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妖媚女-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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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金凌俊如傻了一般的,直直盯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欧阳冰心。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冰心还会肯再见他。心跳慢了半拍的,眸子却是一眨都不敢眨的,一直望着面前的女人。久久才颤抖的念出一声,“冰心——”,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想解释,想忏悔,想求原谅,想说好多好多话。可当他触及到欧阳冰心眸子里的淡然时,他感觉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如果一个人面对你时,没有一丝过多的表情,那代表着什么?
他不敢想,也不想去想。他宁愿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能够大声骂自己或是冲上来打自己。哪怕是拿着刀子逼向自己,也好比现在一声不吭,神色淡然的没有一丝表情的看着自己。
这种面对陌生人的表情,让金凌俊有些支撑不住的,身子颤了几颤。
屋内静默的连根细毛发掉下来,仿若普通人都会感觉到的,令明真与金澜感觉有些窒息。他们此时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说出一个字,就会彻底的打破他们的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后,久久的声音才从欧阳冰心嘴里传出,“我今天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带珠儿与沫儿来此,见一眼亲生父亲;第二件事——”欧阳冰心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看向金凌俊,后道“第二件事,就是了结一下你我间的纠葛。”
说到这里,欧阳冰心轻轻一笑,微垂眸轻启后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纠葛了,对于我来说,以前的事早已是风轻云过。如冬日落下的雪,太阳出来后,雪化掉,消失不见。就是这样。”
一边说着,一边转看向身边的莫云,柔声道“云,抱孩子放到桌上,让他看看孩子。”说着,自己先近前到桌边,令月容将桌上的东西拿走,再铺上锦被后,才将怀里的沫儿轻轻放到桌上。
莫云依着欧阳冰心说的,随着一起将怀里的珠儿放到了桌上。
金凌俊望着放在桌上的两个小家伙,一双眸子攸的一亮,激动的颤抖着缓缓靠近桌前。当近到眼前,看到桌上包着襁褓睡着的两个小家伙后,他的整个人心都要温化了。
那来自于人类最原始的血缘之爱,让这个从未见过自己亲生孩子的父亲,瞬间流泪。泪水肆意无边,如断线的珠子般,没有了钳制,不停的掉落。倾身弯下的身子,于那一刻,手不自觉的缓缓抬起。轻轻的,轻轻的,生怕惊醒睡梦中的孩子。金凌俊小心翼翼的抚向孩子的脸,却在及将触到时,手僵在了那里。
他仿似在害怕什么似的,一双湿了的眸子,迷朦的望着两个孩子。终于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一般,手缓而慢,非常轻的抚摸向珠儿娇嫩粉扑的小脸蛋上。当手抚上孩子脸的瞬间,金凌俊整人显得激动不已。那眸子里的泪水更加的收不住,汹涌流下。大串的泪水,肆意流下。
“好可爱的孩子。”明真此时凑前,看着两个孩子,欣喜的望着。金澜同样靠前些的,望着两个孩子,一双眸子温柔无比。
“抱抱他们吧。”欧阳冰心缓缓一声,眼底深处隐隐有些东西在强烈隐忍着。
金凌俊听到欧阳冰心的声音,缓缓的将手放到襁褓上,却是停顿了下的抬眸不确定的征询道“我——可以吗?”
欧阳冰心微笑的点点头,侧首看向月容示意她上前,教金凌俊如何抱孩子。
月容忙领命走过去,将靠近金凌俊的珠儿抱起,轻轻放到金凌俊张开的手臂里。并仔细的教金凌俊如何抱孩子。
金凌俊耳朵竖着,仔细听着,按照月容的讲解,轻轻的将珠儿环托在自己的怀里。看着抱在自己怀里的女儿,金凌俊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这场景,就应该是现实的。可当他眼前景像恢复时,眸子却暗了暗。
抱着珠儿一会,欧阳冰心示意月容将沫儿抱着,换过珠儿。两个孩子同时亲切过后,欧阳冰心突然命令月容,将孩子抱回自己与莫云这里。
金凌俊看着月容将珠儿抱回给了冰心,又要来要过自己怀里的沫儿。自然的反应,就是紧紧的抱着沫儿,背过月容,迟迟不肯回头。
月容有些无耐的望向主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欧阳冰心示意月容静等一旁,后看向金凌俊的后背,淡声道“孩子既然已看过,就把他还回来吧。”声音淡的没有一丝感情,如室外冷的没有一丝温暖的空间一般,冰冷无比。
金凌俊身子打了一个颤,极慢的转过身子,望一眼欧阳冰心淡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凤眸,将沫儿极度不舍的缓缓放到月容的怀里。当孩子递给月容的瞬间,那眸子的视线就未离开过孩子。
“皇嫂,大哥他——”明真见此情景,不禁开始担心着什么,忙出声替皇兄求情。
只是明真还未说出什么,就被欧阳冰心打断,“明真,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进来时就说过,我来是因为两件事,一件事就是让孩子与亲生父亲见一面。另一件事就是对过去做个了解。”
第二百三十八章 无缘——放手
“哈哈——哈哈——”金凌俊一阵狂笑声,笑过后,眼里却全是泪。他久久的凝视着对面眼神淡漠的女人,那个曾经他所深爱的女人。上一世因着仇恨,他们不能相守在一起,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世,却又一次错过。
他感觉一肚子的苦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前一世是她伤他至死,这一世是他伤她差点要命。仿若他们两人只要是在一起,就注定不会长久。而且,总会误会与相欠永远一起存在。难道说,这就是无缘吗?
仰首泪长流,咸湿的泪打湿着面,冷湿着心。当一个人的眼里已经没有你的影子,说明着你在对方的心里,真的不存在了。苦笑一声,看向欧阳冰心,努力牵扯的嘴角,显得那么的痛苦,“冰心,希望你幸福。你一定要幸福。”
当这一句平淡话从金凌俊嘴中说出声,屋内所有人都震撼了。本眼神无波的欧阳冰心,眸子闪动了好几下。内心仿若被硬刺狠狠扎了一下般,一瞬间有种窒息的痛。
身子有些不稳的,后退一步,却很快的往前走了几步。欧阳冰心面色不再如之前那般的平静,心跳着,加速着,脑子混乱不堪起来。她紧闭了下凤眸,攸的睁开眼时,感觉身边莫云呼吸的不稳。
她先是侧首微笑的看一眼莫云,后神然恢复了平静的望向金凌俊,温吐声道“俊,对不起,忘了我吧。如果说一再的相遇就是缘,但相遇后经历所有全是痛苦的话。那只能说是一种折磨。折磨的相遇,应该本身就是无缘吧。”眸子微垂,轻挑一下眉角,笑的很美的最后道“俊。希望你以后能找到幸福的爱人。再见。”
当一声再见后,欧阳冰心缓缓转过身迈步向外走去。立在窗前的金凌俊,望着转过去的背影,一瞬间的支撑不住。身子向下滑去。一旁的明真急忙上前扶住大哥,同时开口想要挽留住皇嫂。却被金凌俊摇手示意他不要说。
当欧阳冰心走到门口,将要跨出去时,此时传来金凌俊强自带着温和笑意的声音“冰心,我以后可以来看看孩子吗?”紧接着,似是怕被欧阳冰心误会的,急忙加一句道“你放心,我只是想来看看孩子,没有别的意思。也请储王放心。”
欧阳冰心停住的步子。在金凌俊话落下的同时。攸的转身望向金凌俊。脸上挂着极美的笑容。温声道“当然可以,你是他们的亲生父亲。这是你应有的权利,没有人可以剥夺。”
“谢谢。谢谢你。”金凌俊眸子再一次湿润,声音有些沙哑哽咽。
欧阳冰心轻轻一笑。再次看一眼金凌俊,随及转身跨出门外,转弯向楼下走去。
望着消失在门外的倩丽背影,金凌俊再也支撑不住的由着身子滑下。身边的明真任由大哥颓然坐在地上,因为他知道,此时的大哥需要一个人静静。因为失去最爱的人,那种痛苦是不能言表的。
明真与金澜一夜未眠的,守护着坐在地上的大哥。中间他们几次劝说,想让大哥从地上起来,坐到榻上去,却都没有劝动。无奈的二人,便一同与大哥在地上席地坐了一夜。
直到屋内有晨光射进,坐在地上的明真看一眼大哥,轻声道“大哥,天都亮了,你都坐在地上一夜了。这冬日本就凉,你坐了一整夜,身子是受不住的。大哥,还是去榻上躺会吧。”
金凌俊听到明真的劝说,没有如先前一样的面无表情。而是身体动了动,无神的眸子微睁了下,看一眼左右陪自己坐在地上一夜的两个弟弟,勉强一笑,道“谢谢你们陪我坐了一夜。”说着,手撑地,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坐的久了,身体麻木的,歪向一侧。
一旁的金澜忙伸手扶住倒向自己大哥,并努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一旁的明真先是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活动了下身体后,忙去把大哥跟三弟拉起来。
站起身来的金凌俊,深吸一口气,后出声命令在门外的小端子道“小端子,去叫三辆马车,我们回国。”
在门外站了一夜,一直未敢合眼的小端子,冷的听到主子声音,而且还是要回去的信息,小端子立即高声道“是,主子。”说着,急急跑下楼去,寻马车。
屋内,听到大哥刚才话语的明真,感觉有些诧异,不太确定的道“大哥,你,真的要回去了吗?不再试一试了吗?或许,你再求一次皇嫂——”
金凌俊抿嘴苦笑一声,道“不用了。再试也是徒劳。”眼睑微垂,叹声道“我不能太自私,应该放手了。放手给她想要过的生活。”走到窗前,轻轻的将窗扇支起,一股冷风带着清新的空气,瞬间扑进。
风带着冷凛,却让屋内的三人感觉很清醒。抬首,望一眼外面的天空,虽然屋外寒风凛凛,可天气尚是晴朗。那天边的云彩,随着风的方向,游动着。金凌俊望一眼天边,幽幽念一声,“天边的云,自由自在的漂着。心是自由的,定是幸福的。冰心,希望你也如这云一样,生活的幸福多姿。”
明真与金澜顺着大哥望去的方向,同样抬首相望。默然不语的,眸子却随着云,在移动着。
储王府,天一亮,宫内就来了喧旨的内监。
内监是送赏赐来的,顺便的接两位新人进宫请新人茶。虽然俩人不住在宫里,可这给长辈敬的新人茶定还是要有的。更何况,明帝很后悔,昨日没有亲自参加皇孙的大婚。
欧阳冰心与莫云早早洗漱后,接了赏赐准备妥当完,就坐上了宫里来的黄金顶马车。马车极为豪华奢侈,马车顶上的圆顶,是纯黄金打造,且车周身外面的罩子,用的也是金丝线绣制的锦棉。而且,就连那车前的马,所用的缰绳,那也是金蟒绳的。车顶四角,分别用了四颗亮眼的红宝石点缀。如此豪华耀眼的马车,在储王府门外候着,立时吸引了四周围的人们。但是他们也只是远远的观看而已,都知道那是宫里贵人坐的马车,所以不敢近前。
“云,都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赶紧进宫去请安吧。”欧阳冰心轻轻走到莫云的身边,抬首望向莫云,眸里带着歉然的道“云,对不起,昨晚本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可我——”
“嘘——”莫云轻轻用食指捂了欧阳冰心的唇,眸含笑道“昨晚我很开心,因为你一直在我身边。”说完,轻轻的将欧阳冰心揽入怀里,在她的额上轻轻印了一吻,那吻很暖很暖。
窝在男人宽阔的胸膛里,欧阳冰心感觉真的很暖。嫁给一个懂自己,爱自己,事事谦让自己的男人,对于女人来说,这就是幸福吧。
当两人相拥一会后,莫云轻轻扶起欧阳冰心,为她拢了拢大氅,笑道“走吧。”
“嗯。”欧阳冰心挽上了莫云手臂,提步要走。却见莫云突然顿住的,似是觉得哪里不对,猛的问向欧阳冰心道“珠儿与沫儿呢,你让奶娘先抱出去了吗?”
欧阳冰心一愣,后摇摇头,声音有些吞吐的道“我——”
“我明白了。”莫云打断欧阳冰心要说话,急转向一旁侍立的月容命道“去把珠儿与沫儿抱来,本王要带他们一起进宫,见曾祖父与祖母。”回首望向欧阳冰心,道“冰心,他们是我的孩子,虽然没有骨血之亲,但我把他们当成是自己亲生的。所以,让他们去见曾祖父与祖母,这是应该的。”
“云,谢谢你,谢谢你。”欧阳冰心声音有些哽咽的念着。
“冰心,以后不准再对我说谢这个字。我们是夫妻,所有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记住了吗?”莫云,轻轻的捧起欧阳冰心的脸,温柔的道。
就在这时,这温馨的一刻,被珠儿的一声“咯咯——”笑声,给打断。两人分开的,分别走向珠儿与沫儿。莫云从奶娘怀里,抱起珠儿,他似是特别喜欢珠儿,而珠儿也同样喜欢他。每一次莫云抱起珠儿,珠儿就会咧嘴笑的很开心。
欧阳冰心则抱了沫儿。两人一起进了马车,随后往皇宫而去。
而就在刚刚,整个正殿内发生的一切,都被本要来请安的两位良人看在眼底。左良人恨恨的盯着上了马车走远的二人,而冷良人眸子一闪而逝。两人折身往回走,冷良人看着脚下明显用力,呼吸很重的左良人,突然出声笑道“我记得妹妹之前说,她绝对不会嫁进王府的。可是现在呢,人家现在可是堂堂正正的王府的正主子。而我们两个,以后见了人家,可是要低头矮身的。”
气呼呼往前走的左良人听到冷良人的嗤笑声,气的猛的扭头,怒瞪向冷良人,阴阴的道“我是说过,可那又怎样。岂码我努力过,你呢?只会挑事指使别人去做,自己却坐享其成。哼,小人。”
第二百三十九章 进宫请安
当马车穿过宫门,缓缓驶进皇宫内时,欧阳冰心撩开了帘子一角,淡瞥一眼后,随之将帘子放下。
莫云瞧着她刚才的动作,忍住出声问道“怎么样,宫里的建筑可有喜欢?”
没有迟疑的轻摇了下头,欧阳冰心抬眸淡笑看向莫云道“没有什么喜不喜欢的,同样的四角围起来的圈,头顶依然是一个划分好的天。也许外人会很向往皇宫内院的生活,但真正生活在里面的人,却多为无耐吧。”
接下来是久久的沉默,两人没有再说话。只欧阳冰心早已将刚才的话题放下,专心的照看怀里的孩子。而莫云虽然静静坐在那里,眸子神色却是不断的变化着。
马车在离平阳殿一段距离的宫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