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祸--太女请上榻-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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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刻意强调自己的年纪,轩辕慈脸色极为难看,“轩辕梦!你知不知道,惹怒朕会有什么下场?”
“什么下场?”她仰天大笑,笑得讥讽,笑得冰冷:“还会比两年前更惨吗?”她陡然停下狂笑,目光射向对面的轩辕慈,瞳孔的颜色深浓如墨:“在你用最令人齿冷的方式,将我推向地狱的那一刻,我便说过,此生此世,轩辕梦的生命里,再也没有一个叫云锦的男人,我与他,生不同衾,死不同穴!”
清泠的言语,掷地有声,仿佛一道惊雷,劈在了云锦的心头上。
痛吗?不,这两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沉浸在无比悲绝的痛楚中,时间长了,便以为自己是个没有心的人,连痛都感觉不到。或许是麻木了,又或许是绝望了,空洞的黑暗在一寸寸蚕食他的心,连他自己都认为,他是个没有感情没有喜怒的死人,直至方才那一刻,才再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心痛如绞,什么叫做万念俱灰。
轩辕慈似是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怔了怔,忽的也笑起来:“九妹的意思,是要选择这个男人了?”她用刀背挑起祁锦禹低垂的脸,被迫仰起头的男子满脸都是残泪。
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满腔的怒火无处可发,木然盯着轩辕慈胸有成竹的笑脸,某种尖锐沉痛的情绪,随时可能爆发。
不能有弱点,更不能让对方捏住自己的软肋。
她憎恨被控制的感觉,更憎恨自己的路,要由别人来做决定!
强迫自己不去看祁锦禹满眼的哀戚,转过声,口气淡然道:“真是无聊,皇上喜欢这种玩挑兵挑将的小游戏,草民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望着背过身去的轩辕梦,轩辕慈冷声喝道:“你真的不选吗?”
“随你的便,我连云锦都不在乎,又怎会在乎一个早已废弃的棋子。”口中道着冷漠绝情的言语,心中却在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如今的她,已然没有那么多的同情与怜悯,或许,就这样离开,对祁锦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仇恨会让人失去很多快乐,但也比念念不忘的痴迷要好很多。
既然忘不掉,那便恨吧……
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轩辕慈不可置信地瞪着她,祁锦禹也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云锦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唇边漫上一丝哀凉,如秋日枝头上的寒霜,瞬间便将他整个人湮没。
她终究,还是放下了。
放下了曾经的痴缠,爱恋,以及誓言。她原本就是心意果决的女子,在她丢出他送她的玉佩起,她的心,就已经飘零在了很遥远的地方,不复归来。
生不同衾,死不同穴……生不同衾,死不同穴!
抬起手,望着自己掌心的纹路,他知道,时至此刻,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她。
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她既没有选择云锦,也没有选择祁锦禹,这样平静而漠然的举止,不禁让轩辕慈觉得,自己像个无事生非的傻瓜。
“哈哈哈哈……”她猝然发出尖利阴狠的笑声,笑声震得枝头落叶如絮,众人忍受不住,纷纷捂住了耳朵,“好的好,当真好得很,看来倒是我错估了你的秉性!既然九妹哪个都不在乎,那朕也无需再手下留情!”
轩辕慈话音未落,轩辕梦便心知不妙,脚下轻旋,身子刚向一侧轻转,便清晰地听到利刃入肉声,连带着经络血液,一起断裂喷洒。
脚步站定,看到眼前一幕,顿时眼眶滚烫如火。
轩辕慈手中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刺穿了祁锦禹的心口。锋利的刀刃,从背心没入,自前胸穿出,刀尖上鲜血潺潺滴落,没入湿润的黄土,转瞬不见踪迹。
她呆呆望着眼前一幕,甚至不知该作何反应,脑中一片空白,满眼都是艳丽的鲜血,锋利的刀刃。
半跪于地的祁锦禹,惊恐地望着自己前胸突然多出来的一截刀尖,颤抖着手,想要拔出那嵌入血肉的利刃,却在轩辕慈恶意转动刀柄时,惨呼一声,痛苦的蜷起身子。
似乎连呼吸都带着凝胶般的阻碍,轩辕梦深吸口气,又重重吐出,却始终驱不走眼前这可怕的场面。
不是轩辕慈错估了自己的秉性,而是自己错估了她的狠绝,原以为自己的不在乎,便可以帮祁锦禹逃过一劫,却没想到……她竟然再一次害了他!
轩辕慈似乎很满意她此刻的惊骇,狞笑着将刀刃从祁锦禹胸口抽出一些,又猛地往里刺去——
极端痛苦的呻吟,如破碎的玉珠,在落地的刹那,携着鲜血被一同吞没。
轩辕梦不禁朝前疾奔了数步,清和无波的眸,在霎那间涌起岩浆般炽烈的狂怒:“轩辕慈,你……”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她越是愤怒,越是惊慌,越是气急败坏,轩辕慈就越是得意,得意之后,便是更狠辣的残暴。
“心疼了?”轩辕慈冷睨她,嘴角露出胜利的笑意:“如若你一早便选择他,一切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到底,还是你害了他。”眸子轻眯,既然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打算再留着祁锦禹的性命。
手指微动,只要她将刀柄轻轻往前再送上半寸,便可立刻了结他的性命。
不知为何,看着祁锦禹痛苦绝望的样子,她竟感到如此大快人心,仿佛多日来因云锦而生的郁结,也随之烟消云散。
她要让轩辕梦后悔,让她也如自己一般,午夜梦回时,会因心底的愧歉恐惧而无法入眠。
杀了这个男人,无异于摧毁她心里的一座坚实堡垒。
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云锦也该看清他所深爱的女人,是怎样的无情冷血了。
如鬼魅般狠毒的笑意,爬满整张脸,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被自己折磨的男子身上,刚准备结束他的痛苦,忽听身旁传来一阵衣袂破空声,若不仔细听,只会当做是落叶划过暖风时的瑟瑟声。
可这声音太快,太不寻常,当她意识到这根本与落叶无关时,一直端坐于轿中的白衣男子,已然消失无踪。
准备刺下去的手,僵硬地停留在半空,目光轻转,不意外地看到了被轩辕梦挟持在身边的云锦。
“你!”第一次露出惊慌无措的表情,她松开握刀的手,下意识想要将云锦抢回,却在女子冷厉话语落下的瞬间,硬生生停下了脚步:“站住!若再往前一步,我就拧断他的脖子!”
身形的停顿,完全是潜意识作为,当轩辕慈站定脚步,目光落在轩辕梦紧钳云锦纤细颈项的手时,不由得轻讽道:“九妹,你当真能对他下得去手?”一边说,一边缓步朝前迈步。
“你不信?”她眸光沉冷,如同沉淀了无数黑暗的魔魅,森冷而骇人:“二姐,你可不要后悔!”随着“后悔”二字落下,她猛地收紧掌心,下手之狠辣,不留丝毫余地。
、第135章 鸳鸯相思
她下手了!
真的下手了!
对此感到难以置信的,除了轩辕慈以外,也有轩辕梦本人。
曾发誓要好好爱护,不让受半点伤害和委屈的人,此刻,却由自己亲手给予死亡的痛苦。
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原来,再深刻的爱恋,终究也会化为枯死的灰烬,那些绽放在记忆中的美丽花朵,早已被无情地扼杀,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绝望和荒芜。
他只伤害过她一次,而她,却伤害了他两次。
究竟谁欠谁多一些,这个问题,似乎再难回答。
一边心疼难抑,一边狠下杀手;一边心如刀绞,一边绝情绝义。
造化弄人,她与他,竟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原本就微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清浅,仿若根本不存在,掌心下跳动的脉搏,也在逐渐变弱,似乎下一刻,就会彻底停止。
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对峙,不管谁赢谁输,最终,都将在彼此的心底留下惨痛的伤痕。
或许她真的很冷血,明知他身体虚弱,却还是狠心地拿他来做谈判的筹码,只要能达到目的,压根不管他的死活。
那种无以复加的疼痛,又开始在脆弱的心房上游走,她此刻拿捏的,不是云锦的性命,而是自己的心,一颗鲜活跳动的心。
这颗鲜活的心,在随着掌心下脉搏跳动的减弱,而渐渐衰败,如同染上了一层罪恶的泥泞,永远得不到救赎。
轩辕慈的脚步开始变得虚浮,眼神也渐渐变得焦灼不稳,轩辕梦钳在云锦脖颈上的手,却依然坚定稳固,没有丝毫动摇的迹象。云锦的呼吸,已经趋于停滞,隔得这么近,都无法感觉到他的心跳,轩辕梦眼神如刀,气息清冽,纵然心口裂痛如利刃剜刮,手掌的力道,却依旧分毫不减。
云锦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白,直至骇人的透明。
死亡的阴影,已经将他吞噬大半,可他的神情,却悠然宁静、恬淡平和,仿佛此刻他并非将要赴死,而是去享受一场美丽如幻的盛宴。
磨人的绝望,在空气中一点点散开。
终于,一声惊慌而痛苦的大喊,将这绝望的气氛打破,“来人,去取朕的护心丹!”
暴虐冷酷如轩辕慈,也忍不住妥协了吗?
她轻轻一笑,却没有半点欣喜,心头涌上难以言喻的悲伤,如脱力般,垂下紧钳在云锦脖颈上的手。
失去支撑,孱弱的男子颓然倒下。
下意识伸手要去接,却在半途中改变了方向,眼睁睁看着霜白的衣角,摩擦过自己的手背,带着那具瘦弱的躯体,一起跌落在脚下的尘土中。
轩辕慈满面恨意,一边催促内侍给祁锦禹服下护心丹,一边用野兽般凶狠的眼神紧盯轩辕梦。
对于她的敌意,轩辕梦只报以不屑的冷笑,她与她就已经不共戴天,再多加一笔仇恨,又有何妨?
拔出插在祁锦禹心口的长刀,轩辕慈连点他身上几处大穴,有护心丹护住心脉,他暂时性命无碍,“凤后若有半点损伤,朕必然不会放过他。”
轩辕梦冷然一笑,挥挥手,示意戚如花鸣金收兵,“这句话该由我来对皇上说。”目光落在脚边毫无生气的男子脸上,踟蹰片刻,弯下腰将他抱起。
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所以即便已近三伏天,他却依然穿着略厚的夹衫,手指触碰到他的腰际,竟能清晰地感觉到嶙峋的骨骼,加上臂弯中轻若无物的重量,不用看也知他有多么消瘦。
“皇上若还想见到您的凤后,就尽全力保住祁锦禹的性命,如果他死了,那么,您亦将永远失去您的凤后。”轩辕梦抱着云锦,信步朝山上走去,淡淡的声音,如清风般,越过人群,飘落至轩辕慈的耳中:“奉劝你一句,千万莫要跟我赌,因为,你不是一个好赌徒。对了,还有一件事,希望皇上能管好自己的狗,不要让她们出来烦人,若是再让我看到有月影山庄的人在我的地盘上捣乱,我一生气,可就不知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了。”
轩辕慈暗中咬紧牙关,恨恨看着轩辕梦带着云锦远去,眸中划过一丝阴狠的戾气,手掌抬起,却只能重重落在一旁的岩石上。
“轰”的一声,碎石飞溅,虽然满脑子都在叫嚣着:杀死祁锦禹!杀死他!可她却只能将怒气发泄在其他的人事上。
两声惨叫后,鲜血洒落一地,负责侍奉云锦的两名内侍,被她一刀削下双腿,哀嚎着不停在地上打滚。
废物,都是废物!如此严密的保护下,还让轩辕梦带走了云锦!
原以为自己抓住了她的软肋,可没想到,她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无情可怕!
她就是个怪物,魔鬼!
抬起头,金色的日光落入眼内,晕染出一片猩红血色,她揪断路旁的一朵红色野花,攥于掌心,碾成碎屑。
轩辕梦,别以为这样你就算是赢了。我们之间的决斗,才刚刚开始!
……
坐在屋前的躺椅上,对面就是一棵老梨树。
轩辕梦射出手中的乌金丝,缠住一只青色的果子,微一用力,金丝收回,同时果子入手。
将果子抛弃,接住,再抛弃,再接住,反反复复,似乎乐此不疲。
但这只是心烦的表现罢了,手里在做着抛果子的动作,可神思,却穿过对面房屋的窗户,飘到了室内。
至今还觉得像是个梦,有些不真实。
怎么就突然遇见了云锦,又莫名其妙把他带回了山寨呢?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与他见面,命运却在意想不到的时刻,给她开了这样的玩笑。
玩笑?
就当是一个玩笑吧,笑过后,重新回归冷静自持。
目光随着果子上上下下,心也似乎开始随之不停颠簸,有些烦躁,又有些欢喜,淡淡的愁绪,让她自己也分辨不出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
微一走神,果子脱手而出,砸在地上,发闷沉闷的响声。
懒得去捡,再次射出乌金丝,卷了一个果子入手,继续上下轻抛。
时间一点点过去,抛果子的动作渐渐慢下来,目光再次朝对面的房屋看去,眼神深幽下,藏着复杂微醺的迷蒙。
恍恍惚惚中,对面房屋的门扉被人推开,她骤然回神,有些急不可耐地想要起身,却又在瞬间压下了这股冲动,重新靠回椅背,摆出懒散淡漠的模样。
白苏本以为她会迎上来,所以站在原地没有挪步,可谁料,她竟像是没看到自己一般,悠闲自在地倚在躺椅上,根本没有半点想来找他询问的意思。
叹口气,只能自己走过来:“你什么都不想问吗?”
轩辕梦半眯着眼,一副慵懒惬意的样子:“你是大夫,我问了也没用。”
白苏对她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有些着恼,弯下身,双臂撑在躺椅的扶手上:“既然不在乎,又何必让我为他诊脉?”
“他现在是我手里的一张王牌,当然要多费点心思。”
白苏忽地拧起了眉,原来她也有口是心非的时候:“那么,你想不想知道,你的这张王牌,还能活多久?”
怔了怔,她敏感地从白苏的口吻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什么意思?难道他命不久矣了?”
“没错。”
淡淡的两个字,像尖利的针,一下子刺进了心脏,她长舒口气,故作轻松地扬起眼角:“那就麻烦你,让他再多活些时日。”
“梦。”白苏近乎于哀戚地低呼一声,见她依旧面无表情,只得沉声道,“云锦的身子,已是油尽灯枯之象,看来这两年,他过得并不好。”
她别开了眼,以此掩饰眸中的惊涛骇浪:“他是凤后,也算龙华的半个主子,又怎会过得不好?”
“我给他诊脉时,发现他之所以病体难支,是因长时间的焦虑忧伤所致,还有……”他顿了顿,目光一瞬不瞬紧盯轩辕梦,似要在她脸上找出冷淡以外的表情来:“我发现,他似乎有长时间服用冰灵芝的迹象。”
冰灵芝?轩辕梦对这东西并不陌生,她当初还打算用这玩意来打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