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祸--太女请上榻-第16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轩辕梦微微颔首,又将手心朝前递了些。
十三王爷复杂地看着她掌心的药丸,看似普通的药丸,其中却淬炼了无数种名贵药材,略一踟蹰,还是拿过药丸,喂入祁墨怀的口中。
“他的伤并无大碍,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消两日便可痊愈如初,你赶快带他走吧,回昊天去。”
十三王爷却定立不动,在轩辕梦转身之际,开口道:“皇兄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他语调骤然一沉,重复道:“从来都只有你一人。”
脚步微顿,轩辕梦努力将心头的悸动压下:“以后就不会了。”
十三王爷突然觉得委屈,为自己的皇兄委屈:“太子哥哥喜欢你,结果被你害得身败名裂,如今又生死难测,皇兄喜欢你,结果落了个众叛亲离,痛不欲生的下场。我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傻,我更不明白,你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害了这么多的人,为什么还能心安理得,你难道一点痛苦都没有吗?”
没有痛苦?呵,若真的没有痛苦,那就好了。
她站得笔直,听了十三王爷的责问,脸上依旧淡然无波,回首,轻轻一笑,带着一丝轻漫:“我为什么要痛苦?”
十三王爷呆住,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口干涩的厉害,“你这人……真是没良心啊。”
说了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她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尖锐凌厉,让她打心眼里觉得痛悔难过的话呢。
“人要良心做什么,我以前就是良心太多了,所以才会遭人背叛,差点丢了性命。”这话自然不是她的心里话,却说得如此顺口,连她自己都要相信了。
十三王爷彻底无语,瞪着她,还未完全褪去少年青涩的俊颜通红如火。
身后一群臣子开始起哄:“王爷,我们杀进去,将那心狠手辣的妖女碎尸万段!”
“胡闹!”十三王爷终于回过神,厉叱一声:“谁也不能动她,否则,本王决不轻饶!”看似在偏袒轩辕梦,而实际上,却是在保护己国的臣子。
十三王爷很少发怒,但他发起火来,也是非常可怕的,众人见他动怒,再不敢多言,立马噤若寒蝉。
叹一声,命人与自己一同扶祁墨怀入轿。
将刺入祁墨怀胸口的匕首拔出,发现伤口真的很浅,甚至拔出匕首时,都不见鲜血迸溅。
看着手里的匕首发了会呆,他虽不认为自己误会了轩辕梦,却也觉得,自己并未真正看懂她。
她到底在想什么?一方面不求回报地为皇兄付出,一方面又毫不留情地伤害皇兄。看不懂,真的看不懂,这些情啊爱啊,对他来说比治国齐家还要难。不由得联想到自己,今后千万不能为情所困,无拘无束多潇洒自在啊,一旦有了爱,生了情,就会变得身不由己,他才不要过那种生活呢,他宁愿一辈子与花花草草生活在一起,也不想给自己添一道名为爱的枷锁。
“起轿。”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十三王爷此刻可以算得上是意气风发,心神逍遥,比起做皇帝,尤其是为情所困的皇帝,还是他这个闲散王爷当得好,当得妙,什么都不用管,天塌下来,反正有皇帝顶着。
这也是他提前上山来迎接祁墨怀的主要原因,皇帝不在,他只能被迫每日劳心劳力,对于他这样一个只对花草古董感兴趣的纨绔弟子,每天处理各种政务,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也幸好,他对朝政不感兴趣,否则,他的下场……
他刚才骂轩辕梦没有良心,而自己的这个大皇兄,貌似也不怎么有良心。甫一登基,就连杀了几位兄弟,剩下的也残的残,伤的伤,流放的流放,相比起来,自己是结局最好的一位皇子了。
忽然觉得,太子哥哥离开昊天,塞翁失马,倒算是一种福气。
“你把这么好的厨子赶走了,以你那刁钻的胃口,今后只怕没人能满足你。”戚如花不知何时出现,站在轩辕梦身边,絮絮叨叨。
轩辕梦眼神幽暗,直到目送一行人消失在山道尽头,才缓声开口:“求之不得,正好减肥。”
戚如花听到减肥,下意识瞥了眼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我也这么认为。”减吧减吧,最好减成排骨精,这样就能突出自己火爆的身材了。
“此为计划,尚不打算实施。”轩辕梦也瞥了眼戚如花饱满的胸部。
戚如花挺了挺胸:“人比人,气死人。”
轩辕梦撇了撇嘴角:“我也没打算跟你比。”临走前,故意扭了一下腰身。
纤细妖娆的水蛇腰,仿佛修炼千年的妖精,举手投足间,皆带着诱人犯罪的风情。
怪不得那昊天的皇帝,宁可舍弃性命,也要拥美人入怀。
美色,是最致命的剧毒,可惜啊可惜,这世上很多人都看不透,只有她,不看表象看内在,小宝贝哪怕浑身都是缺点,那也是她的挚爱。戚如花盯着轩辕梦渐行渐远的身姿,自豪一笑,颇有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祁墨怀一走,这军寨顿时显得有些空荡荡。
因他平易近人的性子,和俊逸清朗的容貌,再加上精湛绝伦的厨艺,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受到了全军寨所有男女老少的喜爱,现在他一走,大家都有点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原来,食物也是可以用来收买人的。
事实上,最不适应的,当属轩辕梦自己。
这段时间里,她的饮食一直都由祁墨怀负责,早中晚三餐,他总是会换着花样烹制,所以她总是吃不腻,照照镜子,脸颊似乎也圆润了不少。
现在他不在了,她只能跟着大家一起吃万年不变的普通餐食,看着不论色香味全都俱劣的菜色,她终于忍无可忍,丢下手里的筷子,转身回房了。
有些人,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有些人,只能做暂时的朋友。
祁墨怀便是后者。
既然注定他日为敌,那么不如从现在开始,就相忘江湖。
不管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决心已下,那就永不反悔。
只是,多少会有些愧疚和遗憾,不过她相信,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祁墨怀是个聪明人,他会明白的。
应该……会明白的。
摩挲着手心里的黄金令牌,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苦笑。
望着天边的明月,想到马上就要临近月圆之期,可白苏那里依然没什么进展,看来,血瞳只能再忍受一次非人的折磨了。
靠着椅背,心里想着该怎么减少血瞳的痛苦,又能避免他伤害其他人,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
睡意朦胧中,忽地听到一声疾呼,似惊慌,似焦急,又似担忧,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站起身。
从声音传来的方向辨别,应该在云锦的住处,来不及细想,连忙朝对面的房屋走去。
还未走近,就听白苏紧张无措的声音传来:“今天早上不是已经压制住了吗?怎么还会复发?”
叮铃咣当,白苏似在翻找什么东西,却越急越乱,连东西都拿不稳。
轩辕梦正要举步而入,另一个淡漠如水的声音响起:“没用的,他的身体在急剧排斥药性,唯今之计,只有一个人能救他。”
不用明说,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能就云锦的人是谁。
白苏慌乱的声音终于找回一些镇定:“对,还有梦,她的纯阳之气,更是云锦所需要的。”她返身探查了一下云锦的脉象,神色凝重,对面前的青衫男子道:“我去煎药,你速速将梦找来,云锦的脉象比白日更加虚弱,耽搁不得。”说完,推门而出。
轩辕梦抬着手,正打算推门,白苏似是没想到她就在门外,一时愣住:“梦,你……你怎么在这?”
轩辕梦不答,只将目光调向屋内:“云锦是不是又发病了?”
听她这么一问,白苏才过回神,也顾不得问她是怎么出现在这的,指指屋内床榻的方向:“他体内的寒气开始侵蚀五脏,不管我用药物还是针灸,他的身体一概排斥,现在只有你能帮他压制那股反噬的寒气。我去配一副性温补血的药方,暂时缓和他体内的抗药和反制。”
白苏一口气说完,便匆匆离去了。
看他的表情,云锦的病似乎非常严重。
揉了揉突突乱跳的太阳穴,轩辕梦步入房内,邵煜霆棱角分明的脸庞隐在阴影中,望着榻上沉睡不醒的男子,一向冰冷无温的眸子,划过一抹深深的忧伤。
几步上前,轩辕梦一把抓住云锦露于锦被外的手腕,果不其然,入手冰凉,如千年不化的寒冰。
“怎么会这样?”她发出与白苏相同的疑问,早上她为他输入内息后,他的脉象明明已经平稳,怎会毫无预兆地再次发作?
手心握住他的腕脉,另一只手抵上他的胸口,将比早晨更为炽烈强劲的内息送入他体内。
“不可。”一截青衣窄袖突地伸来,重重按下她的手。
她抬眸,略带恼怒:“你做什么干扰我!”
邵煜霆无视她的怒气,仍旧坚定地按着她的手:“他久病成积,身体极度脆弱,现在根本无法承受过强的外力,你强行灌输如此烈性的真气,等于在促进他的死亡。”
一直与其较劲的手终于放弃抗拒,软软地垂下,自己的冲动,与病急乱投医有何区别?“不为他输入内息,他内体反噬的寒气也会让他立刻归西。”
邵煜霆黑眸沉沉,移开手,静声道:“由我来作为中间媒介,化去内息中的炽烈,转为温和,渡入他体内。”
她的表情僵了一下,以身化气,比直接输送内力的人还要耗费精气,他这样做,无疑是把两边的痛苦都集中在了自己一人身上!垂下眼,口吻淡漠的丢了一句:“不需要你来做好人。”
他突然俯身,再次用力按住她的手:“你不要任性。”
哈?任性?她竟然说自己任性?有些恼,“邵煜霆,你别自以为是,我说了,我不需要你,你赶紧出去!”
她脸上的表情,似乎真的很厌烦也很不耐,邵煜霆却不在乎,目光仍灼灼地迫使她:“你没有拒绝的选择,不想让他死,就按照我说的做。”
云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几乎到了透明的地步,她知道,自己不尽快做抉择,那么等待云锦的,只会是死亡。
答应邵煜霆吧,反正对自己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这是笔有百益而无一害的交易,她何必犹豫不决呢?
心里在说着,答应吧答应吧,可嘴上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邵煜霆眸光渐深,眸底有火星般微弱却温暖的光芒闪动,他轻柔而坚定地握住轩辕梦的手,强行将她与云锦拉开,然后屈身静坐于两人之间。
“别犹豫了,你没得选择。”
没得选择这四个字,像一柄重锤狠狠击打在她的心房上。望着背对自己的宽阔脊背,一时间心神如颤,指尖落在他的青色衣衫上,呼吸也显得沉重起来。
“邵煜霆,你不必如此……”声音轻的像是要化在这夜色中,偏偏带着一分幽然的震颤,漂浮在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
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清泠的声音,沉润如水:“既然是不得不为,就不要再为难了。”
不得不为?真的是不得不为吗?缓缓抬起的手,已经代她做了回答。
掌心抵在男子的背心上,感受着掌心下强力的心跳,这是与云锦完全不同的坚韧,就像挺拔苍劲的竹。
内息源源不断输入男子体内,一点点融合,过滤,化解,掌心下的肌肤,慢慢开始由滚烫变为冰冷,肌肉微微的颤抖,代表了这个化功过程的艰苦。
可她不能停,云锦命在旦夕,此刻停止输入内息,不但不能缓解他体内的反噬,反而会让那股寒气以更猛烈的形式爆发而出,一旦那股反制之力失控,就是神仙在世,也救不了云锦的性命。
黏腻的冷汗,沾湿了她的掌心,咬紧牙关,还剩最后一重,只要这一关突破,云锦的病情就可以稳定下来。
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轩辕梦饱满而光洁的额头上,亦渗出涔涔薄汗,不用去看邵煜霆的表情,也知道他此刻必定痛苦难熬,房间里很静,连火烛的“噼啪”声都清晰可闻,夜的浓郁铺陈开来,不觉静谧,反而锥心刺骨。
无数次想停下,又无数次逼自己继续,她讨厌这种挣扎痛苦的矛盾,更讨厌这种莫名其妙的伤感悲绝。
青衣下肌肤的温度冷凝如冰,就似他沉冷淡然的性子,这种以自身化解内息霸道烈性的方法,绝非一般人可以忍受,在强烈内息灌入,强行化去烈性的同时,被另一方源源不断吸收,体内气息凌乱相撞,疼痛不亚于五脏被生生撕裂。
不知他还能忍受多久,她连她的表情都看不到。忽然想到两年前在宛东,他一身是伤的回来,她为他包扎止血,用烈酒清洗狰狞翻卷的伤口,期间,他连哼都没哼一声。
不是不痛苦,而是他习惯了隐忍。
云锦体内的反噬之力终于被压制下去,危机的病情可以得到控制,轩辕梦长舒了口气,这痛苦如酷刑般的折磨,终于结束了。
撤掌,抹了把额上汗水。
“喂,好了。”面前的人静坐不动,双掌依旧抵在云锦的背心上,她拧了拧眉,这人难道以身化气化上瘾了?推了推他:“已经结束了,还赖在这里做什……”
“咕咚”一声,后面的话还未说完,挺拔的人影,便在她轻推的动作下软倒下去,心,无端被抽紧。
“喂,你……你没事吧?”一个云锦已经够她受的了,这家伙可别再出事了!轻拍着邵煜霆的脸颊,满手湿冷,望着他惨白无色的面容,裹在心房外坚硬的壳,也在瞬间破裂。
天知道刚才的过程有多痛苦难耐,明明已经支撑不下去,明明可以不再承受无妄的痛苦,明明这一切都不是他的责任,为什么,还要默默的坚持?
痛而不言,伤而不哀,她真是恨透了他这种个性,比祁墨怀的大男子主义还要令人讨厌。
云锦的脉象已经趋于稳定,由邵煜霆化解的温厚内息,能暂时保住他的心脉,短时间内,那股反制之力应该不会发作。
将云锦平置于床榻,盖好薄被,轩辕梦弯身扛起昏迷过去的邵煜霆,推门而出。
刚一出门,就碰上了端着药碗的白苏,一抬头,白苏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发病昏迷的人不是云锦的吗?怎么变成邵煜霆了?
“梦,这……是怎么回事?”白苏惊讶地看着她,险些端不住手里的药碗。
轩辕梦凑上去,看了眼他手里黑漆漆的药:“做什么的?”
“补血益气的。”
“哦,那刚好。”轩辕梦伸手端过白苏手里的药碗,扛着邵煜霆,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白苏好半天才回过神,连忙转身跟去:“梦,这药是给云锦的。”
“没事,他现在用不上。”
白苏亦步亦趋,跟着她走了好远,才指指她肩上的邵煜霆,困惑道:“他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