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毛线!-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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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微愕,隐开始打量四周。这里她并不陌生,是虚的住所。虽然这些对幽灵来说是不必要的,但是虚却在很多方面还保留着人类的习惯。他拥有住所的原因也只是想要一个回去的地方,“虽然雨水会穿过我们的身体,但是就那样站在雨中又不会看着自己好像要被淋湿了但一点感觉也没有任谁都会很不爽吧所以想要一个避雨的地方但是不想每次都站在别人的屋檐下”,这是虚的原话。至于住所为什么在山中,虚又是怎么得到这里的,不得而知。
而现在她在这里的原因是,葵的爆发使她失去了意识,灵魂也因此进入休眠状态,大概虚就是借此机会将她逼到这个瓶子里的。“为什么要帮助葵?”
虚闭上眼睛,他白色的狩衣在风中翻飞,长长的袖子似乎要将时空反转:“我并没有帮她,只是利益一致合作而已。她要拿到自己应得的东西,而我则追回从手里逃走的东西,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用手挡住眼睛,隐自暴自弃地躺下来:“当时你可没有说过违约的后果这么严重。”
“当时我也不觉得你会背叛,”虚偏头看向瓶子里的全身白色的微型萝莉,“而且,让你陷入休眠状态的,只有葵一个人。”
“……开什么玩笑,你觉得逗我好玩么?”隐不以为然地反驳道,然而虚却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顺口接上两句,隐缓慢地坐起来,神色古怪地看着虚:“你是认真的么?但是……”
“但是,那样强大的精神力量,副作用也大到难以估量。”虚收敛起没有笑意的笑容,他睁开眼睛看向远方的山岚,“隐,你大概猜不到,是她自己冲破了我设的结界,并且有余力控制住那具身体,如果你们当时以正常的速度下坠的话,以我当时的力量接住并不困难。但我拼尽余力也只能勉强让你们在落地之前停顿一瞬间卸去所有的冲击力,她所控制的下坠力道几乎要超越我的力量。而且在最后,她的灵魂还没有完全枯竭,而是以破碎的姿态融进了身体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的身体在为她提供力量,并且完全接纳她的存在。比起我,她们的兼容性更高。”隐面无表情地说道。
虚耸耸肩:“这也许是原因之一,但是,我觉得还是感情的积蓄超过了我们的想象。灵魂的状态更容易体会到各种各样的情感,一点点悲喜都可以被无限放大。我们到的时候你正在开忍足与五十岚的玩笑,那个时候葵的情绪波动就开始反常。直到你说出那句最可悲的是千叶葵,我已经阻止不了她的暴走。”
隐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她咬住下唇,眸子里透出几分复杂:“一般人会这么冲动么?”
风忽然停住,寒意也褪去几分。虚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手,他淡淡一笑:“葵是一般人么?一般人会那么无节操无下限无追求?”
如果被逼到一无所有,就算是个懦夫,也会奋起反击吧?再说了,葵本身就是个容易冲动的人,她不是那种做事瞻前顾后一切以大局为重的类型,相反,说风就是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感情这种事本来就说不好,看不出深度摸不到轮廓,说出口觉得单薄,不说又觉得模糊,沉淀久了,能够爆发出多大的能量本来就是个未知的事情。只是这样鱼死网破的做法,真的不像葵的作风……不过这也算能看得出她对这件事有多介意。
想来也是,就算是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是在那样敏感的环境下总显得格外伤人。葵的决绝,纵然太过冲动,却也折射了她内心的绝望。
虚的猜测并没错。身体本身的接纳并没有给葵多少帮助,灵魂所透支的身体的力量足够葵休养生息几十年了。如果葵还有以后的几十年的话……身体的力量仰仗于心脏的跳动与大脑的指挥,而一旦力量耗尽那么灵魂就会向这两个地方索取。这直接导致了葵现在心脏衰竭大脑休眠的状态,营养液的供应本来就于事无补,加上她本人没有半点求生的意志,这样下去她的身体只会彻底崩坏,然后就这样死亡。
我可不希望你见了我之后,忽然又病了,万一一病不起那就不好了。——某种程度上来说,一语成谶。忍足觉得自己很可笑,说不出哪里可笑,但就是,像个无家可归的小丑。
葵没有家人,朋友不多,她住院的事情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这个时候知道她状况的也就忍足与真田两个人。而葵一天要花将近二十个小时的时机来睡觉,其它时候,她拒绝见忍足。甚至是连他靠近病房都非常地抗拒,更不许任何人提到忍足,只要是与他相关的事情葵都会送客。
一开始医生还劝着“年轻人吵架难免的”,被葵抬手推掉了床头桌子上所有的东西,而她本人也因此翻到床下,右手上的输液管被扯得怵目惊心,血流不止一片狼藉的样子让所有人都乖乖闭上了嘴。而站在门后的忍足,只能默默坐在外面的长椅上。
第一次觉得累,觉得想哭,觉得,生无可恋。
忍足往后仰倒在椅背上,他不怕解释,也不怕质问,但是,葵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以前总会觉得把一个人当做自己的全世界蠢得难以言喻,才发现那不过是因为自己还没有遇到对自己而言比全世界还重要的人。抬起手捂住眼睛,温热的液体止不住地外溢。
明明两个人谁都没有错,却还是会被伤害地体无完肤,会痛到难以自已。
葵在苏醒的时间里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对于真田的所有的劝解也只是用行动来表示无所谓与愤怒。没有释怀这个选项,她现在看不清任何自己存在的价值。醒着的时候她经常会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发呆,或者对真田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然后又闭上眼睛。那样的笑容,真田不知道看过几次,每一次都会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扼住了一样难受,所有要说出的口的话无声地消弭。
真田只知道第一次看见那个笑容的时候,他冲出病房给了忍足一拳。挂着天才之名的少年捂着剧痛的腹部缓缓蹲□去,但是没有发出任何□也没有愤怒地质问。他只是喘息着扶住墙,过了好久才慢慢站起来:“葵还好么?”
望着忍足的眼睛,真田颓然地松开了紧握成拳的手,他冷冷地答道:“不好,快死了。”
葵一直只想,当时到底是什么支撑着自己完成那些事情的。她答应了虚,她帮他得到隐的灵魂,而他帮她得到自己的身体。事实上,当时只是非常地愤怒,愤怒到如果隐离开这具身体,就算它毁掉也无所谓。看着“自己”把喜欢的人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送给别人,而他竟然没有认真地拒绝。如果那个别人不喜欢他也就算了,在明知对方心意的情况下却玩着这样模糊的游戏——葵也知道忍足是为了安抚隐以免她伤害这具身体,但是,就是没办法接受。
所以,她对忍足说出了那些近似分手意味的台词。被狠狠地伤害,无所依靠,也无从悲痛,甚至连我很在乎这样的话都嫌矫情难以说出口,只好选择这样残酷的方式用自己去惩罚忍足。葵也知道这么做很蠢,是在无理取闹,然而无法被抚平的伤痛让她做不到原谅。她做不到若无其事地对忍足说“都过去了我回来了”这样的话。
戏落幕了,残局却一塌糊涂难以收拾。
作者有话要说:。沉重的大概就完了决定下章重回轻松向
、纵容
接到花梨电话是午夜,忍足揉着眼睛问什么事的时候对面说道最近都联系不到葵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是不是吵架了之类的。
瞬间觉得灵台清明的忍足沉默了半晌,然后弱弱答道:“和别的女生调情被心情正糟的葵发现了,于是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听完忍足的答复花梨很是幸灾乐祸:“活该,当初五十岚出现的时候就给你说过不要觉得葵是那种什么都无所谓的女人,你自找的。有了正室还在外面拈花惹草,是个女人都不能忍啊!”
他就知道藤原花梨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话,心力交瘁的忍足顿时不爽起来:“如果你接下来的论调还是这个我可要挂断了。”
花梨冷笑一声,无所谓地道:“你有本事惹火她你有本事别在乎她啊,现在知道对女人不留情面了,早干嘛去了。你要是不想知道怎么搞定葵你有本事挂啊!”说完这句话花梨就意满志得地靠着自家的大沙发,舒服地等着忍足的回应。过了好一会儿,忍足才很是郁结地问她到底要怎么做。再度狠狠地鄙视了一下忍足,花梨支招了。
用花梨的话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就葵的智商来说,他们之间应该不存在理解上的问题,能闹翻纯粹是因为感觉上过不去。葵钻起牛角尖来大象也拉不回来,既然拉不回来索性帮她把牛角尖钻破。至于为什么要这么纵容她,活该忍足你自己心虚理亏。
忍足想想也是,葵会气到这个地步说到底还是有在乎他的原因在里面,这样拿身体和性命开玩笑也太过于乱来了。女人需要的是安慰而非解释,那是因为很多时候她们比男人想象的要聪明。她们不想听已经知道的真相,而是想知道自己对这个人还有多重要。这一点……忍足满头黑线地把这个理论从脑子里划去,如果抱着这种心理去与葵和好,他已经可以和葵说永别了。
不管怎样,还是,先让她觉得心情好点吧。忍足叹了口气,关掉了床边的台灯。房间又陷入沉沉的黑暗,空寂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与呼吸。
第二天一早,忍足和最近几天一样直奔地铁站。不过今天他的第一目的地不是神奈川,而是秋叶原。葵是个十足十的二次元生物,喜欢游戏,热衷于动漫,对精美的周边没有丝毫免疫力。虽然这么做有点奸诈,但是忍足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纯良的好人。
买了三四本葵喜欢的动漫的画册,然后在食品超市里买了一些无刺激易消化口感好的零食,忍足这才去医院。时间还早,不到十点,葵就算醒了也会闭上眼睛继续睡。搞定了护士小姐,忍足把东西放在葵床边就退了出来,然后果断地离开住院部在医院其他地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着,开始短信纯与星夏关于葵喜欢的二次元的详细情况。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纯与星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忍足的工作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意料之中的,葵并没有拒绝忍足送过来的东西。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在没事的时候坐了起来。真田看着她用干瘦的爪子拆开包装精美的画册时都担心那么重的一本把她的骨头给压断了,不过事实证明是他杞人忧天了。葵看东西的时候很容易专注起来,她很快就没再注意到身边的环境,等到被画集里虐心的故事虐地心情灰暗整个人都不好了之后,她死气沉沉地开始吃画集附送的零食。不过只吃了一点葵就觉得有点撑,她放下零食将魔爪伸向了另一本画册。
真田看着她难得认真的样子,唇角默默勾起一抹微笑。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画册是谁送过来的话题,只是真田的笑容多了释怀也有几分难以察觉的苦涩。
一段旅程最艰难的境况,在出发之时已经过去了。
忍足一直没有在葵面前露面,直到她房间里的画册,期刊和周边已经摆满了一个书橱。医生也表示葵的身体状况已经好转,可以回家修养但是还是需要有人照顾。
真田的第一反应就是接葵回自己家,名义上的未婚妻,而且人多不怕有什么突发情况,但是葵却一口否决了。
“真没必要啦真田,”葵伸出完全不够看的手握了握,她完全没有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运动健将而是个病怏怏的随时会出现各种状况的药罐子的自觉。“我一个人也能照顾自己。”
虽然葵的语气是在开玩笑,但是真田知道她只是习惯了用玩笑的口吻来说出自己的决定。他不再坚持,事实上从葵回来后他对她一直怀着深深的愧疚,因此在所有的事情上也都是明着暗着地纵容着葵让她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不过否认的,他对于葵来说,的确不像是忍足那样无可取代。明明自己对她做了更过分的事情却完全没有受到责备与怨恨,这样却更让他不安。
这么多天过去了葵自然也知道真田的想法,但是不生气就是不生气,难道还要傲娇地说不想见到你之类的么?光是想象葵就觉得真田的脸已经黑到不忍直视让她提心掉胆。
出院的时候天气很好,已经有早开的樱花在枝头绽放。这些天一头扎进二次元的葵完全没有注意到季节的轮换,她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任凭神奈川温润的空气钻进每一个毛孔,舒服的让人想要微笑。
葵甚至拒绝了真田送她回到东京的举动,住院期间收到的一系列东西都通过托运会直接送到家门口,而她要拿的东西实在不多。真田见她精神十足的样子也没怎么坚持,嘱咐了两句结束了葵在神奈川长达连个月的住院生活。
回到家葵第一件事自然是打开电脑……把房间稍微整理了下她坐在电脑前兴致勃勃地浏览常用的网页,然后她发现现在已经快三月份了。重点是,她记得冰帝的报名时间已经结束了。
葵很纠结地给花梨打电话,电话另一端的花梨听完她的吐槽,相当鄙夷地回答道:“冰帝的报名日期本来就比其他学校早,而且忍足已经替你报备了你任何时候都可以滚回学校你不知道么?其实你只是来秀恩爱的吧蠢货?”
“秀毛线啊……我去,门铃响了我去看看什么人,明天到学校再说。”葵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又觉得心情复杂地难以言喻。她放下手机去开门,是托运的东西。虽然到了是好事,但是这速度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她可是刚刚才到家啊。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的东西已经一件不差完好无损地送到了,请签收。”
“毛线啊,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情况!”葵完全炸毛了,她望向穿着工作服看上去滑稽可笑的忍足却不太能笑得出来。虽说是很意外也很感动而且过了这么久早就消气了但是以这种方式作为正式的化解危机的契机实在是太蠢了,忍足你是在演漫画里的高富帅男配角么?
忍足意外地看着她:“呀咧?不喜欢么?我还以为你是个制服控来着。”
“请不要把制服与工作服混为一谈谢谢……”葵无力地扶额,“啊不对槽点也不是这个,话说你还是先把书给我搬进来吧。”
望着葵一脸纠结无所适从的样子,忍足很努力才让自己不笑出来。他淡定地从身后的画册堆中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