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凶手(出书版) 作者:曲中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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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改不了吃屎。只是做得更加隐秘罢了。”
“那个男人婆呢?”
“你是说李男吧?”
“嗬,这是不言而喻的。”
“她对凤姐一直是怀恨在心,而凤姐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不过,这丝毫也没有影响两个人在工作中的关系。换了是我,早就离开这里了!”
“那这件事会不会是李男做的呢?”
“这个可不好说。不过,我曾经看到李男把黄鹤飞用来变魔术的大白兔从楼上扔了下来。她就是心理变态!所以我从来都是自己化妆。”
“呵呵,明显的暴力倾向。再说说古剑华吧。”
“华叔?没啥可说的。就是个和蔼的大叔。”
“古剑华是个鳏夫?”
“不知道为什么不结婚。他对异性总是有点冷淡,你别误会,他对同性也温暖不到哪去。也许是年轻时受过打击吧。不过据我观察,他和高姐的关系倒是有点不一般。”
“古剑华和高若雪?两块冰到一起能做些什么,相互冷却?你弄错了吧?!”
“也许吧。人家也没说就一定是啊!”
“那高若雪呢?她也没结过婚?”
“这个不是很清楚。一般人可不敢和高姐说话。而高姐也很少主动和别人打招呼。”
“司徒雅雯有没有诸如此类的事情?”于公于私,我都想知道。
“就她,土里土气的,哪个男人会看上她?!还总是自我感觉良好,试图勾引黄鹤飞。”
岂有此理!
“说说男人吧。从高越谈起。”我都觉得自己有点八卦了。
“高越?呵呵。如果说我们不了解高姐,是因为她的冷漠。那不了解高越,则是由于很少看到他。”
“你们一个剧团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还是你的隔壁邻居。怎么会很少看到?”
“他可能有什么毛病。走路很轻,你根本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人多时还总是往角落里靠。可能是这里有毛病。”蒙娜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傻?”
“不是傻,但又说不好是什么。他的音乐天赋可是异于常人。”
“怎么个异常法?”
“你看啊。我二十五岁。啊!我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年龄。你就当没听见吧。”
“忘了忘了!不过,我们还是同岁呢。”
“属鼠的?我是双子座,你呢?”
“我是三星人头马。”
“原来是射手座啊。闹了半天,你还是小弟呢!射手座的人都是思想敏锐,反应快速的,你怎么这么迟钝呢?从星座上看,你的优点是机智幽默、独立自信、交游广泛,缺点是冲动自负、愤世嫉俗、我行我素。给你一句忠告,要多多留心身边是金牛座、巨蟹座和天蝎座的人。我是双子座,你是射手座,我们在天上可是对立星座呢!”她说着,还仰头看了看天花板,就好像能够透视到天空一样。害得我也像傻瓜一样仰天长叹。“虽然说我们在天上是绝配!不过,在地上,你没戏!”
“快别说了,我听得心都碎了!你快说说剧团里的事吧。”似乎年轻的女子都喜好这一口。整天不是星座血型,就是求签问卜。我要是那些闲得无事的编者,一定要在双子座的性格里填上八卦这两个字。
蒙娜得意地说,“好,我接着说。我们几个是同一年进入剧团的。高越比我小五岁,所以他那时候应该是六岁。好像是龙大伯从孤儿院带回来的。那个时候,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乡巴佬,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往龙大伯的身后躲,一副可怜虫的样子。”
“你们几个?还包括谁?”“蛋蛋和‘空中飞人四人组’那四个。其中蛋蛋与我同岁,剩下那四个与高越同岁。”“蛋蛋是谁?”“是司徒雅雯。”“哦?蛋蛋,呵呵,挺可爱的昵称。为什么要叫蛋蛋?是网名吗?”“让你蒙着了,她的QQ昵称就是蛋蛋。你是不是看上蛋蛋了?”“怎么可能?!”“就算你现在预定也晚了,蛋蛋早已是名花有主了!”“为什么叫蛋蛋?”我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真拿你没办法!这是因为她小时候是个小胖墩,胖子是不适合玩杂技的,大家都不看好她。可长大后,嘿,你也看到了,就数她最苗条。”说到这里,蒙娜一副嫉妒的样子,“我说话时你别打岔!”“是,是。服务生,请再给这位小姐来杯拿铁。……谢谢!这下满意了吧,蒙小姐,不,蒙大姐。”“马马虎虎吧。之前说到哪儿了?”“可怜虫。”“是呀。我们一块儿练习杂技基本功,可他的小脑实在不够发达,总是练不会,一天到晚只对乐器着迷。有一天,他站在剧团的一架旧钢琴前,弹出了一首曲子。为此,龙大伯就命令当时剧团里懂音乐的人教高越音乐理论知识和弹钢琴。后来,高越的音乐水平远远超过了他的启蒙老师。他可能就属于那种自学成材的人吧。拜托,警察大哥,别这样盯着我看!”
“挺有意思,继续!”
“高越现在在北京的DJ圈里也是小有名气,没有演出的时候经常到一些迪吧去赚点儿零花钱。”蒙娜喝了口咖啡,“他好像有点喜欢蛋蛋。”
“是吗?也能理解,你们可以算是从小一块长大,难免日久生情啊。”我要是有个青梅竹马的女伴多好!
“可是蛋蛋不喜欢他!”
“这么肯定?”我还有戏!
“因为蛋蛋暗恋着黄鹤飞!”
“这年纪也差得多了点吧?我不信!”
“这点绝对错不了!可她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蒙娜得意地一笑。“你们这些二十出头的女孩莫非都喜欢老人?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缺乏父爱?”这里的人际关系怎么这么乱!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什么呀!你才是老人呢!二十多的男生最靠不住了。没钱没名没地位!”“我二爷是个八十多的钻石王老五,不知你是否有兴趣做我二奶?这事儿我可以吃点亏。”
“你想死啊!”
“呵呵!我这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行了吧。接着说!”
“先不说了!”蒙娜拎起挎包飞也似的跑出咖啡屋。我往窗外一看,只见司徒雅雯挎着黄鹤飞正在穿越斑马线。他们这是去哪里?
于是,我赶忙把钱放在桌面上,跟着蒙娜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哪去了?”我问蒙娜。
“上出租车了!”蒙娜跺着脚咬牙切齿地喊道。
下午5点多,我正向老梁汇报下午的经过时,龙武走了过来。
“梁队长,我们在大连的分店出了点事情,分店经理请我们这边过去一个代表。”
“龙二哥意下如何?”
“我想让胡俊清过去一趟,毕竟他处理这种事情要比我在行,而酒店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又脱不开身。正常的话,最迟后天晚上就能返回。”
“胡俊清,不行!你另外再选一个吧。”
“那老古怎么样?”
“没有其他和案件无关的人可以派遣了?”
“没有了。”
“那就古剑华吧,不过要有我们的人跟随左右。”
“这个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安排一下。”
“猴子,这个美差交给你了。臭小子,到那里少吃点海鲜。”
“放心吧,梁队。我肯定是不输一眼。”猴子,本名侯磊,和我同岁,是个转业兵。在部队里是搞侦察的,在警队里以聪明伶俐著称,但凡被他盯住,那基本上就属于钻天入地也无处遁形了。
夜幕降临,龙武邀请我们和剧团成员一同在酒店的豪华餐厅里进餐。本来是作为庆功宴的美味佳肴由于龙小凤的死而变得淡然无味。有胃口的只顾埋头吃饭,而心事重重的也只是自顾自地长吁短叹,因此显得冷冷清清。我一向奉行的是: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儿顶着。所以再大的事也不会对我的胃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即使老梁在一旁不停地给我使眼色,我依旧是狼吞虎咽。再说了,不吃饱饭怎么战斗?这几天我吃的饭和海地的难民差不了多少,再不祭我的五脏庙,恐怕明天的尸体就是我了。
谁知这是一顿前半场极其乏味而后半场妙趣横生的晚餐。
老梁和我与剧团成员同桌。席间,除了我,大家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好像眼前摆放的就是最后的晚餐。个别脸上堆着笑的也是强挤出来的。就是刘邦在鸿门赴宴尚且谈笑风生,看着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使人误以为明天就是2012年的12月21日。龙武嘱咐胡俊清招待好我们,就一个人上了楼。胡俊清就像完成任务一般地一个劲地劝老梁吃好喝好,最后终于被老梁无情地呵斥住了。王虎丝毫不在意马莉的唠叨,自顾自地猛灌黄汤。何奇巧此刻正两眼盯着盘子,漫不经心地咀嚼佳肴。蒙娜一直在与身边的黄鹤飞低声聊天,并不时地互送着“秋天的菠菜”。司徒雅雯则故意同旁边的高越眉来眼去地亲密接触。其结果就是使高越进行了一次彻彻底底的脱胎换骨,他正以一种奴才般的热情侍奉着司徒雅雯,并专门要了一副筷子给司徒雅雯夹菜。看来,至少今晚我还不算是最乐观的。李男闷闷不乐地用筷子拨弄着盘中的食物,使盘里的鱼虾像活了似的活蹦乱跳。高若雪依旧摆出个祭司一般的毫无表情的脸孔,饭菜还没上全就起身回房。牛过天则旁若无人地大声地咀嚼着口中食物,听声音就好像是在嚼钢筋混凝土。几杯美酒下肚,潘若安就打开了话匣子,口若悬河地和我天南海北地胡扯起来,聊着聊着就提到了推理小说,并不顾众人的眼光,和我谈起了龙小凤命案的几种可能性。而我也不住地感谢他给予我们的“真知灼见”和“无私援助”。聊天中,我发现潘若安右手的尾指少了一截。“四人组”则出乎意料地安静无语,她们都是满脸通红,无声地夹着面前的美味。常亮夫妇没有出现在晚宴上。
一直都沉思不语的老梁,用上帝般一视同仁的怀疑眼光扫视着众人。原来平等也可以这么做到。他只是简单地吃了几口,就早早地推开了饭碗,一个人靠在椅背上默默地抽着烟。
正当我边吃边说,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有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一下不要紧,害得我差点噎着。只见王虎指着对面的胡俊清喝道:“你还敢看我老婆!”
老天爷,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讳地提及,还是为了拯救冷场的饭局而临时加上的余兴节目?众目睽睽下自暴家丑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如果再加上集体讨论和举手表决就更加显得完美了。
四张圆桌的人都停下碗筷,把目光聚焦在王虎和胡俊清的身上。胡俊清的白脸一下红了,虽然是酒店的经理,但毕竟有我们这些外人在场,终于也是不顾脸面和王虎争吵起来。两个沉迷于美色的男人!眼见争吵要变成升级版,大家都上前劝架。马莉急着把王虎往后拽,王虎挥手啪地给了马莉一个耳光,“松手,贱人!你怕我伤了你的姘头啊!”马莉用手蒙着脸哭着跑开了。“王虎,要是个爷们儿,就冲我来。别往女人身上撒气!”胡俊清的嘴也不闲着。
王虎猛然间拨开众人,冲到胡俊清面前,给了他下巴重重的一记钩拳。立时,鲜血从胡俊清的嘴角流出。胡俊清甩开拉着他胳膊的潘若安,向厨房奔去,王虎则在后紧追。
当王虎跑到离厨房还有四五米时,胡俊清又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手里拎着把明晃晃的菜刀。我的老天,到底还是鸿门宴!我放下筷子,跑到王虎身后。只要胡俊清敢用刀,我就把他拿下。不过,当着好几个刑警的面持刀行凶,那得需要多么大的胆量和愚蠢的头脑啊!
“胡俊清,不要冲动。放下刀!有话坐下来好好商量。”老梁挡在王虎的前面。有这么调解的吗?别看他骁勇善战,但对这套属于居委会的业务显然不太在行。“放心,梁队长。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王虎就是怕戏不好看,还不停地火上加油。
“你也少说两句!赵锐,把王虎带回他的房间。这里交给我。”
“得令!”我上前驾住王虎的胳膊,“回窝了,帅哥!”
就这样,一场剑拔弩张的愚蠢闹剧无声地落幕了。
晚饭之后不久,大堂经理神色紧张地向我走来。
“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小生洗耳恭听。”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她就总是想和她开玩笑。
“前天上午,我看到高姐和一名神色可疑的中年男子一同上了楼。”
“哦,大概是几点钟呢?”我尽量做出无所谓的表情。经验告诉我,你越是想知道答案,对方就越是喜欢卖关子。“应该是9点半之后不久。因为我9点半时刚刚送走一位时常光顾我店的VIP。”正好与龙小凤被害的时间差不多,又满足10点钟前进入三楼房间的条件。“那你后来看到高若雪离开酒店了吗?”“没注意。我又不是门童!而且10点多还要开会。”“谢谢你提供的情况。”我冲她微微一笑。“没关系。请别透露是我提供的情报。”“这个你尽管放心。”“没别的事,我先回去工作了。”“快忙你的去吧。改天有空我请你吃西餐!”刚说完,我就打了个饱嗝,还好没被她听到。
这一天,搜集到的基本上都是些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线索。我本以为又要颗粒无收的时候,忽然手机响起了《命运交响曲》首乐章的前两节。只有一个人的电话被我设定成这个铃声。我赶忙接通电话。
“大哥,您老人家真是神兵天降啊!”
“嘘!大呼小叫可不利于血液循环,而望眼欲穿对身心的危害更大。”果然,从手机的微型扩音器里传出了我期待的声音和料想到的语气。
嘿,命运终于来敲门了!
第8章
3月29日,农历三月初三,星期日,20:00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哈!雨过天晴,又恰逢新月,正适合天文观测。”
广袤浩瀚的星空下,一个头戴千鸟格鸭舌帽,身穿BURBERRY米色双排扣长风衣的高挑清瘦的年轻男子笑嘻嘻地对着天文望远镜自言自语。
他,就是我的朋友——罗基。一个既爱好广泛却又清心寡欲的矛盾混合体。
我和罗基是在前年我们在大四下半学期实习期间的一次矿井杀人事件中意外相识的。在之后的近两年时间内,我们虽不是朝夕相处,但仍保持着联系。
我虽然称不上是阅历丰富,但说交游广泛却也不过分。可是在我所接触过的人当中,罗基是最特立独行的一个。
罗基,东北人。身高一百八十三厘米(正好是六英尺,同很多名侦探的身高相同。例如老福、费洛?万斯、艾勒里?奎因等等。如果身高不是六英尺,你千万要改行!当然了,波洛老爷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