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举案奇霉by苏盎-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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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呵呵的摇头。
“咱们府上什么时候有那么多规矩了,不告诉他就是了。”
元福听后可怜巴巴的瞅着她说。
“上次您翻墙出去逛夜市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回来之后还不是把小的给供出来了。”
还记得那档子事呢?
她当时吃坏了肚子,吐得眼冒金星,苏月锦温声凑在跟前安慰,哪里会注意说了什么。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元福已经被关到柴房里去了。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对下人发火,神色淡淡的,吓得她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大气也不敢出。
事后元福见到她都绕路走,生怕她再作出什么事来殃及鱼池。
沈衡干咳两声,默默掏出一块碎银子让他拿着买酒。
元福低头瞅了瞅,颇有些为难的说。
“王妃,现在酒价也涨了。”
“。。。那就买便宜的喝。。。”
不想没过多久他又去而复返。
沈衡觉得贿赂这种事不能养成习惯,还未待他张口就表态道。
“其实有的喝已经不错了,自从上次我吃坏的那一次,苏月锦就断了我的财路。我现在连买个白糖糕的钱都得问道道借,所谓忆苦思甜不过如此了。”
她苦逼的转头,想让他看见她眼里的真诚,却在回头的一瞬险些扭到自己的脖子。
元福委委屈屈的站在一旁,小小声的说。
“王妃,是漾小主回来了。”
她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个妖娆媚笑的女子,觉得丢人丢到姥姥家这句话真是真理。
怎么就在这个情形下见面了呢?怎么就在她气势如此虚弱的时候出现了呢?
这显得她。。。多抠啊。。。
她面上一阵僵硬,尽量自然的顺了顺尚有些打结的长发。
“啊,那个。。。咱们屋里说话吧。”
在苏漾没有出现之前,沈衡几乎都快忘记了这位先她一步进门的童养媳了。嫁给苏月锦也有两年了,她一次也没有出现过。那一袭茄花色忍冬纹襦裙,分明是极庄重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生生多了三分张扬。
沈大小姐低头刮着手里的碗盖,真不是一般的尴尬。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吧,又觉得怪别扭的,只能维持一个微笑的表情坚持到脸酸。
屋内气氛有些怪异,漾小主解了渴,眼神就开始四处巴望起来。
也不知从哪找来一块木板,贴了好些宣纸在上头,毛笔一挥做了个开场白。
“衡姐姐,借我点钱。”
沈衡不知道旁的正室是怎么同“姐妹”们相处的,总之她的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张口就借银子啊。
看着对她笑的友好的“漾姑娘,”她使劲翻找了两下荷包,甚义气的拿出十两银子放在她手上。
“够不够?道道那还有点铜子。”
怎么说人家也是第一次开口,总不好太过小气了,尤其她还尊了她一声姐姐。
“漾姑娘”面上的表情明显一僵,似努力辨别良久,发现她真的不是在耍她之后又是刷刷几笔。
“人家要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银子?
“什么东西那么贵啊?”
“是魏晋时期的一个笔洗,颜色倒是在其次,主要是那花样甚好。”
沈大小姐眨巴了两下眼睛,也觉得满为难。
“可是银子这个月不归我管,这事你得等苏月锦回来问他要。”
上次她吐的满厉害,歇了两天都没缓过气。为了防止她偷吃,他特意吩咐了府里不许给银子。
等他回来?他肯给他才怪。
漾小爷皱着眉头,做出一个委屈的样子。
沈大小姐瞧着也挺不好意思,思量着说。
“要不,咱们去账房那问问?反正是你要支银子,应该是肯给的。”
哪里知道到了那里,刚说了来意就把管帐的小哥给逼哭了。
“不能给,王爷吩咐了,一两银子也不能撒手。不然回来就把小的吊在树上,三天不准吃饭。”
沈衡一边递了个帕子给他擦眼泪,一边道。
“又不是我用,是苏漾要用,你慌的什么?”
“漾小主要就更没有了。”
账房小哥死死抱住装钥匙的匣子。
“王爷早些年就吩咐过了,漾小主要银子,便自去管皇后娘娘要去。谁要是敢给她一个铜子,通通都要被赶出去的。”
这么严重?
沈衡诧异的看向苏漾,就算是平常人家不受宠的妾侍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啊。
漾小爷抬着袖子擦了擦眼角,提笔写道。
“不要质疑,他平日就是这么对我的,可是我真的很喜欢那个笔洗。”
她傻乎乎的站在原地,艰难道。
“要不,咱去皇后娘娘那试试?”
半个时辰后。。。
庐陵宫凤鸾殿前。
沈大小姐颓丧的坐在地上,头一次开始审视苏漾的人品。
本来她说进宫来陪皇后的时候,里面的反应是很热情的。哪里知道苏漾妖娆的半边小脸刚一露出来,就被无情的关在了门外。
八宝姑姑僵着一张脸说。
“娘娘吩咐了,她一见到漾小主就会觉得印堂发黑,双眼无神。为了保重凤体,借钱的事就不用提了。”
沈衡瞪着一双杏眼,看着对着皇宫一角伤春悲秋的某人,真的很想问一句。
“你过去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这么多人都不待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六章胳膊肘坚决不往外拐
沈衡是真的没辙了。
坊间有句老话说的好啊。一个人不待见你,或许是她不够了解你。两个人不待见你,或许是时运不济,要是都不待见你,就好好琢磨琢磨人家为啥不待见你吧。
看着面前狗腿的扒在她腿边的某人,她第一次有了想要回娘家的冲动。
“苏漾,她们都不肯借你银子,要不那笔洗便算了吧。”
“可是人家喜欢。”
“她”伸手举着字牌,双眼还含着两泡热泪。
沈衡知道那是“她”偷偷用辣椒戳出来的,虽说含金量不高,好歹也不容易。
看着面前人可怜兮兮的小脸轻轻叹息一声,还是拉着“她”去了她和苏月锦的房里。
“这里面的首饰还算值些银子,你便拿去当了吧。”
这些都是她的嫁妆,个个都是足金,挺暴发户的样子。她思量着,左右苏月锦是要回来的,到时候问他要了银子再赎回来就是了。
苏漾巴着一双凤眼瞅了瞅,面上似有一丝怔愣。没想到这姑娘这般实在,竟然肯这样帮他。
他是有义气的人,对方既然这般大方,自己再抻着就显得不大气了。于是点头,含泪,将感激涕零做了个足套,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麻袋,一把一把的往里装。
沈大小姐平生鲜少有借钱给别人的机会,猛一看“她”这样“大的手笔”整个人都蒙了。
“那个,苏漾。。。用。。。用不着装这么多吧?”
“她”眨巴着眼睛抬头,举起几个大字。
“多退少补,衡姐姐,你要相信人家的人品。”
她信“她”。
才是真的见了鬼!!
良久之后,漾小主乐呵呵的扛着一小麻袋首饰出去了,沈衡咬着帕子盯着那个妖娆远去的背影,总觉得有种想要再扛回来的冲动。
伺候在一旁的道道嘟着一张大脸飘过来,煞有介事的说。
“小姐,一般正室都要给妾侍塞点好处才能收买人心的,您这银子花的值。”
她瞪着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睛,甚迷茫的说。
“值吗?可是我压根就没想收买她啊。”
事实证明,不管你收不收买,这银子也是花出去了。而且继那个笔洗之后,漾小主又看上了彭文远的字画,汝窑坊的瓷瓶和高丽的四角琉璃杯。
最关键的是,“她”买回来的那些东西,都是高仿的赝品。
沈衡虽对古玩不精,但是也随着千岁耳濡目染了不少。
那传说中彭文远的字画,巷子口拐角那个斗鸡眼的书生卖一两银子五张,“她”却花了整整一百两银子。
其实论理,沈衡是不该管这个闲事的。但那些东西都是她掏的腰包,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才是被坑了的那个冤大头。
于是,在苏漾决定去买那只四角琉璃杯时,她悄无声息的跟在了“她”身后。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尾随的结果让她很是愤懑。
因为“她”去的根本不是什么古玩商铺,而是一家极其偏远的药材铺子。
苏漾一看就是那里的老主顾了,刚坐下来便有小二殷勤的上了盏茶。
老板拿着一只不大不小的木匣给“她。”
沈衡探着头仔细瞅了瞅,虽然看的不清,但也能瞧出来那东西不重。但苏漾给出去的银子可着实不少,她略微估算了下,少说也有两百多两。
眼见着他离开了药材铺又转悠到了市集。
这次倒是真的在买四角瓶子了。
三两银子,买了一对。
如此,沈大小姐终于悟了。丫根本不是不识货,分明就是故意买了那些东西,回来糊弄她的。
想她六岁闯荡江湖,也曾把武林盟主家三岁的傻儿子揍的满嘴哈喇子。
虽说九岁归为正道,那也是脚踢侍郎儿子头,横扫无名小卒腿的人。
自十二岁开始端庄,但在闺阁之中也不是软弱可欺的软柿子啊。
于是,撸胳膊卷袖,上前就要同“她”理论,可惜还没走出几步就咣当一下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气势顿时少了大半。
她揉着发疼的额角还没睁眼,就感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了上来。
“可撞疼了?”
她下意识的就想拨开那只手,却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生生顿住。
“顾小侯爷?”
她睁开眼,诧异的看着面前丰神俊朗的公子。
“恩。”他嘴角含着笑意,却是应了一声之后便没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满眼温润。
他似是有些黑了,也越发清瘦了,但眉宇之间却是越发英气,带着一种独属于男子的沉稳气魄。
一袭蓝蟒滚肩缎衣,云纹短靴,少了几分公子哥的风流,多了几分成熟内敛。
她却是许久没有见过他了,所以也没觉得他这般有什么不妥当,笑呵呵的说。
“听月锦说,你去了江城,那里有外族动乱。顾小侯爷亲自领兵上阵,打了十分漂亮的一杖。”
他一直那样看着她,只是在听到她嘴里的“月锦”两字之后蹙了下眉。
他说:“一去经年,回来的时候便听到了你大婚的消息。。。。原是想去探望你的,又觉得有失妥当。”
“这可是客套话了。”
沈衡笑看着他。
“你同月锦是兄弟,原该相互走动。而且我也很喜欢同侯爷下棋,既回来了,来吃顿便饭总是要的。”
他脸上的表情不知怎么变得有些酸涩,转瞬又笑道。
“如此,我可是记住这话了。若是有这个机会,我倒是想尝尝你的手艺。”
她的手艺啊。
沈大小姐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
“有。。。机会的话,这是一定的。”
春风清徐,还带着些许寒意。
面前女子还是那样单纯的微笑,一身缠枝纹的妆花缎子,简单素雅,没有因为她身份的改变而失了那份淡然。扬起的长发调皮的攀上她的唇角,他不自觉便想伸手抚上那根发丝,却在将要抬手之际被一人生生挤在了中间。
“顾侯爷,好久不见。”
眼前是一张墨迹未干的宣纸,顾允之看着那张妖娆的清秀容颜不由失笑。
“苏漾,倒是难得见你一面。”
漾小主显然是场面上的人物,毛笔一挥又是一行。
“人家怕晒,所以不爱出门嘛。倒是顾侯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是跟着我衡姐姐出来的吧?”
顾允之笑看着苏漾。
他当然知道“她”是男子,算起来,他们三个也算是一同长大的。当年之所以不告诉沈衡,自然也是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可叹苏月锦的小六九算的比他精明,苗头还没露出来就将他支到了江城。
如今看苏漾这个架势,倒是知道胳膊肘不往外拐,帮着苏月锦看老婆呢。
“不过是顺路逛到了这里,巧遇罢了。漾小主既然回来了,左右得多住上几天,月锦虽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挂念你的。“
丫就是故意添堵。
漾小爷举着小牌子,刷刷又是几笔。
“贱妾失宠许久,买东西的银子都是问衡姐姐借的。说起来顾侯爷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说也该成家了,要不要奴家给你介绍几个?”
“劳漾小主惦记了,只是顾某现下还无心儿女私情,还是过两年再说吧。”
话虽是这般说着,眼神却是看向一旁的沈衡。
苏漾背对着“她”衡姐姐,对着顾允之狠狠使了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挎着她的小胳膊写道。
“人家肚子饿了,我们回去吧。”
沈衡本来就憋着话要问“她”,自然爽快应下了,及至两人的背影逐渐远去,顾允之还站在原处神色莫名的看着。
人生难免要在得到于失去中做出一些选择,错过了,便是一生。
顾允之想,也许苏月锦当初说的是对的,他是爱沈衡的,却不如他爱的那么奋不顾身。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七章臭味相投
寂静的厢房内,缓缓燃起的青烟自梵饰炉中腾起,淡淡的,勾起一抹宁静的清凉之气。
之所以会在春交燃这样沁脾的香料,是沈大小姐觉得,她必须让这屋里的人好好清醒一下,包括她自己。
“做什么要骗我,那些古玩玉器根本就是你故意买的仿品。王府虽有些银子,但也不能这样挥霍。”
况且那些银子还是拿她嫁妆换的,能别这么坑她吗?
漾小主脸上揣着愧疚,慢条斯理的拿着小墩子蹭到她跟前。
“你跟踪人家。”
她们现在讨论的是这个问题吗?
沈大小姐用帕子努力擦着眼角的“黑线”。
“对,我跟踪你。我原本以为你在外头被人坑了银子,这才跟出去的。你别岔开话题,先告诉我你去药材铺子买的什么?”
苏漾妖娆的小脸上挂着些许踟蹰,低头写了一个大大的黑字。
“药。”
她当然知道是药!!
“什么药?”
“吃的药。”
这特么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沈衡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作为一个当家主母,被妾侍气的头晕脑胀确实是件挺窝囊的事情。
能掐死她吗?能吗?
“苏漾,我们不要玩文字游戏。你告诉我,是你病了还是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也好帮你解决。这么多天了,你拿出去的银子也不少,就算我当了冤大头也该知道这银子的出处吧。”
苏漾叠起双臂枕在一旁的桌案上,半天都没有动笔,但脸上的表情却莫名忧伤。
她不“说话”沈衡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那东西是喂给蛐蛐吃的。”
良久之后,漾小主缓缓举起了木板。
蛐蛐?
沈衡在嫁给苏月锦之前,除了偶尔上房揭瓦,夜半跑去糊窗户以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斗蛐蛐。
虽不能算各种里手,但光听听声音也能知道那钵子里的东西是不是行货。
所以在苏漾拿出那个墨色石罐,听到第一声鸣叫时她就知道,这是个极难寻到的好物件。
扒着那罐口朝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