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毛线！-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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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衣！”仁佳一愣，回过神来立即单手握住伞弯身去扶她。
葵合起已经微微变形的伞，然后扔在一边。雨水淋下来，她的头发和衣服很快就湿透贴在身上。她看了眼四周，附近只有一个空无一人的篮球场，按时间来计算不会离学校太远。她下意识地抓了抓头发，然后看向在仁佳的搀扶下站起来的绘衣：“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想做什么也尽管做吧。但是我一定会还击的，只有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啊！”绘衣大叫着扑了上来，她力气很大，葵被压制地没有还手的余地。葵看着绘衣眼睛里疯狂的情绪，不由微微一愣。这样的空隙被绘衣抓住，她伸手掐住葵的脖子，大力到让葵呼吸困难，眼前发黑。使不出力气挣扎，就在葵大脑开始模糊是时候忽然觉得一阵恶心的天旋地转，等她视野恢复平静，绘衣已经捂着肚子倒在自己脚边。葵察觉到膝盖上还残留着骨头相撞的疼痛。
难道刚刚是她给了面前的女人一个爱的膝盖骨？葵满头地黑线地想到。不过既然摆脱了困境，葵也就没想那么多。和一个胡搅蛮缠的女人打起架来实在不是什么优雅好看的事情，但是葵既然吃了亏，又怎么会再让绘衣近身？她并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冷淡的神色就好像是在看着两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在做可笑的争执。
当真田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三个全身都湿透的女生在篮球场旁边，看到葵还安然无恙地站着的时候他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他没法形容当他听到别人说两个穿着立海校服与一个略眼熟的白头发的女孩子在这边打架的时候有多担心，当确认那是葵但是没事时，真田这才想起他这时候要行使他风纪委员的职责。
“葵，还有你们两个……”真田的话在眼角的余光无意中掠过葵脖子上红色的印记时顿了顿，他接着例行公事：“你们两个是哪个班的，名字是？”
“萢绘衣。”绘衣从地上站起来，又指了指已经被忽然出现的真田吓到的仁佳，“鹿仁佳，我们在这里打架，千叶是过来阻止我们的。”
啊咧？如果葵手里有面镜子，她一定很乐意看看自己现在的表情。她这辈子几乎都没露出这样惊讶诧异的表情，想必非常可笑。消遣自己也是葵的生活方式之一，但她更喜欢消遣别人。在绘衣的坚持仁佳的应承和葵的沉默下，这件事被划定和葵没有关系。绘衣在记过之后要求和葵单独谈谈，无视真田的阻拦葵同意了。
“很意外我会那样说？”绘衣试图点燃烟，但是因为刚刚那场闹剧烟都湿了，她试了好几次，最后无奈地垂下了手。
葵穿着湿透的衣服，她背靠着瓷砖的墙壁，冰冷的感觉让人禁不住冷颤，但也让大脑清静下来：“是。这件事我很感谢你，但是之前的事并不会因此一笔勾销。”
“呵，我就是喜欢你这点，有话直说，好像永远都不会迷茫。”绘衣自嘲地扬起唇角，“你肯定不知道，其实我他妈的那么喜欢你。一开始的确是利用你没错，最后却是真的想成为朋友……但是你他妈的太耀眼了，有那么多的人都喜欢你，我不知道怎么留下你。”
如果刚刚葵是惊讶，那么现在……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少女你这是闹哪样啊演坏人麻烦你演到底啊中途变成这个样子她很有压力啊！虽然你口中的喜欢没别的意思但是作为一个没有节操的孩子她很容易想歪啊这还让她怎么一张脸冷到底啊……腹诽着这些葵差点被自己憋死，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严肃地看着绘衣：“我是不会和你交往的。”
绘衣先是一愣，而后夸张地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你还和四年前一模一样，可是我却变成了这儿鬼样子……刚刚要是掐死你就好了……”
“……”所以少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葵叹了口气然后默默抬起手想要拍拍她的头，后来又觉得曾在地上滚过的她头发太脏了……她没洁癖，但是等下面对真田她铁定不敢主动和他说话问哪里有水龙头啊，再说了摸了人家头转身就洗手……这么纠结着葵就把手收了回来，她把伞留在绘衣的身边：“下雨天别扔了自己的伞，无论发生了什么。”
“上原的事，终究还是如你如愿了。”绘衣低声道。
葵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有个风纪委员偷偷往里面看了眼，绘衣正趴在桌子上捂着脸流泪，此人很惊讶地看着葵：“你和她说了什么？”
“哦，教育了她作为高中生我们要热爱和平团结人类，打架是不对的，违纪是不好的，与朋友有误会要和平解决，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太感动就哭了……你们这些风纪委员是不是从来只管处罚不做心理工作啊？”葵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问话的人，此少年被她看得脸都红了。然后，葵就被真田拉着走了。
偷偷瞄了眼脸色黑得已经不忍直视的真田，葵觉得今天这一趟自己亏大了。心里默默决定下次一定要找纯补偿自己，同时在想怎么摆脱眼前的危机。
比较起来，哪怕忍足知道真相葵都不在乎，但是让真田听到这样蹩脚的却说服了所有人的理由，葵觉得很心虚。一阵寒风吹来，她抱紧双臂打了个喷嚏，然后一件外套从上方下坠落到了她的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插曲算是over了然后，忍足少年你情缘跟着你情敌回家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发现
、很阴郁
满室静寂，屋外雨水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雨天的风夹杂着湿润的水汽，带给人异常的冰冷。葵躺在木质地板上，面前的矮几上放在笔墨纸砚。景致一片宁静，虽然景中人的心里早已经掀起了波涛汹涌的翻天巨浪。而导火线也很简单，就是真田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你的过错，写份像样的检讨书给我。”
反省就反省吧，还要写检讨书，谁能告诉她那是什么东西？葵虽然骨子里全部都是叛逆细胞，但是人前从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更别说以前的世界，私下里由着自己就算了哪里有功夫明目张胆和长辈们过不去啊？不知道是听话的太少还是不听话的闹得太过，或者大家都被葵这货的演技给骗了，在长辈们眼里葵一直是个有点贪玩但聪明听话的孩子，活了这么大对检讨书这回事葵还真的是只闻其名不见其格式。
扯了扯身上洗得发白的训练服，葵发现袖子有些短，但是并没怎么在意，只当是衣服缩水了。她独自在地板上滚了两圈，蓦然觉得有点困倦。怕自己一睡就睡到了解放前，葵感觉坐起来写所谓的检讨书。
挠了挠头，葵开始发挥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师兄大人：
今天好像比平时要冷些，我觉得我可能有点感冒了，现在头还是晕乎的，但也说不定这是幸福感来袭的征兆呢？我觉得我挽救了两个失足少女，好吧这有点科幻你肯定不信。
我觉得我过去的四年完全都是在虚度光阴！大好的青春怎么能在打架和逃学中挥霍呢？还给家里人……啊不对，我没什么家人，还给关心我的人带来了麻烦。我深刻地感觉到我对不起远方的中国人民和他们的长江黄河，我对不起上帝对不起你指缝间流逝的时间。果然人生还是应该像现在这样吧……
休学之后光明正大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多看点动漫多喝牛奶多睡觉长身体，再过两年长成一个有明显事业线的女人，找个看的顺眼的人求包养过上每天睡到自然醒的日子，这才应该是人生的目标吧。关于这次的事情，是我违背了我的初衷做出的失误之举，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请你忘记这一次吧。
晚安……好像哪里不对。但是就这样了，午安吧，师兄大人。
要说葵的字还算看得过去，但是写日文就有待提高了。再加上用得是毛笔，葵望着鬼画符一样的文字，淡定地扔下笔又倒下去开始午睡。
于是等真田下午上完课回来之后就看到葵四仰八叉地睡在了忏悔室里，他走进去把人喊醒，没想到在他面前向来低眉顺眼的孩子这回相当有气势地吼了一句闭嘴，然后揉着头发一脸阴郁地坐了起来，困倦地眯着眼睛回神。真田也没空理她，而是拿起了符文一样的检讨书，艰难地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真田怀着复杂且悲痛的心情看完了全文，然后他看向葵：“这就是你写的检讨书？”她检讨了什么？根本完全回避了这件事吧？挽救了两个失足少女？人生只是要每天睡到自然醒？真田忽然觉得他人生中第一次有把检讨书砸到别人脸上的冲动，他刚想大吼一声葵就站了起来：“啊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真田：“……”无力地放下完全不知所云的检讨书，他看向葵：“来神奈川怎么不说一声？”
“因为是处理私事。”葵往上看着自己的刘海，拿手徒劳的往下捋自己的呆毛，“再说了你应该很忙吧师兄大人……”
“还好。”真田的答案模棱两可，他站起身：“要练习么？”
“无所谓，自从上次在合宿期间对决过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吧？”葵想了想，并不拒绝。和强者的战斗她并不讨厌，相反可以说很喜欢。然而她刚站起身，手机屏幕就闪烁起来。葵看着一堆的未接来电暗呼不好，立即按下了接通键。
“葵？没接电话是因为在午睡么？”
“……你怎么知道？”葵下意识地反问道，不过想到现在还是在真田宅，也就没怎么和忍足贫嘴，“先不说这个了，我现在在老师家，等夜晚回去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吧，拜拜。”
“好的，到时候我去接你。”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了解她了，忍足这家伙？葵叹了口气合上了手机，她看向背对着她的真田：“去打么？”
“不了，先去吃饭吧。”真田说完就离开了反省室，并且顺手带上了门。葵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耸了耸肩跟了上去。
真田氏族的人对葵的态度并没有多少改观，葵也并不在乎这样的事。有老师在的话，那些人怎么着也会做出和蔼可亲的样子来。葵虽然不喜欢虚伪的逢迎，但是看到这些人不得不勉强自己的痛苦眼神还是很高兴的。敌人的不幸就是自己的欢乐，多么精妙的释义。哪怕这样有点对不起夹在中间的真田，葵也没有化解他们对自己偏见的方法。
晚餐结束后，真田当家乐呵地望着自家徒弟：“葵，你想不想拥有自己的刀？”
“啊咧？”葵正一副虚心受教的乖巧模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到这句话也只是象征性地表达了下疑问以掩饰自己跑神的事实。
但比她反应大的人多的是，一位分家目前的负责人首先站了出来：“伯父大人是要为千叶授刀么？”
“有什么不行么？”真田老师依旧笑得好卖粗犷，好像只是要送葵一件微不足道的礼物。“下个月就是葵十六岁的生日吧，已经算是成年人了，我相信她能够为自己负责。”
葵立即从座位上起来然后端正地跪坐下来向自己说风就是雨的老师行礼：“请容许我怀着敬畏且喜悦的心情认真而严肃拒绝您的好意。”
授刀这个名字听上去就很高端洋气的仪式有多繁琐可想而知，葵才不要给自己找麻烦。再说了，家里没事放把真刀得有多危险。放仓库里吧，生锈了真田会杀了她。拿出来吧，她怕自己哪天气昏了头就杀了别人。而且这种正宗女主角上位的感觉是闹哪样啊，命运大神求放过，她只是个误入网王途的小透明而已。
“为什么？”见得意门生拒绝，真田大当家也不是很在意，但还是有点不爽。
“心中有刀，无关乎手中之刀。”葵面色认真地说着，心里一边鄙视自己装模作样一边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道：“老师所授之刀一直存在于葵的心里，不用所谓的仪式来证明，也不用所谓的器具来告诫，葵一定会坚持老师的方向。”
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弟子，真田玄右卫门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你坚持，那就算了吧。”
“多谢老师谅解。”心中松了一口气，葵纠结于莫名的阴郁心情，表面上还得维持一本正经的样子。“时间不早，我就先告退了，改日再来探望老师和师兄。”
“这么晚了，弦一郎，送送你师妹。”
“是，祖父。”
可以不要送么？才刚刚拒绝了授刀的葵这下实在不敢再说出点什么，她点头致意后和真田一起走出了真田宅。隔得很远的路灯零星地亮着，雨已经停了，空气清新地让人心情都轻松起来。葵拎着自己还未干的衣服，身上就穿着道服和真田一起往车站走去。
一路无言，虽然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话题也不多，但葵总觉得今天的真田格外低气压，而且还是从吃饭那会儿就沉默地有些违和。想不出原因，葵只好将真田的反常归为青春期中偶尔的更年期症状。好不容易到了车站，葵意外地看到了路灯下形单影只的人，橙黄的灯光将他颀长的身躯笼罩在一片模糊的光晕里，脚边滋生的黑暗的影子让人不自觉屏住呼吸。
葵微微一愣，不自觉停住了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都潜水，我词穷了
、无耻者无敌
公车上，左边是飞速流逝的风景。光怪陆离的夜色像是一个不真实的梦，包裹着巨大的半个世界。
竟然真的过来接她了啊，葵偷偷瞄了眼坐在右边的忍足，她原本以为忍足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跑过来就算了，而且连个电话都没有就在车站那里等着。葵忍不住扶额，忍足少年不要这样她很有心理压力啊……
“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坐立不安的？”忍足不是笨蛋，当然知道葵在纠结什么，但是他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扮演善解人意的好男友的角色，调戏葵才是他的乐趣所在。
目光飘向窗外，葵把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啊，很纠结啊！”
“呀咧呀咧，我没听错吧？你也会纠结啊……”意味深长的语气怎么听都像是戏谑，忍足一开始也没打算隐藏自己的意图。像是算准了葵就算知道了他的目的也无可奈何，忍足肆无忌惮地揶揄着葵。
“呵呵，遇见你以前还真不会。”葵没好气地答复道，就算是虚张声势也像模像样的。
比起望着皮笑肉不笑的葵，忍足弯起的唇角就要真实可信得多：“那我真是无比荣幸。如果您再诚实一点，也许我会更高兴。”措辞故意放低了姿态，但却是十足的胜利者的口吻。
葵顺坡就上了，她倒想看看忍足能怎样，大不了耍赖就是了：“我什么时候不诚实了？”
如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