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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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孟玉楼坐着五品诰命的官轿,隔着轿帘子偷眼观瞧了那杨戬几眼,但见此人面若敷粉唇若点朱,往常与西门庆盘桓之际,只觉得自家夫主世无其二,如今这杨戬的眉目竟比那西门庆还要清秀十倍,因心下暗自点头道:“怪不得人家常说这内相都生得比女子还要标致,如今见了这位大人方知此言非虚了。”想到此处复又偷看了两眼。
谁知那杨戬骑在马上,却也暗暗的往软轿之内窥探,两个四目相对,都是面上一红,彼此错开了视线。一路无话,转眼之间来在西门府上。
彼时西门庆正在衙门之中,听闻玉楼遣人来报,因心中大喜,连忙告假回来,赶在门首,可巧杨戬刚刚到府,连忙满脸堆笑着迎了上来,亲自牵马执鞭,将那杨戬奉承如同活祖宗一般接入府内。
那孟玉楼见丈夫迎迓了贵客,前面已经没有自己的事情了,遂叫小鸾拿了平安符往那吴月娘房中去了。来在门首,见大丫头玉箫正在院中玩耍,见她来了连忙上前接住笑道:“三奶奶才走了这半日,我们奶奶悬心得要不得,这一会儿的功夫儿叫奴婢出去哨探了好几次呢。”
孟玉楼闻言奇道:“我不过是去观音庙里进香,怎的大姐姐这般心焦?”那玉箫闻言道:“三奶奶不知道?如今那高衙内调戏你的事情,都在市井之中传开了,先是玳安儿从外头回来就听人说,因为路人不认得三奶奶的金面,只看那轿子是西门府上嫡妻的仪仗,都说是西门府上大奶奶给人调戏了,急得我们奶奶要不得,一连声儿叫奴婢往街面儿上寻去。”
孟玉楼闻言脸上一红,因连忙往月娘房中,但见吴月娘早已强打精神穿戴整齐了,看那架势只怕自己再不回来,就要亲自外头寻去,如今见了玉楼,好一似天上掉下个活宝贝一般,一把拉住了道:“三姐,你可吓坏奴家了,到底怎么样,那高衙内为难你了不曾?”
玉楼见她关切自己,心下一暖,连忙扶她坐下柔声说道:“大姐姐宽心,青天白日的,他就是天王老子又敢怎么样,况且可巧今儿正遇见咱们老爷的一位世交,京城外放的清海节度使杨戬杨大人来为奴家解围。”
月娘闻言秀眉微蹙道:“这倒也罢了,只是你一个闺阁女子,欠了他人情怎的?又不好出面酬谢……”孟玉楼闻言噗嗤一笑道:“这却无妨,这位杨大人虽是个带兵打仗的将军,却是个内相出身,就算在内帏延请答谢,到底男女大防是错不了的。”
月娘闻言奇道:“竟是个内相出身?方才听见市井传闻说,将你救下的人身手了得,生得英武挺拔,怎么倒是个……”说到此处脸上一红,又跟着叹息了一声。
☆、第十九回
玉楼闻言笑道:“大姐姐,咱们只管好自家事,如何理会他是不是内相呢。”
因说着,自袖中取了那一枚平安符递在月娘手中道:“这个物件儿是奴家特地求来的,如今大姐姐好生带着,管保日后必有福泽。”月娘闻言谢过,姐妹两个说些闲话不提。
玉楼安排月娘睡下,方才告辞出来,因命小鸾往前头打听,那外客走了不曾,西门庆今儿在哪里歇了,自己因在后花园中等候,谁知那小鸾去了半晌不见回转,玉楼等得有些不耐烦,加之身子寒冷,只得挨着往家走去,雪天又穿了木屐子,十分不便,磕磕绊绊的,走了几步就险险一滑,唬得玉楼娇呼一声,身子却从后面给人抱住。
那孟玉楼知道此处是内宅,必然没有旁的男子入内,因口中啐了一声道:“才命人去寻你,自己倒撞了来,如今打发那内相走了?”
但听得身后的男子噗嗤一笑,却不是西门庆的声音,唬得妇人不敢回头,直挣脱了那人怀抱,往前跑了几步,方才回身细看,却是白日里将自己护送回来的内相杨戬。
玉楼万没想到此人竟撞入内宅之中,又想起方才失言,直臊得满面红晕,连忙端端正正道了个万福道:“奴家见过将军,方才上房屋中与大娘子吃酒,略带醉意冲撞了将军,还请见谅。”
那杨戬闻言笑道:“夫人不必多礼,学生因与长官多日未见,酒逢知己难免贪杯,因西门长官吃醉了,学生命他跟前小厮护送回在书房之中,因长官苦留学生住下,前头又无人指引,加之夤夜天寒,竟撞入后宅之中,乃是学生失礼在先,如今还要请教夫人,不知客房何处?”
孟玉楼闻言脸上一红道:“外子无礼,只顾自家,不曾看顾贵客,此番容奴家引着将军往客房上去吧。”因说着,远远的在前头引路,到底不肯亲近,那杨戬只得亦步亦趋,一面跟在佳人身后,偷眼观瞧她身段举止,一时之间绮念丛生,面上却不动声色。
两人迤逦着来在客房之处,孟玉楼唯恐给人撞见说不清,因连忙撤步抽身道:“夤夜之间,奴家不便引着将军进去,请将军在此稍带片刻,奴自然命小厮书童前来服侍。”因说着,福了一福去了。那杨戬望见玉楼背影,怔怔出了一会儿神,转身回在客房之中歇息不提。
却说孟玉楼安顿了杨戬,回转家中心下突突直跳,不知怎的脸红心跳起来,因暗自埋怨自己略见了一个清俊的男人就这般在意,转念一想他既然是个内相,便是有些沾衣裸袖到底无妨,又听他说起西门庆醉宿书房之中,只怕不妥当,因寻了小鸾踪迹,叫她与自己两个将那西门庆搀扶回房。
次日天明,那西门庆宿醉方醒,因见自己正搂着浑家玉体睡得香甜,不由心中暖意丛生,因搂了妇人粉颈就亲嘴儿咂舌起来,一时吻得玉楼面上痒痒的,倏忽醒了,恨恨推了他一把道:“都是你,留了客也不叫人进来通传一声,害得我险险出丑,与那杨将军撞见。”
西门庆闻言释然一笑道:“他虽然年轻,原是你我的叔辈,况且是个内相,这也不值什么的。”
玉楼闻言点点头道:“且喜是个内相,若是一般男子,我的脸面性命还要不要了?常说你没个算计,什么样的人都往家里让,今儿就打发他往驿站里住吧,省得家里许多嫩妇少女的,也不方便。”
西门庆答应着,一时之间夫妻两个起身穿戴整齐,那西门庆往前头应酬杨戬,两人谈讲一回,西门庆方千恩万谢送他出去。玉楼打听了消息,方才放心不提。
转眼一月有余,吴月娘出了小月,因每日常有孟玉楼照应饮食起居,身子渐渐调养得结实了一些,孟玉楼方才放心,只因近日她姐妹两个走得近,彼此桃汛之期都是知道的。
一日在月娘闺中闲坐,前面玉箫进来,说西门庆昨儿在五娘房里睡的,早起又无人应酬他早饭,只得赶着往衙门里吃去了,玉楼听闻此言,心中老大不忍。
那吴月娘闻言笑道:“谁让他去招惹的那银妇,那个婆娘兀自好睡,还能管她汉子死活,他有本事就日日宿在她房里,早晚饿死这狠心短命的。”
孟玉楼闻言噗嗤一笑道:“大姐姐此番这样说,只怕还是要差遣书童儿、画童儿过去送饭的。”月娘闻言冷笑道:“三姐,你还道我是从前那个痴心的妇人不成?如今我小月的事情他虽然不知道,这一个月来怎样消磨总也瞧在眼里吧,他不来体贴看顾我也罢了,因为咱们走得近,竟将你也疏远了呢……”
玉楼闻言摇头道:“大姐姐这是多心了,往日他也不常在我房里的,如今瓶姐月份大了,眼看临盆,他总要往那边安慰照顾,出来时难免遇上潘五姐,那五房里的,姐姐是知道的,遇见他还能不留?自然很少往咱们这边来了也是有的。”
月娘闻言叹道:“你是个好性儿的贤德妇人才这样想,只怕内中还有潘家的挑唆。”
玉楼闻言却也不置可否,因笑道:“姐姐如今身子大好了,只怕再过几日就是桃汛之期了吧?”
说得那吴月娘脸上一红,啐了一声道:“混说什么,这也是你一个大家闺秀该问的话么……”
玉楼闻言红着脸笑道:“这有什么,奴家与大姐姐这几日一个桌上吃饭,一张床上睡觉,如何瞒得过我去,只是要对姐姐说一句话,如今要想花开两朵,这几日才是机会。”
月娘听闻此言,心中便知这孟玉楼当真要帮衬她,只是面上下不来,只得嗔道:“三丫头再混说,仔细我打发你出去,这里不敢留你了。”
玉楼闻言却正色道:“如今虽然瓶姐有孕,并不知是男是女,咱们家里那一位爷你是知道的,虽然对待众位姐妹们极好,只是平日里不知道保养身子,又肯轻信妇人之言,如今他身陷官场之中,虽在东京尚有蔡京杨戬照看,只是宦海浮尘谁又说的清楚,如今老爷尚无嫡子,万一有个山高水低,岂不是你我妇人之过?姐姐千万莫因为一点子小事龃龉,就与老爷生份了才好。”
那吴月娘听了,半晌无言,支吾了一阵放问道:“依你怎么样呢?”孟玉楼见状,知道她心里肯了,因脱了绣鞋上得床来,与月娘一处渥着,伏在她耳边低低的声音道:“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月娘闻言噗嗤一笑道:“你这小蹄子,倒有些会笼络汉子的手段呢。”孟玉楼闻言叹道:“这也是将心比心,如今大姐姐为他做过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单我在你房里这几日,都亲见了几回,如今又不是咱们有意为之的,就当做是偶然撞见了什么要紧,只是老爷进府时,总要从我院门经过,我叫小鸾仔细哨探着,有了消息就来知会你一声。”姐妹两个商议定了,一夜无话。
至晚间,西门庆来家,因这几日都在五房六房中过夜,心里颇为惦记玉楼,可巧今儿潘金莲回了娘家,李瓶儿又说身子不爽快,撵他别处睡去,因乐得往三房中来。
玉楼见了,忙命小鸾接着,见他回来时有了酒,因柔声问道:“你在外面与谁吃酒回来的。”西门庆笑道:“是与我的世叔杨大人,他原本奉命驻军此处不远,闲了时常来县城寻我,如今却托我转赠你一样东西呢。”
孟玉楼闻言唬了一跳,因狠命啐了一声道:“谁叫你当这活王八,伙同了外人来作践你的浑家!”说着就变了脸色。
那西门庆见状连忙赔笑道:“瞧你说的,一来杨世叔不是外人,二来他掌管内庭嫔妃的服饰穿戴,送你几样新鲜宫花首饰倒也不值什么。今儿与他对饮,原说是送给我嫡妻的,谁知你竟是我三房,因说笑只见了你这一位,索性就送与你罢,东西是难得的,要送遍了了六房只怕是不能够了。”
孟玉楼闻言方才命小鸾接着,自己也不甚去看的,一面打发了西门庆吃饭,那西门庆因命小鸾去外头书房里将自己的招文袋取回来,一面就猴在玉楼身上笑道:“这几日给那婆娘缠得狠了,好姐姐,如今留我在你房里睡吧。”
玉楼闻言冷笑一声道:“我们是没人疼的,在我房里就好睡,别人房里就鞠躬尽瘁,可别叫我说出好听的来,你自去找你那心爱的才是正经。”
西门庆了浑家娇嗔,越发顾不得,因瞧着房里没人,就半跪在炕沿儿上搂着妇人求欢,给玉楼一把推开了娇笑道:“快别闹,如今与你说正经的,这几日你只顾着照顾李瓶姐,大姐姐身上不好,你知道不知道?”
西门庆闻言大惊道:“这话真么?是几时的事情了?”
☆、第二十回
玉楼闻言啐了一声道:“这也一月有余了,你几时往大姐姐房里走动过?她连日身上不好,又是个女儿家,难道叫她放下脸面反去哄你不成?这几日听说你在五房里过夜的,每日吃不上滚汤滚菜,她嘴上不说,心里记得清爽,连日来书童儿、画童儿往你衙门里送的饭都是大姐姐亲手做的,你还做梦呢!”
那西门庆听闻此言,心下一阵愧意,又想着月娘素日温柔婉约的娇姿,因低头叹道:“也是我与她夫妻缘薄,她原是个贤良妇人,只因当日我甫经丧妻之痛,一门儿心思还在先妻身上,月娘进了门就不曾与她走得亲近,其后又讨了两个粉头放在房里,每日逢场作戏,更教月娘心寒,直至娶了姐姐,方才稍微缓和过来,又成日宿在你房中,其后办事荒唐讨了后两房,越发没工夫儿往她房里去了。”
玉楼听闻此言,心中知道丈夫原是念旧的人,与那平日里来往的一干浮浪子弟又不相同,心下不忍十分苛责,因叹了口气道:“可巧今儿你得闲,就去大姐姐房里睡吧,好生与她陪几句话,你们两个丢开手别恼了,往后咱们还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家不好么?”
西门庆闻言点点头道:“既然她连日身上不好,不是姐姐说我也是要去的,只是如今咱们夫妻好容易合房一次,又冷落了你……”
孟玉楼闻言噗嗤一笑道:“都老夫老妻了,怎的还这样贫嘴,你若与大姐姐和好了,往后来我房里,自然有你的甜头就是。”那西门庆闻言心中如何不爱,因搂了妇人坐在怀里,低低的说了几句体己话,哄得玉楼春心荡漾,与他亲了个嘴儿,两个方才难舍难分丢开手。
玉楼因唤小鸾进了内间,服侍西门庆穿戴整齐,命自己房中两个仆妇点着灯笼,“好生送老爷往上房屋歇了。”主仆两个站在门首,目送那西门庆去了,方才关了院门回来。
玉楼回在内间,命小鸾去催水梳洗,一面瞧炕上那西门庆落下的招文袋,因拿在手上意欲收起来,忽觉得内中沉甸甸的,方想起方才丈夫所说,带了几只新鲜宫花簪子等物,因好奇打开细看,但见内中一个玉匣,上面镶嵌着各色宝石,已经是珍贵异常,将那暗扣往下一按,那玉匣应声而启,内中一枚纯金的簪子赫然在目。
那孟玉楼见了,竟是见所未见的图样纹饰,不由得点头叹道:“原来这就是后宫嫔妃所用的物件,怪不得人都愿意争那王侯将相之位,想来自是比旁人有些好处也未可知,只是有得有失,进了那么个不得见人的地方,个中甘苦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因想着,但见这金簪子做工精巧细致十分耐看,倒觉得爱不释手,见房内无人,因对镜斜插在发髻之上,竟好似定做的一般合适,玉楼见了心爱,又舍不得日常戴着,也怕给五房里的瞧见了又要生事,因端详了一会儿,方才小心翼翼取了下来,将帕子缓缓擦拭着。
那金簪子经过一番打磨,灯下细看时更加熠熠生辉,玉楼挑灯赏玩此物,忽见那簪子背后竟是有字,连忙定睛细看,因念到:“金勒马嘶芳草地,玉楼人醉杏花天……”
念了两边,顿觉口角噙香,心下又暗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