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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渣之毫厘,失之千里-第6部分

小说: 渣之毫厘,失之千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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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是这么倔?这可不像你外表那么柔弱。”
“我只有对公主才这样,其他人才懒得去管呢!”绿芜的眼眶忽然变得湿湿的,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眸望着她,一瞬间,赫连瑾所有的逞强和伪装都瞬间散去,她红着眼蓦然转身,有些气急败坏,“你何必刨根究底,想看我笑话吗?”
“公主怎么能这样误会我!”绿芜觉得自己被深深伤害了,“公主为了掩饰自己的难堪,就把怨怼发泄到绿芜身上,这样对绿芜太不公平了!自懂事那时起,公主就照顾着奴婢,难道现在变了吗?”
“我没有!”赫连瑾一声怒喝,扣住她的肩膀,“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
“我不甘心才短短几个月他便可以把我忘却,现在还要娶别的女人,我不甘心!我恨!”
绿芜道,“那就提起精神来,绿芜心目中的公主,才不会应为一点小小的挫折就怨天尤人,更不会大半夜地在窗口吹冷风来发泄。”
严肃的气氛瞬间被打破,赫连瑾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现在的样子,十足像一个小媳妇。为了你这句话,我怎么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不惜投靠契胡人,我也不能让他们那么好过。”
绿芜微微一怔,“公主要为九爷做事吗?”
赫连瑾无奈道,“不这样做,我怎么得到尔朱浔的信任,又如何在三月后名正言顺地跟他去洛阳。现在北方关于我的通缉,恐怕不下于鲜卑一个大氏族的人口了。”
“可是……”
“好了绿芜,你能做的,就是为我打气。三日后的狩猎宴会,你就期待我旗开得胜吧。”
绿芜欲言又止,满口的劝阻终是吞了回去。赫连瑾决定的事情,从外不是别人能轻易改变的。她轻轻一叹,一丝苦笑自嘴角延伸。
赫连瑾摸了摸她的头,“好了,没事,一切都有我。”
在她的注视里,绿芜迟疑着点头。
赫连瑾心里一片宁静,深夜的空寂院落,却忽然传来毛骨悚然的惨叫声。赫连瑾浑身一震,转头朝东方望去。漆黑夜里,只有远处副总管的院落灯火通明。
“公主别看。”绿芜抓住她的手肘,却被她不急不缓地拨去,赫连瑾低头凝视她,“你早知道?”
绿芜避过她的目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赫连瑾在沉默里发出渗人的笑,“赵福是尔朱灏和尔朱凌那两个禽兽的人,我早该想到。三日后的宴会,看来他准备的到是好。我们匈奴大夏国的名媛贵女,竟被他们当作淫弄的工具,这口气,我怎能咽得下去?”
她步出高高的门槛,抬手一掌劈在院落的树干上,沉寂半晌,一人怀抱粗细的树木竟轰然倒地。
绿芜从后面追上来,“公主不要去!”
赫连瑾拂袖甩开她,径直穿过狭长的檐廊。



☆、十。解围

十。解围
深夜里的副总管院落灯火通明,只向南的树荫下投下一点阴影,一个华服青年就着躺椅靠在那儿,旁边还有两个美貌的侍女伺候。
赵福一遍怒喝着指挥一帮家奴鞭打地上的半身xx的女子,一边投去讨好的眼神。不过短短的一刻,地上嚎叫一片,鲜血顺着庭院低洼处缓缓淌出,映红了大半个院子。
“叫什么叫,你们这帮贱奴,五爷让你们表演那是看得起你们,一个个敬酒不吃吃罚酒。想作死啊?”他手中的鞭子熟稔地抽下去,应和着周围一帮仆从的鞭打。
呻吟声听得久了,尔朱灏的头有些疼,烦闷地挥挥手。身边美艳的大丫鬟意会,上前一步叉腰喝道,“赵副管家,你到底想干什么?五爷难得来一次,你连个像样的表演都没有,还来这么一出!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濮阳院吗?在你眼中,五爷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对这个泼辣的丫鬟,赵福也是退避三舍,忙道,“奴才怎么敢?在奴才心里,五爷就是天,您让奴才往东,奴才绝不往西,您让奴才吃肉,奴才绝不啃菜……”
“够了够了。”尔朱灏不耐地挥手,英俊的脸上在昏暗的阴影里更显刻薄,“你的这些话,我听得都起茧子了。‘我在你眼里是天,那九弟在你心里就是地’,你在他们面前要是不这么说,到不符合你这犯贱的墙头草个性!”
赵福丝毫不以为耻,“知奴才者五爷啊,就为着这个,奴才也得尽心尽力为五爷办事啊!”
丫鬟紫姹在一旁不屑道,“还尽心尽力,连几个女奴都调教不好?五爷要是信了你的鬼话,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紫姹姑娘这样说,也委实太伤奴才心了。这帮女奴可不是一般的女奴,调教起来也是费了我不少功夫。”
“一帮女奴能有什么特别的,还不都是下贱胚子?”
赵福叹了口气,“这可是匈奴大夏国的贵女,匈奴美人性情刚烈,可不是那些被俘的娇滴滴的小南蛮可比的。紫姹姑娘若是不信,也可来试试。奴才正愁找不到好法子驯服她们,为五爷六爷尽忠呢!”
紫姹哼了声,却是不再作声了。
“你说的可属实?”尔朱灏来了兴致,从榻上起身。一帮女奴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虽呻吟不止,却没有一人求饶。心感诧异时,只见一众中有个紫纱蔽体的女子正盯着自己。一双乌黑的眼眸,竟似浮光般闪动着暗紫色的波折,他不觉俯身抬起她的下巴,“叫什么名字?”
女子一言不发。
尔朱灏残忍一笑,“哑巴不成?”
女子依然的沉默终于激怒了他,原本所剩不多的耐心瞬间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言的暴戾之气,抬手一个狠辣的耳光便把她扇倒在地。琥珀在地上挣扎良久,努力起身,尔朱灏一脚踩住她的头,半边脸颊拧在泥里,刺辣辣地疼。
尔朱灏冷笑,“你不是很能吗,起来啊?”
琥珀终于不再沉默,冷冷的笑容在唇边绽放,原本并无多艳的清瘦脸颊,瞬间多了种浓稠的妍丽和贵气,“你们鲜卑人的走狗,也只会欺负毫无还手之力的弱女子!”
“大胆!”紫姹夺过赵福手里的鞭子就是一记挥上,琥珀洁白的脖颈上多了道红痕。
尔朱灏一个耳光甩上去,“谁让你动手的?”
紫姹被打懵了,两腿一软跪倒在地,止不住地磕头,“奴婢知罪,五爷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一旁的紫菱见紫姹被罚,唯恐自己受累,也紧随跪下磕了个头,“紫姹不懂事,五爷别和她计较。”
尔朱灏一脚把她踢到一边,“我还没发话,就迫不及待地动手,一个个都没把我放在眼里是吗?”
一屋子的奴才瞬间跪下,噤若寒蝉。原本喧嚣的院子,瞬间静地犹如凝上了一层冰,严寒和恐惧逆袭着,尔朱灏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却听得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急不缓,来人仿佛丝毫没有察觉院内的异样气氛,微微笑着从树荫拐角走出来,上前几步颔首道,“奴才翠竹苑独孤瑾,奉四小姐之命来此。夜深打扰,在这里告罪了。”
尔朱灏看着在这低气压中任然面带微笑的少年,重新躺回属下的摇椅,“四丫头让你来什么?”
赫连瑾道,“四小姐本想下榻,却听得副总管这儿的动静极大,还以为是哪个贼人偷入了落霞苑,便谴奴才来看个究竟。”
赵福面色尴尬,抬头小心看了尔朱灏一眼,方道,“不过是训诫几个不听话的奴隶,惊扰了四小姐,是奴才的罪过。”
赫连瑾躬了躬身,“总管严重了,四小姐只是担心总管的安危。偌大一个府邸,若没有个掌事的人,非得乱成不像样子。”
赵福道,“请小哥代奴才谢过四小姐。”
赫连瑾道,“一定。”转而对榻上的尔朱灏鞠了一躬,“五爷万安。”
尔朱灏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眼里没我这个主子呢,四小姐长四小姐短,啊昭一个小辈都比我这个正经主子有分量多了。”
“奴才本是南朝降奴,幸蒙四小姐不弃,才能在这儿伺候各位主子,知遇之恩,没齿难忘。五爷是四小姐的叔叔,自然也是奴才的主子,奴才怎敢怠慢?”
“好一张伶俐的嘴,四丫头想必喜欢得紧了。”他的语气突然地暧昧,放肆的目光流连在她身上,赫连瑾面色淡然,不见喜怒,只是应道,“四小姐赏识奴才之才,奴才自当尽心尽力,才不辜负主子的信任。”
尔朱灏从榻上起身,连连冷笑,“在你眼里,我的脾气是有多好,能容忍一个下人三盘两次的顶撞?赵福,给我拿下他,拖出去就地格杀!”
赵福面色为难,“五爷,他可是四小姐的宠奴啊!”
“在你眼里,谁才是主子?”
赵福被这陡然尖利的声音吓了一跳,反射性跳起来,只得硬着头皮唤人上前绑她。赫连瑾警惕地望着不断逼近的家奴,大喝一声,“我是九爷的人,谁敢?”
众人一怔,竟愣在了原地。
尔朱灏面色过不去,怒吼道,“只管剁了了,四丫头和九弟问起来,我一力承担!”
众人吃了记强心剂,放开绳索缓缓逼近,赫连瑾不断后退,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腰间的匕首。气氛紧绷,一触即发,后面却有人一路笑着走来,“五哥做什么发那么大脾气,一个奴才而已。”
尔朱浔进到院子里,狭长的眼睛毫不在意地对着怒气蓬勃的尔朱灏弯了弯,语气却猝然凌厉扫向一众执绳的奴才,“全都反了?”
一众奴才急退中跪下,一个个抖得像筛糠一样。
尔朱浔的视线转到赵福身上,“你这个副总管当地可真威风,连我的人都不问青红便要格杀,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吗?是谁给了你雄心豹子胆。”
他冰冷的口吻终于不再掩饰,尔朱灏听得他话中有话,拨开众人径直到他面前,“九弟不用为难一个下人,是我让他动的手。”
赵福暗暗抹了把冷汗,“五爷说的是,就是给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杀九爷的人啊。”
尔朱浔似乎惊愕了一下,“五哥为何如此,我不过谴他来探个究竟。不过是个低等的奴才,就算少不更事有什么地方冲撞了五哥,也犯不着这样较真吧?”
尔朱灏被他一句话给堵了回去,怒火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偏还得对着他装模作样的脸扯出一丝笑容,“既然如此,我就给九弟个面子,不追究这件事了。”
“五哥果然大人有大量。”尔朱浔对一旁低头的赫连瑾清喝道,“还不谢过五爷。”
赫连瑾极力忍耐着对尔朱灏一躬身,“谢五爷不杀之恩。”
“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五哥的雅兴了。”赫连瑾还要挣扎,却被他暗暗使劲抓着拖了出去。
到了院外,赫连瑾忙挣开他,后退几步和他保持几分距离。
尔朱浔望着眼前少年在月色下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孔,忽然觉得兴致盎然,抬手捏住他的下巴笑道,“若不是我帮了你,恐怕这会儿你的尸体都凉了,你就是这么副态度?”
赫连瑾还在气头上,懒得敷衍他,便只是冷冷道,“奴才不敢。”
尔朱浔靠近他笑了笑,“我看你敢得很。”
赫连瑾侧开脸,“九爷不要冤枉奴才。”
尔朱浔道,“就凭你这句话,我就不信你真的怕我。当日你千方百计地藏拙,若不是四丫头露出的那点破绽,我竟还看不出。到了现在,你还要藏?”
“奴才不知道九爷在说什么。”
“你不承认也不要紧。”尔朱浔冷笑时也依旧闪动着妩媚的双眼,一如微笑时那般朝霞满天的炫目逼人,“后天的狩猎宴我全看你的表现,要是赢不了尔朱灏和尔朱凌,不用尔朱灏动手,我照样剐了你。”
“奴才知道了。”赫连瑾终于抬头和他对视,郑重道,“要是奴才拔了头筹,也请九爷答应奴才一件事。”
“哦?”尔朱浔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狭长的凤眼笑得让人迷醉,“什么条件?你且说说。”



☆、十一。赛马

十一。赛马
三日后的狩猎宴在塞北是大举,几十个部落的使者都快马到了敕勒川下。突起的山包上停了无数马匹,鲜艳的马毡迎风招展,远远望去犹如一条条斑斓的彩带。清晨还是红日初升的时候,马上骑士便吆喝着驾马弛近帐篷。
“那是柔然和高车的人。”尔朱昭下马把缰绳递给她,神色是难得的郑重,“我们的对手不只自己人,还有塞北和代北的各大豪强,甚至是一些汉化后的高门也会遣人到来。到时候你可不要给我丢脸,要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说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娇俏地笑起来,圆润的脸颊旁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尽管她的威胁看上去没有一点威慑力,赫连瑾还是恭敬应下,“定然不会让四小姐失望。”
尔朱昭哼了声,睁大亮闪闪的眼睛跑远了。碧蓝的苍穹下,一身雪白的狐裘流云般轻盈地飘动起来,就像一个毛绒绒的小球,快速地扑倒在下马缓行而来的少年怀里。年轻人宽阔的臂膀拥抱住她,难得那样放肆地绽放出说不尽的喜悦。只见他浓稠艳丽的精致五官在逆光里焕发出神祇般夺目的光芒,映得身后的朝霞都黯然失色。
赫连瑾哑然失笑,猛地一勒马转身离去。
就近场地的十米处是禁马区,远远地就可以听到不间断的马嘶声。清晨的静谧也被渐次打破,只在马场旁的马棚里方得几分清净。
“喂,你、走开……给我们……空个位置!”颐指气使的声音,说着古怪的胡语,还带着几分怪异的嘶哑和稚嫩,分明是个还处于变声期的少年。
赫连瑾仔细地把马拴好,又喂了些料草,一言不发地朝远处走去。
“喂,你给我站住!”人影一闪,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挡在她的面前。北方人发育地早,看上去只是十三四岁的孩子,也已经有傲人的身高。只是一张红扑扑的脸上还稚气未脱,此时因愤怒而瞪大一双虎目,浓眉大眼的样子,已经颇具几分上位者的威慑力。
“有事吗?”
这不咸不淡的话,又一次激怒了少年的血性。他从身侧取下弯刀,眼看就要拔下宝鞘,一双手从后按住了他,“我们远道而来,不要惹事。”
赫连瑾的目光定在这只如同寒玉一般纤秀修长的手上,终于正眼看向眼前的一行人。除了拔刀的那个少年,身旁还站着个黑发雪面的年轻人。他湛蓝的眼睛就像金色草原上蔚蓝如洗的晴空般皎洁澄澈,倒映着万里浮云,微微含笑望着她,“我们是柔然郁久王的人,初次到这,得罪的地方,公子不要介意。”
一口纯正的官话,被他清凉平和的声线缓缓地说来竟像歌唱一样动听,震地赫连瑾微微怔了怔,“无碍。”
一旁的少女不干了,“社仑你跟个低贱的下人说什么废话?大兄还等着,我们早些回去。”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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