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嫡 作者:夏非鱼-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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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林,你当真是直率之人。”小舟忽然这样说着,白林本是不服气的脸,一下子惊异的只剩下惊讶。
“郡主有话,还请直言,白林不过一粗人,不懂那些花花肠子。”
小舟叹了口气,这白林言下之意,便是说她是花花肠子,自己这郡主当的还真是没什么地位。
“我也不求你眼中容得下沙子,你是你要明白,我不是沙子,便是沙子,也不会在你的眼中。”明明很轻的声音,却好似震入耳膜,根本不容人忽视。“不管你愿意亦或者不愿意,我已经是元长留,大元朝唯一的郡主,你的主子。”
白林惊住,他不解为何一个孩子能有这般的气势。
“前日小舟坐在马车之上,瞧着人群中儒衫众多,问了才省得,原来近日都城儒士如云,只因十年寒窗苦读,今日齐聚都城求得功名,方才那书生想来也是其中之一。”小舟干脆的停下,看着无波池水。
“你或许会想问,这与方才我放那书生走有什么关系,那白玉盘分明是王府中物,却为何要给那书生。”
白林没说话,脸上神情却显示,他的确是这般想。
“是啊郡主,三尺也很奇怪郡主为什么要这样做。”三尺出声问的原因与白林略有不同,因为她相信郡主这样做,必然有郡主的道理,所以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唔信一世裤穿窿,若是那书生一朝高中,必然会记得在这王府之中受辱一事,那时候岂不是在朝堂中为王爷设下了绊脚。”说到这,小舟顿了顿,又将声音沉了些。
“对,一个会偷窃的人,便是上天也不会让他高中,但是一个白玉盘子许够寻常人家半年吃穿,却对定安王府来说,只是九牛一毛罢了,反观之那书生,虽然一付惶恐,却不至于失态,甚至面对一干护院也依然说那白玉盘子为自己所有,可见有些胆识。”
“且王府宝物万千,他偷窃的却只是个盛着麦芽糖的次等白玉盘子,想来是因为盘缠不够,或者是不够给顶上人,这才铤而走险,随即又大声嚷嚷,便是要将更多人吸引过去,迫使王府为了下台,只能将此事草草了却,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便是这个道理。”
然,往往上位者,最终站到最后的,偏就是这种心有城府,手有算计的人。
只是这句话,她不好说出来便是。
“你们一再揪着那书生不放,吃亏的便是王府,儒生的口笔,怕比杀人刃要锋利的多,这话还要我点明吗?”
白林与三尺听到了这,这才明白过来,心中感慨便是个大人也怕没这小小年纪的郡主看的透彻。
自己方才也是有些冲动了,竟然没考利到此时正值日夜无分的流水宴席,人来人往又多为生人,仇富恨官之人又能少了不成。
到时候传出去,没准就会给王爷造成一定的声誉影响,若是有心人再故意揪着此事不放,这书生再不知道怎么就伤了哪里,一闹二闹到了官老爷面前,虽不这都城官员自然不会当真拿王爷怎么着,但面子是落定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林与三尺怎么可能还不明白,白林抱拳:“是小的疏忽。”
小舟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白林,说道:“白林,我虽然来王府上的时间只有几日,却也瞧得出这府上诸人非寻常下人,因为我知道你们都是跟着王爷征战沙场的人,往日也都无拘惯了,不请定省没关系,不注重繁文缛节也没关系,但我一再忍让,不是让你们得寸进尺的。”
说完后,小舟又转身继续前行。“你回去吧,告诉大家,今个的事情莫要张扬出去,然后在将那书生的相貌说与王爷听,让王爷有个底儿,以免措手不及。”
她是担心这书生来历有问题,怕是旁人特别派来,就是为了闹事造谣。
她这一说,三尺与白林二人面面相觑,三尺咽了咽口水,这般面面俱到的人,当真是太可怕了,只是听着就让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幸好王爷将郡主拉到了王府中,不然这郡主若还姓史,还不帮着史家。
白林也是惊讶的紧,随后一反应,察觉郡主是让他回去,这才赶忙说道:“郡主不是让小的帮忙嘛。”
“她叫三尺,你叫白林,三尺白绫跟着小舟,小舟惶恐。”说完便走。
白林与三尺二人皆是一愣,随即三尺扑哧笑出声来,白林也抖了抖嘴角,憋着笑意,“别说,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说完这话,白林也转身离开,三尺纳闷的站在那里,不解为何白林就走了,想了想,没想出头绪,便连忙跟上郡主。
白林脚程很快,迅速将嘴皮子最利落的三顺喊了过来,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让他迅速将事情告诉大家,让大家别把事情给张扬出去了。
随后又去寻王爷。
方才郡主那般说,其实就是在催促他快些将消息送到王爷耳中,以免有人利用此事给王府难堪,而王爷却不知分毫,无法应对。
兵器库
“郡主,这是什么?”三尺瞧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口。
“不好解释,等做好后,我演示给你看,你就明白了。”小舟摸着兵器架上的玄色长鞭,上面布满了密集的倒刺,顺着无碍,挥起的时候应该会对人造成很大的伤害。
定安王府的兵器库设与地下,上方并无房屋,若非是三尺带自己过来,怕自己自上方经过,也不见得会知道自己正踩在武器库上。
不过,这武器库在地下应该不是因为要隐藏才是。
看着逐渐成型的模具,小舟深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她这次要做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只不过大元还未有过。
想要让箭穿过靶子,以她的力道根本做不到,比弓箭的力道要大,又能让她拿起来,所以她想到了弩。
弩与弓箭二者并不能已简单哪个更厉害来区分。普通弓箭都轻一些,便于携带,填装箭杆也要比弩快上许多,而弩,射击精度比弓箭要高,射程也比弓箭要远,只是装填箭杆时太慢,若是急着救命时,怕只能以弩身来敲人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弩车
其实在与定安王爷立下赌约之前,小舟便仔细的盘算过,定安王爷的臂力怕是常人难以比拟,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是蚍蜉撼树谈何易。
普通弓箭射程约八百尺,射速上比寻常弩快了约六至十二倍上下,定安王爷手中弓箭怕比普通弓箭快上十倍,力道也不似弓箭,反而似弩。
弩的射程与贯穿力以及准确度,远远胜过弓箭,且只要将弦固定之后就可以专心瞄准,不必像弓箭一样,不但要拉弓,还需要瞄准目标,准确率也较弓箭来说要高上许多。
这一次她要射的,也只是不会跑,不会跳的靶子,与定安王爷约定的也非是胜,而只是穿过靶心,所以弩是最好的选择。
然,只是单纯的弩的话,赢得赌约也许并没有问题,但若是想达到目的,怕还是不够的。
小舟转头看向身后正浇筑的青铜器具,也因此如此,才有了这个巨弩,也便是俗称的驽车。
她仔细想过,既然要引起一个人的注意,便要投其所好,这也是为什么她为什么决定做这个巨弩的原因。
“郡主,这个弧度够吗?”
“恩。”点点头,转身吩咐三尺给众人将茶水斟满。
其实她也不知道弩究竟要怎么做,也从未做过,只记得从前因为涉猎知识面较广,所以知道一些。
书上介绍将弩介绍的好似神器一般,但小舟明白,弩只是冷兵器,终究敌不过枪支,故而也只是看了,并未尝试。
却不想此时,竟然给用上了,不可不说人算不如天算。
“这个东西称为弩,弩的主要部分叫做“弩机”,也就是这个地方。”小舟用手指指了指图纸上的弩身,续道:“这里其实不一定非要以青铜制作,但是青铜为佳。弩机的构件叫做“郭”,“郭”里面有勾住弓弦的“牙”,“郭”上有“望山”做为瞄准器,“牙”的下面连接着扳机,称为“悬刀”。”
说话中,小舟一一指着图纸上的物件,刚巧一工匠将手中两块物件举起,说道:“还请郡主指点,这两件当如何拼在一起。”
小舟瞧了眼,便口气谦和的说道:“这只是大概的形状,小舟非丹青高手,稚童落笔难免偏差,却未与诸位说明,实乃小舟的疏忽,诸位也都是老手艺,小舟初出茅庐,实在不敢指点,只是多年的工艺,诸位应该一早就察觉不妥,何以要到现在才提出来?”
小舟爽快的承认自己的错失,让一干因为不怎么心服,准备就此滋事的工匠们顿时哑口,随后又一句质问,让一干工匠更是无措起来,连同三尺都直冲他们使眼色,示意他们赶紧认错。
这些工匠犹豫了许久,先头的工匠先拜,提出质疑的那个工匠在其他工匠的拉扯下,也跪拜下来,随后众人全部跪拜下来。
小舟却背过身去,不受跪拜,她知道这些人根本就不服气。
一而再再而三,这定安王府中人对自己当真是有些过了,从前自己便是一再的与人为善,结果被人当了软柿子。
这些人分明是将王府对史家的怨气发泄在自己身上,这史家当真是让她吃尽苦头。
她就是太和善了,这些人才没拿自己当回事。
工匠们都安静了,小舟也干脆的坐回到新定制的老人摇椅上晃动了起来,瞥了眼,也不像往常一般让那些工匠站起来。
一时间整个地下库房只余下咯吱咯吱的木头碾压地面的声音,小舟便在这晃动中开始思索。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便是她一走了之,姬廉也不至于会被牵连进去,便是牵连,也无人奈何的了他,自己或许可以直接在外出时“走失”,亦或者在赶庙会的时候,发生一些“意外”,只要这样,她便可以自由了,再也不用管这些破事。
可是……
摇椅慢慢停止下来,渐渐没了声音,工匠们都偷偷瞧她,她则看着那青铜发呆。
此时宫中很平静,上下似乎一片和谐,盛帝膝下十子一女,除却夭折的八殿下,余下九子一女,撇开长宁公主不说,此时尚有九子,其中十殿下比自己尚且小一岁,太子爷却已经十五岁,放在前世倒也只是孩子,可搁在现在,却不再是孩子了。
几乎可以预想到,这在几年后,嫡七殿下也成长起来,扶嫡一党也会展露出来,太子党……
小舟想起太子爷元恒,顿时皱起眉头。
圣上恩宠,自然不会包容草包,所以她隐约觉得这太子爷的本事,绝非是她所能目视的这些。
帝储之位,嫡七殿下便是依仗着姬家扳倒了太子爷,却也非能坐的安稳的,朝堂上下,数来数去,又何尝只有嫡长博弈,扶贤党也在蠢蠢欲动,盛帝偏向太子爷,愿意给他放权,嫡七子讨要号权的事儿则一再因为年幼被搁置,甚至为此皇后娘娘还被训斥一番,令其在东宫思己过。
如此混乱局面,不难猜出几年后的朝堂将会上演一出九龙夺嫡的戏码。
“郡主……”三尺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出口唤了这声。
她既担心这些工匠跪着太辛苦,又想着这些工匠们都是跟着王府的老人了,此番郡主让他们一跪不起,当真是有些得罪了他们。
听到了三尺的声音,小舟这才从思绪中回来,看着那些还跪在地上的工匠说道:“起来吧。”
心中不服,跪着也只是徒增怨气罢了。
且,她只是陷入思绪,一时忘记,这才让这些人跪了那么久。
年纪最大的工匠已经满头银丝,起身的时候还晃了一晃,幸而身旁人搀扶,这才没摔回地上去。
小舟心底升起一些歉意,便冲三尺招招手,三尺附耳过来,她便告知三尺,让她晚上给这老工匠送些驱寒的膏药来,地上本就湿冷,这地下库房更甚,别湿寒入骨才是。
三尺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家郡主,显然是想问,为什么要等晚上,现在拿过来不更显得郡主仁慈吗?
小舟笑着摇头,这王府中的人都是人精,不比寻常百姓,所以现在给人送膏药来,便成了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不讨好不说,还会落个伪善的名儿,她说晚上便是要让三尺悄悄的送来,这老人家自然会觉得她做事地道,这些工匠也不可能不知道,那样的话,他们便会觉得她这郡主赏罚分明,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人还不错。
虽然这样很是虚伪,但也是无奈之举,不然一味的仁慈,只会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这事情自然不能解释给三尺听,所以小舟只是让她按照吩咐做便是,其他的晚些让她拿故事来换。
这所谓的讲故事,也就是晚上临睡前缠着三尺给自己说奇闻趣事来听,瞧着是孩子气的做法,其实只是因为她目前一直被困住,无法得知外面消息,才想出的一个打探消息的法子罢了。
再说无意,吩咐完三尺后,小舟便转过头对那些工匠们继续说道:“我想我再继续说下去也无意,倒不如你们现在将东西拼凑起来,也好让我瞧瞧,哪里还有问题。”
弩不难,难的是巨弩,与定安王爷约定后,已经过去一半的时间,巨弩方才勉强合格,这比小舟预想的还要早上一些,到底是好工匠,便是不服自己,也未曾有过拖沓延误出现。
依着小舟所言,一众工匠将东西拼凑起来,瞧着这庞大家伙被立起来,小舟不由扬起脸看着,心中感慨古人的智慧。
低头看巨弩,小舟又心底一叹,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这巨弩必然会成为大元日后战场上的利器,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却只是为了自保。
巨弩下有轮子,十数人合力将巨弩自斜坡推了上去,见了天日后,小舟又吩咐众人做好准备,选定了一座矮墙,将巨弩拖至最远,也不过百米,小舟凝眉命人在矮墙前方搁置三道铁板,铁板前方悬挂红绸,并让人将附近人疏散,确定不会伤到人之后,这才走过去以远山瞄准红绸。
弩在发射时,射手扳动“悬刀”,“牙”就缩下,把勾住的弦释放开,弦把矢有力地弹射出。
弩机勾住弦后,射手不必一直使劲张弦,有延时的功效,张开的弩弦会把力量储存起来,有储存力量的作用。
而望山则用于瞄准,提高射击的准确性,
而这优点恰恰是力气不够的她可以用的
弓弩为表,戟楯为里,两军对垒,柝声一记,万弩齐发,矢如飞蝗。
霹雳一震,霎时间那红绸已“嘶”地一声徐徐而落,弩中长矛穿透铁板,刺入墙体,墙体应声塌陷残垣。
众人瞧见,均是一付见鬼的表情,随后一个个都是双目露出红光,满脸狂热的看着那巨弩,对于工匠来说,没有比发现一件从未见过的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