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唐录·乱世殇歌-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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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还不困……”
“呵呵,姐姐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怕弟弟会把你吃了不成吗?”
“……殿下真会开玩笑!”
“是吗?我倒以为姐姐喜欢呢!”
“……”
李世民说话间,环住梁暮凝身子的手臂亦在隐隐用力,使得两人身体贴的更紧,“你既是有谋算的与本王相遇,那就一定有所企图!”他的唇依旧贴在她耳边,轻声说话:“本王知道姐姐,并非一个没有男人依靠就活不下去的女人……只是你这一路挑逗,还真当本王是‘圣人’了吗?”说罢,李世民贴在她耳畔的唇瓣,开始慢慢下滑。
“秦王殿下美名在外,该是个正人君子才对!”梁暮凝感觉到不对,忙扬手扣住李世民环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护住胸口。
“呵……‘正人君子’?真是好拙劣的托词,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是。”
“那你也绝不该是个‘登徒浪子’!”
“……”
冷风吹过,边上篝火也烧得旺盛,只是这柴木燃尽发出的“噼啪”声,在这月黑风高夜,山中密林处,更像是催命的咒符,让人不得安宁!
李世民依旧在她耳畔轻声说话:“还是姐姐了解本王,倒也不妄本王昔日对姐姐的一番爱慕了……”,他声落之时,环抱着梁暮凝身子的臂膀忽然用力上勒,一下便卡在了她的颈处,立时,她的生死已捏在了他的一念之间。作者有话要说:出差几日,竟然也不知道上榜了,作者罪过……,明天恶补……罪过、罪过……
易水萧萧兮无痕(下)
前一秒还是柔情百转;后一秒便是生死相搏;这情景倒是与他们昔日的相处;不出其右!“虽说高老板所经营的‘镜花水月’是个消息聚集的好地方,可本王行踪也断不是泛泛之人可以窥探到的,所以,我很想知道,是谁会有这个本事;竟能把本王踪迹、这样清楚地告知给姐姐的呢?”李世民唇瓣紧贴在梁暮凝的耳畔,话语说得依旧柔情;只是刚才的炽热气息已然变成了冰冷;而制在她颈处的臂力;亦不曾有一点松缓。
“呵、呵呵……”
“姐姐笑什么?”
“……;我原以为世民弟弟与昔日全然不同了;但不想、这翻脸无情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
“……”
李世民嘴角轻撇,没有说话,只在卡住她脖颈的手臂上暗暗着力,梁暮凝只觉这力道,瞬时便使得自己呼吸困难,却又不足以致命,他的目的,显然就是要她的心悬在生死一线上徘徊、恐惧,“殿下、殿下的力气,倒是、不小!”梁暮凝极力喘息的蹙眉说话,很是吃力。
“怕了吗?”李世民见梁暮凝苦楚的表情,似有莫名的不忍,他不自觉的缓了臂力,眼底亦掠过怜爱神色。
“咳、咳咳……我、我一个弱女子,只身在外,咳……自然、是会害怕的……”
“哦?看来姐姐的性子、倒是与昔日大不相同了?”
“吃了、吃了那么多亏……总会学、学乖一些的!”
“……”
梁暮凝话声越来越是微弱,她脸色泛白,朱唇微颤抖,眉心紧锁,半合双目,胸口极力的起伏着艰难喘息,两鬓青丝散落,缭绕两人紧贴的肩臂,更有沁人心弦的淡淡香气飘散,她此时此态,可谓我见犹怜,很是迷人!
篝火阑珊处,红光微暗,李世民忽然看得出神,他原本掣住梁暮凝的臂力渐渐松懈,一直贴在她耳畔的薄唇也开始没规律的磨搓,“好香……”,李世民又是一改态度的揽住梁暮凝纤弱的身子,神色靡靡的喃喃细语,手更是往风氅缝隙处摸索、探入。
“秦王殿下又想怎样?”梁暮凝吐气如兰的说道。
她声音虽然柔弱,身子却并没有要躲闪的意思,这让李世民不由停住了动作,目光呆滞了片刻,他眼底划过惊疑,转瞬,忽然一下推开梁暮凝,欲要起身,可谁想、才刚直起身子,就觉得四肢无力,眼见脚底一个没站稳,便摔在地上,再使不出半点力气了;“你、你竟然下了迷药!”李世民的神色开始有些恍惚,他不时甩头,以及尽可能的平和着心态说话,好尽量保持着清醒。
“暮凝知道殿下是少年英雄,自小便是艺高人胆大,如今更是李唐统兵百万的秦王,驰骋沙场、所向披靡,所以,就算在明知我有企图的情况下,也敢孤身与我同行,倒真是叫人好不佩服!”她整了整披在身上的风氅,然后紧紧的抱裹着说话,“呵呵,只是不知殿下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话,叫‘夜路走多了、终会遇上鬼’,暮凝昔日在您面前虽总不济,但如今毕竟不是从前了……您说、是不是呢?”梁暮凝声音淡然而冷漠,嘴角挂笑,却不觉一点愉悦心情。
“要是以后遇见的鬼、都能像姐姐这般,那本王、也甘之若饴……”
“……你何必强逞口舌之快?”
“真、是真的!”
“……”
李世民吃力的撑起身子,以某种说不清的神情望向梁暮凝,“不过本王自认谨慎,疑惑、很是疑惑姐姐是、什么时候动得、手脚?”他借着篝火看她莞尔一笑,竟有说不尽的美丽。
“殿下觉得这香气如何?”他只见梁暮凝扬手拂过自己肩头的一缕秀发,淡淡说话:“又有没有似曾熟悉的感觉呢?”
“……!这、这是当初刘文静、在突厥时,给你、留下的?”
“殿下好记性,不过,我也有再往其中添加过一些由波斯传来的香料,只为使这香气闻起来更清雅些而已……”
“不、不可能的,你我来时,也曾、有过亲近!”
“……”
两人对话之时,梁暮凝已经穿整好一身利落的衣衫,她拾了柴扔进火堆,然后徐步到李世民跟前蹲下,忽然伸手轻柔的抚住了他的脸颊,道:“以香水浸泡发梢,待干后,香气便会淡去,只等再遇水、才会散发……”,她神色清冷,目光也好无避忌的迎上了李世民的目光,只是彼此都已看不出对方眼中颜色了。
梁暮凝的话刚落尾音,便见李世民渐渐合上眼睛,他已然消弭掉最后的力气,沉沉昏睡了过去。“不要怪我,既然历史注定你们不能共存,那么、我也只有选择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了……”,她看着睡去的他,一时怔得出神,退去嘴角没有温度的弧线,轻声念叨,映着夜色,倍感苍凉!
之后,她便骑上‘墨玉’,策马而去,背后山影见远,一片漆黑中只留一点红光。
独自回到山脚的镇上,梁暮凝只刚进镇口不过几步,便看见来时自己所住过的那家寒酸客栈处,是一片灯火通明,想来此刻也不过五更天时,但远看那客栈内,已是恍如白昼了。
勒住缰绳,梁暮凝缓着马蹄在镇口徘徊,她眉梢微挑,侧目远看,似明白些什么、又是想不通什么的样子,正在犹豫时,忽听身后不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她策马转身,借着朦胧月色,只觉有一人一骑,向她而来。
“是萧炎吗?”直到那人缓了马蹄,已离她很近后,梁暮凝才轻声问道。
“是我,夫人。”
“你怎么来了?”
“徐伯见夫人久久未回,不放心,便叫我再唐军围城之前出了来寻您。”
“……萧冰也来了吗?”
“没有,她转道去了西突厥……”
“……”
梁暮凝沉默了片刻后,点点头没再追问,她扭转马缰,侧身又望向客栈方向,萧炎缓着马蹄上步,在梁暮凝的马前勒住缰绳停驻,并朝她看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转回头冲着梁暮凝恭敬的问道:“夫人一切没事吧?”由于夜色昏暗,实难看清他的神色如何?但听他声音浑厚、清澈,便知是个行武之人,而且年纪一定不大。
“我没事!你出城前、徐伯有把信笺送出去了吗?”
“已经送去了,只是没想到王世充也有动作这么麻利的时候……”
“呵,洛阳已为孤城,现在活捉李世民便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萧炎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要绕这么大圈子,您要看那个姓李的不顺眼,我去了结了他便是……”
“……你杀不了他。”
“……”
萧炎没再说话,只是他勒着马缰的手略有松缓,坐下宝马开始左右踱步,明显不安起来,由此可见这骑马之人,心中亦有不安。
黎明之前总是最黑暗的时候,而在着北邙之中,便更是如此!这满山陵寝,一堆黄土下,也不知埋葬了多少不甘寂寞的阴魂?只是,纵使他们声名、身世曾是如何显耀,如今也不得不认命的躺在这里,忍受冰冷、孤独;可惜世人愚昧,逝者如是,生者不惜,争逐依旧,历史总是出奇的相似,亦是代代年年、无穷尽的持续……!作者有话要说:加班到10:30才回家,年底还真是难熬呀!!请筒子们原谅偶吧,今夜先开个头~本章主菜明天上……/……叶子还是更喜欢峰回路转,至于酒肉生活什么的嘛……,等天下再稳定些后吧……哈哈……
黄雀螳螂的游戏
黎明之前、总是最黑暗的时候;而北邙之中;便更是如此!这满山陵寝;一堆黄土下,也不知埋葬了多少不甘寂寞的阴魂?只是,纵使他们声名、身世曾是如何显耀,如今也不得不认命的躺在这里,忍受冰冷、孤独;可惜世人愚昧;逝者如是,生者不惜;争逐依旧;历史总是出奇的相似;亦是代代年年、无穷尽的持续……!
隐藏在镇口残缺断壁的阴暗处;漆黑如墨;梁暮凝与萧炎静静的看着那家客栈内由火光冲天变为冷寂,几队人马又由两位大将分别统帅,他们浩荡的出了镇口,分两路入山,不过一会工夫,火光便晃动在了前往翠云峰的山路上,行速迅捷。
“看来王世充已经打听到李世民的去向了……”,萧炎冷冷说话,且语态不掩桀骜之气。
梁暮凝收着马缰、看了看他,微动唇角却未做声,而后她只轻蹙眉心的轻叹了口气,松了缰绳,催马行出,道:“出来许久,我也是时候回去了……”。
“可是洛阳已经被围困,我们进不了城的……”
“先去金墉等等消息,再作打算吧。”
“……难道夫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说不清楚,总觉得、有些事儿要是太顺利了,反而不一定是好事了!”
“……”
清晨,天际的第一道曙光穿透黑云,照亮大地,万物清新。
金墉城,建于三国魏明帝时,是洛阳城西北方的小城,北魏初年更为“河南四镇”之一,成攻故戍守的要地;后来隋炀帝兴建东都,洛阳西迁,金墉便遂在洛阳之东了。
两匹快马一路飞驰,在巳时之前入了城中,他们一路没有驻足,直径便去了高明在这里的别院,小院不大,很是雅致,名为“菊花台”,可院中栽种却多以牡丹居多,以前梁暮凝还曾笑话他起名不慎,这里名不符实,空在卖弄,但如今看,故人不在,事态不测,再配那句‘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来,倒也是应时应景的贴切,叫她对这名字多起眷恋了。
之后数天,梁暮凝都住在别院没有外出,闲来无事时,也只就修剪些花草来打发时间,期间收发与洛阳互通消息的信鸽,便成了她最关心的事儿,可偏偏这种等待,又是最熬人心性,幸好还有萧炎陪同,他对她始终恭敬,且把别院内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那萧炎不过二九年纪,经历却是坎坷,曾听高明说起,他是在癔症的死人堆里救下这对兄妹的,看他们机灵,便收留了下来,而这几年,这兄妹二人也算争气,在外人来看,绝对称得上是高老板最得力的助手,只是萧炎心高气傲,在为人处世上总是过于骄横,他除对梁暮凝礼貌和妹妹萧冰爱护外,便再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即使是对高明,他顾及的也只是他的教养之恩,而没有礼敬之心,在他眼里,似乎这天底下、还没有可以让他真正心悦诚服的高人。
转眼间半月光景流逝,梁暮凝终于等到了消息。
李世民在邙山被王世充军队包围,眼看在劫难逃,却被尾随而来的尉迟敬德所救,他助李世民突出重围,并将敌大将单雄信刺落马下,使其不敢再轻举妄动,之后,屈突通带唐主力军赶到,不但击退王世充兵马,还俘获其冠军大将军陈智略,斩敌一千。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梁暮凝坐在茶厅主位,面无表情的听萧炎读完信笺,沉默片刻后,冷冷询问,她声色中透着说不清的淡漠、薄凉。
“今早收到的信,想来应该就是这两三天的事情。”
“……”
“没想到这李世民怎么命大,夫人、我们接下去,怎么办?”
“……”
梁暮凝半晌无语,她半低眼睑的直直看着地面,面无表情!“夫人,您、还好吗?”萧炎见她不做声,亦有疑惑的问道。
“哎……!”轻叹了口气,她摇着头说道:“我没事……”。
“我原知道他命大,会有忠勇之士护佑,所以,才会不计后果的现身,用迷药这种下作手段去困住他,为的、就是好叫王世充部下能顺利将其擒获,可谁想……”,梁暮凝喃喃说话,且目光始终看着地面,眼中全无神色。
萧炎身高过丈,肤色偏黑,平时并不容易看出喜怒,可此时他见梁暮凝这样,眉目间竟显愤恨。
“他还是逃过此劫了……!”梁暮凝没有动作的继续说话,“看来王世充兵败已为定局,洛阳、我们怕是一时回不去了,而李世民这次受难,大概也是不会轻易放过我这个罪魁祸首的……”,她说道这里时,不由蹙眉停顿,“看来金墉、我们亦不宜久留了……”。
“夫人过滤了,现下李世民就算命大被救,想也是惊魂没定,所以未必还记得那么多……”,萧炎撇嘴轻笑道,“再说,就算他真记得什么、又能怎样?如今是李唐、王郑交战的关键时刻,他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屋内一时安静,听完他的话,梁暮凝神色并没有太多变化,她慢慢抬眼看看萧炎,纤指没有规律的搓捻,淡蓝的长袖垂下桌沿,微微摆动,“冰儿走后、可有书信传来吗?”她岔开话题,朝萧炎问道,神色已然恢复了昔日惯有的沉静和淡然。
“还没有。”
“……既然这里诸事不顺,我们不如先放一放,也去西突厥吧,即可与萧冰会和,也可以寻寻高明的下落,想想这次、他消声遗迹的时间也是太久了……!”
“您不回洛阳了吗?那、那‘镜花水月’怎么办?”
“有徐伯打理,可以放心。”
“……”
见梁暮凝心意已决,萧炎也不再多劝,只思索了一下后,点头道:“那我去给徐伯捎个信,夫人这几天辛苦,先歇息吧……”,他说完、躬身便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