人老爷家中资历如何呢?”那吴二官听见事情有门儿,自然欢喜无限,因连忙陪笑道:
“这个不难,听见这位姐儿嫁过去之后,也是供养得娘娘一般,凡是世上有的,莫不堆山填海的讨她的好儿,罪过可惜四个字竟是顾不得了。”
李师师听了这话,心中倒有些艳羡起来,因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对那吴二官说的叹道:“看来女子嫁人,也不用十分看出身的,是不是娘娘什么要紧,只要他拿你当做娘娘一般看待,就是破窖寒窑,心里也是欢喜的,若是他心里没有你时,便是一座金谷园,也不过是咫尺长门闭阿娇罢了……”
说得那吴二官似懂非懂的,只得点了点头。那李师师见他面目有些茫然,又恢复了方才活泼神采笑道:“你看我,听见这样的佳话,心里羡慕的很,倒只顾着自家絮絮叨叨的说话儿,忘了先生的事,既然他家道不难,你也知道我们蕴妈妈爱的是银子,就叫他多拿些银子疏通疏通罢了,只要妈妈肯来我房里递话儿,奴家自然答应见他就是了。”
那吴二官听了大喜,连忙站起身来对着李师师一揖到地,多谢她此番成全,李师师也慌忙还了半礼,两个又谈讲了一会儿乐理,吴二官方才告辞出来,那李师师听见他心上人原是李娇儿,也备了一份表礼叫他带了去。
吴二官欢天喜地的回在李娇儿房里,可巧桂姐不在,因笑嘻嘻的问道:“事情只怕是办成了,可怎么谢谢媒人呢?”
李娇儿听了大喜道:“这话真么?若是真能见着这位姐姐一面,只怕也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好事。”
那吴二官原不知内中深情底理,因笑道:“怎么,难道那举子为了这位师师姑娘,竟害了相思病不成,怎么又扯上救人一命的说法。”
李娇儿只是摇头,但笑不语,那吴二官见相好儿的笑靥如花,心里如何不爱,因伸手搂了妇人粉颈就亲了个嘴儿,一面笑道:“我的心肝儿肉儿,如今你又跟我作怪,我也不来问你,只是这一回我替你出头露脸,你可怎么谢我呢?”
那李娇儿听了这话啐了一声道:“才替我说句话儿罢了,倒会捞食儿吃。”说着,也就半推半就的从了,那吴二官见状大喜,连忙抱到床边,按在炕沿儿就*起来,又怕那李桂姐撞了进来,一面大动,一面气喘吁吁道:“好是好,只是*苦短……”
那李娇儿兀自娇嗔,一面柔声安抚道:“你且从容耍子罢了,那小蹄子今儿有堂会,又是熟客,说是不回来睡了,叫我不必留门的,你越发五更天再出去也使得。”
那吴二官听了,方才放下心来,专心致志,鞠躬尽瘁,两个殢雨尤云,当真是“一笑喜相逢,似嫦娥,下月宫。丹山念夜鸾求凤,天台路通,巫山簇峰。柳稍露,滴花心动。正情浓,鸳鸯枕上,又被五更钟。”一宿晚景题过。
到次日,那李娇儿绝早起来,打发吴二官穿了衣裳,两个兀自痴缠,相搂相抱的不肯分离,忽听得头进院子外头门棂儿响动,知道是桂姐的轿子回来,那吴二官方依依不舍搂着李娇儿亲了个嘴儿,从后门处跑了。
两个脚前脚后,那李桂姐就进得门来,真个是醉眼乜斜,醉杨妃一般,没说几句话儿就瘫软在炕上睡了过去。李娇儿见状,瞧瞧的唤来小丫头子自去给她拾掇梳洗,自己稍作打扮,带了一个小包袱道:
“我今儿往姑爷家里瞧瞧我们姑娘去,若是有客就叫他改日再来会会吧。”小丫头子答应了。
那李娇儿因到了门首处,见李桂姐的轿子尚在,因上去搭讪着对那几个轿夫笑道:“烦劳几位哥儿,抬了奴家往山东会馆一趟吧。”
那抬轿子的素知这个姑娘原不是他们东京城勾栏李家的姐儿,因有些爱答不理的道:“姐儿是出堂?这时辰只怕不对吧,李妈妈也不曾对我们哥儿几个说起的,万一一会儿用轿子,只怕拆兑不开……”
那李娇儿听了,知道他们不肯抬,臊得脸上红了,又不敢与他们分辨的,只得含羞忍辱,另外往街面儿上顾了一辆小香车,往那山东会馆处去,坐在车里心中暗道:
“当日先是做头牌姑娘,原本风光无限,后来嫁到西门府上,虽说不受宠,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有人服侍着,倒不曾十分受过这般折辱,看来这吴二官虽好,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要想个法子救出大官人来,重回西门府上方为上策……”
想了一回,那车子早到了山东会馆门首处,李娇儿跳下车来会了车钱,怯生生的往门首处,见有一两个店伙计在那里,倦倦的,想来也是一夜不曾合眼了。
李娇儿上前道了个万福道:“奴家是勾栏李家来的,求见一位杨宗保杨举人,烦请几位请他出来……”
那两个伙计见了,还道是风月故事儿,却都是来了兴致,说道:“既然恁的,姐儿请里头作罢,外面风大,仔细吹了玉体。”说着,两个将李娇儿让进天井当院坐着,自去寻那杨宗保出来。
沿路之上弟兄两个嘻嘻笑道:“这姓杨的举子也不知是上辈子修了什么福了,家里跟着一个菩萨哥儿一般的大娘子,并两个绝色丫头,如今又有这么个有风情的窑姐儿来寻他。”那一个笑道:“敢情这杨举子倒不是来赶考的,莫不是来选皇上的吧?”说着两个笑了一回。
到了杨举人门首处,但见内中几个举子早已起了,此番正在会文,拿着前科的卷子谈谈讲讲说的好不热闹,那两个伙计因上前请了安道:
“跟老爷回事,如今外头有个勾栏李家的姐姐来找爷说话儿,您看是让进来,还是您出去迎一迎?”
不等那杨举人说话,几个同学纷纷哄笑道:“好个白面书生,平日里满嘴仁义道德,却原来这般男盗女娼,你何时会了这崔莺莺,如何不说与众位学友知道?”
说的那杨宗保红了脸道:“这里头好些事呢,你们原不知道,很不必乱说。”因说着,命那两个伙计引着,自己迎了出来,见了娇儿,深施一礼道:“小弟不知二姐到此,有失远迎,不想回信儿这般快的,也是多多劳动姐姐玉体,既然恁的,不如房中一叙吧。”
李娇儿见了那杨举人,有些时日不见了,倒是越发出落得一表人物,十二分人才,心中也是喜欢,连忙深深的道了个万福道:“这不是杨家少爷么?还要劳烦二爷引见。”说着,杨宗保前头引路,李娇儿后面跟随,两个迤逦着进去,丢下那两个店伙计面面相觑的,不知两个到底是何关系。
那杨宗保领着李娇儿来在后院儿,却不往书房之中领着,只因她虽是烟花女子,不怕抛头露面的,到底给同窗的举子们瞧见了不雅,再说她原是自己长嫂的同僚比肩,自己并不敢轻慢。
因引着李娇儿来在孟玉楼的房子外头,可巧正遇见小鸾出来倒水,见了他们笑道:“哟,方才我们奶奶还念叨呢,怎么这会子二奶奶就来了。”说着先上前来见礼,就要给李娇儿磕头,唬得李娇儿连忙搀扶住了笑道:
“大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倒没得折煞了奴家,如今你们奶奶和大姐儿在家么?奴家特来拜见了。”
小鸾如今也算是他乡遇故知,虽然往日里有些看不惯李娇儿贪财爱占小便宜的毛病儿,此番也算是患难之交了,倒也觉得亲近,连忙笑道:“两个正梳洗呢,我扶了二娘到里边儿坐吧,外头风大仔细吹着了。”
李娇儿听了点头答应着随着小鸾进去,杨宗保听见他嫂子和大姐儿正梳洗,不好进去请安的,就搭讪着出来,依旧回在前头书房里,与众位同窗学友会文不提。
却说那李娇儿扶着小鸾的手臂进了客房,在外间稍坐了片刻,就瞧见孟玉楼轻提裙摆莲步轻移,从内间迎了出来,姐妹两个经历一番生离死别,自是不胜唏嘘,忍不住抱头痛哭了一番。
唬得内间大姐儿连忙挽着头发出来,与小鸾、红药两个拉住了两位妇人,纷纷劝解着,半日,两个方才止住了哭泣,那李娇儿拉了孟玉楼的手说道:
“三娘,一家子的主心骨儿如今就在你身上了,你要奴家的办的事情已经妥当,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若是此番能够救出老爷来,咱们平平安安的回在阳谷县中,还是一家子齐全人家儿不好么……”
孟玉楼见李娇儿此番这般上心西门庆的事情,心中也是十分感念的,因点点头道:“如今有姐姐牵线,只要咱们能顺利见到那位师师姑娘,这事就没有不成的了,姐姐如今想是见过这位师师姑娘了?常听人家说起,她虽是风尘女子,在那赵官家心中,却是位同副后一般,不知这话真么?”
那李娇儿闻言点点头道:“怎么不真?奴家出身乐籍,自是知道的,我们这一行当,算是个下九流,走在路上谁不唾弃,可是自从勾栏李家出了这一位娘娘,当真是了不得,如今勾栏院门首处,一般的人家儿都要肃静回避的过去,就连当朝一品、封疆大吏,到了勾栏李家师师姑娘的绣楼门首处,也只好感叹一句门第尤峻,是轻易不敢高攀的。”
孟玉楼听了,点头笑道:“这位师师姑娘也算是为乐籍女子增光添彩的脂粉英雄了,只是她这样高的身份,只怕性子骄纵孤高,不好相处吧……”
那李娇儿笑道:“原先我也是这么说,当日从阳谷县中举家搬迁至此,也曾几次三番的意欲拜会这位妹子,谁知当中又有她家妈妈挡驾,我们这些外来的不明就里,还道是那师师姑娘眼里没人似的,原来都是那蕴姨娘,哦,就是东京李家这位妈妈捣的鬼了。
直到昨儿我求着的一个乐师对我说了方才知道,若说这位师师姑娘,端的百伶百俐,只有一节,模样儿虽然娇俏美艳,性子却是个假小厮儿一般,最喜欢结交江湖豪侠绿林英雄的,听说跟那梁山泊的及时雨呼保义宋三郎都有些交情呢……”
那孟玉楼听了这话,心中倒是十分激赏这位师师姑娘,因笑道:“这不就是美人儿的胚子,英雄的心肠,倒也活脱脱的是个奇女子呢……”
李娇儿点头道:“正是呢,所以当日她刚刚出道时,就常常拢发包巾,做男子妆束,市井之上以文会友,与客人们称兄道弟的,教坊之中传为艳谈,她又姓李,那些个文人墨客们就封她飞将军的雅号了……
只是如今自从伺候了赵官家,哪里还有人敢与她来往呢?所以原先那些朋友们也都疏远了,不然,听说原先每年在她的绣楼之上都有赛诗会,如今改作了小御街,倒是冷清多了,说来也是叫人唏嘘……”
姐妹两个说着,倒叹息了一回,因商议定了,明儿一早前去拜会这位师师姑娘,那李娇儿再三再四的嘱咐,旁的不用管,只要银子必须多带为上,实在是多多益善的,只因那蕴姐是钱如命,为了几个钱,就算冲撞了赵官家,她也照样敢叫师师出来见客。
孟玉楼听了,半信半疑的,只得答应着,那李娇儿见玉楼面带犹豫之色,还道是她手上有些拮据,因搭讪着笑道:“论理,这营救老爷的事情,奴家也该出力,只是如今奴家自己都投身到勾栏院里,虽然不曾开板儿接客,到底名声已经不好了,若是当日再有别的活路,也不能够走了这一条腌臜路子不是?”
那孟玉楼见李娇儿会错了意思,连忙摇头笑道:“二姐姐别多心,奴家并不是为了银钱小事费心,不过偶然想到别的事,一时愣神儿罢了……”
那李娇儿听了方才放心,一面又好奇道:“三姐方才说不为银钱小事费神,莫非当日老爷竟留下什么体己不成?”
玉楼听了这话,好似是疑心自己私吞西门府上家财似的,倒也不急着分辨,因笑道:“老爷留下的东西也还够用,都是过年过节时候赏下来的簪环首饰,衣裳头面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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