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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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认同他母亲不好,也断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任由人乱讲的。他母亲的面子,便是他吴景的面子!
翠蓉低头笑。刚才她抱怨紫苑支使她干活,大抵也是真的紫苑叫她去干了一天活了。这样的丫头,似乎不懂得如何去上眼药的。
“杜鹃,你的心,我是知道了。不过我却不能立刻让你来翠微居。”
王翠蓉笑。“一是因为没有由头,二呢,则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足够忠心。我翠微居,可不养那等吃里扒外的人。”
杜鹃不禁心中一抖。她的行为,对寿喜堂来说,不正是吃里扒外吗?
“奶奶想要奴婢干什么,奴婢立时就可以去干的!”
倒也不算傻。“你若是能帮我打听一下表小姐,我就要了你。”
“好,奴婢这就去。”杜鹃咬牙,说着就要磕头下去。
等那杜鹃走后,金枝皱眉道,“那杜鹃,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主子是瞧她可怜,才愿意收了她。何必给她出这么一个难题呢?”她若做不到,不是更可怜了吗?
“谁能永远做个小丫头?”王翠蓉浅笑,便闭上了眼,坐在椅子上小憩。
刚刚来吴府的时候,她还没有学会融入这市井生活。以前府里稍微体面些的婆子,住的都比这吴家好些。而她虽然接受了自己家道中落的事实,却还一时学不会喂鸡煮饭洗一大家子的衣裳。
吴景刚开始,肯定是不喜欢她的。他老气横秋地站在自己面前,“服个软不就行了?干吗一天到晚跟我娘犟着?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比石头还硬的女人了!”话说的不好听,却也悄悄帮她做事。她人小,身子弱,大木盆上的衣裳往往洗不完。他瞅了吴老太太不在,便帮她捣衣。
只是某一日被发现了,得来的结果是吴老太太对吴景嚎叫着心肝肉疼,对王翠蓉赶着满条街乱打。
当年的东街,谁不知道吴家的童养媳不好过?王翠蓉苦笑。那样的倔强的不服输的小女孩子,终于有时候也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
吴景想了想,终于没有进翠微居。
长随是知道他心中不痛快的,忙建议道,“主子,不如去春芳楼去快活快活?”
春芳楼的姑娘,又媚又柔。的确是吴景喜欢的调调。吴景嫌脏,喜欢干净的女人。那小阿怜,却是一个未曾□的。老鸨哪能没听说过吴景的大名?拍着胸脯保证,小阿怜绝对没有伺候过别的男人。
那小阿怜一见者吴景,全身都软了。自小就被调教,那骚和浪已经刻进了骨子里。这男人,怎么这么俊俏,身材又伟岸,若是今儿个晚上能够……她不禁脸红心跳,忙哄着这大爷进她屋里去。
吴景也不矫情。他在外五年,正是男人血气方刚的年纪,哪能守身如玉?素来都胡闹惯了。这妓女这番孟浪,正对他的胃口,见到这小阿怜,手里就往她的胸前摸去,“怎么,见到爷们儿走不动路了?”
“嗯……”只见这妓女满面羞红,那两条腿可不老实,人都还站着呢,就想缠着上去。
“哟。这么骚!”市井里头混惯了,吴景也不客气,一条大腿就抵了上去,那只手,隔着衣料,也在那私密的地方摸了两把。
说起来也奇怪。对他来说,纳表妹为妾,他便自觉对王翠蓉有愧。但是嫖娼什么的,他却毫无压力。哪个有能耐的大老爷们不去逛花楼啊?
三下五除二,那小阿怜就只剩下了肚兜。□颤颤巍巍地诱惑着吴景,嘴里嘤咛道,“求大爷怜我!”
上半身看着可娇羞可清纯,下半身可一点都不客气,将那吴景的臀部缠得跟八爪鱼似的,恨不得他立时就进来。
她可是见着他的凶器了。只这么一眼,她就恨不得倒贴上去。湿都湿了,装模作样个什么?她小阿怜七岁学琴,八岁吹箫,等的不就是今日?要是能够一举将男人伺候好了,她也指望有个好前程呢。
14第十四章 秋后算账
那吴大爷是个在风流场上惯了的人,见着这天生的尤物,便一把欺身上去,调笑道,“就让你尝尝大爷的厉害!”
毕竟是处子的身子。吴景进去的时候,再浪荡的小阿怜也觉得有些疼痛,蹙了眉哀求起来,“求大爷怜惜则个。”她的身子软得跟水似的,毕竟与良家不同,算是个尤物。吴景心里头想。这么想着,手下的动作可是一点都没有放轻,“让你浪!让你骚!这下子知道大爷我的厉害没?”
“知道了!知道了!呜呜……”
“你爱不爱大爷?嗯?”吴景捏了人家的下巴,将自己的鼻子凑上去。他的呼吸喷上女人的脖子。那女人本身就是天生媚态,存了要讨好吴大爷的心思,这下子,更是身子扭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两人揉成一处。“爱!爱死了!天下的男人里头,再没有比大爷您更强的了!”
妓女的崇拜引得吴景正处于激情中的那张脸,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过去,却是长久的空旷。
那小阿怜似乎想要看吴景的眼,可是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又哪里有自己的一点影子?哪里有一点沉溺于□中的影子?她不禁觉得心慌,连忙用嘴去啜他的乳尖。一双手,也不老实地往他臀部上抓去,似乎觉得这样便能引诱得他更加喜欢自己一些似的。
可是那个女人,便从来不这样。最亲密的时候,她都想推开自己。
吴景有时候想,他所笃定的,她喜欢自己这件事,忽然就不是那么确定了。
*****
“你说,表小姐听了大爷宿娼的事儿,在屋子里头默默抹泪,然后去找老太太说话了?”
王翠蓉好奇地看着杜鹃。杜鹃连忙点头,“是啊,奴婢在外头扫地呢,听了屋子里摔了东西,去捡碎片的时候才趁机听到的。”
“好吧。你先下去吧,金枝,给她个银簪子。”
吴大爷宿娼的事情,是她递给表小姐的。那表小姐不是痴情吗?她倒要瞧瞧,能有多痴情。
李春宜倒的确气出一口老血来。她辛辛苦苦地为了嫁给表哥,面子里子什么都不要了。现在这院子里人人都在看着呢,结果整出这么一件事来。本来以为她已经打动了他,可是这一出,这让她的面子往哪里挂?
“姨妈!您看看!表哥这样子,别人看起来,还以为咱们吴家……”
可是在吴老太太面前,话才说了半句,就已经被堵住了。
“哼!我儿子做什么都是对的!谁敢笑话我儿子?”凌厉的目光使得李春宜轻轻地放下抱着吴老太太的手。这一放下,就显得手足无措讪讪的。
吴老太太对她,本来就是好一阵,坏一阵的。可是眼前只有她可以替她撑腰,她也没有别的法子,只有万事顺着她。可是想想又不甘心,便可怜兮兮地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姨妈啊,表哥自然是对的。可是大老爷们,刚刚回家,却往那勾栏里跑,这表嫂……”
说不得吴大爷的坏话,那王翠蓉的坏话,却是说得的。
说起来,可不是表嫂不是个贤妻吗?
“作为妇人,本就应该为夫君分忧的。表哥这样的年纪了,却连通房姨娘都没有的。别人看起来,还以为咱们吴家多么小家子气呢,舍不得那点钱。表哥成日里对着表嫂这么一个人,表嫂气性又大,也难怪表哥……”
这么一段话,吴老夫人却是听进去了。不仅听进去了,还连连点头。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都是那王翠蓉不贤惠的缘故。“依我说,我就应该给大郎纳两个通房。我听那周虔婆说,这临城里头,那些个甄家,宋家,楚家,哪个少爷房里头没几个颜色好的丫鬟?说出去,我们吴家也没面子。”
吴老太太一想到这个事儿,心不禁热了起来。只觉得立刻要去给自己儿子挑两个美貌的丫头。也许其中有福气的,还能让她快点抱金孙呢。
吴老太太这边一头热,旁边站着的李春宜却是脸色刷白。这,这,这算是个什么破事儿?
她忙想描补一番,“姨妈!通房丫头可贵了。我们府里头的丫头片子们都没有好的。去外头买,又要花不少银子,姨妈何必花这个钱?”
“哦?那我就不花这个钱?”
李春宜连忙点头如捣蒜,“不用花,不用花,姨妈素来都教育咱们,要勤俭过日子。何必花那个钱。”
“哦。”吴老太太心中暗笑,心说难道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个妞儿,跟她娘一模一样。她这个鬼灵精的妹子,可没少让她吃亏。生出来的女儿,也不让人省心。便假意忧愁道,“那可怎么办?那王翠蓉的肚子没个动静,咱们大郎现在也二十四了。吴家后续无人,我心中可不安稳。”
姨妈,你有我呀!李春宜恨不得喊出来,只是一张脸涨得通红,到底只是拿了水波潋滟的一双眼暗示着。
那吴老太太却假装不懂,偏要惹得李春宜到底忍耐不住,跪下来磕头,“姨妈,我愿意嫁给表哥。”
那老太太却只拿了茶盏装模作样地喝着。
其实她原本就是村妇出身,后来吴家发迹,也靠的是王翠蓉一人辛苦在外奔走,她自己本身的气质并没有什么变化。偏偏又喜欢充贵妇,其实拿着茶盏的姿势都不对,怪模怪样的,那甄家楚家的随便一个管事娘子都比她有气派些。
李春宜看了心中恼恨。可惜形势比人强,现在只能缩起脖子给吴老太太请罪。
“当初,可是你想找个人嫁了。哎,也不知道是谁说,咱们家大郎死了,要立时去找个男人嫁了。”吴老太太摇头晃脑,旁边伺候的紫苑面上不显半分,心中却想笑个半死。
吴老太太偏偏不饶过她,还掉头与她说话,“紫苑啊,我老了,记性不太好,你帮我想想,是不是有人想要嫁给那王翠蓉的账房,还要嫁给那个什么陈家的二少的?”
紫苑这时候哪敢答话呀。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装作一个透明的人。不过吴老太太都点名了,她不答话,必定也会被记恨的,只有整整神色,面容肃穆地回话,“回老太太的话,奴婢觉得老太太的话都是对的。”
这时候,哪能事事落好?能得了一个人的好也就罢了。大不了当面落了表小姐的面子,后头悄悄补上去好了。
李春宜跪着,一张脸红得都可以滴出血来。心中默念:这个老妖婆,权且现在将她哄住了。将来要是有机会,她一定要报仇的!
她都能预想到未来吴老太婆和那王翠蓉跪在她面前求饶的样子了。
15第十五章 忐忑心意
那越王勾践尚且卧薪尝胆呢。表小姐便咬着发紫的嘴唇苦笑。
她痴痴地守在好景轩前头,好不容易见他进来了。他依然穿着昨日嫩黄色的描金边的长袍,只不过未曾靠近,便能够他身上闻到奇怪的味道。又看他,一张俊脸上,两只眼睛下头都有一分青影,衣裳都穿出了落拓的味道。
她毕竟是十八了,也不是那等单纯的少女,心中便想到昨晚上表哥与别人锦帐里翻红浪,不禁泪盈于睫。
“表哥!”她上前扯住他的袖子,哀哀叫道。
“表妹!”
吴景正兴尽归家。那小阿怜又痴缠着他说了好一通话。他看着她是处子之身跟他的份上,留下了一百两银子,也好言说了几句。现在回家,只想洗个澡闷头就睡。见着这表妹,便脸上有些不好看,“小春你不好好地服侍着娘,怎么到我这里来?”
两人进了屋子,早有丫头下去倒了水上来。手里捧着苦涩的茶水,李春宜的眼泪就生生地掉了下来,滴进了茶盏里头,发出不容错认的声响。也引得不耐烦的吴景都抬起来头看了她一眼,“你哭了?”
她等的就是这么一声。
眼泪不用花钱。不要命地往下淌。“表哥,我心里头难受……”
吴景虽然上前一步,吩咐丫鬟去准备了帕子,替她擦了眼泪,面上却也没好过半分,“好好的你哭什么?娘怎么你了?还是你表嫂又惹你不痛快了?”他心中已猜到她的来意,便感觉很不舒服。如果今日来管他的是王翠蓉也便罢了。这表妹怎么管到表哥的屋里头了。现在都还不是屋里人呢。
“表哥!”李春宜不是傻子。见他这样子,虽然讨厌他身上的味道,可也努力凑了上去。吴景猝不及防,便被搂住了,“表哥,我知道我傻,让你不开心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昨儿个春宵一宿,外人以为吴景多么风流。心中的不痛快却跟谁说?他对着那妓女,脑子里却老是想着王翠蓉倔强带着点无奈的笑容。
那时候刚刚出去卖胭脂,连铺子也没有,只有在那街上摆个小摊卖。他们的胭脂好,生意便渐渐地好了。可是那失了生意的胭脂铺子哪里肯放过他们?
那时候,对着底面上散落一地的胭脂盒子,还被那些个恶霸踩了好多脚。两人好不容易研制成的心血被人这样践踏,纵然吴景已经是个十七岁的少年郎,到底也控制不住,对着王翠蓉嚎啕大哭起来。
家里生计艰难,好不容易能够按时吃上饭了,却又遇到这么一遭。这世道,便是欺负他们穷人的吗?
王翠蓉也是哭。他知道,王翠蓉比他更难做。尽管有他帮衬着,他娘见到王翠蓉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今儿个出了这样的事儿,挨打受骂的肯定又是她。可是她的哭却是无声的,一边哭,一边跪在地上捡起了那些个已经破破烂烂的盒子。
“没用了!”他见她这样,更加恼火,“都坏了,没有用了!我们今晚又没钱买米了!”
她却恶狠狠地从他手里夺回来盒子,一边流泪,一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景哥,我王翠蓉不认命!我不认命!我不信,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最后的半句话却已经失了力气了,更像是无奈的慨叹。
那时候灰蒙蒙的傍晚的后街,北风萧瑟里头,衣衫破败的少女用冰凉的手指头抓住他的手。笑容惨淡。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她的面容变得越来越模糊起来了呢?她的表情再也没有了在贫困里挣扎的狰狞,再也没有为了喂鸡捣汁的走路蹒跚,再也没有了,对上他的明亮的不服输的眼神,那眼神里说着,“景哥,虽然我是女人,但我不比你差。”
她终于对他温柔又驯服。可是对上那轻怜蜜意的妓女,他忽然感觉若有所失。
她……真的有把自己放到她心里头过吗?
而面前这柔情又顺从的表妹,他平生第一遭产生了厌烦的情绪。她这样逼迫他。用她的眼泪和温柔来逼迫他。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