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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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们其实都把心放在肚子里,甘愿做这个摆设,此时见唐绍仪开口却是广东话,一个个竖起耳朵也听不明白。
此时见唐绍仪发问,做为老乡的冯耿光皱眉沉思一会,才小心翼翼的同样以广东话回道:“朝廷十九信条,如果能实行,君权既废,责在内阁,中国不难转弱为强,与共和无异也。”
毕竟是清廷的官嘛,在搞不清唐绍仪心中企图的时候,保守一点回答的好,虽然心里明白,清祚不腊……
“十九信条,若颁布于革命起事之前,诚足以餍人心。”唐绍仪的目光转向窗外不知从何时又开始飘飞的雪花,略顿一下又叹道,“十九信条乃不于革命前,而于其后,际此天下扰攘,排斥君主之时代,虽百信条,亦不足取信于人,况区区十九信条乎?此等空言,何补中国之危亡。”
一个是“小心谨慎”,一个是“心向共和”。二人心境不同,虽然都明白是这个理儿,唐绍仪上车就敢大声说出来,但是冯耿光在没有探清唐绍仪真心想法之前可不敢乱说。冯耿光是个极聪明的人,此时立刻意识到唐绍仪是个心向共和的人,看来只要南方肯袁世凯为总统,共和不难成立。他觉得自己应该适应唐绍仪的情绪,忙笑道:“大哥总以国家民生为念,小弟钦佩之至。小弟此行,当效法大哥为人,做一些于民有益的事。小弟亦知十九信条,于议和恐无效力,然欲北军服从共和,谈何容易。”
“我算什么以国家民生为念?”唐绍仪收回目光,盯着冯耿光良久,似要看透他心思一般,笑道,“南北终于决裂,势必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目前虽有和意,然政体解决,目的不同,分道而驰,各宗一说,排解之术,尚待研究。”
“仗是再打不得了。”冯耿光立刻接着道,“再打,百姓、国家都受不了……”说道此处,他稍稍犹豫一下,最后一咬牙还是说道,“……小弟于共和,素所赞成,余于大总统一席,则不能无犹夷,窃揆北军之趋向,必不甘听命于南政府耳。”
冯耿光也算是交心了,话里话外的表示“必不甘听命于南政府”最终之人还是袁世凯。
“这由不得你我,也由不得南军,要看袁宫保怎么想。”唐绍仪也开成布公,缓缓说道,“不过老百姓不愿再开战,这确是实情。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谁敢敢冒这个大不韪,失去民心,似是死路一条。李疯子这人狂而无能,不度德,不量力,南军如果跟着他一起疯,下场不会比当初太平天国好。”
冯耿光听了点头不语。
唐绍仪继续说道:“其实君之所虑,我亦云然。吾辈所当研究之问题,正在此耳。以当代中国人材而论,新学界不乏坚卓环奇之士,然能操纵一切,有军事上、政治上之经验,威望素著,兼得外交上之信用者,无出项城之右者。”
冯耿光不禁点头:“北军之主动在宫保,北军将士之感情亦在宫保。倘南军果能赞成推宫保之举,则最后之问题,某虽不敏,尚可以利害陈说当道,从此迎刃而解,亦未可知。但保护满清皇室,及恢复各省秩序之条约,似不可不预行议订。”
唐绍仪看冯耿光入巷,便欣然点头:“我等所筹之计画,果能如愿,匪特中国可保,皇室克存,即项城与北军诸将士之生命名誉,亦不至有所丧失,所谓一举而三善备焉。但入手之策,须以国利民福为前提,游说于两方面,必可得当。且南军已改变其最初方针,主张人道主义,注重政治革命,倘清帝能效法尧舜,宣布共和,则优待皇室,自是应有之义。今吾试立一假定议和条件,以质二君。”
唐绍仪从皮夹里掏出袁世凯早为他准备好的议和条件,递给冯耿光,继续说道:“以此四条为标准,然后共谋进行,无所顾虑,誓非达此目的不止,君以为何如?”
冯耿光接过,入目一看:(1)保存皇室之尊荣。(2)组织共和政体,公举袁项城为临时总统。(3)优待战时之将士。(4)恢复各省之秩序。此时,冯耿光终于恍然大悟,袁世凯早就打好腹稿,唐绍仪也早就知道内幕。
冯耿光还能说什么?含笑道:“纲举目张,颇得要领,小弟敬如君约。”
唐绍仪郑重其事道:“此事关系大局存亡,我辈须具决心,虽死不能中变。”
冯耿光硬着头皮道:“英雄任事,一言取决,若首鼠两端,直伧父耳,君其毋虑。”
唐绍仪和冯耿光二人边说边行,倒也不觉疲倦。这一日火车眼看走了一天,风雪也住,西边竟然还出现一轮红日,缓缓落下白雪皑皑的山顶。
火车上已经开饭时间。
唐绍仪笑道:“不知不觉,已是晚饭时间。”
一行人来到大臣们用食的餐厅,一看,桌上面除了一应细巧宫点,竟还有花生米、炸虾子、干蒸蟹和一包卤得鲜红的牛肉条!虽然是快餐,却也蛮丰富的。
唐绍仪一下子笑起来道:“贤弟,咱们在这火车之上,也能享这样的口福,比起在美利坚,好太多。”
两个人吃罢晚饭,天已黑定,寂寥的寒星在湛蓝无垠的天穹上隐隐闪烁。
唐绍仪乘京汉兵车,连夜遄行。过保定、正定、彰德、信阳、广水,北洋军沿驿均设之兵站。其兵站长,多陆军速成学生,见议和大使唐绍仪,纷纷咸来问询,途中与唐绍仪,讨论时局,谓满清于数年前,果能立意振作,易汉姓废旗制,化除畛域,实行宪政,荡涤积弊,与民更始,人心不至涣散若是;乃计不出此,匪独因循玩忄曷,又复变本加厉,致令贵族专横,怨毒日甚,致酿成今日革命之祸。
唐绍仪沿路蛊惑,所谓天时人事者非耶。可见一国之君,必有正当之资格,如英、日国民,皆能忠爱发于天性,我国皇统杂出,爱根已除,倘再乏君人资格,不亡何待。现在欲改政体,宁改国体,与其戴汉人为君,又不若易立宪为共和,庶国基可期巩固,不至复辙相寻。所患人民程度不足,尚恐另生枝节,将来大局奠定,民国肇新,必宜多方提倡,间取急进主义,俾人人皆具国民资格,始足以立于竞争之世,而永保生存也。
唐绍仪言谈之中,早无清廷!
198谁在诱敌
时之中午,头上的阳光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大路上扬起一溜尘烟,北洋军排得整整齐齐,大摇大摆、神气十足地慢慢行进着。
北洋军前面没有尖兵,两翼不派搜索部队,嚣张狂妄至极,或者无知愚蠢至极。
革命军的师部,李想看到北洋军的弱点,立刻放下《水浒传》叫嚣起来:“敌人仗有优势装备,无视我军,其指挥官长煞是骄狂……命令伏击连队不要暴露目标,待敌军进入伏击区内发起攻击。”
“看样子这场仗难打啊,靠弟兄们的血肉之躯,不知道需要填多少性命,才能扑灭北洋军精锐部队。咱们计划着诱敌深入,还得诱敌进入咱们预定的埋伏地点,更需要在北洋军救援部队赶到之前消灭这一股敌人,才能以最小的损失消灭这股敌人,太多的条件,一个却也不能有差错。这也是分散部队的一个弊端,无法集中兵力去消灭大股的敌人。”曾高看着作战地图说。
“老高,你注意到了没有,北洋军这个方向的进攻,与咱们要围剿的这一股北洋军的进攻方向都是指向了同一个点。”看着作战地图上清楚标注出来的北洋军进攻方向,这个新的发现,使李想从得意陷入了沉思。
“北洋军竟然还有力气对咱们围剿,如果北洋军的物资储备还能支撑一场黄村大战,那么现在这一线的作战就会对我们很不利了。”曾高摇摇头。
“如果是这样,在这京汉铁路线一片区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啊。”李想指着地图,同样的摇摇头,“李西屏师、林铁长师、周吾师、总部金鹰突击队,革命军所有力量都被投入在那一片了。”
“现在北洋军的重点在就是京汉铁路贯通的几座城镇要塞。”曾高看着地图,“要硬取汉口,武胜关这样的军事重镇,革命军也顶不了太久的。那样的话,革命军的压力比现在受到的压力还要大。”
李想有些无语着。
良久,李想斩钉截铁的说道:“京汉铁路已经瘫痪,长江流域,以及满清水师都已反正,那么北洋军的物资就可以确定是完全断绝,如果是汉口洋人放弃那个虚伪的中立,偷偷帮助北洋军的涌入物资进来,那么北洋军至少已经得到一些物资补充。而且北洋军肯定下一步要把重点集中在我们这一边……”
曾高苦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是怎样。一切都还只是如果。只有先看北洋军下一步行动,在做推测。”
“参谋部作出什么新的作战方案了吗?”李想突然问到。
一旁的曾高微微一怔,答到,“目前参谋部已经制定出了消灭这股北洋军ab两套方案,并计划和中路军协商,抽调林铁长的师团组成增援集群,迅增援埋伏地点。”
“那么郝家山战线准备怎样诱敌深入?”李想接着问道,此时,北洋军刚刚进入他们所在郝家山视线范围,事到临头,李想一直在看《水浒传》装大将风度,现在才想起过问这关键问题。
曾高笑笑:“由于此地地形多河沟,不利于北洋军队的携带炮营部队行进,咱们不需要修筑防御工事作依托,直接装作小股的游击部队,抗击着北洋军的进攻,让北洋军麻痹大意。所以目前来说,郝家山的北洋军对于咱们诱敌深入的策略还构不成太大的威胁。反倒是过了郝家山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大的考验,从那里过后北洋军正在投入更多的作战部队,其新增援而来的部队也都在投入到接下来作战之中。这时候要引导北洋军往陷阱走,而那里的防御又恰恰是薄弱点,这无疑是给予敌人最好的进攻方向。我担心不能应付,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就是黄村突围的翻版,只不过成功突围的是北洋军。”
“你们认为在埋伏地点,北洋军人会有很大动作突围而去?”李想眉头微皱。
曾高点头:“是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北洋军有这个实力突围。”
看着那幅巨大的湖北战局图,面色凝重的李想陷入了沉思。
“如果北洋军继续对革命革命军展开深入攻击,那么他们就不会将新到的作战兵力投入在咱们的陷阱一线。”曾高继续说道,“如果北洋军在革命根据地找到位置,站稳脚跟之后,其只需派遣一支独立的作战部队,自东而西,配合其在占领一线的作战部队,夹击吸引过来的我革命军一线,那么湖北战局,就将生惊天之逆转。那么,咱们就非常被动了……”
“命令部队继续加强警戒,林铁长的师团一旦抵达战区之后,立即优先部署到前线!”斟酌片刻,李想对惶惶不安的一群参谋说到,“不管怎样,我绝不容忍扭转的革命局势在我的手里丢掉……”李想突然转过身,死死盯着悠然的曾高,“……不对,你说ab两个计划,面对这样的局势,你们的替补计划是什么?”
北洋军骑兵放松缰绳,高大的战马一步一颠,步兵缓缓跟进,他们对大道两边的树林和田野中的比人还高的茅草毫不在乎,而此时革命军独立旅一团则在坚决地向着这股目空一切的北洋军逼近。
独立旅一团接受战斗任务后,即以连为单位进行动员,他们迅速离开拳铺、蔡林,像支脱弦的利箭钻进杂草从里,一口气就走完了近三十里路程。
太阳有气无力,西伯利亚的寒风在原野上吹过,草地波涛一般起伏,战士们冷得手脚冰冷,可战士们杀敌的热情却如冬天里的一把火。11点钟,一团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了敌人,他们在北洋军的侧翼与敌平行前进,北洋军马匹嘶鸣和兵器的碰撞声不绝于耳,而愚蠢骄横的敌人对革命军的行动毫无察觉。北洋军的大队仍然摆着示威的架势,他们笃信“北洋”成武强大、无人敢冒犯的神话,绝然没有想到,就在近前,一支神兵正在悄悄地把绳索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看着已经渐渐走进伏击地点的北洋军,周吾笑着对身边的小兵说道。也许是沾染李想的好战因子,他随着一团进入这次伏击。
“嗯,好了。”正忙着把一枚枚手榴弹的底盖拧开的小兵点点头,“周师座,什么时候动手?”
周吾看了小兵一眼,满意的点点头:“等等,等等一营长他们就位,咱们就动手。”
一天的时间里,北洋军深入革命军根据地进展神速,周吾知道,这些狗曰的是绝不会因为黄村之围的失败,就此罢休的,此路北洋军定时另有企图。是什么企图,这就是曾高参谋部琢磨的问题了。那个智如狡狐的曾高,也应该可以看出来。
其实周吾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该是怎样去打掉北洋军那一个步兵小队的掉车尾部队,既然打起来,总要有点收获吧。沿着北洋军炮兵部队地的那一圈儿,配置的一营炮兵附属卫队的北洋军哨兵随时都会展开压制火力,要知道北洋军一个小队的火力可是远远要比革命军一个连的火力差不了多少。每个步兵小队辖一个机枪组,拥有马克沁重机枪、一个装备有两个掷弹筒的掷弹筒组,以及两个步枪组。
要顶着这近百来号北洋,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但火力上,就是人数上,北洋军也要比自己多得多。而且在不远处的前面,北洋军的前线一些混成部队布防,随时可以掉头。
对负责要把北洋军掉车尾的小队吃掉,周吾多少有些担心,但是有摆脱不了这股诱惑。北洋军在那里不仅仅部署有一定的炮兵附属卫队,北洋军嚣张自大又是一个极大的弱点爆露在他的面前。
周吾冲着西北方向看了看,那里集结着大量的北洋军部队。此路北洋军的主要作战兵力都集中在那里。只要这边枪一响,那边的北洋军就会如同被捅了窝的马蜂一样,蜂拥而出。增援部队很快就来。
坟堆那边,老马和小虎已经建立好了机枪阵地了。透过疯长的芒草,周吾可以看到他们两人隐约在草窝后面的身影,还有那挺马克沁机关枪。
老马他们那里的位置不错,不但可以控扼住几个方向,而且,还能策应到这边,对北洋军的机枪进行非常好的压制。
二班副大黑、柳大胡子两人已经溜到了沟渠顶头,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