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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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缺拍拍胸膛,这事他可以保证。金鹰突击队本来就是按照李想设计的特种作战新概念组建,只是训练还差了一点,但是绝对不缺少实战!
“如果同盟会和孙、黄两位先生真的接受你,他们将可以再你的帮助下,无论是那个战场,击败袁世凯!可是现在,我负责任地说一句,希望有点渺茫。”刘歆生很是诚恳地说道,“但是,我赞成你去一趟,和他们碰碰面。事可为则为,不可为则不为。别勉强,就图个心安理得。”
“我赞成。”管家小妹深呼吸了一口,异常坚定地说道。
“附议……”
“附议……”
“附议……”
“那还用说?”
这些家伙,骨子里其实也充满疯狂的冒险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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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不谈国事(上)
上海。
眼见天色渐渐昏暗,伍庭芳真有点等急了。一席丰盛的酒菜早已放凉。桌旁坐着温宗尧,默默审视着手中玲珑剔透的玉杯,王宠惠背着手观看墙上挂着的一副米芾手书,钮永健则与旁坐的汪兆铭窃窃私语。谁也无心去吃。
民军公推外交总长伍廷芳,为议和总代表,温宗尧、王宠惠、汪兆铭、钮永建为参议。又黎元洪派胡瑛、王正廷等为武昌代表,参预和议。除黎元洪派来的两个人,其余的也都来齐了。
“你有些什么想法?”伍庭芳不住,开口问温宗尧,“这一会儿,连报信的怎么也不来了?”
温宗尧正在苦苦思索,听得伍庭芳发问,便沉吟道:“黄大胆今日去惜阴堂,是赵老头送出来的信,黄金荣的得意门徒杜月笙也亲眼见了,这是不致有误的,不过……这半日不见信儿,杜月笙又突然不知下落,肯定事情有变了。”他站起身来,“天色将晚,不比白日,我们应该派人去探听一下。”
听到这话,王宠惠便扭转脸来,汪兆铭和钮永健也停止了说话,抬头瞧着伍庭芳。
武昌起义爆发后,赵凤昌通过电报局第一时间获知首义胜利的消息,当天即邀约在沪上的工商巨子、社会名流来“惜阴堂”彻夜商谈,预判形势发展,并声援义军,表明“上海据长江下游,集人力物力,足为武汉之声援也”。其后赵又访问上海商会,通知外交使团,革命军一定会保护外商在沪利益,洋人绝不能干涉革命军,免生冲突引致大乱。各国公使最后集体决议,“清廷已病入膏肓,不会有所作为,各国不会主动帮助清廷”,同时宣布“严守中立”。
彼时全国陆续已有湖北、湖南、陕西、山西、云南、江西、贵州、江苏、浙江等11个省份先后宣布独立。满汉之间的斗争逐渐转变为南方与北方汉人之间的斗争,南方的主力是张之洞创建的湖北新军,北方的主力是袁世凯的北洋系,袁世凯亦开始实行“以南压北,以北压南”,既谈讲和,也兼用兵,以剿促抚,软硬兼施之计。一来可用南军名义逼清朝退位,二来可为其争总统大位做好威权铺垫。当南北会谈转移至上海时,南北双方不约而同,以“惜阴堂”为消息中转汇集中心。
湖北方面,新军是武昌起义的主体力量,其领袖与赵凤昌关系密切,而北方,袁世凯等人也与赵凤昌等人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赵凤昌的妻弟洪述祖在袁世凯政府中也是高级幕僚,赵凤昌的老友张謇与袁世凯关系更非同一般。在某种意义上,“惜阴堂”参议者便代表了“东南财赋”,这是“惜阴堂”意见举足轻重,无论孙、黄还是袁世凯,乃至外国人必予重视的原因之一。
在上海的黄兴,有空就去找赵老头子摸摸茶杯,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汪兆铭见伍庭芳目光直往自己身上扫,忙道:“不碍事,又不是第一次去。克强此去惜阴堂,还不是被湖北方面给逼迫的。因为李想在湖北的大捷,南方各省北伐的呼声很高,尤其是广东三千北伐军叫嚣的最凶!连英士也雄心壮志,以沪军都督的名义向南方光复各省建议组织北伐联军。和议在即,他们却都像疯了一样,克强也是无奈,去找赵老头这位当世诸葛讨点主意。咱们不妨再等等看。”
王宠惠嘘了一口气道:“一群疯子,和湖北的李疯子一样疯狂。胜固然好,民国可成。但要是败呢?还是克强明白人,袁宫保不是曾国藩,咱们还是不要逼他去做大清国的忠臣!”
“着,就是这话!”钮永健双手一合道,“庭芳兄,你是满廷的老外交,与唐绍仪,杨士琦同官京朝,夙有交谊,与唐绍仪更共乡里。不如开议之前,先找他们叙叙旧情?”
“不可!”不等伍庭芳答言,汪兆铭大声截断道,“倘或有心人看到,岂不要砸锅!国家大事,竟然掺杂个人私情,虽然是为了共和大业,但是传扬出去,别人就不会这样想了。”
钮永健格格一笑:“在京之时,兆铭兄也时常出入锡拉胡同,世人皆知兆铭兄清风亮节,革命意志坚定,相信兆铭兄出入袁宅是为了劝袁宫保反正,世人也未曾对兆铭兄有过任何怀疑。只不过和唐绍仪私下碰个面,有何惧怕?”
汪兆铭反驳道:“兄弟曾谋刺摄政王,坐过满廷的牢,我会党中人谁不识我玉壶一片丹心?而伍先生并非我会党中人,会党之中的激进人士,难免会对他做出不好的揣测,甚至引发某些激进的行为。”
伍庭芳也是摇头,觉得钮永健一向精明,这个点子却出馊了。王精卫说言“某些激进的行为”也就是“炸弹环侍之”的刺杀。当初陈其美跪在伍公馆外,求他去当这个外交部长的时候,他就怕出现这一天。
钮永健并不在意,“哼”了一声,将手中玉杯轻轻地放在桌上道:“你道我是傻子!给唐绍仪去传个信,就说庭芳兄请他过来一叙。不就变成唐绍仪主动来找,岂不什么麻烦也没有?这等进退裕如、万无一失的良策你们看不中,岂不怪哉?”
伍庭芳听到这里,如同拨开眼中浮翳,一迭连声道:“对,就是这么着。”
伍庭芳其实本不想趟着混水,所以他不求有功,但求安稳。能平安的糊弄一天是一天,他虽然名位南方和议总代表,其实他的话对这场南北和议无足轻重,关键人物在惜阴堂蹲着呢!要不然,他们怎么会傻傻的等在这里一起,等着惜阴堂传来的动静?
汪兆铭深知此事重大,怔了一下方道:“也好。”
温宗尧略一思索,便很爽快地说道:“很好,就是不知道唐绍仪愿不愿意来!”
正在这时,门官走了进来,垂手回道:“外头来了两个人求见老爷!没说姓名!”
“不见!”伍庭芳将手一摆,现在哪有心情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人物。
那门官答声“是”回身便走。没出几步,钮永健灵机一动,忽然叫道:“你回来!来人什么装束?”
门官答道:“一个穿洋装,没辫子。一个留着辫子穿长衫!”
钮永健转脸对伍庭芳道,“此人八成是唐绍仪和杨士琦了。不敢报上姓名,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是非之人于是非之时造访是非之地,他们还真会选时间,省下咱们不少麻烦!”见伍庭芳点头,便吩咐管家,“请他们进来!”
杨士琦长袍飘风,步履从容昂然登堂,很有名士风度。唐绍仪一身洋装,非常显精神。
他们又对伍庭芳他们团团作了一揖,唐绍仪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汪兆铭,再泰然自若地站在厅中说道:“诸位都在这里,这更好了。绍仪从京城而来,带有共和诚意。”
这里,很多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只是现在处于两个阵营,气氛难免会有点尴尬。汪兆铭虽然和唐绍仪一路南下,却未有机会交谈。这次来了,倒要谈谈。
几个人坐在宴桌旁打量了一下这位非常洋派的“北方和议总代表”,都没有立刻回话。但“共和诚意”三个字比一篇万言文章还能说明问题,它包含着南北之间,全部忧虑、焦急和惶惑不安。他们只是表面上却显得十分镇静。
武昌起义后,中国出现了南北两种不同性质的政权,资产阶级革命派也面临着两种抉择,即是挥师北上,以武力推翻清朝政府,还是通过争取掌握清廷军政大权的袁世凯反正,从而逼迫清帝退位。这样的矛盾,构成他们今日全部的忧虑、焦急和惶惑不安。
唐绍仪和杨士琦也打量着伍庭芳。只见他身着赭色湖绸袍子,也未系带,足下穿一双黑缎官靴,手里捻着一串墨玉朝珠,显露出一副潇洒自如的神态,但另一只扶在椅背的手却紧攥着,暴露了心中的严重不安。
唐绍仪干笑一声,这老同学,老同乡,竟然一身遗老的打扮。陈其美当初是吃猪油蒙了心,才会跪门求他当这个外交部长!
唐绍仪南下前,袁世凯就面嘱他到上海后,先晤张謇探其意旨。张謇早已被袁世凯拉拢。唐绍仪到上海,果然第一个晤的便是张謇。唐绍仪先代袁世凯致殷拳之意,并询问整个局面,应如何措理,愿听张的指示。谈得入巷,唐绍仪露出口风:若推举袁世凯为总统,则清室退位,不成问题。
张謇立刻回道:“所谓南北议和者,依照现在形势,乃是袁项城与同盟会要人之谈判;与苏、浙两省,并无多大关系。苏、浙之独立,乃被动而非主动,目的只在不遭战争。尤其是苏省各地军队复杂,号称都督者有八人之多,若不拥戴程德全,不知如何收拾。因此原因,对于项城根本无所要求。但我只能代表苏、浙两省人民贡献意见,而不能保证同盟会之必能听从。此事全仗你的手腕及能力如何。”
唐绍仪听后,道:“先生所说,开门见山。我当听从指示,尽力为之。”
张骞点点头,给了他两个意见:第一,国事找惜阴堂赵老头。第二,和伍庭芳只谈感情不谈国事。
唐绍仪谨记在心,所以他携杨士琦在开议之前和伍庭芳叙叙旧来了。不过,他那句“带着共和诚意而来”意见成为他的口头禅,见谁都这么说。因为他发现,只要说出这句话,再如何激进的革命党人也会对他充满好感。
247不谈国事(下)
伍庭芳首先开口道:“这几位都是议和代表,我的好朋友,你有话尽管讲。”
“那好。”唐绍仪淡淡说道,声音虽低,中气极其充沛,“冯国璋已经回京,并掌管禁卫军,北方局势,全在宫保掌握之中。”
只此一句,厅里的汪兆铭、王宠惠、温宗尧如闻惊雷,一个个面色如土。钮永健自称自己每临大事从不慌乱、涵养功夫很深,但听了此话也吃一惊,身子微微一颤。
在朱尔典的帮助下,袁世凯采用软硬兼施的办法,迫使载沣交出“监国摄攻王”的大印,退回藩邸。又由隆裕太后申明“家法”,亲贵不得预闻政事。于是,“百僚震恐,无敢异言”。袁世凯乘机调冯国障入京,接任禁卫军总统,并将禁卫军炮队全部调援山西。不久,又用准备出征的名义把禁卫军调出城外,而派段芝贵另编拱卫军,驻扎城里。经过如此一番布置,他就接收了清廷统治下的全部权力,隆裕太后和溥仪小皇帝成了他手中可供随意摆布的傀儡。
想通这些,伍庭芳先是一呆,接着哈哈大笑:“袁宫保,一代伟人,今日拥北洋重兵,焉有失手之理?”
杨士琦不等他说完,扬声接口便道:“民军所要求者,在推翻清政府耳。今者摄政逊位,亲贵全黜,大权入于汉族之手,倘再戎衣相见,是不啻自残同种,岂仁人志士之本心哉?”
“本心?!”钮永健不干了,见他们这样吹嘘袁世凯,无外乎要在气势上把他们压制,虽然他们看好袁世凯,但也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必须表现一下自己的价值,让袁世凯知道他们的好,顿时也发作道,“先不问袁宫保心之真伪如何,第观其在湖北进退失据,未必能有只手回天之能力吧!”
“北军有输吗?”杨士琦挑衅地问道,“冯国璋止戈夏口,段祺瑞退师湖北,只是袁宫保表达议和之诚意,你怎能与李疯子这等见识浅薄之人一样,认为这是北军输了?”
冯国璋炮轰武昌,当时首义之地岌岌可危,袁世凯却突然停战,请来英国人说和,在座的无人不知道,而杨士琦却淡淡说来,怎不叫厅中人动容难堪!钮永健更是尴尬难堪之极!
湖北一战,如今还占据各大的报纸头条,每天铺天盖地的轰炸,谁都说自己是赢家,谁都说得头头是道,一直也争不出一个定论。
那唐绍仪眼看再无人与杨士琦对答,便操起一双筷子,捞起冷盘“孔雀开屏”的“孔雀”脑袋直往嘴里塞,大嚼起来,旁若无人地赞道:“好,有味远客先!怎的庭芳兄也不让让我老唐?”
伍庭芳与钮永健四目对视了一会儿,伍庭芳斟了一大觥“玉壶春”,递到唐绍仪手中,笑道:“好,少川兄如此洋派的人,竟有国士之风!同期游学,同朝为官,这么多年,瞧你不出,倒失敬了!”
唐绍仪满不在乎地接了酒一饮而尽,笑道:“洋装虽然穿在身,可我依然有颗中国心。”
伍庭芳又给杨士琦满上一杯,说:“士琦兄,好辩才!大有春秋谋士,纵横捭合的风采!”
杨士琦笑道:“先生还没有见过皙子,他可是当代的鬼谷传人。”
“杨度!”伍庭芳点点头,“听过,听过。孙、黄在日本相识,听说就是他牵的线。今夜,为何不见他来?”
“分开之后,就不见了他的踪影。”唐绍仪笑道,“他是真名士,特立独行惯了。”
温宗尧也凑过来道:“唐先生,我们是老相识了吧!”说着,也来敬他一杯,唐绍仪来者不拒,端起杯来一饮而尽。
唐绍仪是遵循张骞的已经,在这里,什么都可以谈,就是不谈议和的条件。
“少川兄,”伍庭芳看他们酒过三杯,目视二人,才开口道,“鄙人一书生,历仕两朝,累擢至卿贰,所谓天恩高厚,臣下宜感激零涕衔结以报者,二公何莫不然。”
“此一时彼一时,一人士两朝的事,自古有多少!”唐绍仪拿起白巾,擦了嘴边和手上的油垢,又仍径自夹起桌上佳肴饶有兴味地大吃特吃,嘴里不住地哼道:“熊掌与鱼兼而得之,余之福也。刘伯温可是因此名垂千古!”
“唐先生,”钮永健目光闪烁,“洪承畴可是遗臭万年。”
唐绍仪一边吃,一边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