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妇-第5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月“且”的一声,不再说话。这事,谈不谈和爷爷说呢?那顺天府属直隶,正在爷爷之下,爷爷平日把着军政上的事,民事多由顺天府尹盛京将军朝诠负责。若说了,把爷爷卷进去,这事他不但不能插手,还得戒严,弄不好这么件民间案件得交到最高刑部刘经统勋那,那样不是弄复杂了吗?最主要是,会对爷爷有很大的影响!
外已有官差,爷爷回来一定会看到,而且说不定朝诠已经这事报了上去。
月把双手捧着脸,不敢想象爷爷知道这事会怎么样。
月儿……”爷爷一边呼唤着她,一边从她的屋子走过。
子里外灯火通亮,如月冲冯明吐下舌头,爷爷回来了!依照惯例,如月不去爷爷屋里说会话,会显得不正常。便忙镇镇心神,高声应道:“冯明正给我汇报今天的生意。”
明觉得这事太大,瞒着老爷说不过去,而且这么大的事,可能非要老爷出面才洗得了冤情。他这么想时,脸上的表情就先暴露出来。
六十九章 不安
罢。我们一道去给爷爷里坦白了吧,以后店子还开不开的成,待把沙济真他们救出来再说。”如月也只得放弃隐瞒。
英廉“咳咳”两声走了进来,身上还没换下朝服。脸上半笑道:“你两个商量什么事?惹得月儿都没空来给我请安。”
爷爷……”如月上前拉着他,坐进椅子里,翘着小嘴欲言又止。
明毕竟是大人,心知此事早让老爷知道早好解决。“扑通”一声跪下去,哀声道:“老爷,出冤枉事了……”
哦。”冯英廉脸上并无震惊,静静地听冯明把事情说出来,然后扶他起来道:“这事我已知道了。事发突然,也不怪你。”
月惊道:“你怎么知道了?”
瑞景园那边都禁止生产了,并有重差把守。你说,我能不知道吗?这都是在我的范围里!这事连皇上都已知道。”
月身子一软,瘫倒在冯英廉身上。
月儿……”冯英廉吓得抱着她,将她放到椅子里。
冯明,快端盅热开水加点蜂蜜,来给小姐镇镇惊。”
儿只觉全身虚脱,喃喃道:“连皇上都知道了。我怕会连累到爷爷。早知道,还是不开这店。我脑子里想什么子钱啊。”
明端了热蜂蜜水来,冯英廉亲自喂了她几口,安慰道:“不是你的错。皇上都说你是好孩子,勤劳持家,说这案子一定有人陷害你们。”
明听皇上都知道了,心里也一阵紧张,颤声道:“老爷,会不会影响到你?”
你们以为皇上糊涂阿?就算是我园子里下人有疏忽,最后大不了关园子赔钱!”冯英廉看着如月惊成这样,心都痛木了。他就是怕她心里有负担,才主动慢慢和她说着来的。
月揉着眼睛,嘤嘤地哭了起来:“爷爷……都是我不好,给你惹这么大个麻烦。”她不敢想象,要是爷爷因此丢了官或被降了职,回是怎么样一个情形,这么大家子人,没了这个靠山,大家如何过?
傻丫头,别哭。”
老爷,从瑞景园出来的东西真的不应该会有问题。”冯明很信心地说。“还有杉儿那边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可我就想不通,怎么会濡染有人吃了给毒死……”
英廉抿下嘴唇,微皱眉头,道:“沙济阿调查此事去了?”一直没看到沙济阿,平常老爷回来后,他怎么都会露下脸。而且此时他屋里也没亮灯。
月哭着说:“我让他暗中去查吴贵那个人了。可能晚些就会回来。”
出了这样大的事,着急和哭也没用。你们好好休息,明天过堂时,你们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这事可能已交到刘统勋那里,刘统勋办案的能力很强。你们晚上好好养足精神,免得明天上堂说错了话。”说着他拍拍如月的小手以示安慰。他不愧是朝廷大员,遇这事并没随便指责下人。
是。”冯明看一眼他身上的朝服。“老爷,我伺候你把这衣服换了吧。”
嗯。”
夜,如月辗转难睡,脑子里朝思乱想着,又一直惦记着沙济阿出去调查的情况。子时了,他还没回来。如月看看院子外,四月的风吹着廊下的西瓜式灯笼轻轻摇晃。
着吴贵的干儿子中毒而死,她浑身不适。便坐起身子,呆呆地望着院子外,希望沙济阿早点回来。
你回来了?”院子里传来爷爷的低语声。
是。”沙济阿回来了!
月从床上跳起来,冲了出去。
到我书房里说话。”老爷看一眼一身睡服的如月,唤道:“虽是四月的天气,出来不披件衣服?”
月忙回屋里披了个外衣,跑到爷爷的书房里。
济阿估计老爷已经知道这事,便直接禀道:“今晚吴贵一直在屋里喝酒,喝醉了便倒头睡了。他隔壁住的都是些流动性很大的人,对面有个面馆和几家夜摊,我试着打探了,可大杂院那一带进出的人多而杂,大家都忙着想法糊自己家口,对吴贵家的事根本就没太留意。只探到他在菜市口帮陈屠夫手下混饭吃。我去菜市场他家附近暗查了,他收摊后在自己家也只是喝着酒,和邻居聊着天,到夜深时便熄灯休息了。所以我就先回来一趟。等会,我想再去查探一下。”
冯英廉皱眉思虑了一会,点点头道:“吴贵住的地方如何?是否破烂不堪,且有耗子出入?”
沙济阿瘪下嘴道:“大杂院前后的地水沟里,堪称老鼠成行。吴贵那屋子又破又旧,那样的屋子肯定有老鼠。”
听了他们的话,如月突然脑子一灵光,说道:“对呀。从瑞景园到杉儿那边的铺子的东西,不可能突然有混有鼠药的食物。会不会是他自己家里有老鼠,买了果点回去没放好,把鼠药和果点放混在一起……”说着她又摇摇头道:“也没对。这人说的和闹鼠的,怎么会混放在一起呢?”
“我知道了。沙济阿,你再辛苦一趟,去给蔡尔康送封信。他查案子很有经验。我让他带着你再去查探一番。”说罢冯老爷写了个纸条,押了自己的印,交给沙济阿。
沙济阿转瞬又消失于夜色。
“爷爷,你估计这事是怎么回事?”如月提心吊胆地问。
冯英廉笑道:“不是那吴贵想吃诈,便是背后有人指使。如果有人指使,这事又不会这么简单。”
“吃诈?他能得到什么好吃?”如月露出不解的目光。
“如果真是果味多不慎的问题,店主不仅会被罚罪,还要罚银,最少要赔三百两银子给受害者,并被责令关店。如果牵连到瑞景园这里,你们的罚银最少六百两。”
“我还有一事不明白。我们肯定不会害那个孩子,难道真是那孩子自己同时吃了那两样东西?他自己不怕死?他的亲生父母呢?听说那孩子是吴贵的干儿子。”如月眉头皱出几道深沟。
“东城外街住的平民多,外来的流动人口也多。没准他捡的一个孤儿也说不定。”冯英廉转动着眼珠,捻须说道。“你去睡吧。这事,待蔡尔康他们去查过后再说。”
如月看看外面的天色,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很快就会天亮,天亮后衙门就会来提人。
冯英廉怕她太过操心,急坏身子,就拉着她往她屋里走。看着她躺下,为她盖上薄被,才轻轻离开。
如月闭上双眼,时而迷糊时而清醒地胡乱想着,脑子里乱麻麻到捱到天明。
天明时,沙济阿回来了,看老爷又站在院子里,估计他一夜未合眼。
听到他们的声音,如月从床上一个翻身爬起来。
书房里,沙济阿说到和蔡尔康查案的情况:“蔡尔康说,此案可能是吴贵吃诈。大杂院那一带鼠患成灾,除了居住的流动人多,也有好些家京城百姓,而且有几家家里比较殷实。后来我去那几家暗查了,发现几乎家家都有果味多的果点。”
听到此处,冯英廉眼里闪过惊喜,忙道:“那几家家里有没有闹鼠患?”
“我们藏在他们屋里时,夜里有听到鼠叫声,确有鼠患。蔡尔康说先回衙门一趟,然后找几个人便装,再去那几家周围查案,叫我先回来看着小姐。”
冯英廉点点头,然后对如月道:“呆会你上堂时,可得仔细。要求看吴贵家那包果点相关的东西。比如包果点的皮纸或者罐子等是否有被更换过。”
如月点点头。
“这事你别紧张。放松下来,像你平时那样,也许正是上天考验你的时候。”冯英廉鼓励她道。“你莫担心会连累到爷爷丢官,没有你想的那样严重。更何况这时,根本就有可能是被人冤枉的。你需保持冷静和理智,想办法洗清自己的罪名。”
如月咬紧下唇,使劲点头。想起《新成功学》里说了:“危急时刻,尤要懂得自救,很多困境,除了你自己努力挣脱,别人根本就帮不了你。”
“你们准备一下,我们先去吃点早饭,再过会,可能要来传你们了。”
“老爷,你还没换衣服。”冯明这时走了进来。
冯英廉微笑道:“我今天不上朝,得呆在家里。你快让人来伺候小姐梳洗,然后吃些东西。”
“是。”
除了如月被八阿哥打那次和少爷、夫人病逝时,冯老爷请了几天假,其余从没断过准时进宫报到。他今天没去参加早朝,心里反而轻松,如月毕竟是小孩子,得给她打气和安慰。
如月他们做好被传唤的准备。到半上午时,才被两个官差把他们一干人传到顺天府尹里。
到堂时,沙济真兄弟俩和那原告已经在堂上。
正大光明的匾额下坐着位皮肤暗黑的大人,爷爷说过如是年纪和他差不多就是朝诠大人,是他的下属,若是年纪一大把的老人,就是刘统勋。看这样子,公堂上坐的应是朝诠大人,不是说要交给上级刑部吗?怎么还是朝诠在审?
七十章 过堂
公堂里气势森严,威武声起。
如月等见官后,朝诠大人惊堂木一拍,便开始审案,先由原告吴贵陈述了一遍,然后朝诠询问沙弥真他们,沙济真说了昨天的经历,接着便与如月道:“把你生产及供货的相关环节,一一说来。”
如月挺直背脊把自己开店及生产的前后详细说了,又特别说到:“因我们经营的是食物生意,因此我对生产和出售要求都很严格仔细,从出货到售货,都有检验后才许发出来,连装货的容器都是我特别订制的。”
朝诠大人点点头:“我已去你店里和园子里仔细看过了。你的确想得很周到,不仅用锁链锁着装货的陶器,还配了银器。但此案涉及人命,所以本官不能漏掉任何一环相关的人事。”
“民月冯如月听大人安排。”
朝诠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如月姑娘,现在人家告你们的货物不慎混有鼠药,你现在如何解释?”
“回禀大人。”如月向上作了揖,彬彬有礼说道:“我想看看吴贵那包果点。”
朝诠挥了一下手,一个衙役拿了包东西过来放在如月面前,那是吴贵干儿没吃完的果点。如月仔细看了一番,好在爷爷提醒过自己,一定要见这包东西,看罢,又斜睨一眼那吴贵,心中立即有数,恢复了平时的聪明。
便微笑道:“大人,这包芝麻糖的包装是一斤装的。包时包装得整齐,包装纸厚而有韧性,如果不故意用力揉捏,不会揉得有这么多皱摺。现在这里面大约还有半斤的重量。按常规,普通人家买一斤这糖,会吃好些天,一般的平民若非过年或有大事,不会舍得一下买一斤来放着,就是买了一定也放得高高的,不许小孩子随便多吃,更不会东西未吃光,已把包装纸揉得如此皱巴,象……”
说到此处,她脑子里一个激楞,把这包东西翻过来又仔细地一看,怎么外面这么脏?
朝诠看得分明,忙问:“有什么新发现?”
如月看一眼吴贵,惊异道:“大人,小女子有个疑问。”
“且说。”
“我们假设一番。如果你是吴贵,是他这样的经济情况,和一个干儿子相依为命,给他买了一斤糖,伙计给你包得十分整齐光洁,你拿回家后,因为怕小孩子一下吃光,就藏起来,但又怕小孩子一下找到,便放在一个脏脏的角落里,这事,你会不会?”
“没这道理。即使不许小孩子吃,要藏起来,毕竟是能吃的。怎么会放在脏的地方呢?”朝诠不解她的意思。
“如果一定要藏起来防小孩子偷吃呢?家里到处又脏又乱,实在没地方藏,只有藏在堆脏东西里,反正有这么好的包装纸,又能防水防污渍。”如月不慌不忙地引导他。
朝诠摇摇头道:“没这道理。穷归穷,但不至于穷得家里到处又脏又臭。如果到那地步,我可没银子去买这样贵的果点给小孩子吃,听说你这糖要四十文一斤。”
如月向他叩个首道:“大人英明。
这包东西最初是果味多卖出去的,但它后来可能几经辗转,甚至进了垃圾堆,最后才落到吴贵儿子受伤,中间应该是发生了不少周折,这包装纸才会成这个样子。你若不信,我马上让个伙计立即用这纸包一斤这糖,拿来你们揉,看要怎么样才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的意思是?”朝诠眉毛一动,心里暗赞,冯如月真是仔细聪明。
“若是我们卖出去时不慎混了鼠药,应该不只他这一包有问题。而且这糖里混了异物很明显。对售货我们有严格要求,若是发现果点有异味或丁点色泽反常,立即封那一批货物,并即时禀告回园子,好检查变质的源头,以免卖出去吃坏人肚子。这鼠药的颗粒附在黑芝麻上很明显,不论哪个人经手卖这包糖,都会发现这糖不对劲。若无生死大仇,谁会故意把弄这包东西卖给某个人?”
“大人,冤枉。我要看这包东西。”沙济康在下面举手叫道。
一个官差把那包东西拿给他看了,他不断地叩头说道:“大人,请明察。前天下午一直是我在卖货和包装,帐上有记录,只卖过两起这糖,一起一斤,一起半斤,卖时货上绝没有这么大粒粒的异物。”
朝诠大人看看只有十五岁样子的沙济康,双眼微眯,又看看吴贵。开口道:“沙济康,你立即回店里去包一包一模一样的来。”
“是。”
一个差役带着沙济康走出公堂。
因店离公堂近,不多会沙济康和那官差就回来了。
朝诠仔细看了这包东西,果然看着干净整齐,若无缘由,伙计不会把这包装纸揉破。
“大人。民女还有质疑。”如月见新包的堂拿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