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名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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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受伤的金军也活活被压在水中呛死。
脱欢的脸上,汗水和河水一起往下淌。他刚刚摔了一跤,身上已经湿透,四下里扑嗵扑嗵之声不绝于耳,许多士兵惨叫着摔倒在河水中,但能够象他这样再站起来的却没有几个。
一个士兵腰部中箭,一声惨叫跌倒在脱欢身边,他肩上的粮袋正好摔在一块石头上,一下子摔裂了。这士兵一把抓住脱欢的腿。
“懦夫!”脱欢气的骂出声来,拔出腰刀就要砍下去。
“长官,你看!”士兵忍着痛向那粮袋一指。
脱欢顺着士兵的手指看去,只见那裂开的粮袋里散出了一堆黄乎乎的沙子!
“混蛋的汉人!”脱欢怒骂。
幸而汉军粮道官不在这里,不然脱欢一定会立刻砍了这粮道官的头,帮那些被克扣了粮草的汉军士兵报仇。
脱欢游目四顾,见身前有一个士卒正抗着一捆牧草呆立在那里,由于两岸都是汉军,他实在不知道该往哪边跑才是。脱欢两步冲到这士卒身边,一把拉下他肩上的牧草捆,手起刀落,把捆着牧草的草绳砍断。
牧草散开,里面滚落出了木柴、石头甚至泥土。
“把粮草都扔下!”脱欢突然发狂一样大叫起来:“都扔下!拿起兵器冲上岸去!”他的心里在滴血。他没想到汉人这么奸诈,居然用假的粮草来骗他们!他心中的怒气无可发泄,大吼一声,挥舞着腰刀带头向对岸冲去。
卫青看到金军士兵纷纷抛下粮草向对岸冲锋,心知对面的两百汉军挡不住这些金军,大喝一声:“跟我上!”拔剑在手,率先冲了出去。身后,汉军士兵们长声大吼,挥动手中兵刃,紧跟着卫青冲出。
小支河北岸边,平缓的河岸成了修罗场。汉军士兵前后夹击,金军士兵疯狂突围,双方就在这数丈之地殊死拼杀,惨叫声,怒吼声,兵刃相击声,水花飞溅声,撕打声,这种种声响交织在一起,惊的鸟雀高飞,狐兔远走。无论大自然有多少怪异的声音,也无法和人类所制造的这种恐怖声音相提并论。
如果还有人不相信有地狱,他不妨来到这河岸听上一听,看上一看,这恐怖的声音,血肉横飞的战场,就是不折不扣的地狱!
这一战的规模并不大,不过是一千几百人之间的混战,时间也并不长,也不过一柱香的时候,战斗就结束了。约百多金军士兵突破了对岸汉军防守后一路狂奔跑掉了,其他八百多金军或死或伤或被俘,而汉军也有半数士卒伤亡。
卫青站在齐踝的河水中扬目四顾。
水慢慢的流淌着,仍和以前一样。但不一样的是,这短短数丈的河水中,多了数百具尸体。这些尸体绝大部分都是金军的,有的肢断筋折,有的血肉模糊,就在卫青身前不远处,一具尸体被粮袋压碎了头骨,白花花的**混着河水向下流淌着。
在河北岸边则是另一番景象。岸边上,水里,到处是散落的肢体,到处是惊心的血迹。肉搏就在这里展开,也在这里结束,沿着河岸数丈之内,好象是下了一场人肉雨。
不远处,一个汉军士兵的手指被切断,正痛极而呼,在他身边不远处,另一个汉军士兵胸口**喷涌,随行军医手忙脚乱的试图帮他止血,却根本压不住那喷涌的**。
卫青突然闭上眼睛。
他有一种毛骨怂然的感觉。
刚才,真的是他下令冲锋的吗?真的是他带领着这些士兵与金军肉搏的吗?
他突然想把自己的剑远远扔掉。因为刚才这把剑至少砍掉了三个金军士卒的脑袋,至少有两条胳膊在这把剑下与身体分离。
他无法想象,那两个被他砍下肢体的金军士兵在那一瞬间是什么样的感觉?
卫青感觉自己的手脚发冷。也许是在水中站的时间长了吧。他抬起腿走上岸来。
一阵叫嚷声传进他的耳朵。
前面不远处,几个汉军士兵围成一团,好象在对什么东西拳打脚踢。
卫青大步走了过去,喝问道:“怎么回事?”
“是个汉奸!”一个士兵应道。
卫青分开人群,向里面看去,只见一个瘦小的汉人正躺在地上,腿上正流着血,身上、脸上都是泥印,看情形有许多泥印是刚才士卒们用脚印上去的。
“将军饶命啊!”那汉人见卫青制止了士卒的群殴,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卫青的大腿连声求饶。
卫青“嘿”了一声:“如果你想求将军饶你性命,我只好先走了。”
“大帅饶命!”这汉人倒也伶俐,一听这话立刻改口。
“少废话!”卫青有些不耐烦:“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张三德。”那汉人听出了卫青口气中的不耐烦,不敢再乱叫饶命,老老实实回答。
卫青哼了一声。
大汉也许缺少各种人才,却偏偏就不缺少这类“人才”,听说金军在南河以北的占领区还专门组建了一支“亲善军”,完全由汉奸组成。这支“亲善军”主要负责维持地方治安,协助金军统治,同时还派出一批忠诚的汉奸潜入仍在汉帝国控制下的领土收集情报。看起来,这位张三德就是被派到前线来收集情报的。虽然这种人的确当杀,但现在此人非但不应当杀,反而应当保护。原因很简单,这是汉金相争以来第一个被活捉的汉奸,他的嘴里有许多有价值的情报值得发掘。
卫青身后传来脚步声,白不信来了。
卫青俯下身,对张三德冷冷的问道:“你要死还是要活?”
“要活,要活!多谢大帅恩典!”张三德立刻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要活,你就把我们问你的话一五一十的如实招来,有一句虚言,我就把你扔给我的士卒们!”卫青打断了张三德的感谢之词。
张三德哪敢不同意,只是连连点头。
“白参将,这个人交给你吧。”卫青心知此人十分重要,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百夫长,不能轻易处置,于是将此人交给了白不信。
白不信点点头,对卫青说道:“恭喜卫百夫长,这一战大胜。我已经派人去大营报告,请大营再派些人来帮忙把粮草运回去。”
卫青点头。他感觉白不信好象是自己的另一半,他指挥作战,白不信会把所有需要做的琐碎小事都提前考虑到而且做好。就好象做菜时,他是掌勺大师傅,而白不信是一个经验十分老道的下手,不必卫青说什么?所有的下手工作他都已经做好。有这样一个伙伴和兄弟,卫青感觉着实在是老天有眼。现在他需要的就是把这些粮草运回大营,但马匹没了,而自己的人力又少,急需大营派人增援,不等他指派,白不信已经做好了这个工作。
日落时分,卫青带着战利品,指挥着来援的汉军把粮草运回了大营。士卒们个个笑逐颜开,金军骚扰汉军的粮道已有些日子了,今天这才是一回真正的大胜。要不是兵力上相差太远,这一回只怕会把金军全歼。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尚书发家史
吴明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不过坦率的说,他并不仅仅是高兴于这一场胜利,更是为自己的知人善用而得意。刘安邦建议他用卫青和白不信,他接受了这个建议,结果,得到一场鼓舞人心的胜利。
他向站在身边的刘安邦看了一眼。刘安邦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嘴里却只是说着“恭喜白参将和卫百夫长”之类的祝贺语,而没有一句露出这个建议是他所做的。
吴明暗暗决定,有机会要想办法奖励一下刘安邦。至少这个人很懂得如何配合自己的上司。
卫青自然不会知道这中间的曲折,但他也十分自豪。白不信首先把张三德献上,吴明十分高兴,就责成白不信负责审问张三德。接着是卫青把战利品献上,面对吴明和刘安邦的夸奖,他没有多说什么?待两人夸奖已毕,卫青说道:“禀吴将军、刘将军,末将有一计,可让金军不会再骚扰我们的粮道。”
“快说!”吴明大喜。
“此计十分简单:将运粮草的大车数量增加三到五倍,每辆车都做一个由木框形成的支架,要比运粮的大车小,外面用粮草袋遮盖,如无必要,就直接运粮既可,如有必须,将士卒藏在支架中,外面是粮草,一旦金军来袭,我们可以当场打金军的埋伏。运粮时或暗藏伏兵,或不藏伏兵,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金军不知道我们哪一次运粮是有伏兵的,哪一次又是没有伏兵的。”
吴明兴奋的一拍巴掌:“果然妙计!卫百夫长这一计,算是彻底解开了本帅的心结!”
“末将也有一个心结想请吴将军来解。”卫青立刻接话。
“但说无妨!”吴明此时对卫青可说是依若长城,如果不是考虑到二人的身份地位差距的话,说吴明对卫青感激不已也不算夸张。
卫青向粮车一指:“将军,这二十车粮,扣除了沙子、石头、树叶,再扣除百斤的粮袋装了不过七八十斤,再扣除那些陈米,实际能吃的不过十一二车而已!那十车草也是一样,听说前次所运草料,马夫一时疏忽没有把腐草择净,连将军您的马都吃拉肚子了!如此粮草,我军战斗力怎能提高?再这样下去,不必金军来打我们就已经无力作战了!”
四下里的欢声笑语一下子消失了,所有人都静悄悄的。倒是远处,士卒们兴高采烈的笑声传了过来。
吴明的脸阴了下来。
他没想到卫青会提到这件事。其实这是个人所共知的秘密,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的根子在兵部,不是任何一位将领,哪怕是吴明这样的高级别将领所能改变的。如果你一意孤行一定想改变它,最后一定是兵部一纸命令改变了你的职务。
吴明不是对此不感到愤怒,而是他也无能为力。但现在卫青既然当众提出了,他也不好装听不到。
他笑了笑,对卫青说道:“没什么?按你的计策,我们要把运粮草的车辆增加三到五倍,那么我们只要每次多运一些粮,多运几次,嘱咐伙房和马夫心细一些就可以了。”
卫青只好不出声了。其实吴明的这个办法倒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至少可以肯定,这个办法绝对会得到粮道官的支持,运粮需求越多,他就越有赚钱的机会,如果强行要求粮道官提高粮草质量,最后一定是无果而终。
“卫青,你今天大胜金军,抓了有价值的俘虏,而且又提出了解决金军骚扰我们粮道的好办法,果然是人才难得,本帅以后一定会再保举你升职的,你且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吴明心知卫青不满,却又没好办法,只好出言安慰。
卫青向吴明和刘安邦行了一礼,说了声“谢将军抬举”,郁郁的回帐去了。
吴明看着卫青的背影,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他不是不明白,水至清则无鱼。能够在官场上混得高官显贵的,如果不是皇亲国戚生而富贵,那么一定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不干不净,否则他怎么可能升到高位?又怎么可能长期保持住高官厚禄?但现在顾尚书的所作所为,实在有些过份了,他所任命的这个粮道官安然安大人,也实在有点贪的太厉害了。
如果只是少贪一些,吴明也就装不知道了,但这等贪法,他也不能容忍。事实上,他已经两次上,请求顾尚书对安然加以训诫了,最近一次上书就在十天之前。只是,象这种事情,他是不能说给别人听的,否则一旦传到顾尚书耳朵里,就成了他吴明踩着顾尚书表现自己的清正廉明刚直不阿了。
有些事,如果不说出来可能还有成功的希望,一旦说明了,反倒没希望成功了,这就是官场和战场不同之处。就比如现在这样的事情,顾尚书知道连吴明都忍不了了,可能会私下里告诫安然收一收手,以免把大家都逼急了不好收场,但如果吴明不是私下抱怨而是公开说出来,顾尚书总不能承认是自己让安然去贪腐的吧?那么他唯一的选择只能是不但不处罚安然,反而处罚吴明,以便让大家知道不是他顾怀仁任命了一个贪官,而是吴明栽赃。所以。虽然吴明已经写信给顾尚书,但面对卫青和一众将官的质问,他只能忍住。他心里知道这会让许多人对他不满,但他也只能装做不知道。因为如果不是他的手下对他不满而是顾尚书对他不满的话,他的这个官也就当到了头了。
事实上,吴明的心里也在暗暗着急,他也想知道,顾尚书会如何处理自己的抱怨?信件已经送走十天了,顾尚书也应当看得到了吧?
巧的很,顾尚书此刻正在处理这件事。
顾怀仁,字富白,少年有为,年纪轻轻就成为大学士。别的大学士每天都纠结于财政、吏治、皇权等等,皇帝面前这方面的奏章文书每天都有一尺高,但顾怀仁却没有去做这些研究。
如果你想出人投地,那就要做别人没有做过的事情。所以顾怀仁既不写如何增加国税的办法,也不抨击地方官吏如何无能贪腐,更不去搀和哪位皇子可能是未来的皇帝,他只是一心一意的研究军事。
三年里,他只上了一道奏章。但就是这一道奏章,让他成为兵部大员。
此后他老老实实的干了十年兵部,十年里,他一点点的由小职员到副手,由副手到大权在握,他最终成为了大汉帝国屈指可数的几大要员之一。
他威风八面。虽然一生从未当过兵,甚至没有见过战场,没有下过部队,但他却是整个国家军队的领导者;他八面玲珑,在和他官职相仿的官吏中,没有谁对他十分不满,但也没有谁对他不敬畏三分。
然而另一方面,他就象一个贪婪的鳄鱼,在他的眼里只有一个字:钱。他不怕钱多,不怕手段黑,只怕手段黑时赚到的钱不够多。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吞下更多的银钱,从早上一睁眼到晚上睡着,他的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在反复闪动:“赚钱!赚钱!赚钱!”
现在,他正在处理他的私信。这些私信他一向不由任何人经手,因为这里多为不可说出的秘密。
比如,第一封信就是粮道官安然送来的,信里没有内容,只有一张银票。十万两。
顾怀仁最爱读这种信,而且特别能读懂这种信。他立刻决定,明天就给安然发一个嘉奖令,奖励他勤勉奉公,保障了前线的粮草需求。这个奖励虽然是给安然的,但同时也证明了他顾怀仁的能力:这个粮道官是谁任命的?难道不是他顾怀仁慧眼识英雄吗?
接下来的信,他可就不那么爱读了。
先是一封定远将军吴明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