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斗:素颜倾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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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对姑爷的成见太深了,兴许姑爷是诚心的呢。。”
沈如颜却是摇摇头,燕儿的话,她是压根都不听不进去。
“管他想什么呢,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燕儿,你去把熏香准备好。”
燕儿点头,从衣柜里拿出熏香来点上,有把四周的衣物等收拾了一下,看到桌上的那本诗集之后,随口问道。
“小姐,你的这本诗集,还要看吗?”
这本《无题》的诗集,是沈如颜平时拿来练笔的,里面全都是她自己的诗文,因为实在是不想取那些大家都取烦了的诗集名字,就随手替了一个无题。。
“咦,这本诗集是什么时候到那里去的,莫不是……程文轩看到这本诗集了吧。”
燕儿回想了一下,的确是见到程文轩在这里看过什么书。想必就是这本诗集了,遂点点头。
沈如颜哪想到只浅睡了一会儿,就会引来这么多的麻烦,她从燕儿手上拿过诗集,打开一个衣柜,塞到了衣服的最底层。
燕儿望着沈如颜离奇的动作,大为不解。
“小姐,一本诗集而已,姑爷看见了也无甚大碍吧。”
无甚大碍?!她的诗集被程文轩看了,能叫无甚大碍?
这本诗集里面,记载的都是她的心事,包括她向往的田园生活,包括她心中的郁结。
她不知道程文轩看到哪里了,但这本诗集是决计不能再拿出来却是下定决心了的。诗集的最后几篇,写的都是闺怨诗,大部分是在程文轩对她做得太过分的时候写下来的,她不是圣人,也有喜怒哀乐。同样的,她也不敢保证程文轩是圣人,在看到她那样贬低他的形象之后,还能装作什么事都不发生。
虽然把诗集藏起来了,沈如颜还是觉得不放心,遂又向燕儿吩咐道。
“若是程文轩问起这篇诗集来,你就说是一本佚名诗集,作者无可查寻,知道了吗?”
燕儿将柜子锁好,拉着沈如颜在一旁坐下,替她整理着秀发。
“我的好小姐,燕儿知道了。您现在就去洗了澡,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沈如颜这才息了声,顺从地听从燕儿的安排。
程文轩回到寝房来的时候,沈如颜已经去洗浴了,望着人去楼空的房间,程文轩心中没由来地有些空落落的。
第八十四章 日射纱窗风撼扉 香罗拭手秋事违
他本想等沈如颜回来之后,再好好聊聊,毕竟两人是夫妻,对对方却是连一丁点都不了解。。
仔细看来,还真是没有半点夫妻影子。
同床异梦,相敬如冰。他心里很清楚,会弄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他占主因,而眼下,他又多了一条罪状。
对于惜玉怀孕的事,他完全就只有惊,没有喜。他从没想过会让一个青楼女子怀上他的孩子,还是长子。他不是歧视她们的出身不好,只是程家向来家规甚严。更何况他现在,又顶着程家准家主的身份,惜玉怀孕的事传扬出去,就算家中长辈会看在孩子的份上不多加计较。。但是蜚短流长,这件事多多少少会影响到程家的生意,更严重些,可能连程家的生意都会受到影响。
这也是他会瞒住惜玉怀孕一事的主因之一,沈如颜的感受是其一,家族声誉是其二。
程文轩想着想着,一阵阵的困意袭来,他实在是受不住,才拉过被子,躺着睡下去。
程文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为了准备七夕,伙计们没日没夜地忙了好几天了,所以按照程家的惯例,今天休业一天,也让那些伙计们和家人好好聚聚。。所以,程文轩今天不用赶去店子上工,不过,这倒也是他头一次起得这么迟。
沈如颜照例是早就已经起来了,他身边的被子已冷,想必是她已经起身很久了才是,房间里空无一人,显得异常安静,阳光从半掩的窗户射进来,室始洞然,一切倒显得有些虚幻起来。
程文轩掀开被子,拿过靴子来穿上,只穿了一声素色亵衣,想推开窗看看到什么时辰了,就见沈如颜正站在院子里和燕儿说着话,至于说了什么程文轩没听清,只看见燕儿给她看了什么东西,她搓弄着手中的帕子,在院子里来来回回一圈圈地走着,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在伤神。
还有事能让她伤神?程文轩却是有了兴致,沈如颜嫁给她这么长时间,似乎对万事都胸有成竹。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女人,就该是在男人的羽翼下生活的,她太坚强自主了,反倒是让他有些不敢靠近了。
原来,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会发愁,会失落。原来,她不盛气凌人的时候,也是这般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沈如颜没有发现程文轩,却真是在为自己的事伤神。刚刚燕儿送来了家书,最近暗地里涌现了一批商号,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抢走了沈家茶庄不少老客户。一去二来,资金自然就紧张起来,二哥不知道也不知道听了谁的主意,想出了一招以次充好来,这不,没几天就被人告上了官府,现在人都还在大牢里关着呢。
幸得燕儿知道得早,命人将这件事压下来了,次等茶叶,也全都高价收回来了,不然,事情一闹大,沈家非名誉扫地不可。
沈如颜现在烦得就是想找个正当的理由离开程府,好回去帮沈府度过这一关。
虽然沈府有太多她不好的回忆,但毕竟她在这个世上的亲人都在那里,所以,就算她对那座府邸的生存方式有再多的不满,也得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说。
第八十五章 只缘感君一回顾 使我思君朝与暮
沈如颜正在这边想着,就见燕儿扯了扯她的袖子,她顺着燕儿的眼神望过去,却见程文轩正站在窗口,直盯盯地瞅着她看。。
她倒是很镇定,叫了人,吩咐道。
“二爷醒了,怎么也不见个人去伺候!”
丫鬟闻言,马上准备好洗漱的水,端进房去。
“燕儿,你先找个人去回娘家的话,就说我近几日就赶回去,让他们稍安勿躁,安心等消息就行。”
燕儿点点头,记下她的话,退下去了,沈如颜这才步进房去,见程文轩已经洗漱完毕,有命人去上饭菜来。。
程文轩一边将自己的长袍扯正,一边无意地问道。
“刚刚见你在院子里失神,是不是遇见什么烦心的事了。”
沈如颜心中一惊,却不明白为什么程文轩会突然间关心起她的事来,但她向来不轻易信人,只得说道。
“就是娘家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用放在心上的。”
程文轩见沈如颜不愿意多说,知道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就转而问了些其他的事。。
沈如颜都一一作答,实在不便回答的,就胡乱搪塞过去。不久丫鬟们端过饭菜来,程文轩见沈如颜一副专心用餐的样子,也不好再问些什么,两人的心中,各自藏着自己的事。
程文轩还未用完早饭,老太君那边就派了人过来让他过去,他只得放下碗筷,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对同样放了碗筷的沈如颜说道。
“我今晚还会留在潇湘苑,你准备一下,免得又手忙脚乱的。”
沈如颜心中一惊,心中却是有千万个不愿意,不过嘴上还是恭恭敬敬地答应了。
“妾身知道了。”
程文轩交代完,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潇湘苑。
程文轩走后不久,沈如颜就接到了丫鬟的传话,说是夫人有事急召。
落红一事,在燕儿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所以当丫鬟来报说是夫人派人来召沈如颜过去的时候,心中一惊,死活也要跟着去,生怕她再出了什么差错。
沈如颜没有办法,只得带上了燕儿,两人一路往夫人居住的云尘馆走去。
守在帘子外面的丫鬟见沈如颜过来了,忙打上帘子,向里面通报着。
“夫人,二少奶奶来了。”
沈如颜低着头,走进房内,其实她心中对这个捉摸不定的婆婆也是很害怕的,她倒不怕二夫人,虽然二夫人没安什么好心,但是她肚子里的坏水,明眼人一看便知,倒是那个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夫人,就像是躲在暗处,窥伺猎物的野兽,你永远都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冲出来,咬你一口。
所以,在这个家,沈如颜不得不谨言慎行,若是一个不小心,在夫人那里落下了把柄,可绝不是像对付二夫人,三言两语就能了事了的。
落红一事,就是最好的明证。
第八十六章 山冥云阴重 天寒雨意浓
想到这儿,沈如颜免不了更加谨慎了几分,她将衣袖和发丝都整理好,确定没有什么过失之后,这才掀开帘子,走进房去。。
这还是沈如颜第一次仔仔细细地打量夫人房间,上次是为了程文轩的事,匆匆过来,匆匆离开,再加上那时候刚受过重伤,昏昏沉沉的,也没有那个精力去打量。为了将自己的心神平定下来,她四周望了望,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家具的摆放和其他房里都差不多,房间的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大大的熏炉,熏香袅袅升起,香味也是很普通的那一种。。四周都挂着淡金色的帏帘,这也是这房间最出色的地方了,这些帏帘挂在房间里,让这件普通的房子一下子就变了样子,奢华又不流于艳俗,彰显了房间主人的身份与智慧。
果然是深藏不露,沈如颜暗暗惊叹,走上前去,给正在首席上坐着的夫人请安。
“婆婆早安。”
沈夫人却是一改以往云淡风轻的模样,竟然热络地让她坐在她的身边,还命人端出上好的茶来。
“颜儿,你嫁过来也有些时日了,我们婆媳都还没有好好聊过一回呢。。”
如颜听得,连忙接话。
“是如颜的不周,如颜以后一定常来向婆婆请安。”
沈如颜在隐隐中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却又不知道所为何事,只得和夫人打起太极来。
“这倒不必,你打理好府中上下的事务就行了,其他的事,你就莫要操心了。”
如颜只得点头称是,正在想着夫人到底叫她过来所为何事的时候,就见沈夫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道。
“你没嫁过来的时候,我在昭明寺的菩萨面前许过愿望,希望菩萨赐给我一个贤惠的儿媳,现今,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可是我实在是没有那个气力爬上昭明寺去还愿,故希望你帮我跑这一趟。”
夫人求的到底是什么事,沈如颜当然是无从所知,夫人的话中,只有最后一句话是重点,前面的都是在为后面做铺垫,把她夸上了天,就算她想拒绝都难了。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会拒绝。
去昭明寺,正是出府的好机会。她岂会放过。
也不管夫人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沈如颜一口应下了这件事。之后,夫人问了一些府中的近况,交代了几句,就让沈如颜回去了。
从云尘馆出来之后,沈如颜的眼皮就一直在跳,这让她的心神更是慌乱了。
莫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沈如颜带着燕儿走过云尘馆,经过流香园的时候,却听得有女声低吟着。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这分明是表达爱意的诗,这流香园里,到底住的是何许人,竟敢如此大胆,念出这些诗句来!
第八十七章 谷雨泡茶杯小满 白露酿酒天大寒
话说沈如颜听到有人念出如此大胆的诗句来,心中一惊,忙问着身边的燕儿。。
“这流香园,住着何人 ?'…'”
燕儿偏着头想了想,才做回答。
“是三少爷的妾室,娘家姓刘,名芷荷。”
程文晟就只有一位妾室,却没想到竟是这般大胆的女子。沈如颜见院门虚掩,大着胆子,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非常别致的小院,和程府中的那种奢华,金贵的风格迥然不同,院子里栽着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菊花,正是菊花黄的时候,满满的开了一院。左边栽着一株桂花,桂花树下,摆着几张竹椅和一张用得发旧了的檀木桌子,桌子上,镀金的炉子煮着一壶热茶,这样奇怪的搭配在这个小院子里却显得异常和谐,就放佛这一切就该这样摆放,搭配一般。。
吟诗的女子就站在菊花丛中,提着一个小木桶,举着一个用得很旧了的木勺往菊花上洒水。水珠撒过,将阳光分割成一道道的彩虹。那女子身穿着一套莲红色荷叶边绣花长裙,站在这道道彩虹中,就宛若是天上下来的仙子。而她们是冒昧闯入的凡人,有幸见到仙子正在菊花从中施展仙法,自此被这美景迷住了,流连忘返,不愿离开,就像那误入仙境的烂柯人一样,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你们是谁?”
女子终于注意到了这两个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她走出菊花丛,将木桶放在一边,轻轻拿掉身上沾着的菊花瓣,疑惑地望着这两个不俗之客。。
“冒昧打扰了,我只是听到你在念诗,觉得很有意思,见你的院门虚掩,就大着胆子,想进来瞧瞧。”
沈如颜这才得见这女子的容貌,沈家多的就是俊男美女,所以以她沈如颜的眼光来看,这女子长得顶多就只能算是眉清目秀。但是人如其名,她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灵动,高傲的气质,站在人前,宛若一只清荷亭亭玉立。
“难道你们没觉得我的诗有辱程家门风,是淫词艳语,不能入耳?”
这女子说出来的话,也是不一般的惊世憾俗。沈如颜却是早就有了准备,很是从容地接着话。
“我沈如颜一向只认好诗好词,那些世俗认为的好诗,被规矩匡得死死的,那里及得上那句‘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来得轻灵自然。”
刘芷荷听完一笑径直在竹椅前面坐下,斟满了三杯茶,沈如颜是何等冰雪聪明的人,虽然她没有相邀,但她也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正准备上前,被燕儿拉住了。燕儿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小姐,这刘芷荷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我们还是早些走的好。”
沈如颜摇摇头,回答着。
“人家都邀我们坐下喝茶了,就这么走了,倒成了我们不近人情了。”
说着,她就拉着燕儿,也不招呼,就在那竹椅上坐下了,桌上的茶都没有斟满。沈如颜笑了笑,伸出玉手。就在她打算拿起茶杯喝茶的时候,那本来敞开的茶杯却被刘芷荷用杯子盖住了。
“这茶水可是谷雨时节接的最纯净的雨水,极为珍贵。你要对上我这个对子,才有资格喝我斟的茶。”
燕儿听得,却是极有信心,沈如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