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祸--太女请上榻-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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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为了报仇,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他不求她,不挽留她,不在意她,也不会牵挂她。
心疼就心疼,绝望就绝望,至少他不会再从云端,骤然跌落地狱,那种极致的反差,痛得让人濒临崩溃。如今这样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他默默捡起地上的碎银,一一擦净,揣入怀中。
之前被他纠缠的大汉早已走远,空空落落的巷子,一眼望不到头。
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他就这样,站在长长的巷尾,寂寥的笑着。
……
新的住处,位于京城郊外,是个荒废了许久的宅子,主人几日前回乡省亲,才想起将宅子卖掉,轩辕梦见宅院地处偏僻,不易被人发现,虽荒凉破旧了点,但宅子内一应生活设施俱全,只要稍加整理收拾,还是挺不错的,于是就将临时落脚点选在了这里。
因为要忙着打扫整理房间,轩辕梦很快就把遇到白苏的事忘了,萧倚楼试着提了几次,都被她以各种借口给敷衍过去。
不是她不想提,也不是她真的绝情绝意,而是她认为,既然已经决定互为陌路,那就做的彻底一点,不论有多心疼,又多担心,都不要再去想起。
再说,她又不是受虐狂,一次次的呵护,一次次的关心,换来的却是他的恨之入骨,他连句软话都不会说,人心是肉长的,当自己的心血一再被糟蹋,她也会难过,会伤心。
与其两个人都不好过,不如狠下心来,给自己自由,也给他自由。
这就是她的优点之一,什么事都看得开,属于天生的乐天派。
不过,很快她就乐不起来了。
宫中传来消息,文太师以勾结外藩,通敌叛国的罪名,将大皇子逮捕入狱,准备严加拷问。
这一突发状况,是轩辕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她原以为文太师会拿自己说事,毕竟是她龙华的太女,但自己的身份从未曝光,祁墨怀又何来通敌一说?
差人打探后才知,文太师口中的外敌,竟是五皇女轩辕霞!
她这几日一直派人在监视文太师和太子,竟不知五皇女何时进了昊天,不但与祁墨怀见过面,还故意放出风声,要扶祁墨怀上位,两国联手,一统天下。
轩辕霞高调进京,估计现在全昊天的人,都知道祁墨怀曾与龙华五皇女见过面。若两人的会面是公开的倒还好说,坏就坏在,两人竟是私底下单独会面,这一把柄被文太师抓住,以他的老奸巨猾,必会在此事上大做文章,要为祁墨怀洗脱罪名,怕是难于登天。
她想来想去,怎么都想不明白,祁墨怀也算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与轩辕霞单独见面呢?对于凡事都听自己安排的祁墨怀,她忽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难道是自己逼得太紧,又或者,他对于自己的隐瞒感到不安,于是转而找轩辕霞合作了?
如今,祁墨怀是个什么态度,皇帝又是什么反应,整个局势又呈现何种趋势发展,她压根一点头绪都没有。
闷在屋里想了整整一天,决定还是先想办法混进天牢,去探望一下祁墨怀,问问他到底出于什么心态,会选择弃她而与轩辕霞合作。
天牢戒备森严,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哪怕用金银贿赂都不行,轩辕梦只能选择夜探。
为了给犯人造成一种心理压力,天牢一般都建造得比较阴森。
昊天的牢狱也不例外,沉静在漆黑夜色中的天牢,从远处看去,就像一个隐匿在暗夜中的人间地狱。
长长的甬道,一直通向未知的黑暗,即便此时已是芳菲四月,渗人的冷意却让人头皮发麻、手脚冰冷。偶尔传出的凄厉惨叫和痛苦呻吟,更是让人浑身的毛孔,都在瞬间张开,冷意灌注,不由得浑身发抖。
凭借敏捷的伸手,轩辕梦避过看守,潜入了天牢的最深处。
这里的牢狱,是专门为犯了罪的王公贵族所建,相比于其他牢房的阴暗潮湿,这里的设施比较齐全,环境也相对整洁干爽,没有一点牢狱的感觉,当然,除了那扇隔绝自由的厚重金属铁门。
像这样的特殊牢房并不多,轩辕梦很快就找到了关押祁墨怀的牢房。
一灯如豆,男子背靠铁门,从容优雅的背影,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身披枷锁,等待审判的重罪之人。
望着他宁和的背影,轩辕梦有种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他尚未还俗的时候。
他安静得如同雕塑,淡泊宁远,有种真正看破红尘的感觉。
忍不住,口出唤道:“祁墨怀。”
听到她的声音,沉静的背影有些凝滞,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过头来,“你怎么来了?”虽是询问,却不带一丝好奇。
轩辕梦握住眼前的铁质栏杆,目光定格在他虽然沾染了灰尘,却仍显得高贵脱俗的衣袍,“你是不是疯了?如果是,那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免得我被你拖累。”
像是对她不客气的冷言冷语早已习惯,他起身,走到门前,隔着铁栏与她对视:“我没疯,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你没疯?”都疯成这样了还叫没疯。
望着他愠怒的眼,他从容道:“我不想一直依靠你,听从你,我想彻底摆脱你,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虽然很努力地压制心头的愤怒,但听了他这样的话,她还是忍不住高声怒喝起来:“祁墨怀,你知不知道,你的决定,让我这些日来的所有心血全都付诸东流了!你要疯可以,但请不要让我陪你一起疯!你要摆脱我是不是?好,从现在开始,我不再管你了!”说完,转过身便打算离开。
“轩辕梦。”他一声低唤,语气带着急切和激愤:“我只是想与你并肩而战,不想总躲在你的后面而已!难道这也错了吗?”
深吸口气,转过身,再次望向他:“祁墨怀,你什么时候可以收一收你的大男子主意?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你想自己做一番事业,我不会阻止你,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必须成功夺位!没有权势,你凭什么摆脱我,又凭什么打败我!”
面对她的愤怒,祁墨怀却变得异常平静:“我有我的打算,不会让你的心血付诸东流的。”
轩辕梦气极反笑:“好,好,你有主见,真他妈的有主见!说实话,你其实就是为了报复我的隐瞒吧。”
祁墨怀沉默,一双略显浅淡的眸,一瞬不瞬盯着她,蓦然间,他亦暴怒起来:“轩辕梦,你为什么总要玩弄我,摆布我,难道让我自己做一回主,真的就那么难?你口口声声说要还我自由,可事实上呢,你享受着掌控一切的权利,享受我的臣服,我的依赖,其实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不把我当真正的男人看待!”
他的一番凌厉指控,让处于愤怒中的轩辕梦一愣,半晌都没活过神来。
这算什么?兴师问罪?
他凭什么向自己兴师问罪?就凭他的一腔热血,他的大男子主义?
短暂的呆愣后,轩辕梦怒意更甚:“你发什么疯!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扶你上位!你以为我愿意忙前忙后,拼着性命安危为你铺路造桥?我之所以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太无能!”
并不算尖利的话语,却猛然割裂空气,迸溅出雪亮的火花。
祁墨怀脑中陡然一声嗡鸣,眼前阵阵发黑,他忙伸手扶住一旁的墙壁,勉强保持站立,“原来……我在你的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堪。”
心知自己的口不择言,深深伤害了那个男子,但一向骄傲的她,却不肯说出半句道歉的话来,“你知道就好,看清楚自己,才不会自以为是。”
一声轻笑,带着无法令人忽视的讥诮,缓缓飘在阴冷的空气中:“是我拖累你了,放心吧,我祁墨怀再不济,也不需要一个女人来可怜。”
“祁墨怀,你想毁约吗?”她的声音,蓦然转冷,连目光,也带着嶙峋的锐利。
“我没有说要毁约,是你让我无法信任。”
“好,你想毁约,我没意见,反正我手里还有个太子,他可比你好掌控多了,等打败文太师,我扶他上位,他必会对我感激涕零,唯命是从。”
“轩辕梦,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他看着她,忍不住从喉中挤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轩辕梦扬眉冷笑:“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我的目的,就是要为将来的一统天下,培养一个易于掌控的傀儡,我想来想去,觉得太子比你合适多了,既然你不在乎我的努力,那我就换人,太子那么爱我,他一定不会像你一样肆意违背我的命令。”
“你别走!”他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她,却显得那样徒然。
轩辕梦站在离他三步之遥的地方,笑得冷澈,笑得淡漠:“祁墨怀,我早就说过,我并不是个好人,我利用你,也可以利用别人,唯一不同的是,我给予了你绝对的信任,可你,却让我失望透顶。”
他眼神微黯,却很快又燃起灼目的火焰:“那你呢?我也给予了你绝对的信任,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怎么做了?”
“我与文四小姐的婚事,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轩辕梦一怔,随后点头:“没错,是我做的。”她不否认,因为没有否认的必要,这件事他迟早会知道,既然如此,又何必隐瞒?她只是有些诧异,他竟会这么快得到消息,不得不让她刮目相看。
“我的婚事,只有我才可以做主,没有人能替我做决定,包括你。”他目光深邃,像是要穿透她的灵魂,直看到她的眼底般。
轩辕梦陡然失笑:“你不会是因为要逃避这桩婚事,才故意与五皇姐私下见面吧。”
“你可以把它当成一个理由。”
目光一凝,她的语气越发冷澈,“你当这什么?过家家吗?要成大事,必须有所牺牲,只是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而已,有那么让你难以接受吗?为了促成这桩婚事,我费了不少力气,只要你能娶到文樱,文太师多了一重顾虑,我们就多了一分胜算,你是聪明人,这桩婚事能为你带来多大好处,你怎会不知?”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要牺牲他人,这就是你的手段吗?”
“没错,这就是我的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不管好坏,我都会去做。”
“那是你!我祁墨怀不屑于此!”
轩辕梦勾了勾唇角,神色淡漠,不喜不怒:“那就算我卑鄙好了,你不屑,我可喜欢的很,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收益,才是一个聪明人该做的。”
“所以,你就牺牲我,不管我愿不愿意,心不心痛?”在她转声之际,身后忽然飘来男子略带哀伤的声音。
顿了顿,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是,你说的对。”朝前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下,自嘲一笑,道:“我说过,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现在该明白了?”
身后久久无声,唇角的笑意渐渐拉大,最终,化为无声的叹息。
铁门内,祁墨怀维持着静立的姿势,当令人的窒息的寂静再次笼罩上来时,他才低低叹出一句:“比起卑鄙,我更恨你的无情。”
轩辕梦觉得自己快要气疯了,刚冲出天牢,她就一拳打在石壁上,拳头血肉模糊的同时,坚硬的墙壁,竟被她生生砸出一个大坑来,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又在大坑上狠狠补了一拳。
该死的祁墨怀,自己在他心里,竟是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
好,就算她卑鄙,就算她无耻,那也是为了他!这些个男人,怎么全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为了保他性命,她何苦千里迢迢护送他来昊天,忍着与云锦分别的痛苦,在这里跟老奸巨猾的文太师周旋,还差点赔上白苏的性命!
啊啊啊啊!想起白苏来,又是一阵心烦!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此会遇见这一个两个的极品!她为祁墨怀着想,结果他嫌自己卑鄙无耻、多管闲事,她为白苏千里寻药,九死一生,结果他不但诅咒自己,还扬言要亲手杀了她。
做人做到这个份上,真是失败透顶了。
好嘛好嘛,以后她什么都不管了,让他们全都自生自灭去,她这老好人也当烦了,东郭先生还没当够吗?是不是一定要被白眼狼反咬一口,才会心满意足?
越想越气,心头的火,就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岩,烧得胸口憋闷。
想去酒馆买醉,却发现酒馆早已打烊,正郁闷中,忽然想起自己几天前曾在小院的枣树下埋过一坛酒,因走得急,所以忘了。
嘿嘿,这就要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始终都是站在她这边的,否则,为什么她一想喝酒,酒就来了呢?
施展轻功,不消片刻就来到了曾居住的小院。
夜风徐徐,寂静中,连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这里虽住的时间不长,但她对这个小院,却有着浓厚的感情,仿佛一个老朋友,相见时日不多,情感却醇厚甘甜,让人暖心。
微微一笑,之前焦躁烦闷的情绪,似乎也被这沁人心脾的恬静驱散得一丝不剩,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捧一壶酒,月下独酌,对酒当歌。
走到小院门前,正要伸手去推门栏,却发现院墙下似乎蹲着个人。
因为院墙下的光线有些暗,加上对方又把自己整张脸埋进膝弯,所以,她除了隐约能看到对方是个人,且是个男人外,其他的就看不清楚了。
天生的敏锐感,让她立刻做好了戒备,虽不能确定对方一定就是敌人,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她的人生定律。
将脚步放轻,缓步走到院墙下,借着不算明亮的月光,她静静打量着对方。
一身破烂不堪的绸衣,凌乱的长发,瘦弱的身躯,颤抖的双肩,还有隐约可闻的啜泣。
秀丽的远山眉不由得蹙起,轩辕梦俯下身,轻拍了拍男子的肩:“为什么在这里?我给你的银子呢?”
在她的手拍上肩膀的刹那,颤抖的身躯突然停止了颤抖,但立刻,又以更剧烈的频率战栗起来。
轩辕梦直起身,探手入怀,正要将银票取出,一直蹲着的人突然站了起来,撞进了她的怀里,双臂如铁箍般紧紧勒住她的腰。
轩辕梦傻眼了,呆呆站着,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只鹅蛋。
“你……是不是抱错人了?”支吾了许久,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么一句。
怀里的人拼命摇头,眼泪鼻涕蹭了她一身,却不肯开口说话。
就这么被他抱着,直到大片衣襟被眼泪打湿,她才伸出一只手,轻拍男子后背:“白苏,你先放开我,我又不会跑,有什么话,你慢慢说。”
还是摇头,还是不肯松手,轩辕梦没想到这么瘦弱的男人,手劲却大得吓人。
“我知道我对你的态度是过分了些,不过既然已经决定放你自由,我们之间就没有关系了,你说对不对?”
……
“再说了,你那么讨厌我,一心一意要找我报仇。和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