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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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夏占魁心里不住的发着感慨:淫1心可用,淫1心可用啊!
黑暗笼罩大地,举着火把行军的夏占魁部组成一条醒目的长龙,义无反顾的扑向他们自以为的胜利。
44 更能消(六)
黑暗的天空突然升起三朵美丽的烟花,如一只箭头标记出夏占魁部队的动向,在刘家庙码头的李西屏一眼就读懂了意思。夏占魁并没有如他预想的扑向刘家庙,而是去了三道桥,李西屏的脸色微微的有些变,黑暗当中几个参谋并没有察觉。不过几个参谋都被夏占魁搞迷糊了,既然是去三道桥,为何还要选择在如此危险的地方登陆?去黄陂登陆不是更安全?
李西屏在瞬间的惊慌过后马上镇定下来,既然革命军能够掌握清军的动向,清军自然也有办法掌握革命军的动向。现在革命军刚刚由清军改编,革命军当中自然还存在对满清朝庭有幻想的士兵,他们通过一些渠道给清军提供一些情报也未可知。
李西屏掏出怀表一看时间,按照他原来制定的一个大胆的计划,三道桥的一团和炮营已经向张彪残部发起了攻击,这时候的一团几乎彻底的把背后暴露在夏占魁的面前。李西屏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后悔,只有拼命的去追击夏占魁,如果丢了一团,他真是无颜去见李想了。
李西屏即刻命令通讯兵,“命刘家庙预备部队火速向三道桥方向靠拢。”
通讯兵立刻把先前约好的讯号弹发射出去。
现在要的就是速度,一定要在夏占魁感到三道桥之前赶上夏占魁。一团的命运,甚至三道桥的归属,都要他能否追上夏占魁。革命军将士们似乎也能感觉到战事的变化,是福是祸也在心中忐忑不安,同志们不知所措的目光自然而然的便聚集在李西屏的身上。已经不再需要隐藏,准备夜行军的火把全部点燃,山丘缓坡之上全是革命军的士兵。火光照映在他们的脸上,全是对三道桥方向一团的担忧,那里有原来新军的老同志,也有原来一起在码头买力气的袍哥,谁没有个沾亲带故的人在那边。
士兵此刻的心情李西屏如何会不明白?现在一双双眼睛都盯着他,几千火把的光束几乎全集中在他身上,他不能表现的任何犹豫和不自信。即使夏占魁已经走在前头,也必须追上去!必须把一团的革命士兵救出来,甚至消灭夏占魁部。李西屏没有放弃,革命军的士兵更不会放弃。
李西屏二话不说,卷起袖子,拉下大檐帽的皮带扣在下巴上固定好大檐帽,又勒紧腰上的武装带,接过火把,大喊着:“跑步前进!”
李西屏带队跑在最前面,他发狠了,必须挽回此次失误,不然不止无颜再见李想,更无颜再带来一旅的革命军战士,更对不起因为他的失误而即将进入困境的一团革命军战士。
李西屏不顾惜体力的奔跑,各级军官都带头跑在自己队伍的前面,还都学着李西屏的样子,把袖子卷得老高。革命军战士本就心切三道桥,都是在买力跑步前进,看着各级军官都跑在最前面,更是一声不吭的提起精神死死都跟在后面,跑过烂泥乱草地,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跑。本来新招募都新兵第一天就碰上这苦差事,心里还有怨言,可是看到身边一个个战士不要命都往前跑,那些个当官的都也不骑马,跟着他们一起两条腿跑,再想想一个月十块钱都工资,和在码头卖力气是天上地下都差距,不就是要他们卖力卖命嘛?心里刚刚升起去怨气便烟消云散了。他们只看革命军这样拼命都援救三道桥的革命军,还有与战士们一起跑步前进都各级军官,即能感觉到革命军与清军都天差地别。革命军政府进入汉口之后,切身感受到革命带给他们的好处多多,各种苛捐杂税减了,官办工厂的工资涨了,李大帅是真的为汉口老百姓着想,为这样的人卖命,值得了。要真让清军那帮畜牲再进汉口,他们又要过着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
革命军沿着乡间小路,一路狂奔,小路奇岖,走起来都方便,更不要说跑了。南方的道路,可不同干燥的北方,即使是爽朗的秋季,乡间小路上还是有排水不通的地段,烂泥路是一段一段的。跑过着样的路段,所有人溅起一身的泥浆。新兵们穿着刚刚发下的新绵袜子和千层底的新鞋子,现在沁透烂泥粘着脚地板,要又多难受就有多难受,还不如光着脚丫跑碎石路舒服。这些新兵们在心里一个劲的可惜,可惜刚发下来的新鞋袜,早知道打仗是这样,真该光着脚丫来。
乡间小路行军不易,更不要说夜间跑步急行军,但是革命军高昂的斗志没有因为这样艰巨的困难而退缩。是战士们发自内心,支持革命军,支持革命到底,意志凝聚的信仰。只因革命军政府给了他们翻身的机会,使他们在黑暗的生活里看到了阳光,使他们敢去幻想明天更美好的日子。从前,他们干着最艰苦的工作,拿着最低贱的工钱,流汗流血,却无法保证一日三餐的温饱。他们再也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了,不愿意!李大帅必须胜利!革命军必须胜利!必须打败清军,推翻满清政府的统治,赶走横行中国的洋人。
满头大汗的李西屏跑最前面,这样的急行军也是以前的训练科目之一,但是夜间急行军缺少头一次。这样漆黑的夜里跑起来格外的吃力,即使用来砣运重武器骆马也吃不消,更不要说人了。跑到现在,也都是那些跑在最前面的军官,在不断的激励战士们没有掉队。李西屏跑到现在,都有些脑袋供血不足,晕晕乎乎的,机械式的抬脚往前奔。心里只剩一个念头不停的回想,绝不能让一团因为自己的失误而牺牲。必须把夏占魁给堵上,一团一定要坚持到他的援军到来。
革命军奔跑的脚步滚滚而前,自天空府瞰,这片被黑暗笼罩的大地,一条火龙卷起楚汉风云,奔驰大地。
在刘家庙车站的守军,看到漆黑如墨的江岸方向的天空,接二连三的升起讯号弹。那灿烂的烟花在黑夜里是如此的醒目,惊动了一直都在警备当中的全体革命军。所有的信号弹齐齐指向一个地方:三道桥。
三团团长张政立刻醒觉,三道桥出事了。张政脑子飞速运转,讯号不是三道桥发出的求援讯号,是旅长李西屏直接下达火速支援三道桥的命令。情报也就明朗了,是有敌人准备偷袭革命军在三道桥进攻部队。情报是旅长李西屏发过来的,以此推测,夏占魁并没有准备攻击刘家庙车站,而是去三道桥接张彪残部。夏占魁真是好手段,把他们都给骗了,湖南人果真是鬼得很。张政摸摸嘴巴,着不是也把大帅给骂进去了吗?
留守刘家庙车站张政的任务,就是随时支援三道桥和刘家庙码头两个战场。战士们随时都是整装待发,只需团长张政一声令下,即可沿着铁路线支援两个战场。张政也不含糊,直接命令部队,沿着铁路线往三道桥扑去。
残破成一片废墟的刘家庙车站,本是宁静的夜里突然便喧闹起来。惊得铁路另一边的民工们,纷纷丛行军帐篷里探出脑袋,刚入夜的时候,革命军即扑过来,现在难道清军又打回来了。一阵张望,也没有听到什么枪炮声,看来并不是打仗。隔着铁路看革命军都打着火把,背后的枪口在火光下黝黑发亮,大檐帽皮带扣在下巴上,一个个的酷酷的一脸杀气。一整片的火把,映得整个刘家庙车站亮如白昼,秋风吹过那一片高高举起的火把,呼拉拉的响成一片。躲在帐篷里偷看的民工们一阵阵的大口倒吸凉气,心里不断打哆嗦。李大帅是去收拾谁?谁又这么倒霉?满清的走狗欺压良善,遇上李大帅是也活该倒霉?
张政的袖子也卷起老高,站在铁路边上挥个不停,一列列的军队打着火把跑上铁路,放开步子往三道桥方向跑去。本来留守在刘家庙车站做预备队,士兵们还很发一些牢骚,这些清军非常的明显,经不起他们几下打的,根本就没有他们预备队大展拳脚的机会。都是一个旅的,他们一团和二团立了功,他们三团却什么功绩也没有捞到,真是白来了一趟刘家庙,还不如留在营地里,大吃一顿庆功酒,也好过在刘家庙和西北风,看人家挣军功眼馋。这些老士兵都是跟着李西屏光复汉阳的,在汉阳一枪不放,就拿下了汉阳,使他们憋了一肚子阴火。曾高旅的人,在丹水池冲杀一阵,杀得清军屁滚尿流,好不痛快,回营之后便在他们面前吹嘘,搞得他们更是火上加火。现在突然之间上战场,个个心里是兴奋,就怕清兵太软蛋,经不起他们的蹂躏,还不够他们发泄肚子里的一团邪火的。
要是李想看到现在张政和李西屏的造型,肯定又会感叹,太他骂的有中国七十年代电影里八路军和游击队队长的范儿了。只要把他们头上的大檐帽换了,外面军装的扣子一颗也不能扣,全敞开了,要把里面一排蜈蚣扣的白挂子全露出来,腰间左右要挂两把盒子枪,经典毛瑟二十连响的那种,衣袖一定要卷起来,就像他们现在一样,袖子卷的老高,这是不能忽略的重点,然后站在路边的大石头上,不停的向战士们挥手,喊着:“上!上!上!”
爬在铁路上的这条火舞的长龙足足有一里多长,不断的朝前推进。黑暗笼罩的刘家庙,三股军队组成三条巨大的火龙,都奋不顾身的扑向同一个地方:三道桥。此刻的三道桥早已经火光闪耀,战火纷飞,革命军已经和张彪残部掐起来了。
45 更能消(七)
黑暗空间里机枪喷吐着的火舌闪耀,一发发炮弹把黑暗的大地点亮,一瞬间又熄灭,此起彼伏。
张煦趴在壕沟里,摘下头上的顶帽丢给身边的亲兵,刚准备冒头看一下战局,就听到呜呜声划过头顶,吓得他连忙缩回脑袋。砰!炮弹就落在他们的身后,爆炸的热浪吹过头顶,泥土纷纷如雨落下,砸在他们头上身上。他们身后跟着传来不成调的惨叫,竟然能够刺穿战场轰隆隆的枪炮声,凄惨非常。战火不时闪耀,照亮张煦身边的亲兵眉清目秀的小脸,惨白惨白的,裤裆下面屎尿的臭气喷涌而出。张煦一把夺过顶帽,伸手弹弹又带在头上,张煦现在有点后悔,当初选亲兵的时候,只顾着他的某些特殊嗜好,完全忘了考虑会上战场了。
张煦小心的冒出脑袋,流弹在身边乱飞,炮弹在头上呼啸而过,他仔细观察眼前局势,半刻钟的功夫都没有,即汗流夹背。在大炮机枪的掩护下,革命军发起了第一次冲锋,敢死队舍身忘死的往铁路桥冲。张煦一眼看到前方阵脚不稳,革命军的冲击还没有冲到阵前,清兵设在铁路桥头的阵营已经给革命军不要命的打法吓住了,也许革命军再冲前一步就要崩溃了。张煦狂喊着监军,“谁要是敢退后一步,给老子砍了!只要老子张煦还在,谁都不许退!”
清军已经无路可退,更准确的说是张煦已经无路可退。他是张彪的族弟,与之通气连枝,一损具损,一荣俱荣。张彪接连遭遇败绩,丢土失城,如果再丢掉三道桥,他们张家真是要抄家灭族了。只要守住三道桥,张彪借助张锡元之力,还能在北洋军南下之前戴罪立功。至此天下纷乱,朝庭正是用人之际,也不会太过为难他们张家,说不定还有用得着他们张家的时候。这一切的一切,也都要等到熬过眼前的危机,守住三道桥。张彪在临走之前向他保证,只要会合张锡元,立刻就来支援三道桥。张锡元的混成协坐火车赶来,不用多久,最迟明天早上便能赶到三道桥。
张煦已经想明白了,既然无路可退,那就死抗到底。士兵们只要退后一步,立刻砍翻在地。张煦冒着枪林弹雨跑到阵前亲自督阵,手中的士官刀鲜血淋淋,他亲自执法,砍下的脑袋在他身后堆成一座小小的京观。阵前的清兵再也不敢往后看上一眼,沾满一脸袍泽鲜血的张煦眼中是歇斯底里的疯狂,他脚下松软的泥土饱吸着清兵无头尸身的鲜血,你们谁也别想跑,谁也跑不了。
守在铁路桥阵前的清兵已经无路可退,革命军敢死队越来越靠近,死亡的压力压迫他们的神经变得麻木,他们机械化的拉开枪拴,退出弹壳,子弹上膛,盲目的朝前开枪。革命军的敢死队已经离他们非常近,胡乱的开枪也能打中目标,革命军也不是铁打的,都是血肉之躯,不是有人闷哼一声跌落滠河,扑嗵的落水声越接近清军阵地桥头,响得越是勤快,最后连连有人落水,像是下饺子,可是革命军敢死队就是不退,硬是不顾生死的继续往前冲。就在阵后督阵的张煦张大眼珠,布满了血丝网,疯狂的喊着:“射击!射击!射击……”
革命军敢死队就要冲进清军前沿阵地了,在这样漆黑的夜里,前沿阵地的清军已经可以借着闪耀的战火看到,冲在最前面革命军战士的脸了。张煦一系他最倚重忠心的心腹军官们都已经开始动摇,革命军太疯狂了,只要冲过了桥头,他们一个也逃不了。有个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怯意,悄悄的往后挪了一步,谁知张煦马上有所察觉,战场局势如此的紧张,革命军就要攻入阵地,炮火连天的在他们身边响起,张煦还是密切的监视着身边所有将士的一举一动。
张煦歇斯底里的喊道:“你想逃!”
“大人,我没有啊!”这个军官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人头垒起京观,脸色惨白惨白的,双手摇晃着连连后退。
张煦红着眼睛扑上去,已经不耐烦听他多余的解释,一刀挥出,干脆利落的削下他的脑袋。“谁也别想逃,今天就跟大清国同殉了。”
那军官颈项处鲜血喷洒着倒地,人头也随之滚落,炮声依旧轰隆隆的在耳边响起,所有人的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失去了血色,心里头真绝了逃跑的念想了。逃跑肯定是死,拼命抵抗住革命军,还有一线生机,无论着生机是如何的渺茫,也只能去试一试了。所有军官自觉的上前去指挥部队,革命军敢死队再上前一步,就只有拼刺刀了,即使这样,也要把革命军赶下河去。
一营营长周星死劲扣着机枪班机,对着清军桥头阵地一阵扫射,黑夜里也确实看不清躲在掩体后面的清军,只是看到对面有火光闪过,他即调整枪口一阵长点射。原来的机枪手已经死了,机枪架在铁轨板车上面,由两个士兵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