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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部分

理想年代-第244部分

小说: 理想年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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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所电奏。可见当时荫尚未经交卸,迨冯接统北军,已在火起数日之后。且吴禄贞奏中,所请严行治罪者,只及荫昌、易乃谦、丁士源三人,而并未及冯,是其明证。试一寻绎,当可恍然。”

李大帅冷笑连连,一口抽干了杯中的酒,没想到冯国璋焚烧孝感和汉口两城,一场惨无人道,惊天动地的大事,被他们几句话轻飘飘的抹去。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就是说的他们。

水仙也是一声轻蔑地冷哼,说道:“对于助纣为虐,屠杀汉口平民地满廷走狗,你们竟然说这个罪魁祸首是怨枉的?”

“那是您地说法,水仙小姐。”夏清贻神情笃定:“事实如何,已经被《人民日报》写的面目全非,世人看到的全是你们想让世人看到的。”

李大帅的手搁到了桌子边上,这个江南名下士再干鸡罢罗索一句,他就准备掀桌子泼辣相了,反正他从来不期望袁世凯能心向革命。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军总参谋顾忠琛开口说道:“吾夙知冯之为人,尚不至残酷若是。但此等恶感,皆由其首当革命锋镝之冲,甘为共和人民之敌,丛怨所归,亦固其所。”

到底是苏军总参谋,他一开口,众均首肯,包括元帅府秘书官俞仲还在内,全都陷入了沉默。

李大帅冷哼一声,就要掀桌子,水仙却一把按住他的手,微微摇头,由她手心传递的温润让李大帅发热的脑袋稍稍冷静一点。

“顾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您现在是苏军总参谋。您现在是在为民军效力?”李大帅感觉这老家伙再给北洋军开脱罪名呢。

苏军总参谋一连刚正不阿的笑了笑,说道:“即使身为不同阵营,也不能睁眼说瞎话。黑就是,白就是白。吾夙知冯之为人,尚不至残酷若是。”

廖宇春赶紧出来证明道:“仆与冯公同游日本,共事多年,实为性情道谊之交,习知其人饶有肝胆,非卤莽灭裂者可比。”

顾忠琛一脸神往的恭维道:“闻段军统颇有儒将之风,惜未一面。冯则于太湖大演习时见之矣,曾联缟纟宁之欢。”

身为北洋系统的廖宇春听说他的敬仰,赶紧谦虚地道:“冯、段二公,在北洋资格最深,声望亦最著,而满廷以为袁党,忌而不用。当凤山专权纳贿,滥鬻官爵时,二公独守正不阿,为世所仰。迨贵族弄权,二公益复侘傺无聊,朝廷虚与委蛇,置诸闲散之列,北洋将士,咸抱不平。”

李大帅和水仙冷眼看着他们互相吹捧,气氛虽然不沉闷,但是有点尴尬,每个人都满怀着心事。

俞仲还微笑道:“如君所言,二公非全无国家人民思想者,此次民军倡义,无非为改革政治,以富国强种为宗旨。各省闻风响应,足见性情虽异,好恶无殊,二公与项城皆一世之英,岂独于好恶同民之理,尚不了解?今试问满清恶劣政府,果足有保存之价值乎?古语曰:天下者,天下之天下。又曰:“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先哲垂训,足以昭示万古。昔汤放桀、武王伐纣,在迂儒视为非常之举,而亚圣则谓之诛匹夫,以其无君人之资格也。本朝入关窃据神器,而多尔衮复史可法书,明言得之于闯贼,非得之于明朝。其欺天下后世,至今读之,令人发指。不料三百年后,以袁、冯、段三公之为人,犹甘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诚不知其是何居心。”

李大帅忍不住看了俞仲还一眼,这还像个革命党人说的话,斜眼瞄着两位辫子男,冷笑道:“袁世凯不会是在学多尔衮吧?”

李大帅语气中带着一点刻薄地味道,问得非常歹毒。原本历史的轨迹也确实如李想所说,袁世凯窃国之后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对南军说自己的权力得之满廷,对满廷又说自己的权力得之南军!其欺天下后世,至今读之,令人发指。窃国大盗,名不虚传!

廖宇春脸色一凛,避开了李想的问题,面对俞仲还说道:“中国人民无爱戴君主思想,已非一日,其故一由皇统无血族之关系,一由君主无爱戴之价值。今民军进种族革命,而为政治革命,用意极为正大。若夫中国之兵素知有将,而不知有国,更不知有君,此次北军所以誓死与民军为敌者,亦由其心理中不知有满廷,而唯知有项城耳。”

夏清贻也展开如簧之舌帮腔道:“吾于袁、冯、段三公,皆无一面缘,特以鄙意揣之,不但北军将士,与满廷无丝毫感情,即项城之于满廷,亦何独不然。庚辛之间,畿疆糜烂,项城联合江鄂,保障东南,厥功甚伟。嗣复经营燕赵,煞具苦心,乃两宫甫经升遐,即遭摈斥。若非南皮从中营救,几撄不测,良弓狡兔,令人寒心。项城决非愚马矣,或坠诸渊,或加诸膝,而谓其绝无芥蒂甘为满廷鹰犬,似可决其无是心理,但目前所处地位,有不得不然之势耳。”

285密议奥室(下)

李想又抽干一杯红酒,铁青的脸上泛起了红色,将杯在桌上平平一推,冷笑道:“我怎么听说袁某人在北京高喊帝制,大表忠君爱国之心!”

俞仲还呵呵笑着为李大帅斟酒,说道:“项城既与朝廷无毫发感情,现在权贵已黜,摄政逊位,皇统仅止一线,若存若亡,大权悉操项城之手,则南北所争者,已不在满而在汉。吾恐民军将移其仇视满族之毒,而加诸项城一人之身,毋惑乎举世疑其意欲篡取天下于孤儿寡妇之手之非无因也。不然,彼独深拒共和,又果何为哉?”

顾忠琛也微笑着说道:“民党中人,大都光明磊落,以国利民福为主,决无自私权利思想,但求共和成立,即便弃甲归田。黄、黎二公,亦皆如是存心,是以日前公举总统,均力辞不就。”

顾忠琛这句话一出,端着酒杯的李大帅猛撇嘴。他们前段时间还在为大元帅之争闹得很不愉快,黄兴就因此负气不愿赴南京组织临时政府。黄兴确实光明磊落,但是如今的形势却变成对革命的不负责任!黎元洪也算是光明磊落,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辆,聪明的他才不愿争这个总统。

“项城之国家人民思想,亦未尝不加人一等,况现在人心大势所趋,如长江大河一泻千里,稍加遏抑便成溃决。项城身当其冲,岂不欲挽此狂澜,归于底定?”对于革命党人的质问,廖宇春也是早有准备,他随手拿出几条保皇党的言论反击道:“而顾迟疑不决者,实因各国政治进化阶级,大都由专制而进于立宪,由立宪而跻于共和。中国人民程度,正在幼稚时代,教育尚未普及,一切征兵、纳税之义务,亦未实行,一旦躐等而享共和,恐人民不就范围,妄行不规则之自由,适足以扰乱治安,破坏秩序,此所以深思熟虑者一也。各省独立,党派纷争,如湖南都督,两次被杀,安庆都督,三易其人,九江马、徐之倾轧,芜湖孙、黎之自哄,攘夺相寻,意气用事,义务未尽,权利先争,不能为共和之福,转足为共和之害,万一大总统所举非人,大局更难收拾,此所以深思熟虑者二也。有此二端,不得不踌躇审慎者,大约为此。至篡取云云,石勒且不肯为,而谓项城为之乎?”

“这不过是康、梁保皇党,立宪派的陈词烂调,以为李某不识它?”李大帅一听便知,这是套了梁启超“开明专制论”第一论纲云:中国今日万不能行共和立宪制之理由里的话大言欺人,顺口应道,“然世界各国,其自由民,宁伏尸流血,以求共和者,岂太愚耶?”

廖宇春摇头晃脑滔滔不绝地正说得正得意,乍然被李想这一句“陈词烂调”的话堵了回去,倒一时做不出好文章翻案,干笑一声端起杯来饮了,笑道:“余南下,岂不正是为减少流血牺牲?”

旁边俞仲还和顾忠琛见他二人霹雳电闪地交锋,不由心里暗自佩服。

“没有什么话可以讲了吧?”李想冷笑道,“方才算是不错的一个开场白。”此时他拿住了劲气,已完全不像一个气得要掀桌子的人了。

“嗯――是这样,”廖宇春第一次只是在大智门远远的看过李想,但从这次与李想的接触中,不知怎的,对他有些折服,微微一笑说道,“其实李帅已经知道,我们南下,是为化干戈为玉帛,许多事情是很好商量的。”

“然则廖君亦不赞成共和乎。”顾忠琛沉思了一会儿,终觉得将廖宇春的政治倾向搞清楚心里踏实一点。

廖宇春听了脸色不以为然,但是却踌躇良久方说道:“仆于共和非不赞成,前说特发明项城之心理耳。”

“赞成就是赞成,不赞成就是不赞成。”李想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带着不屑一顾的神气径自夹了一口菜,狠狠地嚼着,水仙捏着雪白的手帕温柔的给他擦去嘴角地油脂。李想终于见识玩政治的人怎么说话,他们能够同时回答是Y与N,而且表达任何的观点。

顾忠琛摇了摇头,制止李大帅的冲动,沉吟着说道:“法苦于路易专制,而创共和;美欲脱母国苛政,而建共和:皆事之显见者也。大抵人民文化程度,遏抑愈深者,其膨胀力亦愈大。若悠悠岁月,顾虑太深,中国永无自强之一日。况事已如此,急则治标,虽有小疵,不暇顾及。总之,现在大势非共和不能立国,非共和不能保种,否则饮鸩止渴,只速其死。至于各省都督,攘夺利权,紊乱秩序,尚不足虑。果使共和一旦解决,确立统一机关,大局自不难敉平。若勉强补苴,养痈贻患,将来再起第二次革命,则为祸更烈矣。”

廖宇春笑眯眯地看着正与水仙玩暧昧的李大帅,用手指轻轻地扣着酒杯道:“高见诚然。惟现当和战之交,大势已万分危殆,无论治标治本,均须一言解决,先救目前之急,俾全局不致终于糜烂,是仆之所望于诸君者在此。”

李想听了发出奸笑一声,想将脸凑近了廖宇春,但是这个桌子实在太宽而难以凑近,说道:“大势确实已万分危殆,但要就目前危急,非将革命进行到底不可…………”

如今的李想已经凶名传世,走在租界都随身携带武器,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非要将革命进行到底,廖宇春与夏清贻不觉微微心慌,虽然这还只是李疯子自作的主张,他们却不得不承认很有压力。

夏清贻心里恨得咬牙,冷笑一声道:“南军欲北伐中原,北军欲扫荡南省,固是两方面心理中应有之希望。然细加推测,万难实行,其原因甚多,而大纲有四:一财政之艰窘。二外交之棘手。三军火之匮乏。四人心之厌乱。今者侥天之幸,北军甫规复汉阳,南军已陈师北固,势均力敌,两无大伤,乘此时平和了结,节同胞之热血,为一致之进行,中国尚可为也。否则鹬蚌相持,列强坐收渔人之利,吾恐四百兆神明之胄,将为奴为隶,万劫不复矣,追原祸始,伊谁之咎。”

“大言欺世!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说辞?”李大帅无所谓地笑笑,立起身来目光如神的俯视着他,道,“惧革命招瓜分者乃不识时务者也!”

李想以孙中山先生以“南洋小学生”为笔名,在《中兴日报》发表文章,与保皇派展开论战中的一句名言反驳,廖宇春与夏清贻一时哑口无言。

顾忠琛虽然也和他们针锋相对,但是却不愿意密谈陷入僵局,他对于策反北洋军还是有兴趣的,因此他笑了笑,道:“二君之希望和平,关系大体,深可钦佩,安得项城亦同此心理。总之项城赞成共和,则中国存,项城保持君主,则中国亡。存亡中国之权,悉系于项城之手。项城而以保皇为重也,必出于战,项城而以保国为重也,须归于和。和战之机,实惟项城操之。现在反正者十余省,联军北伐者数十万,决无屈服君主问题之理,项城果能颠覆清廷,为民造福,则大总统一席,南军愿以相属。”

李想傻了,磨了半天牙,顾忠琛把袁世凯当成一代伟人了,“项城赞成共和,则中国存,项城保持君主,则中国亡……”这话也说得出口?

“你们是不是早有意,要拿大总统的宝座做这个交易?”李大帅冷笑道。

“是又如何?”苏军总参谋顾忠琛的脸色忽然翻转,今天被李疯子这根搅屎棍把定立密议之奥室搅得乱七八糟,他已经不想陪着这个疯子在这里发疯,冷笑道:“这项提议已经得到黄克强先生首肯。他早前也袁世凯写过一封信,言称虚大总统之位待其反正…………”

“黄兴在在临时政府是什么职位,他能够代表全体南军?”水仙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子,美丽的眸子里全是藐视。

“冒昧的问一句……李大帅能够代表南军将革命进行到底吗?嘿嘿……一个土军阀,成天叫嚣着将革命进行到底的狂话,也不怕被笑掉大牙?”苏军总参谋嘶哑着嗓音干笑了起来,就像一只捏住了嗓门的公鸡。他刻意摆出一副咨询的表情,周围一阵附和的狂笑。

水仙隐约觉得要坏菜了,果然……

双手一直按着桌子的李大帅猛地把沉重的长条桌掀翻,现出泼辣本相,一把抓住顾忠琛的一块鸡脯肉,然后毫无征兆地一个左直拳,一家活在顾忠琛的笑容上开了花,砸得顾忠琛一个仰面朝天,鲜血四溅中,顾忠琛干瘪地嘴里一直蠕动之后,几颗和着血丝的牙齿象橘核一样吐了出来。

这里全是斯文败类,被李大帅突然现身的这股泼辣相吓得不轻,没有一个敢上前助拳的。

“大牙是笑不掉的,可以打掉。”李大帅冷冷的笑道――这句名言是他当年在网络上看到的。

“很好,很好…………“苏军总参谋顾忠琛怒极反笑,恨恨的檫去了嘴角的血水。身为当事人,反而受的惊吓最少。

李大帅有点纳闷了,他这一拳打得很有分寸,虽然顾忠琛总参谋说话有点漏风,应该还没有受到什么重大的伤害?说话怎么像脑震荡,被打的吐血还在傻笑。

看着他这副讨打的样子,李大帅伸出手还想给他来一拳,被水仙一把扯住,轻轻地说道:“没必要和这样的人生气。”

李想扭头看着明眸皓齿,眉笼轻烟,淡淡如画的水仙轻轻摇头。

“不要笑的太早,小心你们的牙。”李大帅打完人还不忘放下狠话,最后袖子一拂,头也不回地带着水仙走出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待李疯子背影消失在门口,顾忠琛拿着一方染血的手帕捂着嘴巴,询问地看了一眼廖宇春和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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