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鸡叫-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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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乙侧着脸看着柳元：“还是现在像你。”
“？”柳元不解的也回过头看着钟乙。
“那天见你骑着马穿着状元袍的时候，一点都不像现在的你。可是现在这么一看，又觉得和以前没什么差别。”
柳元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人就是这样，真正穿上那身状元袍之后才发现原来并不是那么适合。”今天，柳元穿了一身的白色，虽然俨然不似从前的布衣，可是依旧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让人觉得干净，离得很近。
可是，莫名的，钟乙却感觉到他的不自在，还有眉宇之间总是皱着，好像有很多的心事，解不开却又说不出来。
“谢谢。”
“什么？”
“那簪子我很喜欢。”钟乙眼睛弯弯的，好像天上的最好看的星星，看得出是真的很喜欢那簪子。
柳元这才恍然大悟，随意的点了点头：“喜欢就好，怎么没见你带？”
钟乙闻声，有点不自在的挠了挠头，脸上含着不忍路程的几分珍惜的模样：“……不舍得。”
“……”柳元微微抿了抿唇。
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还放在怀里的那块没送出去的玉佩。
心里有些酸酸的。
那天，他穿着状元袍面见完皇上，一下朝，心里还带着一招名满天下的得意劲儿，人就马不停蹄揣着玉佩去了王爷府。
……这块精心选得玉佩，却没有送出手。
“玉佩？”秦嫣儿从王府的后门出来，看样子是急急忙忙来的，喘气都有些急促。
“送你的。”柳元脸有些红。
“哦，谢谢。”秦嫣儿看也没看就直接揣在怀里，转身就要走。
“秦姑娘……”
“干什么？”秦嫣儿正要关门，就见柳元紧跟着两步跟来，眼里带着浓浓的不舍。
“我，我想说……”柳元有些语塞。
秦嫣儿看了看时辰，琢磨着禾木颜刚才听到有个男人来找她的时候，嘴边噙着的那股子高深莫测的微笑，心里就觉得不放心。
她怕禾木颜多想，认为她一个大家闺秀和陌生男子缠不清，更怕这么长时间，拼命付出的努力来维持的娴熟形象，会这么轻易的一招散去。所以，她不想再和以前的人和事有任何的牵扯和来往。
一时担心，口气有些的不耐烦：“再不说，我回去了！”
柳元也是第一次这么觉得一个姑娘对着的脾气，脸憋得通红，好久才生涩的说出口：“我，我中了状元。”
“……”秦嫣儿没吭声，但是眼睛却明显一亮。
“我，我想，想问姑娘婚配了没？”
“……”秦嫣儿看着柳元那点含羞的模样，一下子就明白了，估计这人怕是喜欢上自己了。
上上下下又是打量了一番柳元。
心里琢磨着，虽然是中了状元，可是哪里比得上王府……再说，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配得上她嘛！小时候，他们家请过算命先生给她看过八字，那时候，先生就批语说她是娘娘命。虽然只是先生批语，但是她却从小记下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家道中落，本来她就没有再作打算，可是谁知道……现在竟然她有遇见了一个王爷……于是那点娘娘命的想法就有呼之欲出了。
现在这么好的一个王妃的位置恨不得就是唾手可得，她怎么可能让一个一朝得志的穷酸书生碍着了眼。但是毕竟人家是新科状元郎，也不好抹了面子。
所以，秦嫣儿不由得蹙眉：“柳公子，我……”欲言又止的模样带着几分的不舍：“小女子一心只想报答我的救命恩人，别我他想。”
“这是……”柳元没想到秦嫣儿拒绝，那时候在水镇的时候明明还好好地。
“小女子虽然读的书不多，但是知道知恩图报，所以，早在王爷就我的时候就芳心暗许，愿意常年伴随王爷身边左右……”秦嫣儿说的惋惜至极，柳元听着却明白了八九分。
半天，自己是一厢情愿。
柳元傻站在原地，一时竟说不出话。
秦嫣儿又拿出了玉佩还到了柳元手上：“这个不是适合我，相信公子能找到更好的主人。”说完，泪光点点的关上了门。
那天，柳元在门外傻站了一夜。
心，却酸涩的厉害。
……
也是，他一介草民就算有幸得了状元，怎么可能曾为人中之龙。这些日子里朝廷里的出处被挤压，家中无权无势的他几乎成了箭靶子，这种落差让柳元从心底觉得累和乏。有时候，他甚至想回去，好好读他的圣贤书，种上几亩田。
柳元拿出玉佩，看了看，递给了钟乙：“送你吧。”
“我？”钟乙接过玉佩，一脸的惊愕。
“只要你不嫌弃。”
钟乙低头看着玉佩，晶莹剔透的样子，很是好看。
“嫌弃吗？”柳元看着钟乙眼里滴着几分灰暗。
钟乙看着柳元。
柳元却觉得心里失落到了谷底：“嫌弃就算了……”说着，一手拿过玉佩，就要扔进了河里，脸上带着稍有的愠色。
钟乙一惊：“不嫌弃，不嫌弃……我哪说嫌弃了！这么好的玉佩就这么扔了，多可惜……”说着，上手就要从柳元受伤抢过玉佩。
柳元看着钟乙，见她眼睛瞪得浑圆，确实紧张的模样……那一刻，让他觉得，心里很感激。
手不自觉的握住钟乙的手，暖呼呼的……
有些不舍得。
钟乙低头看着忽然被攥住的手，手里的玉佩有些暖热了，耳根子一直烧得慌。清透的河水被光照的反射出一片片亮亮的光，折射在钟乙脸上恍若水晶一样，很美。
“钟姑娘，你可愿意随我回水镇？”鬼使神差的柳元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钟乙却一愣在了原地。
柳元却越发攥紧了手，不舍得松开，不是喜欢，却偏偏恍若最后的希望一样。
王府里。
“阿嚏——”禾木颜打了个喷嚏，醒了。
看着又是秦嫣儿，有点心烦，不舒服：“不是说你不用伺候了，钟乙哪？”
“姐姐？”秦嫣儿抬头看着禾木颜：”不知道，姐姐不愿意来，说是不舒服。”
“不舒服？！”禾木颜坐正了身子。
见禾木颜要去，秦嫣儿紧忙说道：“王爷不用去了，姐姐出去了。”
“……”禾木颜没说话，耐心的等着，他琢磨着秦嫣儿话里有话。
果然。
“最近姐姐总是神神秘秘的，呵呵，前几天，还见着她小心的宝贝一个木簪子……怕是谁家公子送的。”秦嫣儿试探着说着，她小心翼翼的看着禾木颜的神情。
“……”禾木颜没吭声，就是脸色难看，困意也想小风吹一样，全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
╮（╯▽╰）╭被人撬墙角了吧
58
58、第58章我的，谁敢碰2 。。。
秦嫣儿看着禾木颜脸色微变，接着说道：“王爷，你说她会不会是有心上人了？”
“……”
禾木颜抬眼看着秦嫣儿，眼睛里也不知道是带着点睡不醒的迷离还是心里不爱听这么一番话，总之看起来整个人没精神也没心情：“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有时间惦记别人不如自己顾好自己。”
秦嫣儿闻声，立马主胜。
脸色虽然一直尽可能的保持微笑，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僵硬。
禾木颜单手撑着头，缓缓地又合上了眼，只不过，食指一直轻轻地扣着身旁的矮桌，发出哒哒的声响，显然是算计着什么。
天色不知不觉已经暗了，天边的一切都找上了一层薄薄的红霞，让人感天色真的有些凉了。
“我该回去了。”钟乙起身，可能因为坐的时间太长，棉布料的衣裙褶皱的厉害。
柳元也站起身，低头轻轻地拂去身上的灰尘。抬头正看见钟乙正在傻站着不时偷偷地低头拉扯自己衣裙的模样……那一刻，竟不觉得寒酸，反而意外的觉得有点……可爱。
好不容易忍住了笑，默不作声的走到树旁牵过自己的马：“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不了不了……”钟乙慌忙的摆手：“我一个人走惯了。”
柳元倒是像没有听见一样，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直接翻身上马。坐直了身子，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钟乙伸出了手：“上马。”
“真不麻烦了，我还是走着回去。”说着就要抬脚走人。
柳元见状，也不顾其他便一把扯过钟乙的衣袖，顺势拉住钟乙的时候，使劲儿一提人就已经在马背上：“反正也是顺路，全当是你当初借我钱让我有机会赶考，我回报给你的小恩惠吧。”
钟乙人已经坐在马背上，也不好拒绝，就是别扭的厉害。
柳元坐在她身后，单手扯着缰绳。
半环着她的姿势使得两人贴近的厉害……
微凉的夜色，越发的使得人的皮肤格外的敏感，钟乙甚至能感觉的到隔着一层布传来的热度。这都让她有点不舒服，不自觉的身子就往前移了移。
柳元从后面看着钟乙坐的僵直，还时不时的一点一点往前的那个的身子，忍不住偷偷抿着笑了。心里忽然升腾起恶作剧的玩味，不自觉的让身子往前靠了靠。
钟乙果真越发的绷直了。
柳元差点笑出声……
他对秦嫣儿一见钟情，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秦嫣儿不仅人长得漂亮性格更是知书达理，对于他来说，秦嫣儿像极了书上所写的颜如玉。第一次，他尝到了牵肠挂肚的心里……就连，现在仍是。
只不过，自从中了状元之后，他明白了很多道理。
比如说明白了，官场上不得不学会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得不明白大树底下好乘凉是什么意思。凭他一介书生就能高中状元，这在外人看来何其风光
可惜官场并不是……
身份、地位、关系此时都成了他仕途的绊脚石。无依无靠的他，越发的明白什么是应该属于自己的，什么事痴心妄想的。
只有本分，才能长久。
状元这个位置对于无权无时代的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他已经感到力不从心。
秦嫣儿好比是稀世珍宝，可望而不可及。即使他成了状元也不敢多想，仍觉得自己配不上。柳元看着身前的钟乙，微微叹了口气，不知是无奈还是认命。
也许，退而求其次，也许也不是太坏……毕竟，这才是他应得的吧。
“我和你说的事情，你可以考虑考虑。”柳元不疾不徐的说道：“过阵子，我就要去水镇上任了，钟姑娘有恩于我，日后我柳元一定不会怠慢的，你在王府也不能当一辈子丫鬟，王爷也注定是要娶妻婚配的……若是姑娘不嫌弃，我柳元愿意明媒正娶钟姑娘过门。”
“……”钟乙手抓着马背上的鬃毛，有点发懵。
是啊，她也不能当一辈子的丫鬟，更不可能一辈子跟在禾木颜，看着他娶妻生子……柳元摆明是话里有话的要带她一起走。明明是好意，可是她却觉得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反而觉得一阵阵的酸和疼。
离开王府……
直到今天，这个事情虽然她至今为止还没想过，可偏偏，忽然之间一句话被推到了还是不得不面临的事情。
先不说别的，单是离开王府这件事，对她来说也是迟早的事情。
她总归是要找个地方当归宿的……
明明知道事情应该是这样，明明知道柳元说道都是对的，更比谁都清楚禾木颜堂堂的一个国都的三王爷一定会娶上一个绝世美人，贤惠出众的名门小姐为妻。这事不仅她明白，整个国都都心知肚明。
她一个丫鬟，算个什么东西。
可是却又越想越觉得觉得难受，脸眼睛都觉得生疼。钟乙闷闷地不吭声，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风起了，眼眶有点红……
俩人后来也没有再说话，一路上只有钟乙知道自己的有多狼狈。
不知不觉到了竟已经到了王府，柳元先翻身下马把钟乙抱了下来。忽然，过度亲密的举动让钟乙更显得不自在。实在忍不住，钟乙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点距离。
“你说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钟乙低着头闷闷的说道。
柳元以为钟乙只是不好意思，笑了笑：“没事的，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的仔细想清楚的”
钟乙礼貌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俩人就这么尴尬的站着。
这时，王府的门却被缓缓的打开了，秦嫣儿看着外面站着两个木头一样的人，钟乙低着头，柳元一脸的手足无措……突然，俩人之间多出的生份和不自然让秦嫣儿一下子就明白了，恐怕送给钟乙簪子的就是柳元。
看到这，又觉得柳元这人还真是有够奇怪的，能喜欢上她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就连钟乙这种山野村妇，胸无点墨的小丫鬟都能看上，也太没眼光了。也是，一个穷人家的书生，能有什么见识。
“钟乙，王爷正在找你哪！”秦嫣儿收敛了神色，才开口道。
闻声，柳元明显的一震，见秦嫣儿就站在自己的前面。顿时有些局促，好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一样。
忙不迭的闷闷的冲着钟乙草草的说了句：“在下告辞。”就慌张的翻身上马离开了。
等回去王府的时候，王府的花园已经满满的点上了宫灯，灯火通明。
“……回来了？”
这时，忽然院子里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声调透着点骨子里的慢。
“恩……”钟乙有点敷衍。
心里还在就捉摸着刚才柳元说的，看见禾木颜的雍容华贵的躺在太师椅上，白色的虎皮衬托越发的衬托的那身金紫色的衣袍越发的华贵。看到着，钟乙心里就越发酸涩的不是个味。他毕竟是个王爷……
一时之间，钟乙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乖乖的点头，老实的一木讷。
禾木颜见状，脸上刚才那点稳若泰山的劲儿，忽然有点收了。
远远地就见钟乙头上正戴着木簪子，那一双眼睛桃花泛水……瞎子都能看出来简直就是春心荡漾，见到自己矛盾紧张的典范。
此时的钟乙非但不像往常让禾木颜觉得好看，水灵灵的，反而让禾木颜觉得心里一咯噔。他也明白早上秦嫣儿说话有点穷挑拨的意思，可是现在只觉得一股子无明业火噌的一下子烧了起来，整个人明明不想却又不得不往里面钻。
木簪子……木簪子……满眼都是那支丑的够可以的簪子！！
混蛋！谁这么大的胆子！敲墙角都撬到他跟前了！！！
禾木颜的恨得有点咬了咬口槽牙，可是却还端着劲儿什么都不说，毕竟，判人死刑前，还是先要知己知彼，最起码要核实。
也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