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妇-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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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可瞑目了。
临行前，还有一帮知己为你奏乐。”八爷又来了，听到他的声音，梦依轻轻张开眼，脸上绽出一个笑容，轻声道：“你也送我了？”
八爷阴恻的双眼掠过一丝惊异，她竟然那么平静，在自己相识的女人中，她算是个奇女子了，心中生出一丝不舍，可是事关重大，她若不去，他便不能安心。嘴里不由轻声道：“是的，我来送你了。”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轻柔的语气和自己说过话，梦依心里有一丝欣慰，脸上泛起浅浅的红光，感激道：“倘若我走后，你能对他们关照一些，九泉之下我会护你一生如意。”
八爷双眼一润，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残忍无情。可是不这样，又能怎么？点点头，将那丝温柔的同情收起，目光冷漠地扫了她一眼，他本来可以留下她，或者将她弄到外地去的，可是绝不能迷恋她的美色而遗留下祸根。
“你安心地走吧。”他背对着她冷冷地说道。
“奴婢这就去了。”梦依知道和他说再多都无用，他就是那种冷血的男人，又要做大事，当然不会有一丝同情或者怜悯。
理了理衣襟，保持了个舒适的姿势，她闭上双目，任灵魂自由解脱。
良久，八爷转过身，轻轻试了试她的鼻息，她在自己算定的日子里平静地去了，心里掠过一丝刺痛，一个闪身离开了这里。
死在他手上的女人不止一个，可是令他心里有一丝怜惜的却只有这一个。
“梦依，对不起……”心里涌起千万声内疚的呼唤，离开梦华阁，他去了原来极爱去的一个小酒馆了，第一次有一种要用酒来麻醉的感觉。
喝到子夜，酒保把他赶出来，第一次他梦依随便地向人大发脾气，只醉醺醺地走向府里。
“八爷回来了。”章佳氏和紫雨一直守在府门里，见主子摇摇晃晃地回来，紫雨叫道。
“把主子扶进去。”章佳氏吩咐两个家仆。
两个家仆跑上去扶着东歪西倒烂醉如泥的八爷，八爷嘴里还在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嫁给他这么多年来，他这么胡作非为的人竟然会说对不起，令她不敢相信。
“你有什么对不起人的？”
在主人房里，章佳氏打发丫环男仆们下去后，，一边帮他脱外衣，一边小声地询问。
八爷躺在床上，打着酒嗝翻翻眼睛，并不知道已经回到家里，妇人在问他话，嘴里嘟嚷几句扯起呼来。
章佳氏只得心里暗叹一声，吹了灯睡在他身边，希望从此以后一家人能安享太平。
第一七六章 谁人可信
清明节，天空飘着昏濛的细雨。
沙济真带着弟弟妹妹伫立在沙济阿的坟头，对着墓碑上镌刻的勇士封号，兄妹三人泣不成声。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不远处有个年轻人也在祭拜故人，边烧纸边悲痛欲绝地吟着诗。那情景惹得兄妹三人哭得更悲凄。
“阿哥，你一路走好吧。”沙济叶娜边哭边烧着纸钱。
沙济康跪在地上边叩头，边悲愤地说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沙济阿逝去已有一月多，可沙济真和沙济康一样仍然不相信这个事实。阿弟怎么会就那样死去呢？他连西洋红毒和绿蚂蚁都能抗衡，再则依他的武功，即使被那女子拉着摔下崖，他应该能够控制着情势，将那女子一起救起来的。怎么就跟寻常人一样，被个女子拉着就一起摔下去死了呢？
粉碎残缺的尸体在第二天就找到了，除了衣物根本认不得面目，那女子摔得更惨，在深崖下找到的竟是几团肉泥。可是他仍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这一个多月来，他亲自搜遍了崖底的每一处，向山上山下的人打听了很多回，所有的结果表明阿弟去了。
他默默地燃上一炷香插在坟头，因被皇上赐了封号，阿弟被埋在贵族区域，离如月父母的坟墓十分近。
“沙济真大哥。”和成洗疟耍嶙乓桓隼鹤映鱿衷谒呛竺妗�
沙济真转头看了眼他，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你和沙济阿都曾经教过我和弟弟武功，算是我们半个师傅，今日清明，我特地请了假来为父母上坟，知道如月还卧病在床，刚去她父母坟前祭拜了一番，现在来祭拜一下沙济阿师傅。”和畔率种械睦鹤樱怨四贸隼锩娴亩黩系厣瞻萜鹄础�
沙济真眉峰紧锁，仰面噙泪，没得拒绝和恼娉希胗⒘延胨腹春瞳｜为如月所做的一切，没有半点私心，只一心想让如月好起来。看着如月美好的生命一天一点的枯萎，沙济真心里十分痛苦不忍，虽然如月实则已是阿弟的女人，可是让活着的人过得更好，比让她做个活死人更重要。
沙济真瞟了一眼不远处那个年轻人，他祭拜完后撑着一把油纸伞缓缓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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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济真打个寒噤，仰头望着和巡辉偈窃茨歉鲭锾蟮纳倌辏幕傲钊诵乃岵灰选�
“大哥。”沙济叶娜切切地看着沙济真，和纳瞻萘钏芯趸肷聿皇剩淙凰壅娉媳小Ｋ睦镏挥幸桓瞿钔罚缭率前⒏绲呐耍词拱⒏缢懒耍鸬哪腥艘膊豢梢韵蛩拷墒撬篮瞳｜和如月原来极要好，他一直对如月不死心的。
“三弟，你带着小妹先回去吧。”雨越下越大，沙济真从腰上取下马鞭交给沙济康。
沙济康和妹妹的想法一致，也不想多看到和墒撬硬晃ケ炒蟾绲姆愿溃憬庸肀蓿コ瞪夏昧税焉∠吕吹莞蟾纾骸拔颐窍茸吡恕！�
待他们走后，沙济真扶起和饺送旁谝话焉∠拢臣谜嬗巧说氐溃骸拔也恢老衷诎讶缭挛懈愣圆欢浴Ｄ阋仓溃罄慈缭孪不渡狭宋壹野⒌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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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济真目光深沉地盯着这个绝美的男子，含情的双目里流溢着痴情和悔意。如果如月能放下沙济阿，和崾且桓稣嫘暮腔に暮梅蚓�
只是，和⑾秩缭虏辉偈谴ψ邮保只嵩趺囱运兀�
前日刘嬷嬷给如月换洗时意外发现她已不是处子，为了她将来的平坦，刘嬷嬷没有隐瞒这个发现，告诉了冯英廉事实。因此冯英廉才来找到他深谈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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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嵫哿傲暗奶а弁潘贸鏊饨谢缴锍渎思耐杏谛湃巍Ｓ牒瞳｜的眼神一触，沙济真改变了主意，有的话不能由自己来说，若由冯大人说出来更有分量的。便思维一转，轻声道：“你也知道，如月现在已经形容枯槁，不死原来美丽，如果她继续这样下去，你还会这么真心的帮她，不嫌弃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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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济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天空中刮起风，雨下得更猛。他和弟妹天没亮就来了这里。便挽着和溃骸澳阋材肆耍蔽裰笔前镏缭潞闷鹄础Ｎ颐窍然厝グ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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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沙济真没有拒绝。两人上马，扬鞭离开坟场。
初夏的夜，冯英廉站在廊下的木莲树前，仰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又看一眼如月房里那边，翠花端着洗刷水出来向正院走去。
面前是重新粉饰过的屋子，推开房门，轻轻走进去，议事厅里有一盏微弱的灯火在闪烁。坐在一把梨木椅上，环视屋里的摆设，他以为就像传闻凶险的小别院一样，如月和沙济阿不忌这套屋子的风水欠缺，如今看来这屋子真是不利人居，沙济阿走了有两个多月了，从明天起让冯明找人来锁了这屋子，从此不再启用。
除了沉默，他早没有多余的眼泪，一只手托着头，目光沉沉地望着墙上的一副壁绣，那是如月和小桃子一起绣的一幅画，画上有一对仙鹤在高天流云下的碧池粉莲静相注视，两边配合着冯英廉提的诗词：“高天逸云静相守，碧莲微波鹤欢久。”
“冯老爷。”笨老二突然出现在沉思中的冯英廉面前，他转过头，起身向笨老二拱手行礼：“你终于来了。请坐。”
笨老二向他还了一礼，大方地在茶几另一边的梨木椅上坐下，悲切道：“此行本事来请大少爷和小姐一起去各处查收田产的，不料我家少爷命薄，已做了冤死鬼。因此只有请小姐随我们去查收田产。”
如月曾提过沙济阿有继承一笔财产，但从未说过有多少。如今沙济阿不在了，笨老二还提出要如月去查收，冯英廉想起前几日赵嬷嬷报告的事，心中不由一疑，莫非如月和沙济阿在梅庄时已经订了终身？嘴上却道：“沙济阿生前，我虽有意将如月许给他。可是如今他已去了，如月便无名份查收那些财产。”
笨老二心中一怔，沙济阿和如月果然没向冯大人说已经拜堂的事。在暗中他已经窥知如月的病情，如果非要向冯大人说破那事只怕会让冯大人更受打击。他诚恳地道：“可是掌门生前曾说过，那些财产是给沙济阿和如月的。如今沙济阿没了，掌门又无别的孩子，那些财产只有让如月继承最适合。”
灯光下，冯英廉泪光闪耀，他“扑通”一下向笨老二行了个跪礼：“侠士，老夫在此求你，为了如月将来的安宁，请你收回让如月继承那些财产的话。如果她继承了它们，将来如何让她说得清楚？若是以后她嫁了人，夫家又怎么看待这事？老夫知你们极看中月儿，可是她从小以来就历经坎坷，小小年纪便尝尽生离死别的折磨。如今她重病在床，能活下来还是活不下来都说不清楚。倘若她度过此劫，老夫只有一个心愿，便是让她平安快乐地度过此生。”
笨老二不安地搀扶起他：“冯大人，你这样让在下极其不安。”
“不若这样吧。若是那些财产的确没人继承，你们几兄弟都是忠肝义胆的人，便管着它们，经营好，若是每年有些收成，都拿出来救济贫困百姓，也算是为沙济阿在天之灵积些功德。”冯英廉坐回椅子里，感觉到笨老二的动摇。虽巴不得如月坐拥财富，可是为了她的将来，目光需放长远，眼线这个便宜万万占不得，便为笨老二提出一条良策。
笨老二被他的话打动，轻叹道：“可是如月姑娘要是好起来后，不愿再嫁的话，那这一生岂不是……”
“此事还需侠士帮忙。”冯英廉拱手请求。
“若能帮助如月好起来，冯大人只管吩咐。”笨老二热忱地道。
“请恕老夫自私，在此恳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找如月了，免得勾起她的伤痛记忆。如是老夫尽力后，如月还好不起来，那便是她的命了。”冯英廉悲恸道。
第一七七章 议婚
冯英廉身为朝廷重臣，若要强行让如月为沙济阿守寡一生，恐怕会引起极大的风波，且对阿月太残忍。笨老二是江湖人士，不为世俗道理所困。便点头道：“好吧。在下就遵从冯大人的意思，将那些财产献给贫困的百姓吧，在下就此告别，从此不再出现在冯府。希望如月姑娘快快好起来。”
“谢大侠。”冯英廉颈背微躬，感激涕零。
“告辞。”笨老二立即消失在他面前。
冯英廉轻轻地吐口气，拭拭额上的微汗，他真怕笨老二会说出令他难堪的事实。
来到月儿的房里，她侧卧在床上，娇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冯英廉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缩出几道深沟，要如何才能让她振作起来？
胡太医已经使出所有看家的本事来保持她生命的延续，可是她没有半点求生之意，自甘消沉灭亡，她若不想活下去，谁又能代替她好好地活着。
走出如月房里，冯英廉又走下花园，如月这个样子，他无法安然入睡。
“老爷。”冯四轻轻来到他面前。如月病后，他便搬回了府里。
冯英廉看着他轻叹一声：“冯四，你说如月这一劫走不走得过去？”
冯四看看四周，除了廊上随风轻曳的纱灯，没有别人。他小声道：“奴仆以为下午参王说的颇有道理。”
下午老爷和他一起去了瑞景园，与参王一起查看了那参地，参王说人参长得很好，三位长者也说到了如月的事情。参王对如月非常关心，从杉儿口中得知不少如月的事情，他曾经走南经北，对人生和命运有一番独到的见解。
“你是说，把如月许给和俊狈胗⒘∩溃睦镉行┑Ｓ侨缭禄岱炊源耸隆�
冯四点点头，他虽喜欢沙济阿这孩子，可自小以来看着如月和止矗挛绮瓮醯幕疤嵝蚜怂臣冒⑸砩仙菲兀Υσ追冈稚罚瞳｜却生得一副祥和安瑞的好相貌。
“如月和和有”纠匆茫舨皇呛罄瓷錾臣冒⒄舛喂适拢窃缫鸦ㄇ霸孪露┫旅朗隆！狈胨牡男牡赘Ｍ缭陆】敌腋！！吧臣冒⒁阉溃孀攀奔涞牧魇牛缭侣鼗岬皇钦飧鍪奔淇赡芑岷艹ぃ斓紫略僬也坏较蠛瞳｜这样能容忍如月的男子了。”
冯英廉世代跟随在天子身边，对察颜观人早有一套论断。他对人生和命运的看法与参王极其相同。下午参王说让如月嫁给和唤瞿芩忱湃缭伦吖私伲私椿够岣还笙源铮飧怂薇鹊男判暮途鲂摹Ｕ庖桓龆嘣吕矗牒瞳｜接触得越多，越喜欢他的仔细、稳重和聪明，这孩子一直给他一个感觉，将来必能封侯拜相。
“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吧。”在不能确定让如月接受之前，他不敢贸然做这件事。”
“虽已入夏，可是夜深露重，老爷请多保重，您若有什么事，让病卧在床的小姐怎么办好？”冯四心里也心痛这老爷，这两个多月来为了小姐的事，老爷已经弄得又急又疲乏。
冯英廉点点头，心中有了主意，趋步回屋，冯四跟着他进了屋里，伺候着他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