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匠女-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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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小声讨论着──一方面担忧朝廷会不会藉此对外发起战。争，一方面、也很担心他们本身在京城待着，是否还能像以前那样的安全？
一时之间，京城几乎万人空巷：掮。客再也找不到有人想看房子，反而是卖的人一天天地多了起来；人牙子也嫌得发慌，整天缩在院子里长霉没事儿可干。倒是媒婆的业务做大了不少，毕竟若真发起战。争，谁晓得猴年马月能打完？几家本来就谈好亲事的，但凡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得，也是不管脸面地急急吼吼地开锣发轿地嫁娶了！
戚氏暂时管着齐家内院，纵使大伙儿再怎么不需要她，表面上该尽的责任，她也是一样不落地都给办了。而御造局与玥阳楼的事儿息息相关，基于看热闹不嫌多的秉性，戚氏再一次不死心地让戚妈妈去给查了查玥阳楼的动向。
没想到这次因为事情突然，虽然事情比起以往更加严峻，但齐玥当初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就只说是从外地来寄住于此的朋友。而玥阳楼自从有了陈家兄弟常住之后，对于自家主子动不动就有朋友来叨扰上一段时间的行为，也都习以为常了。
是以，在面对戚妈妈刻意的调查之下，许二姐等人的特征，也就简简单单地就辗转传回了戚氏的手上。
“哼──！”戚氏穿着一身石青色月季蝴蝶通袖袄，手里捱着碧汪汪的玉镯。眼尾上挑带着凌厉感，眼神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我就知道那位就是个惹祸的多事精！这下子把钦命要犯放在窝里头，还不得把咱们全部的人都往火坑里推了去？我倒要看看老爷这一次，是再继续袒护着她、还是要大义灭亲一次来得爽快？”
戚妈妈看着自家主子一直在齐玥面前讨不得好，难得有一次致命的把柄被她们终于握到了手里，也就没有规劝戚氏做人要低调谦虚些，反而是颇为欣慰地杵在一旁，跟着不断点头附和着。
“那您这一次，要把事情捅到五老太爷那儿去呢？还是要让五房的人去负责吹了这事儿？”不过戚妈妈也没因此失了理智。而是很务实地说道。“毕竟您如今的身分还是九娘子的嫡母……要是您连声劝都没给。反而直接把事情往外捅──于您的身分，还有未来将要出生的少爷娘子们、也都会是相当严重的影响啊！”
戚氏不管情绪再怎么激烈，也绝对不会往戚妈妈头上撒气。因为她知道，戚妈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为她着想、真真正正对她好的人！所以当戚妈妈认真地想劝诫她的时候，戚氏便是收住了脸上的讽刺，乖巧地听着。
“您说的也很有道理。”戚氏点头说道，“但是我并不准备把这个面子卖给五老太爷和五房那群只懂得钻营的烂泥巴！”
她辛辛苦苦，忍让了齐玥那个小。贱。人那么久，可不是为了要给别人做嫁衣的！与其如此，还不如迂回一点，干干脆脆地用外力来扼断了那个总是自以为是的人的生计命脉、让齐涵璋可以正眼看着自己，看看谁才是那个贤慧地、可以在他背后之称起一个家的女人！
“那您打算要怎么做？”戚妈妈看着戚氏燃起斗智的眼神。知道自家主子心里头已经有了主意，便是恭敬地问道，“但凡有能用得上奴婢的地方，您尽管吩咐了奴必去做吧！”
戚氏回头看着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拉拔大的乳娘，眼神很是温和地、伸手拉着她说道。
“您都已经这么辛苦了，再让您做这种可能自曝身分的事情，我又怎么肯能会让您去做呢？”
她打算让人去官府密告，并且提前将都有什么人藏匿的事情一并写个明白了──最好还把玥阳楼里有一堆值钱的古玩的事情也不小心地给说漏了，好让那些钦差们可以一次把那里给搬个精光──也让齐玥彻彻底底地欲哭无泪一次，然后、好好记一次教训，再也不敢什么事情都跟自己唱反调去！
“您这么做，真的能绕过了前头的那几位去？”戚妈妈听了戚氏的计策，虽然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仍是觉得有些欠妥，“九娘子与任楼主的关系那么好，又有老爷罩着……难保不会与官府本身就有些暧昧在──您这么让人往枪口上一撞，真的能讨得了好么？”
玥阳楼可以坐大，那可不单单只有经营有道而已。但凡想在一个地方把势力壮大，要是后头不够硬，光是附近商家的骚。扰，就已经够让人喝上一壶了。而齐玥到现在不过一十三岁的年纪，还可以跟着那任钥一起攀了淮亲王府的大腿，把生意给做大了……
“那有什么事情？”戚氏看着戚妈妈不放心的脸，冷冷地笑着说道，“就算他们在县衙里有人又怎么样？现在御造局的麻烦与宫里唇亡齿寒，再怎么关系好，宁可错杀一百、也绝对不放过一个──妈妈觉得，官府里的人、还会放过玥阳楼这条小鱼么？”
上头发话要抓人，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县衙，哪里敢保人？
只要他们有胆子把消息放出去，顶着压力──人不想抓、也是得抓的！
“不是挺聪明的么？”戚氏身着舌头，斗志高昂地舔了舔唇角，眼神满是志在必得地说道，“这一次、她齐玥不栽、也是肯定得栽在我的手里了！哈哈哈哈哈──！
许二姐等人已经在玥阳楼借住了好些天了，外头的风声始终没过、也没有传来比较具体的应对消息。齐玥帮了他们打掩护那么多天，也动用了不少人力去探听消息──可惜上头的决策这次隐瞒得严严实实地，怎么样、也让人难以猜透。
“我猜这次可能不会善了，会采取大动作的收拾了。”齐玥穿着男装，满脸严肃地站在房间里，对着许二姐等人说道，“为了你们的安全，我会让人在下午就把你们移转到京城的另个庄子里，帮你们重新安插一批身分──等这阵子的风头都过了以后，再想办法让你们跟家里连系上。”
这阵子，许二姐等人被勒令了不得与家人或相关的商铺有任何的连系。主要是，他们是唯一一批的失踪者，由于不见尸体、自然首先成为嫌疑犯。虽然对外是说他们已经‘壮烈牺牲’了，可私底下对他们家人的监视，却始终都没有松懈下来过。是以，齐玥只好先把他们挪了窝、避免在同一个待太久，会有被人给查上门的危险。
“很抱歉无法让你们有太多的自由。”齐玥稍稍歉疚地说道，“我也知道你们都是胸怀大志的人……但无奈目前的状况并不允许，所以只能委屈你们先躲起来了……”
“没事！”毛绍清本来对齐玥还很是有偏见，可这几天看着他帮他们忙里忙外的，做的周全、考虑的也很细致，明明就可以撇清的事情，他也义无反顾地揽了下来，冒着被砍头的风险，一路帮到了底，“任小兄弟的恩情，我毛家可是记住了！”毛绍清本身也是敢爱敢恨的人，这会儿承了齐玥的忙，便是拍着胸脯说道，“以后只要用得上我毛绍清的地方，任小兄弟只管大方的开口！老哥罩你──！”
“你现在都自顾不暇了、还要照人家！？”黑云一向管不住嘴巴，听了毛绍清的表白，即便气氛严肃、还是忍不住犯了贱，“等咱们都活着熬过了头，你就是谢上三天三夜，也绝对不会有人拿你做筏子的──！”
齐玥没理他们哥两个的斗嘴，而是笑着转头看向许二姐三人，
“二姐，咱们明仁不说暗话。这几天的相处，我是什么人、相信你们也都很明白。信得过在下，那么在下自然想尽办法也要护得你们周全。要是你们家族里有另外安排退路给你们，也不用吊死在玥阳楼这棵树上──毕竟人就一条命，还是压你们觉得最保险的那一条路要紧。”
131。 计受阻
（咳、烂作者住的市里，今天出了凶。案，朋友在附近，哭着打来找烂作者说了很久……虽然无法理解行凶者的动机，但还是只能为意外逝世的无辜群众祈福……r。i。p。）
元绍华穿着一身鸦青色杭稠素面夹袍，背着双手，满脸严肃地带着阿戟和阿错穿梭在巷弄之间，上上下下地奔窜着。
晚上在北威侯府里同家人谈得不欢而散，周廉彻最近人变得越来越阴沉、元绍华也不想找他出来唠嗑，只能自己带着两个小厮在京城里头乱转，坐了间酒楼的雅座，不巧眼睛着实利得很，齐玥等人分批飘过，也能让他给瞧见。
都这么晚了，为何要特意这么穿着、还带着那么多人跑着？
而紧接着，另一群装扮与齐玥等人无异的人，已经是大着悄声无息的杀意、一路尾随在后头，几乎是咬死了一条巷子的距离，穷追不舍。
“阿错，你先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元绍华脸色严肃，一面带着阿戟先往齐玥等人的方向追去，一面吩咐着，“要是对方警觉性太高，你也不用死嗑，先脱身来找我们。”
“是！”阿错一听，也不多问、立刻就是蹬了脚，几个起落后、便是身手矫健地追了过去。
“少爷，您这样做，会不会太冒失了呢？”阿戟跟着元绍华从小长大，情份自是不一般。阿错不敢说的劝话，一向也都是阿戟说的。
按元绍华几年前的脾气，的确是会一言不发、不管不顾地追上去帮忙；但现在他领着羽林军副将的职位，再怎么血气方刚、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不问缘由，就决定要直接出手帮忙。
“齐玥不是那种会作乱的人。”元绍华脚步没停，一路地直切齐玥等人的方向追去，“而且我看了那些追杀他们的，并不像咱们这几天安排在附近巡逻的兄弟──反而比较像哪路势力偷偷培养的地下杀手！”
阿戟听着主子如此坚定的话，虽然有些惊讶于元绍华可以如此信任一个人。可既然主子也已经把话说道这份上了、在加上言词间也颇为怀疑起那些追杀的人的身分……阿戟握紧的腰间的刀，眼神慢慢地转向了执行任务时的专注，一声不吭地跟在了元绍华的身后。
齐玥等人正因为一群半路杀出的、不明身分的杀手们而疲于奔命，根本没有注意到还有另一拨人在接近。此刻因为高夫不高的许二姐，整体速度一直提不上去──眼看去那预定好的院子是不可能了，只能尽可能地不断迂回绕路，想办法把后头的人给甩掉。
“呼──！”冷汗从额角渗出、顺着冰凉的腮边滑落。齐玥忙里拨空地回头瞪着那一路追赶的人影，估量着两方的差距，一面对着琥珀说道，“我们人还是太多了。目标太大。要不还是兵分两路吧！”
此刻已经无暇去想魏琛那里到底都是什么情况了。齐玥有些冷酷地压下了那担忧的念头，并且做出更加无情的决定，
“如果再不分散他们的人，我们只会一起死在这里而已！”
琥珀听了齐玥的话。不用想也知道这位是想逞强了。可她本身的最高命令就是保护齐玥，当然不可能让她就这么干了，当即是反对地说道，
“您要是让自己做了诱饵，属下绝对会先把您打晕直接送回玥阳楼，完全不管这些人的死活！”
齐玥被琥珀搞得人是一噎，登时有些下不了台地哽在那里。
“还有，属下绝对可以保证，要是魏大人知道了──也绝对不会因为属下等人为了先救您而放弃了那三条人命。而会感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说白了，要不是因为齐玥，他们今晚根本都是不用出门、大可在玥阳楼里好好睡上一觉的！而因为机缘巧合救下的这一堆淋了火油的炸药，眼下虽然没有伤亡，但等等不管怎么样也是得决一死战的。
琥珀当然不会因为这样而对齐玥有所怨怼。毕竟拼命完成主子的命令本来就是他们该做的事情。只是齐玥一旦想要把自己当诱饵去分散对方的注意力，琥珀可就不可能同意了。
“我这不是想尽快地减轻大家的负担嘛！”齐玥不满地说道，“有他们在，就算知道点功夫，在这种需要搏杀的过程中根本就是拖油瓶……还不如直接留几个人下来挡着，先把他们给藏了别的地方去！”
“那要留下来也是我们留下来！”琥珀冷冷地说道，“您可别擅自作主，否则属下绝对会说话算话──当场就把他们三个给宰了带着您就回去。”
琥珀说一不二的性子比齐玥还重，齐玥也知道再怎么说都是白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与他们反向扑到了后头，去给他们做断后。
“任钥！？”许二姐惊呼了一声，似是对琥珀的举动感到相当不解。
毛绍清却是能猜到齐玥和琥珀的意思，看着前头那人的脸色极差，他便是朝着许二姐打了几个手势，让她专心跟着跑、不要再多说了。
元绍华等人追上来的时候，恰好就是看到了琥珀直接迎向那些杀手的一幕。事前得了元绍华命令的阿戟没有任何犹豫，便是同琥珀一起包了饺子，一前一后地同那伙人撕杀了起来。
“什么人──！？”那群杀手也不是笨人，查觉到有所不对，就是大声地喝道。
前面的黑衣人是一开始就和那群逃命的匠人一伙的，留下来断后也不是太令人意外的事──可后头这个追上来的人很明显就不对劲了，他们很确定自己根本没有半路得罪过谁，为何这位可以不管不顾地就冲上来对着他们猛砍？！
阿戟沉默地没说话，嘴巴闭得死紧，拔出了双刀就是轮番地朝他们招呼了过去。而对面的琥珀看到了对方的样子，对于这个跟在元绍华身边的贴身小厮还是很有印象的──几个动作过去知道对方是来帮忙的，又在砍翻了其中一个身手不错的人后，立刻是抽身而退，转头追着齐玥等人而去。
“喂！？”阿戟应战得再认真，但这种新人娶进门、媒人抛过墙的举动，也很是令人吃惊的好么？
当下是忍不住喊嚎了一嗓子，表达了他对这种抛弃队友的事情还是有很身的怨念的。不过几个被他强留下来的杀手比他还要更加郁闷：他们的任务可是前头跑了的人，这会儿被半途杀出的程咬金给困死了，根本是老天非要跟他们过意不去啊！
而齐玥跑在前头，眼看着那票人被琥珀堵死了，也就不再拖宕，带着许二姐等人就是直勾勾地朝着似预计的院子里奔去。但半途琥珀毫发无伤地追了回来的模样，还是让齐玥颇为惊讶了一把。
“刚刚有个人自愿出来拦下他们，属下看着没有什么事了，就直接回来了。”对于自家主子好奇的目光，琥珀相当冷静地说道，“反正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