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妇-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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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看和他说也问不出个结果，沙济阿在外行走的人，屋里的人怎么能知道他的行踪呢？今天天气不太好，不如让沙济真回家去看看，他家离得这么近，这段时间来拖着他，硬是让他没回去成一次。
“我今天不出门，你回趟家吧，免得师姐担心。”如月决定让他回趟家。
沙济真喜笑颜开，“你师姐知道你这阵弄织韵的事，还吩咐我要尽心心力呢。不过，她要听说织韵现在生意好了，一定会很高兴。”
如月咧嘴一笑，这一个月大家都没白忙，便赶他回家：“你回去趟吧。我今天在府里歇息。”
她操劳了一个月，脸都瘦了些，沙济真觉得她真应该歇歇，便笑道：“小桃子晚些可能会来找你吧，有她给你做伴，你俩人在府里也不闷，那我就回去趟，晚上再过来。”
“晚上莫过来。明天吃了中饭再过来轻。我明上午也出门，吃了中饭再去巡铺。”如月体贴地笑道。
“喳。那我先回城东了。” 沙济真嬉皮笑脸地说罢，向她眨眨眼，就向外面走去。
层级式“客带客”的销售提成计算复杂，第一个月的账目难够有不清，冯明这几天特别忙，如月便自己拿起鸡毛笔写算起来织韵的账来。
好在在现代学的数学比清朝的多，她虽不会高等数学，用各种加减乘除算账还是很容易。算了一上午，又看了看园子和另两个铺子的账目，心中一喜，想不到自己早已经成了“万两户”。一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
她激动得有点迷晕，那可是值好多个“瑞景园”的价值呀。
收入最稳定最好的还是千百味，果味多的营业额现在每天能达十两，织韵按这个势头下去，只要布匹质料稳定，师傅们做事稳定，明年此时，预计手上的净银可以达二万两。想到这个数字，她得瑟一下，天，二万两，她真不敢相信，在清朝十三四岁便能如此富有，虽不如王公世家富，但比寻常人家已经富了好多倍，何况她还这么小。
冯明一直叫她在城南再开一家千百味，明年可以考虑开一家千百味连锁店了。
捡好账目，她拿起那本从桑庄带回来的《织染秘录》慢慢翻读。可心神不定，有些读不进去。便放下书，拿出绣包把玩着，又想着皇上托办的事。
翠花给她端了碗血燕粥进来，心疼地道：“老爷昨晚吩咐了，叫煮这粥给你补补，瞧你最近累的，脸都瘦了。”
如月抿嘴一笑，端起血燕粥，这是福康安孝敬爷爷的。小桃子说福康安现在开始发奋读书了，所以极少来找她们玩。
看到翠花，如月想起冯明那事，便边喝粥边笑道，“你坐会，我有事和你说。”
“我的小主子，和我说事可以，我得先看着你把这粥喝了。” 翠花看她下巴显尖，心疼得不行，原来跟如月时，她脸儿圆团团的，看着更可爱。
如月几下把粥吃了，翠花把碗拿起道：“待我去厨房放了碗来听你唠叨。”
翠花越来越有趣了，如月看着她成熟的背影，嘿嘿笑起来，居然和自己开玩笑，说主子唠叨，今天还真要和她唠叨唠叨。
“小姐，你要和我说什么事？” 翠花忙慌慌地去放了碗走回来，手上又端了一壶滚热的茶。
如月起身把她按在张椅子上坐下，倒上一杯茶放在她手上，吓得她直惊恐地叫：“折煞我了，主子，有事你只管吩咐，怎地和我客气起来了？”
如月又为自己倒上杯茶，喝了一口，里面加了参片，不由好笑起来：“这是要给我大大补呀？才喝了血燕粥，又喝参茶？那不补出毛病？”
“不妨事，只放了两根细须，我看你这几天脸色苍白了，得给你补补气血。”翠花解释道。
如月放下茶杯，把身下的椅子挪了下，笑嘻嘻地看着她，“不说补身子的事了。你们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吧，反正你拿毒药来我都乖乖地吃下去。”
“你。”翠花笑着轻啐一口，“你这话要让不知情的听了，还不说我害你？”
“哈哈。”逗翠花很好玩。不过，还是应先说正事。如月正经下来：“你该十八了吧？”
翠花听她提到年纪，还记着原来在十字坡客栈，小姐曾和自己说过一些话，便忙严肃道：“你少给我拉那事……”
“唉。”如月长叹一声，“我不过是和你摆摆话，聊聊，帮我出个主意。你也知道冯明再过几年就三十了，我现在为他的事急得很，他这么好个人，总不能为了给我管生意，忙得媳妇都没空去找个吧？”
第一四二章 做好事
翠花愣了下，主人说的冯明，她可害怕主子和自己说沙济阿。便放松下来，道：“冯明大哥人挺好，又有本事，长得也不差，是该帮他找个好媳妇才对。”
“你说咱们府里上下，有谁与他登对？”如月半笑地看着她。
翠花微皱眉，把府里上下的女孩子都想遍了，才道：“你看巧芸如何？她人长得美，又聪明勤快，性情也稳。”
如月认真地看着翠花，这才是她最满意的人选。可要如何说动翠花呢？
“还有秋菊也不错。”翠花继续数着。
如月微点下头，问：“你说，嫁给冯明的女孩子会不会觉得很幸福？”
“怎么会不幸福？冯明现在的年收入都快赶上当县官的了，他可不是一般的下人，心地极好，性情又好，象大家这些寻常的人，到哪去找这么好的夫君？谁嫁他，那是上世修来的福气。”翠花辩解道。
“那就是说，我们府里的姑娘嫁他，不会被委屈？” 如月眉峰略紧道。
“怎会委屈？我们府的丫头们只有配不上人家的，哪有人家配不下府里的丫头们的？” 翠花不解地道
“翠花。我与你说的事，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多想，你考虑考虑再回答我，好吗？” 如月话锋陡转。“其实我有心成全你和冯明，你虽不象巧芸长得好看，但你在我心里是一等一的好我希望你能拥有幸福，也有个让我心的人照顾冯明，你也知道我把冯明当做长辈，有时没主没仆的还叫他叔叔的。”
翠花一愣，脸一红，想拒绝但小姐的表情极认真。
“你莫忙回绝这事，好吗？如果你考虑后，不愿意再告诉我。我看冯明平时对大家都差不多 但对你象格外信任些，想必他对你有好感才会这样。”如月表情郑重，绝不象开玩笑。
“我……” 翠花神思有点飘忽起来，这种好事，小姐第一就想到自己，不能立即就回拒的。再有冯明现在可不是普通的下人 不仅是大管事，小姐还为他增设了一辆马车供他进出驱使。
“你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吧。我是真心为你好，也想有个上好的人照顾着冯明。”如月诚恳地望着她。
翠花脸红红地点点头，“没别的事我先去干活了，早上小桃子差他家下人代昆有给你送了四尾鲫鱼来。”
如月点点，感觉这事有几分可能，只是翠花一时不好意思，还不能接受嫁人的事。
翠花踩着碎步出去，背影显得颇袅娜动人。如月笑笑，谁说女人一定要天生长得好看才叫美？翠花长得平凡 但浑身上下透着股诱人的女人味。一个女人长得再好看 若没女人味，不如长得丑些，却充满女人味的更可人。
待中午冯明回府给大家拿饭时 再探探他的口信就成。
“你觉得翠花如何？”
冯明可没想到中午回府被如月叫到东院，问这个问题，便愣道：“这丫头性子厚实，做事踏实 对你很忠心。”
如月扬起嘴角一笑，索性摊开话题：“我是说 要是是哪个男人娶到她，会不会觉得幸福。”
冯明恍悟过来，笑道：“娶媳妇不是娶花。翠花这种人当媳妇，又放心，有享福。她那性子，还不把男人伺候得妥妥贴贴的？”
如月张嘴大笑，“给你做媳妇，那不美死你？”
冯明脸上一红，没想到小姐还记着他的事，不好意思道：“我现在成天做生意来劲得很，结婚这事还没想到。”
“你真看不上她？” 如月脸色失望下来，叹道：“你嫌她不够好看？还是嫌她是丫环？”
冯明连忙“呸呸”两声，“我自己都是个下人，还敢嫌她？我是真没想过结婚这事。”
“不嫌就好。那就说定了，你们俩在一起，我更放心，我可不想我的冯明叔叔以后老了没人关爱照顾。”如月脸色由阴转晴，又笑起来，“这事说定了。你自己空时捡个日子回复我，然后准备些礼物，我陪你去翠花家提亲。”
冯明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小姐就这么简单地定下这事了？刚才不高兴也是装来吓他的。这丫头，真是鬼得很。
“如果你看不上翠花，现在就清楚地告诉我。” 如月拿话编他，不信他真会说看不上的话。
冯明结舌头起来，“这哪是看不上看得上的事嘛？是……”
如月截住他的话头，道：“你莫把话说绝了，想想是不是该有个女人给你暖被窝，和你夜里说说话，平时体贴着你了？想几天再答复我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把后厨房外面的那两间单独的屋子，给你们俩安家。”
“小姐， 你的鲫鱼豆腐汤好了。”翠花远远地柔声叫着。
冯明听到她柔软细腻女人味浓的声音，心中一震，脸上红得更厉害，小声道：“好吧。过几天再说。”
“你快吃了饭给大家送饭去吧。我吃鱼汤去了。”如月看这样子，感觉事情已经成了八成，便甩着手帕，笑吟吟地向膳房走去。
冯明跟着出了东院，往厨房去，看到翠花在走廊上，正拿眼瞧他，四目相对，两人都起如月说的事，脸色刷地一下都红成猪肝色。羞得翠花拔腿向厨房跑去，偏偏冯明现在也必须去厨房，结果两人又在厨房相遇，两人脸上更是又红又烧。
“你俩个吃了红萝卜，把颜色长脸上去了？做什么，闹得如此样子？”张嬷嬷看在眼里，嘴上逗他们道。
翠花只得羞答答地道：“冯大哥，你的烦在案上，我给你分好的了。待会你出去时，一人拿不了，我帮你拿吧。”
“谢谢翠花姑娘。”平时都格齐乌帮冯明提饭上马车，今天竟然翠花主动帮忙，冯明看眼她娇羞的样子，心里扑扑乱跳，心里生起股柔柔的蜜意，声音比平时更温和几分。
“你不去膳房和小姐一起吃？今天沙济真也不在，小姐又要一个人吃饭了。” 张嬷嬷眯着双老眼，揣测着他俩象彼此中意上了一般，笑着问冯明。
“天气冷了。我得几下吃了饭，给大家把饭送去。” 冯明端起案上自己的饭菜，飞快扒起来。
翠花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跳得七上八下的，看他这样子，对自己还真是有好感，只是自己都不知哪来这福气跟着冯明？
“你吃那快小心哽着。”张嬷嬷被冯明飞快扒饭的样子吓了一跳。
翠花回过神来，从锅里舀了碗热汤放到他面前，娇涩道：“喝点热汤吧。”
张嬷嬷笑着去了偏厅，他们几个下人都在这里吃饭的。
……
膳房里，如月独自坐在饭桌前，拿着帕子，想着搓合冯明和翠花的事，还在笑得格格乱颤
“小姐，做什么子事，这么高兴呀？” 刘嬷嬷立在桌边伺候着她，看她坐下来不吃饭，却先忙着发笑。
如月四下看看，神秘道：“好事。”
刘嬷嬷好奇地问，“什么好事？”
“问不得。” 如月哈哈笑起来，今天总算把冯明的个人问题敲定了。
“问不得老奴就不问。对了，老爷早上出门说了，可能晚上再宫里过夜。让你晚上记得早点歇息。”刘嬷嬷记起老爷早上出门的交待。
“哦。” 如月坐下来，端起鲫鱼豆腐吃起来，今儿个的味道吃着更可人意。
因天气不好，小桃子这二天身子略不适，便没来冯府。如月下午又在自己屋里无聊地翻书，翻来翻去脑中里却是沙济阿的身影。
这家伙怎么回事呀，还不回来。这下午，她坐立不安的，从未感觉如此漫长。不由笑自己，人真是不能闲的，一闲了就会无聊，一无聊就会光荫难熬。读书也读不进去，不如蒙头睡大觉，这段日子来，她晚上虽都早早歇息，可因为事多总睡得不够好。
阴雨的天气，裹在被子里睡大觉，很舒适。如月不一会儿，竟然呼呼地睡着过去。睡到天黑了，翠花来看了几次，她都在鼾睡中。这段时间小姐没休息好，翠花实在不忍心叫醒她。
如月这一觉睡得难得的沉，昏天暗地睡到晚上戌时还不醒，刘嬷嬷都来看了两次，每次看她睡得脸儿红红的，就和翠花说：“让她睡算了。看样子要明早上才醒得来，明天早上早点给她吃早饭就是。”
于是刘嬷嬷和翠花关好如月的门，各自回了屋里，天冷冷的，都想往被窝里钻。
半夜里，屋外挂起寒风，走廊上的灯笼被吹得摇来晃去。
如月正在睡香中，突然感觉床前有异动般，神经质地一下坐起来，喝道：“谁？”
四处静得只有风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一觉睡到了半夜。走廊上的灯光映窗前，她发现窗户半开着，可床前黑漆漆的，便摸黑起来要点灯，不料一下床就撞到个东西上，肉肉的还带着呼吸，却是一个结实的男人。谁这么大胆敢进她的屋里？
因外面刮风，如月起来时没披衣，点冷嗖嗖的打个激楞，脑筋清醒了几分。这壮实的身板，咋这么熟悉？不由轻声念了句：“傻大？”
第一四三章 傻大归来
“是我。” 他的声音嘶哑中有几分哀伤，果然是沙济阿。
“你可回来了！”如月激动地扑到他怀里，抓着他的胳膊高兴得真摇晃。
他痛苦地“唏嘘”一声，如月忙放开他，惊问：“受伤了？” 说罢摸黑点上灯烛。
沙济阿象尊石像一样屹立在自己面前，脸上显瘦了，神采暗淡了许多，他左手抚着右手胳膊，脸上痛苦得皱成一团。
“怎么了？”如月拿起他右手，卷起袖子要看伤处。
“没什么，一点小伤。” 沙济阿不让她看，把右手背到背后。
如月绕到背后又去拿他的右手，他把右手吃力地往空中一抬，就是不给她看。
“坐下！” 如月命令他。
他僵硬地坐在张椅子上，瞪着双大眼睛盯着她看了半响，才轻声说：“你怎么瘦了？脸色都白了？”
“你还不是，脸色都青黄了，这个月回趟家，难不成一路都在遭灾不成？”如月嘟着嘴审视他。
听了这话，沙济阿身子动了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