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妇-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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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洛阳采办了些东西，准备往京城。请问你们二位呢？”沙济真答道。
“我们是做丝绸生意的，从山东拜访了同行，正往十字坡回家。”
“做大生意的？”沙济真看眼如月笑道。如月这次来了洛阳后，心里却了做丝绸生意的念头。
年长的笑道：“什么大生意。我们只是给绸商供货，大钱都被他们赚了。”
……
如月和小桃子背靠背坐着，看看那几口抬进来的箱子，突然想起拿漏一样东西，对沙济阿小声道：“马车里还有一卷画像，会不会被雨打湿？”
沙济阿忙跑出洞，只见马车已偏倒一半，冒着大雨扶正马车，爬上车拿出一卷画像，外面的全部打湿，拿进洞里在火边展开小心查看，无一庆幸，全部模糊。
沙济真停止聊天，对如月道：“家里留有原稿，回去再拓些就是。”
那个年轻的歪着头看沙济阿摆开的画像问道：“你们在寻这个女子？”
胡三刀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张，摸了摸果然在，拿出来笑道：“我这还有一张。你们拿回去，免得原稿不在了，没了模子。”
沙济阿接过来。那年轻的好奇道：“可否让我们看看？”
沙济阿展开画像，那两人伸头过来看了一番，摇摇头，叹道：“这姑娘很标致。”
地姑双眼落在画上，看了半晌，小声道：“我好像见过她。”
几个月前桑庄买了一批奴仆，里面有个姑娘好漂亮，跟这个姐姐长得一模一样。
沙济真惊喜道：“桑庄在哪？”
那两人对视一眼，面上大惊，道：“桑庄可不是外人能进的地方。”
地姑瘪嘴道：“有什么不能进？我经常跑那里玩。”
年长的那人看一眼地姑，又看看胡三刀和柳青龙象江湖人士，点点头道：“对江湖侠士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对我们这些平常人来说，就很难了。”
“请说来听听。”沙济真拱手道。
“桑庄在十字街西侧的一个山谷里，入口有武师把手。他们明里生产丝绸，但里面倒底还做什么没人知道。原来有个跑出来的奴才，说里面不干净，那奴才还没跑出十字街就被捉回去打死扔在乱葬岗。”年轻的皱皱道。“我们在东边，东边的村民比他们多得多，但几十年来，几乎没有人敢去桑庄那边找活干。”
福康安愤愤道：“这本地的官府不管吗？”
“官府又没拿着他们的不是，管什么？桑庄内的是人家家事官府也不可能管呀。”年长的叹道。“再说桑庄纳税很积极。”
胡三刀起身到洞外看了看，进来道：“看天色，再过会雨会小些。”
沙济真看眼如月，道：“雨小些我们回十字坡街上吧，若再往前行，晚上可能还有大雨。”
如月心里又喜又紧张，点点头。
“几位，不如到我们东村去作客？”年轻的热情邀请。
福康安摇摇头，连忙拒绝：“不搅扰你们。”
“你们要去桑庄寻人？”地姑瞪大眼问他。“我给你们带路。”
“谢谢地姑。”沙济真向地姑拱下手。
那两人对视一下，也起身到外面，看雨果然小些，小心地抬起放在洞口的那个箱子进来，打开，里面全是折好的丝帛，年轻的那个从里面拿 了几块颜色好看的递给沙济真道：“兄弟刚才得你两套衣服更换，你们又不肯去我们村里作客，这几块曲埠潞绸送给你们同行的几位姑娘，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他俩个早看出姑月她们几个是姑娘。沙济真接过丝绸递给如月，如月和小桃子拿着看了一番，果然名不虚传。如月问道：“请问两位大哥怎么称呼？在下姓冯，小名月儿。”
那两人见如月开口说话，年长的忙道：“在下好贺，人称贺大，与我同行的是我妻弟，姓蒋，人称蒋三。”
“贺大叔，你们自己也产丝绸吗？”如月问道。
“我们东村也靠产丝绸为生。”贺大答道。
“你们产的丝绸比这如何？”
贺大不好意思道：“赶潞绸还是要差些，不过也算中上的了。”
“你们随身带有样品没有、如果有的话，可以看看吗？”如月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
“带有几块，拿到山东与人家讨教。三弟去拿来让冯小姐瞧瞧。”
蒋三跑出去拿了两块自己产的丝绸进来，递给如月。如月和小桃子仔细看了一番。小桃子说道：“看着还不错。”
“你们的发价如何？我想在京城开间绸庄。”如月坦白地道。
贺大眼里闪过惊喜，道：“说实话，我们的货一直发不进京城，京城都被杭绫潞绸山西绢占着，若你开绸庄，我保证你每尺有五十文的净赚。待你们寻了人后，不妨到我们东庄看看，我们的青缎可是好得很。”
如月咬着嘴唇，想了想，道：“好。我们办了事就去你们村里看看。”
“若你以后解决了我们的销路，我们一直想致力于技术，这些月来我们到处学习别人的技术。”贺大诚恳道。
沙济真道：“不如这样。我们依然分成两路，一路去桑庄，你们几个姑娘、老二和阿弟跟贺大去东村，这样我们更好行事。”
如月沉思片刻，道：“也好。我们在十字坡街上订下客栈，事毕之后在客栈碰头。”
“那太好了。”贺大高兴地看一眼蒋三。
胡三刀一直站在洞口处看着天色，略半刻钟后，叫道：“雨差不多了，只是姑娘们坐的马车湿了。”
地姑从角落的木箱里拿起块旧布，叫道：“我帮你们擦干里面的座位。”
“谢谢地姑。”如月感动地说。
地姑冲她笑笑，跑了出去。
“我们出去整理下马鞍。”柳青龙和沙济真说。
贺大对蒋三道：“我们也得整理下自己的马儿。”
很快，大家整理好，上了马和车准备往十字坡赶。地姑跟着他们一路，如月让福康安把马给她骑，她去不要，只一溜烟就跑到了前面。
胡三刀在马上笑道：“人家这百变神行，比你这马快。”
柳青龙赞道：“真是不可小觊。”
“走吧。十字坡悦来客栈见了。”福康安打了马儿跑到前面。
一个时辰后，如月他们重新回到十字坡，此时已是半下午过。福康安已经在悦来客栈包好了个小院，等着他们。
贺大见他们选好客栈，便邀他们次日一早到东村，约好明日上午辰时中在东面村头迎接他们，便与蒋三回了村子。
在客栈里安顿下来，如月把地姑按排在翠花一个房间里，又拿出套自己的衣服，，让翠花帮着地姑梳洗更换一番，把地姑的真面目呈现出来，虽不秀美，但也端正中带着几分英气，只是个子天生矮小，显得不成熟。
酉时中，店小二送了一桌酒菜，大家这吃饭边商议，沙济真决定晚上夜探桑庄。
虽然沙济真他们有武功，如月心里十分担心，晚上大家便聚在福康安的房间里等候沙济真他们的消息。
第九十九章 等
亥时，下起大雨。
福康安去检查马匹，他的黑骥在夜里要添食。
如月站在窗前焦急地徘徊。
连沙济阿都有点沉不住气，有点担忧雨夜里，大哥他们行动不便。
翠花换了一壶枣茶进来，小声地道：“大家坐下等吧。”
小桃子从中午以来说话甚少，接过翠花递来的茶杯，奇怪福康安出去有好一阵还未回来，便道：“老二怎么还不回来？”
如月回身坐到桌前，翠花又递给她一杯枣茶，轻声道：“喝杯枣茶安神。”
“沙济阿，你去马厩看看，怎么福康安添点草料去这么久？”如月吩咐道。马厩离这院子并不远。
沙济阿出去沿走廊向院外跑去。
不多会又跑回来，头上有点湿湿地，惊道：“老二不在马厩。我问过店家他们可有看到老二，有个伙计说先前看到他在添草料，后来就没太注意。”
如月全身发冷，心中一颤，起身道：“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可只有两把雨伞。”翠花拿出雨伞道。
“你和小桃子撑一把，我跟沙济阿撑一把。”如月着急起来。今晚心里总有一股怪怪的感觉。
小桃子嘟嚷道：“老二，真是让人不省心。”
四人走出房里，外面的雨下得很大。
此时客栈的店堂已准备打烊。店家听说福康安喂了马没有回屋便派了两个伙计四处查看，又陪着他们到马厩、茅厕寻找了一通，依然没有福康安的身影。
再来到店堂，，那两伙计寻了一周，也道未见到福康安。
“老板，麻烦你把店门打开我们看看。”如月央求道。
老板是个五十岁的老人，见他们少了个人，又是个孩子，心里也着急，便下了一块门板。
街上一片漆黑，滂沱大雨已令街面起了深深的积水。
大家向着街上张望一阵，本指望他是上街寻店买什么去了，可外面黑得不见五指，不由都吸了口冷气。如月急得快哭起来，大声叫道：“老二，老二……”
小桃子和翠花也高声叫了起来：“老二……”
一小二提醒道：“诸位客倌，你们这样大声寻人，会不会搅到别的客人？”
老板看眼外面，此时正是大家入睡之间。叹道：“如何是好？那小爷只是个孩子。”
小二看眼老板，嘴上嘀咕一声。这十字坡不是黑地，但也不是太平地啊。
沙济阿咬咬牙道：“你们回屋里去等，我再去街上寻寻。”
“万一你等会也不回来怎么办？要找一起找。”如月不放心地道。
“别傻了。要是等会福康安回来了，见不到你们不是更着急？”沙济阿拿起雨伞，对老板道：“麻烦你找两个小二送她们回房里，然后守着她们，到我回来时。”
福康安拿了不少银子包下后院，老板知他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着急地点点头，叫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小二护如月她们回房里。
“我再在这等等。”如月在门口不原走。
小桃子把如月拉得紧紧地，哭道：“我们就在这等。”
“那你们在这守着她们。”老板只得对那两个小二说。
雨疯狂地倾泄，越下越大，如月的心随之越来越沉，如果福康安有点意外，如何交差？虽是他自己跟来的，可毕竟与自己一同道。
“啪啪啪”远处一团模糊的影子溅踏一路积水，向光亮着的客栈跑来。
“是福康安！”小桃子惊喜地叫起来，
如月忙从门口处让开，擦擦眼里的泪水，破啼为笑，“老二，快进来。”
那影子果然是福康安，他一纵身跳进门内，全身湿湿地，象只落汤鸡一般。看眼如月她们，嗔道：“你们在屋里等我就是。怎么跑这来了？”
翠花道：“沙济阿出去找你了。”
老板见他回来，松口气道：“你们几个快回屋里，这小爷全身透湿得换身干爽衣服，我这再让人给你送桶热水洗洗，免得生病。门口这里，我一直开着，让人守着，等出去的人回来再关。”
“走吧。先回屋。”福康安冲她们叫道。
“小桃子，翠花，你们和福康安先回屋里，我在这等沙济阿。”如月对他们说道。
“待我换身衣服再出来。小桃子你们在这陪着如月，我有小二伺侍就够了。”福康安跟着个小二往后院走去。
小桃子点点头。
门口处有点冷，如月推着小桃子和翠花，“你们回去，守着老二！万一等会他又跑不见了，怎么办？”
小桃子看眼福康安，对呀，这小子今晚有点怪怪的。听了如月的话便跟了上去。翠花看眼如月，不愿意走。如月瞪她一眼，小声道：“快进去。若是老二丢了，别你我，连我爷爷都会有麻烦！”
翠花只得跟着小桃子去了后院。
老板在门口处陪着如月等着，见她有点瑟缩，忙道：“客倌，门口处冷，你到屋里来等吧。”
如月摇摇头，紧张道：“我就在这等，也许他很快就回来了。”
“这十字坡的街虽不大，可转一圈还是要一会的。”一小二道。
老板去里面拿件衣服出来披在她身上，道：“这衣服虽旧，但很干净，你披着下，不然要生病，我看你身子有点娇弱。”
如月看一眼他，自己不是粘了对粗眉吗？怎么总被人看出是个姑娘？怎么不如小时能瞒人眼了？以后化妆，得做高明点。
“呵呵。你面上的神情，根本就是个姑娘样。”老板见她眼里闪过疑惑，便一语道破。
“呵呵，这样出门方便些。”如月淡淡地笑了一下。
等了一阵，一个小二叫道：“回来了。”
果然一团黑影快速过来，如箭一般射到如月面前，急切道：“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老二。”
“老二回来了！”如月看到他回来，高兴地拉着他的手，跳起来道：“快，我们进屋里，你这一身湿湿地得快点换下来。”
门口处吹着冷风，沙济阿忙拉着她往里走，边走边埋怨：“这里这么冷，你跑这来等我，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要是你也丢了，我会急死。”如月眼一红地道。
“老二回来了就好。”沙济阿拉着她快步往后院走。
回到后院，小桃子她们看到沙济阿回来了，高兴得惊呼：“太好了！”
随后，两小二又送了一桶热水，沙济阿进自己房里洗澡换衣。
福康安换了衣服出来，两小二把他屋里收拾干净离去。
如月和小桃子站在走廊上正偎在一起看着外面的雨。
“你们快进屋里去！”福康安出来推着她俩进了屋里。
“你这死小子，害我们着急，平白无故往外面跑什么？”小桃子气得拿拳砸他。
福康安没躲也没还手，只道：“看在刚才你们着急得哭的份上，让你打几下出气吧。”
如月忙拉着小桃子，劝道：“莫闹了。老二回来就好，刚才我这心着急得都快蹦出来了。”
“你刚才为什么要跑出去？”小桃子收了手，奇怪地问。
翠花重新沏了热枣茶上来，先给福康安倒上一杯。
“我只去西边的路口看看，有没有沙济真他们的消息。这么大的雨，我担心他们。”福康安此时没有了平时的顽皮气，一本正经地道。
“你终于知道正经事了。”小校子不再生他的气。
“小爷，这碗姜汤是老板吩咐送来的。”先前来侍候福康安洗澡的小二端着碗汤进来。
如月起身从他手上接过汤，放到福康安面前，切声道：“快点喝下去。”
福康安看她一眼，老实地端起碗一气喝了下去。
“待会再送一碗来。”如月把盘子和碗递还给小二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