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嫡 作者:夏非鱼-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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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垂了眼皮,静静的跪着,甚至连呼吸都是冷静的。
元晦狠狠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情绪才淡了些,道:“说,你刚才去了哪里?是去见谁?”
小舟一怔,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出去了,还……莫非……
想到这,小舟打了个寒颤,难道刚才跟踪自己的人是元晦,刚才他刚好来找自己,却发现自己出门了,便尾随其后。
小舟暗暗咬牙,心说这元晦到底想做什么,既然是来找自己,见到自己出去,直接喊自己一声便是。
还是说,他连她都不信任了,才会想要偷偷跟踪,看自己究竟去见了什么人。
“小舟对主子的忠心,还请主子切勿质疑。”小舟很想起身质问,但心里明白,此时不是质问的时候,便只是轻声道了句:“其实小舟本可以瞒着主子,但小舟不能也不愿,只是希望主子能听小舟解释。”
终究是瞒不住的,她也不想欺瞒,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而她能与元晦交心,也是花了许多心思,她可不想将关系闹僵了。
元晦也知道自己口气差了些,便尽量的放柔了声音道:“说。”
“回殿下,小舟每次都去见同一个人,他姓成,名云锦,是成侍郎家的外侄,于小舟前来,来到这宫中当值,因为是外侄,便同小舟一般没什么背景势力可依附,所以小舟才会与他相识相知,本想过与殿下提及此事,但后来熟悉了之后,才得知成云锦是太子身边当值,心中一时犹豫,便将此事耽搁了。”
小舟刚说完太子二字,那元晦便已经有些恼怒,但又念及方才应了小舟,会听解释,便又沉住气,等着小舟解释。
从他自己的心底来说,他决不相信小舟是会背叛自己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来问小舟的原因。
便是明明知道小舟不会背叛自己,却还是为小舟隐瞒自己的事情觉得气闷,甚至恨不得立刻就将那人抓出来。
“殿下,我与云锦只是朋友,绝不会涉及二位殿下。”这便是小舟的解释,她不会给元晦带来麻烦,所以元晦也不得干涉自己与何人来往。
“云锦云锦,叫的这么亲密!”元晦双眼发红,这个女官儿便从来只是叫自己殿下或者主子,却唤他人的名字,自己说了许多次,唤名讳便是,她都以礼数不符婉拒了,现在却唤他人名讳,这让他觉得自己少了东西,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了一般。
元晦怒吼道:“既然只是朋友,为什么每天都要见面,还都是在晚上,你到底是见朋友,还是在会情郎!”
、第一百二十九章 信任
小舟身子一僵,抿紧了嘴唇,袖中的拳头也慢慢攥紧,直到那指甲陷进掌心,带来一丝痛楚,这才让她冷静下来。
看来跟踪自己的人正是元晦,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她本以为这同生共死下来,这人会以真心相待,却不想自己还是自作多情了,人家终究是天潢贵胄,自己却是说不出是个圆瘪的角色。
而且也不止是怀疑跟踪她的这一件事儿,还有这元晦,分明还不及十岁,却有这般心计,还口出这等话来,实在是让她哑口。
难道说,在他元晦眼中,她史小舟便是那等人?
想着,便不禁沉了眼眸,若是二人之间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今后的思量,还如何说出来。
再说元晦,在他吼完那句话之后,也楞在了那里,其实他根本就不是想说这个,他只是想好声好气的说两句,可却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的却是些伤人的话。
他刚才所说的那话儿,可是有损清誉名节的,这小女官年纪虽然不大,但知道的却不见得少,她一定会生他的气,还没准面上没啥反应,心里其实已经恨死他了。
“小舟,我……”元晦想着,想开口说那话是个误会,但是既然已经开口说了,现在再说是误会,是不是晚了些。
“殿下无需多言,小舟然也。”小舟闭上眼睛,睁开时,情绪便平抚了许多,道:“许是今日发生了太多事儿,殿下心情烦闷,这才会说出气话来,且殿下着实是多虑了,小舟做事,向来都有分寸,绝不会唐突行事,给殿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方才略微想了一下,便决定不与元晦做这等口舌之争。
举起三根手指头,目光定定的看着元晦,道:“头顶三尺有神灵,我史小舟立下重誓,与成云锦相交,乃为君子之交,绝无藏污纳垢之事,二人交谈也只是些身边当值琐事,不曾非议二位主子,也绝不会泄漏半分关于主子的事儿,如若不然,天诛地灭。”
元晦本是想道歉,却被小舟一番抢白,反而弄的一时有些哑口无言,特别是最后那句天诛地灭,更是让他心口堵的慌。
他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最终只得甩袖起身,伸手将小舟搀扶起来。“罢了罢了,你先起来吧,这巍巍宫墙之中,若不信你史小舟,我元晦还当真不知道可以去信任谁。”
小舟舒了口气,“小舟承蒙殿下信任,定当铭感五内,尽心尽力为殿下谋事,也请殿下一直念此。”
“好,我答应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给你史小舟绝对的信任。”元晦说完后,便又道:“从前的事儿,我便不再追究了,但打今个起,你便与那人断了,再别去赴约了,以免被人瞧见了,还落人话口。”
“恕小舟不能答应。”小舟说着又跪了下去,眼底却是冰冷的。
“你说什么?”元晦一怔,不明白为什么,小舟会拒绝。
“小舟不能答应殿下所言。”小舟又重复了一遍。
宫奴之间,女官与侍卫之间,多为交好,毕竟各自家族均为熟识,入宫前也多是认识的,元晦却以这样的理由,让她不去赴约,实在是有些牵强。
何况旧人宫也与太子也并无冲突,二人见面,便是让人瞧见了,也并不会带来麻烦,论起来,反倒是自己高攀了,这元晦何以如此。
在小舟看来,平日很多事儿虽然多是依着元晦,但是不表示连自己的私事也要由着他来做主,她私下愿意与何人见面,是她自个的事儿,何况她已经发了誓,这元晦何必还在这等小事上苦苦纠缠,难为与她。
“小舟对殿下绝无异心,但小舟也是人,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如殿下所言,便是小舟去会了情郎,那也是小舟自个的事儿,便是有人要管,也是小舟家中长辈来管,殿下莫要忘记,小舟只是女官,不是殿下的宫奴,殿下根本无权过问。”
这话说的,便是有些驳元晦的面子了,但是小舟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不该说。
她脾气好,性子懦,但不表示她能由着人捏玩,而且她不单单只是对这事儿气恼,更是因为这元晦日渐嚣张的趋势,这般下去,必然会将她史小舟对他元晦的好,作了那理所应当,那样的话,她会失去许多可以平衡的筹码。
这件事儿,她必须给他敲个警钟,告诉他,他们是合作的,而不是她史小舟卖给他了。
元晦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
这小女官儿,应该只属于自己才对。
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翌日
小舟有些气闷的坐在池边,丢着鱼饵喂池子里的那几只小尾花锦鲤,这种锦鲤色杂,那负责喂养锦鲤的太监本是打算弃了的,刚巧被她瞧见,便讨了来。
左右寻思,这旧人宫的池子也空着,放几条鱼进去,也算是添点生气。
德林刚好将矮几从东搬到西书房,瞧见姑儿正百无聊赖的甩鱼饵,便走上前来请安。
只是今日的姑儿也不晓得是怎么了,并不似往日一般热络,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道:“很多事儿,当说说,不当说便不要多舌,瞧你也是个机灵的,怎么会在小事上犯傻儿。”
德林被训的一愣,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应了声,一直等到姑儿走远了,才琢磨了过来。
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心说自己怎么就这么多嘴,这上面人做事,自己干嘛要掺和。
他这几日若说多嘴,却也想不出什么来。
但与姑儿有关的事儿,倒是有那么一桩,便是小主子问他,姑儿最近是不是常常出去,他想起这阵子常常见到姑儿出去,且时辰都差不多,便将此事于小主子提了。
姑儿怕是知道了自己多嘴的是事儿,还为这事儿与小主子起了争执。
不过姑儿仁慈,知道他也是无心之过,便没与他计较,只是提醒了句。
再说小舟这边,还是拄着棍子,一点点的跳动着,心中堵着一口气,无法吐出,昨天与元晦争吵后,元晦什么也没说,回了自己的房间,她伸手去收拾地上的瓷片,却不小心伤着手,气的她又上去踩了几脚。
她并不想跟元晦起争执,从某些方面来说,元晦是她的主子,以后自己的荣辱,都要看这个主子的荣辱,再换个说法,她一直拿元晦当朋友看,甚至当弟弟来看,她是怜他孤苦,便开始培养他,想让他成才。
可是昨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听他这样说,便觉得很是恼火,也便顾不得什么尊卑了。
随后小舟又去瞧了自己平时与成云锦常去的地方,在他们常坐的那块石头上,有个湖绿色的编结穗子,小舟伸手摸摸,发现上面还是干燥的。
显然昨夜成云锦等了自己许久,甚至等到了雨停。确定她不会再来时,便取下自己随身带的穗子,置放在上面,这也是为什么穗儿会是半干的缘故。
小舟翘起嘴角,心有些暖,把穗子收进袖子里,然后回了旧人宫,心中盘算着晚上早些来,与成云锦解释自己昨晚失约的缘故。
在芸娘与德林看来,这整整一日,姑儿与小主子二人,明明如往常一般,却总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姑儿依然将旧人宫事务打理周谨,对小主子说话依然客气,却没与小主子多说过一句话。
“你倒是说句话儿。”用午膳时,元晦再也憋不住,一把抓住了正给自己盛汤的手。“你这是在跟我闹脾气吗?”
“殿下怎么会这么想,小舟不说话,不过是怕惹怒了殿下罢了,毕竟小舟昨日冲撞了殿下,心里着实是不安。”小舟微微一笑,露出皓齿。
她此时与往日其实是一般的,只是这元晦自己心境不同,才会觉得她在闹脾气,那真正闹脾气的,怕是他吧。
“恕你无罪。”元晦嘟囔了一句,还有几分别扭。
在尚学堂的时候,他便想通了,他不愿与小舟争吵,怎么也不愿。“而且我也有错,我不该那样说你。”
“不过无心的话,小舟早已忘记,殿下便莫要再提及了。”小舟微笑作答,元晦说的那话儿确实是让她气了一会,随后也便没再念着了,此时元晦一开口道歉,她倒是想起自己昨日的顶撞来。
“嗯。”元晦点头,“你手上有伤,便不要伺候了,回去歇着,有芸娘伺候着就行了。”
小舟微笑着福身告退,元晦虽然没明说,但也可以解释为退让了。
等小舟告退后,芸娘上前伺候,元晦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是端着碗发呆,一口未食。
“小主子……”芸娘眼瞅着桌上膳食都要凉透了,便轻轻唤了声。
元晦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眼睛一亮,将碗搁在了桌上,起身对芸娘道:“把这些都撤了吧。”
“这……”芸娘有些犹豫,毕竟元晦只用了几口膳食,有些菜甚至尚未动,此时说撤,是不是早了些?
、第一百三十章 癞头
可是此时,能拿主意的姑儿也不在跟前,所以芸娘便有些紧张地搅起了手中的衣袖。“小主子,再用……”
芸娘本是想学小舟平日一般,劝说元晦再多用些膳食,但是磕磕巴巴说了许久,也没将话说完整,而元晦却已经迈过了门槛。
“本殿出去的事儿,莫要跟你姑儿提起,若是问起……若是问起的话,你便说你不知道,许是去了书库翻阅书卷,知道吗?”元晦心里知道,小舟不可能不问,若是不说个理由来,怕会胡思乱想。
所以打消了让芸娘隐瞒自己出去的事儿。
“然。”芸娘道。
芸娘收拾好后,便去小舟那伺候着,她去的时候,小舟正端坐撩动琴弦,见她来了,便随口问了句元晦的去向,芸娘犹豫了下,便只道元晦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却是不知的,又言许是去了书库了。
小舟听了,便勾了下嘴角,说道:“咱们小主子功课用功,也是好事儿,只是身子也得顾着些,回头还是与德林说一句,让他去跟小主子说一声,吗书库终究昏暗,伤了眼,便不好了。”
“哎。”芸娘拿着了针线篓子,在缝制新衣,她的手巧,不单单是厨艺不错,连衣衫做的也好,小舟发现这事儿后,便让她给元晦缝制新衣。
元晦最近正在长个子,身子抽的快,指望上头发下来的衣衫,根本来不及。现在的天又在转暖,更是需要添置新衣,所以芸娘只要得闲了,便会忙着赶制。
她瞧着今个姑儿一直在弹琴,想来是不会与自己一起倚着晒暖阳了,却也不想自个一个人出去,便干脆呆在了姑儿房里,一边在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在听姑儿弹琴。
姑儿弹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停了下后,似乎很是沮丧。
“姑儿弹的真好听。”芸娘说完便低头咬断了线,然后又穿针引线,换了旁颜色的丝线。
小舟听了芸娘的话后,不由苦笑开来,她刚才一直在尝试着弹奏出整曲《佳人曲》,却一直在出错,便是完整了,也不甚满意,只得一次次从新来过,这般断断续续,哪里谈得上好听。
何况这芸娘是不懂音律的,听的也是个热闹,只是瞧见自己垂头丧气,便出口安慰罢了,芸娘也不是什么机灵人,所以安慰的话,也便只是这一句了。
自己还是多加练习的好。
“铛铛铛——”
“啧……”本来挺安静的地,忽然响起锣声,将正在缝制的芸娘吓了一大跳,手上一个没留神,针刺在了指头上,疼的她啧出声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热闹。”芸娘嘟囔了句,便伸头往外瞧,却被红墙遮了,啥也没瞧见,又扁了扁嘴儿。
小舟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心知这芸娘对外面很是好奇,便顺水推舟的说道:“姐姐便去外面瞧瞧,若是有什么趣事儿,也好回来给小舟说与。”
“哎。”芸娘一听,姑儿让她出去瞧瞧,可不是正合了她的心意,便高兴的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往外走了去。
一出门,便瞧见许多宫奴在往旁边的舞峨宫去,心说,这眉妃娘娘又得了什么赏赐不成,不然怎么又来那么多人,一个个还带着礼物来,分明是来恭贺的。
“哎,姐姐,这是怎么了?”芸娘等了许久,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