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给朕跪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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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己权势,牺牲两个无辜百姓,只为将政敌扳倒,问心无愧的臣子自然只对桑宗无所觉,然而此时站在朝堂之上的高官,为了政见,为了权势,为了扶摇直上,平步青云,明里暗里做过类似事的高官,也不知凡几,此时见到桑宗惨状,皆不由心下惴惴。
明重谋道:“谢临,此事可有证据?事关朝廷命官,不可随意诬陷。”
“自有证据。”
朝堂之上,平民百姓不可随意出入,然而兹事体大,明重谋与众臣便移到刑部去,一时间刑部人满为患,一个挤过一个,只怕刑部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多大人物挤在一个地方。
身为证人的三个平民百姓,得见天颜,又见到这么多高官,不由惊得呆了,谢临让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都战战兢兢,话都几乎说不出口。
见了这般景象,陆近不禁偷偷一把拉过沈和英,低声道:“在刑部能碰到这么多大人物,只怕应该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得多看看才是,说不定哪一位大人,我们结交上了,以后就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言语间透露了他掩饰不住的兴奋,毕竟皇帝与大楚一干重臣都在一处的景象,实在太少见,他和沈和英虽然留任京官,但是官职太小,还没有足够的资历上早朝,见过地位最高的,也不过就是谢临,万兆皇帝,这还是头一次见。
沈和英却没有看他,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居中,引导那三个平民百姓说话,面对万兆皇帝和大楚重臣们,却面不改色、侃侃而谈的谢临,笑了笑,也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哼了哼:“大楚的高官算什么?我只要学到他一半,便可受用终生了。”
他说话声音极小,陆近没太听清,忍不住回头道:“什么?”
沈和英笑了笑,“没什么。”
轰轰烈烈的大案,转瞬间,就出了结果,桑宗虽然所犯罪名不轻,然而念及他数年对敌夷国有功,便免去死罪,只革了他的职,永不录用。而那个针对甄沐的奏折,是翁达所书,只怕桑宗的所作所为,乃是翁达背后指使。
虽然翁达一直坚称,桑宗所做的一切,他并不知情,全是桑宗自作主张,但是桑宗所做的恶果,明重谋决定毫不姑息,况且被害人张泽图虽然自食恶果,但是作为他亲戚的翁达,对他生前的行为,不加以制止,反倒纵容,导致其变本加厉,终于自食恶果,才导致此案发生,因此翁达当然有过。
于是,明重谋判他官降三级,本职务换人接替。至此,此案才算接近落幕。
XXX
“谢临简直欺人太甚!”
兵部尚书府书房内,尉迟正拍案而怒,站了起来,来回踱步。
翁达本是兵部侍郎,是尉迟正的左膀右臂,翁达被降三级,尉迟正犹如少了一臂,疼痛不堪。
这案子看似只是张泽图横行,被人看不过眼,而致自食恶果,然而实际上,却是大楚朝上的两股势力交织的结果,翁达利用了这个案子而使击倒政敌,却不料被谢临反咬了一口。若非谢临不提起那参甄沐的奏折是谁写的,陛下只怕还没想不起来。
尉迟正还记得,谢临当日说:“桑宗所犯之罪,就算翁达不知情,却也是在其纵容之下所犯,致使桑宗不知本分,不懂为官之道,翁达身为侍郎,有不教之过,理当论罪!”
尉迟正本还确实佩服谢临当断则断,言辞犀利。
然而此时翁达一倒,尉迟正便立时如断一臂,做事十分掣肘。
他还记得谢临当日里的表情,平静,好似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永远没有波澜的一张脸。他有的时候甚至怀疑,谢临究竟有没有感情,她永远如此理智,好似没有弱点。
卓青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亦寒声道:“大人,谢临不是善人,从翁达大人的这件事,便可以看得出来,甄沐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好官,刑部大牢随便用刑的,怎么可能没有?翁达大人不过就是靠了这一个契机,还是利用的是自己亲人的案子,张泽图也不是他害死的,而且对亲人护短一些,也无可厚非,结果却被官降三级,而甄沐这个人,却仍然逍遥法外,小人……”卓青颤声道,“小人实在不服!若论护短之罪,小人觉得,谢临更甚!”
尉迟正听他这样说,却也觉心中气闷,他来回走了走,又坐到椅子上,这一坐,正好直面墙上那一片墙壁,墙壁上隐隐约约地,有四个角的印子,似乎之前在这墙上,挂着一幅画,此刻墙壁上却空白一片,显然是在什么时候,被摘掉了。
尉迟正看到那片墙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心中的火气,莫名地消了大半。
卓青见他又似乎要发起呆来,不禁心里登时有些着急,“大人,大人。”
尉迟正没有理他。
卓青一见,这可不妙,不由赶忙道:“大人,难道您忘了,侯将军是怎么被谢临害到卸甲归田的么?他的女儿被嫁到夷国那个足可以当她父亲的夷国王,而侯将军却是被谢临用江南百姓的性命胁迫才辞官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大人。”
卓青与尉迟正本为侯铁铮旧部,尉迟正为副官,卓青之前弃武从文,打算考取功名,却屡次不中,这才转而投到尉迟正府上做幕僚客卿,因此两人对侯铁铮都有很深的感情。侯铁铮被谢临胁迫辞官,卓青一直愤恨在心,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决不忘记。
因此他见到尉迟正前些日子一直在发呆的时候,他便觉得不妙。尉迟正似乎受那个谢临的蛊惑太深,卓青觉得,他自己没有忘记,可是尉迟正却似要忘记了。
所以卓青有点慌了,他秘密地联系了前兵部侍郎翁达。
翁达与他协商,先以谢临势力中的薄弱环节,刑部的主事着手,扳倒甄沐,进而挖残谢临的整个势力,结果被谢临反击,甄沐没倒,翁达却倒了。
甄沐是个小卒子,卓青和翁达都以为很快就能搞定他,可是甄沐却是谢临整个势力的突破口,谢临显然也明白,所以保住了甄沐,也报复了他们。
卓青更慌了,看到此时的尉迟正,似乎并没有报复回去的意思,卓青表示,他不懂尉迟正究竟在犹豫什么,可是卓青觉得,他有义务去提醒尉迟正。
他投奔尉迟正,可不是为了看对方犹豫来犹豫去而投奔的,尉迟正保有着他所想要的全部希望,而此时的尉迟正,却在掐断他的希望。
可是尉迟正看了一会那空白的墙壁后,却道:“卓青,前些日子,我听说你在打听,这墙上有什么。”
卓青心下一惊,显然尉迟正注意到了,他一直在偷偷观察他,也许尉迟正还知道了他背后的小动作。
卓青看了一眼尉迟正,见他似乎并没有发火,可是卓青却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他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
卓青平了平稳受了震动的心,垂头道:“原来大人知道小人的心思。”
尉迟正斜眼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我一直在想,那幅画,究竟是什么意思,一片黑,只有一片黑,没有任何生机和活力。”尉迟正仰起头,靠在椅背上,“关于这个,我想知道,非常地想。”
“卓青,再等一等,不要着急。”他转过头,看了看卓青,缓缓道,“这次翁达就是例子,你要是想要实现你的心中所想,就不能急。太着急的话,我们将一事无成。”
听了这句话,卓青心头一直提起的大石,忽然间就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皿=我加把劲儿,看看晚上能不能再来一更~!
感谢湛蓝依旧给俺专栏里放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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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重谋曾特意为谢临在御书房中安置了一套桌椅;纯为了令谢临能够在一旁辅助他批阅奏折。
这在大楚朝中;可谓不尽恩宠。
对此;谢临只是如往常一样,叩首谢恩;面上也无喜无怒,好似明重谋所赐;与他赐予其他臣子的奖赏一样,只是作为皇帝,对臣子的奖赏而已,没什么特别。
明重谋见了,也只能无奈叹息。
那件案子之后;谢临如常在御书房帮明重谋批阅奏折。她眉目低垂;长长的睫毛;散了一排小巧的阴影,露出墨一样的瞳仁。
明重谋自那一夜起,就常常这样观察她。
京城,皇宫,这是一个如此争权夺利的地方,每一个人都曾被权势将双眼蒙蔽。明重谋是皇帝,他很清楚,这宫廷中的每一个人,内心都不曾平静。
可是很奇怪的是,每当明重谋看到她的侧脸,就像此时一样,自己坐在御案前,而她低垂着眼眸,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就会看到她专心的样子,他的心就会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谢临察觉了他的目光,忍不住抬起头,“陛下有事?”
“没什么事,”明重谋咧了咧嘴,“不过朕想问问丞相,朕对翁达和桑宗一案,处理得可还恰当?”
原来是这件事。谢临想了想,道:“陛下英明果断,早已不同往日,自然处理得十分恰当,以后这样类似的事情,陛下直接处理了便是,以免对臣或对他人有所偏袒。”
“你也会怕偏袒?”
“臣自然会怕,”谢临道,“臣还怕史书写臣的坏话,说臣诬陷忠良,结党营私,包庇罪臣,可谓是大大的奸臣。”
明重谋不由笑了起来,“难道你不是?”
谢临眼眸的光亮,略微淡了一些,“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史书想要怎样写臣,这是史官的事,是后世的事,臣无力左右。”
“你还无力左右?”明重谋冷冷一笑,“谢临,朕发现,你似乎和陆近、沈和英,似乎走得很近啊。”
谢临恭敬道:“臣作为此二人的主考,他们两个,是臣选拔举荐的,他们就像臣的学生,臣为保自己举荐的没有失误,也防止他们二人走弯路,自然要对他们多加注意一些。”
“说得倒是好听,”明重谋哼了一声,“谢临,你说实话,朕没有将陆近和沈和英这一个状元一个探花安置到修史去,你是不是很失望?”
大楚朝的惯例,新登科的进士,一旦留京,均成为修撰,不止为陛下拟诏,还常修史,官职虽小,实权却不小。不过这一次科举,陆近和沈和英虽然留京,却没能成为修撰,虽然分别被置于吏部和刑部,掌握更多的实权,然而离权力真正的中枢,倒反而远了。
谢临本来觉得,沈和英和陆近没有被置于修撰,恐怕明重谋有其自己的考量,不过他倒没想到,明重谋的考量,竟是这个。
可是谢临却对明重谋答道:“不,他们二人都是一甲出身,头脑本就比常人要出色,也对治国,有自己的道理,臣不担心他们的前途。”
瞧谢临这话说的,明显是在故意歪曲明重谋的意思。
陆近和沈和英二人没有成为修撰,其实对他们曾经的主考谢临来说,是大不利的一件事。
前朝的很多奸臣,都千方百计地令史官尽量把自己写得好看一点,或者有些忠臣良臣,为了使史官不歪曲地写他们,也常常私下贿赂。
身为朝臣,不想青史留名的人,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朕也不需要你担心他们的前途。”明重谋冷笑着说。 他站了起来,摆开长袖,一步一步,走到谢临的面前。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起来。明重谋轻飘飘的声音,好似被风吹散了一样,“谢临,你只想说这些么?”
谢临抬头。
明重谋的这张面具,无疑是英俊的,高大俊朗的相貌,会令人产生相当大的信赖感。可是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这张脸也同样给人阴沉的感觉。他已经越来越具有皇帝的气势了,当他自上而下看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渺小得就如尘埃。
谢临却面色很沉静,“陛下,您想让臣说什么。”
明重谋看着她古井不波却满含智慧的双眼,觉得她是知道的,可是她却一直装作不知道,“说什么?”他哼了一声,“你心里清楚。”他伸出手,微微碰触她的脸颊,眼睛不禁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皱了皱眉,头稍稍往后一让,避开了。
明重谋收回手,他没有强求,“朕曾想让你想想清楚,朕曾觉得,或许你还需要些时间,朕不想逼你,你是朕曾经的太子太傅,朕的丞相,朕的老师,朕尊敬你,可你又是大楚朝的奸相,全天下的谣言都直指你弄权,朕也想逃避你。朕知道,一时之间,你还很难转变你与朕的关系,朕不急。”
“可是,”他缓缓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你根本没有去想。”
“谢临,朕给你时间,是为了让你想清楚,不是为了姑息你!你究竟明不明白?”
谢临听了,不禁眼睛微微睁大。
不得不说,明重谋从之前的心无城府,到一直隐忍到现在,这是个多么大的转变。谢临曾经考虑过,要把那一夜的事,当成过眼云烟,他喝醉了,她也醉了,她不在乎女人最宝贵的清白,而他一夜之后,迷香和酒醉,会令他神智糊涂,以至于忘记。
第二天,明重谋问她,昨晚那个女人是谁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不记得。
不记得最好,那一次最亲密的结合,本就是意外,他和她,一个是君,一个是臣,一个安坐龙椅之上,学习帝王术,一个安静为臣,当好臣的本分。
如此便好。
没想到今时今日,明重谋却忽然话有深意。
他们的关系?
他们的关系是君臣,是师生,是两极。
她永远走在和他相反的那个方向。
“臣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
明重谋板着她的肩膀,“不,你知道!”他凑近她的脸,“那个夜晚里的女人,朕已经知道了,她是谁。”
他的话一出口,仿佛就如天空碎了一样。
那一晚的夜空,太过美好,星辰就如银河,她的眼眸映着烛火。
那一夜,谢临忘了自己究竟是谁——当她看到他的脸,他的眼睛的时候。
她那时候,忽然想起了十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他那个时候还太小,粉妆玉琢的,十分可爱。可是他却有一个志向。
“不需要五年,我要成为一个大将军,为皇伯伯护国安邦,让那些夷人蛮子,莫敢来犯!”
并不需要五年,他的愿望,便粉碎了。
她的愿望却还没有被粉碎,只是变了。
就因为这样一张脸,让她想起了过去,想起了那幅难以言说的画,想起了他的梦想,她的梦想。太多了,她便忘了自己是谁。
可是这是错的。她是臣,他是君,他们不能有任何暧昧的关系。
这和她是男女没有关系。
她是男人,他和她自然不可能有关系。她是女人,他和她,也不能有关系!
“她是谁?”谢临问。
明重谋死死地盯着她,她的眼睛依然很沉静,他没有看出她沉静的眼神下的万般思绪,只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