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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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力凤实吃了金甲金刚的亏,听他说起,凑过来,问道:“什么?”
凤苦道:“师姐,如此法宝你何不滴血认主?若再落到别人手里,就不好了……”
凤力凤实左右围着小心套上破天环的姻姻道:“召一个呗?让咱们兄弟再和那金刚过过招?”
禁不住他们纠缠,姻姻得了他们硬塞过来的几颗好丹丸,只好带着他们到广场中心去,滴血认了破天环,注入真气,祭起破天环,金光闪耀,一个模模糊糊的金刚从环里缓缓而降。那还用交代,凤力凤实鼓起怪力,和金刚缠斗,三个人玩到了一块不提。
这边凤苦想着破天环上的阵法,琢磨它的炼制方法。凤连两边踱步叹气,只恨自己修为浅薄。罗小扇一心想着神仙,也没答话。
我什么时候才能修成神仙?
能让乾元山这样的名山大派,都一闻威名不敢多话?
不知多久,这边几人还在出神,大殿那边一个温柔的女声喊道:“姻姻,随我回山?”
罗小扇认得这是自己最喜欢的画天尊的声音,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清新脱俗的仙子已和六大天尊走出了大殿,看来已经散会了。
这边六人各去寻了师傅,回峰修炼再不多说。
“兹定于下月八号,于鄙派玄珠观召开四派弟子演武会,请贵派掌门万莫嫌弃,携弟子届时与会为荷。玄珠观,森无敬上。”
寒城掌门敛霜看完信,轻轻搁下。自从他当上掌门,一晃时隔五年了。这五年夜夜梦境里每夜都会梦到当年的同门师兄弟。不是梦见他们在自己面前惨死,就是来找自己复仇,他因此额边也生了华发,看起来苍老了许多,显得气态成熟稳重。
清寒谱不愧为玄冰大仙所著珍宝,短短五年,他的修为已经突飞猛进,突破金丹,凝结了元婴,隐约竟到了炼神化虚的天尊境界。
他知送信弟子必在他门外侯旨,便开口朗声道:“猴子,进来!”
“是!”推开门进来的,不是猴子还是谁?猴子也非五年前的猴子,一身机灵劲被成长压了下去,只有一双眼珠子还透着灵巧乖张。
“传我令,所有山上弟子无一例外,午时前坪训话。”
“是!”说罢猴子退出去,不忘轻轻带上门。
鹅毛雪不分白天夜晚,飘飘洒洒。把整个玄冰峰都罩得严严实实。到处都有厚厚的一层积雪。若非弟子们早晚打扫,说不定寒城那些古老的屋顶,多数该被压垮了。
绝望崖,一树梅花也不分昼夜,傲立寒风。寒城里只有那一树梅花上的积雪不会很厚。每当飞雪把红梅罩得弯了腰,他就会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雪块拍散。
绝望崖,崖并不绝望。绝望的是人。
绝望孤梅。寒城六景之首。
梅花枝下站着一个人,穿着红褐色云纹的长袍。雪在他肩上铺了很厚。他浑然不觉,只呆呆的看着梅花。背后的刀锋利依然,哪片倒霉的雪花落在刀刃上,就会无声无息的被切成两半飞落。右手提着一缕红发,下面是个被雪包的严严实实的人头形状雪球。
自从云风输给了他,梅崖就是寒城的禁地。包括输给他此地的云风在内,谁也不能进来。这个梅崖,对他们两个来说,都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地方。因为交织在他们两条生命线里的女人,生前最喜欢在这里看梅花。
杨古城剑眉一扬,因为已经听见院外有脚步声。
这五年来,寒城和他相安无事,因为他们相互都遵守着诺言:当年梅崖云风已经把梅崖输给他,梅崖已经属于杨古城,若寒城弟子乱进来,由杨古城格杀勿论。杨古城也答应云风,除非是寒城弟子来惹他,绝不出梅崖小院一步,绝不滥杀一人。
“真想看看这个院子里究竟有什么?”
“喂!你别偷看!被师傅知道你就死定了!”
“哟,‘大侠独孤无疆的儿子’你也管的太宽了吧?”
墙外说话的正是几个寒城弟子,正在墙外扫雪。独孤有为不过是好心提醒,反被那个师兄抢过扫帚,甩了个大耳光,脸上五个鲜红的手印。
独孤有为这几年过得很苦。因为师父要闭关练清寒谱,很少有时间照应他,而其他师兄弟都是沉霜、弄霜等人弟子,嫉妒他是当今掌门唯一的入室弟子,免不了背着掌门要给他苦头。
寒城没有一天是不下雪的,终年奇冷。独孤有为被逼着每天要在冰水里给所有的师兄弟浣洗衣服,谁有了新招式,少不了也要和他对练。十个指头已经接近冻烂,身上每日都是青一块紫一块,天天旧伤上面添新伤。纵是猴子六子等人,背着掌门也从没给过他好脸色。当那些师兄得知他是运送材料惨死的蝎王独孤无疆的儿子后,从没把他当过自己的师弟爱戴,只管天天奚落他,都戏称他为“大侠独孤无疆的儿子”。
正道卷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 三一章 误入梅园里,得遇恩仇人“哎哟,爷我累了。‘大侠独孤无疆的儿子’,这里交给你了。我们先回去歇会儿。你可别到掌门面前乱说话,自己知道后果!”那寒城弟子说完把扫把一扔。
“……”独孤有为脸上火辣辣的生疼,但咬咬牙,并不答话,十根紫萝卜一样的手指捡起扫把,埋头扫雪。
“哟,看你还小脾气!师兄我新练好了一招寒风破雨,晚上吃完饭陪我练招,你哪也别想跑!”一个弟子狠狠的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说完几个人奚落几句,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走了。
独孤有为脑袋上疼得厉害,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流。十分志气的被过去,不让那几个趾高气昂的师兄瞧见。
扫雪吧,扫雪好,至少不要被他们那样想新法子来折磨。
这就是寒城么?
五年来,除非是师父偶尔出关的时候,自己才有一两天好日子过,有一次刚想和敛霜说起,被旁边猴子二子抢过话头,反而变成其他所有的师兄联合起来,数落他的重重不是。敛霜当然信多数,总不能所有人联合起来骗他吧?他暗恼自己闭关后,入室徒儿居然如此不济事,还仗着是自己的弟子,横蛮霸道的欺压同门,更是恼火,不由也疏远了他。再入关,就遭受师兄们变本加厉的折磨。从那以后,独孤有为心里这些事情从未再跟师父敛霜说过。
他的心,比这寒城的雪要冷。扫完这一边,再扫那一边。扫完这里的雪,今天就算熬过去了吧……
“吱——”
梅崖小院结冰封住多年的门,自己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独孤有为回头愣住,这,梅崖禁地……该怎么办?
把门关上?
对,把门关上,乘着这时候还没有人看见,若被人看见,免不了要把罪名强加到自己身上。前天练招,背上的伤在皮肉里还疼得很,不能再添新伤了。
独孤有为把铁扫帚一搁,三步两步跑到梅院门边,伸手去拉门环,忽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里面叫:“进来……”
进来?
进梅崖小院?这会不会是师兄门玩的花招,哄自己进去,好在师父面前告发?独孤有为被惊吓惯了,一时没了主意,愣在那里。
“进来!”
又是一声召唤。这一次哪里是召唤,明明就是拖扯。只感觉前胸衣襟遭遇一股怪力拉扯一般,独孤有为一个没站稳就被拉得飞身而起,落到梅园小院里。
“咔——”身后院门重重合起,独孤有为吓了一跳,这是哪个师兄,这下玩了大。
“进来——”
循声望去,那边还有一道墙,声音在强上的拱门之外。拱门之外是梅崖!
看到那梅,独孤有为腿都要软了,师门禁地……居然自己鬼使神差的闯进来了,若被他们知道了,自己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你到底是不是独孤无疆的儿子,怎么行事如此拖泥带水?”声音传来,在他脑中一炸。
对,我是独孤家的儿子。漠北蝎王独孤无疆的儿子。垂头看了看自己冻的稀烂的双手,肮脏的衣物,独孤有为两眼泪珠无声的溢出来。我这是怎么了,我是独孤无疆的儿子!我怎么能落到这样的凄惨!!
压在心头多年的怒火烧成了维护最后尊严的自信。死便死吧,这样赖活着也没甚意思了!想到这里,他抬脚就走出了拱门。
“我就是独孤无疆的儿子!”
杨古城回过头,打量着这个双眼泛泪含怒而吼,双拳因为冻得紫一块红一块到处开裂无法握成拳却偏偏忍着巨痛流血,把双手握成拳的小伙子。
“你是什么人?”独孤有为问道,“你认识家父?”
杨古城点点头。右手枭首闻到血味,猛的一抖,抖落笼罩的寒冰碎成块,一双血目瞪着握拳少年。
独孤有为被鬼怪一样的枭首吓得不由退了一步,复又想起不能丢了最后的自尊,强自站住。
“你上寒城,有五年了吧,都学了些什么?”杨古城双眼一闭,手里的枭首瞪着的怒目也跟他一闭,仿佛从未醒来。
“你先答我的话!”
杨古城微微仰头,任雪花轻轻的打在他的脸上。
这就是因果吗?
许久,他缓缓道:“我见过你父亲,也知道,是谁杀的他。”
独孤有为惊道:“什么!?”
多年来受的压迫,寒苦都涌上心头,若不是自己父亲被杀,哪会母亲被逼死,家宅被强占,自己也哪需要到这该死的地方来受了这么多年的欺负!!这一切的后续,都是杀死自己父亲的凶手造成的!
“是谁?你快告诉我!”
独孤有为眼眶通红,额角青筋爆显,滴血的拳头,血滴得更快。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报仇么?你连那些个三脚猫的师兄都比不上,怎么报得了仇?”
他说的句句属实,独孤有为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自己虽然上了寒城拜师,可是,学到了什么?有什么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
孤独,绝望,寒冷,压迫着这个少年。他再也承受不起,蹲下来抱着膝痛哭起来。
“哭有什么用……能哭得那些人不再欺负你吗?能把你的仇家哭死吗?”
这些话如同一个重磅惊雷,炸响在他的脑海。五年前,在大马客栈,不是有人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么?
此情此景,和五年前大马客栈,是多么的相似!
但是眼前这个脸上一道深深刀疤的红衣男子,并不是当年和蔼的罗小扇。
“我还有办法,我还有一个师傅哥哥……”想起罗小扇,他燃起了最后的信心,“他一定可以帮我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来看过你,给过你一丝帮助。”
“不!”独孤有为喊道,“若不是他一直在我梦中默默的鼓励我,我根本就坚持不到今天!”
“唉……”杨古城转头看着崖下冰川。这一对父子啊,父亲狂妄,儿子傻。哪里有人可以凭着心里幻想出来的鼓励,在这种极寒的艰苦里活的下去的?
“我欠你父亲一个人情。你从今以后,跟我学功夫吧。”
“跟你学?”独孤有为不解的看着这个红衣男子,他的记忆里,父亲从没有这样的一个好友。
“实话告诉你,你的仇人,修为之深连你祖师云风道长都不如,你跟他的徒弟学,学一辈子也报不了仇。何况,你根本就什么都没学过……”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你要知道,在寒城之上,除了我,没人愿意帮你,也没有人可以帮你。”
“好。我跟你学。”
少年咬着牙背负着一身的不屈,拳头上的血,渐渐凝固。
寒城。
正午。
演武前坪。
敛霜看着整整齐齐的弟子们,问道:“人可都到齐了?”
六子禀道:“禀掌门师父,除了迟子不在……”
“哦?”迟子,是自己唯一的弟子独孤有为啊。本想此行也带他出去,不过想起自己闭关后,他毫不长进,天天欺霸同门,敛霜也不由来了火,道:“他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来?”
从后排站出一个弟子禀道:“禀掌门师父,他刚刚和我们一起在梅园外扫雪……我们走的时候叫过他来,他偏耍横不来,还嘱咐我们完会赶快回去继续扫雪,回晚了小心挨他的拳头……”
“混账东西!”敛霜暗骂独孤有为不成材,指着六子道:“会后,你去带人把他绑起来,打四十冰板!”
那还有心思去管有为,当众宣布了前往玄珠观之事,选出了十二个精英弟子随行。又吩咐了两个牢靠弟子管好寒城内事,便气冲冲的到了寒城牌匾直下,别了留守之人,领着弟子御剑而起,朝玄珠观而去。
几个弟子见掌门走了,乐得纠集起来,拿着一根寒冰大棒子,就去梅园边上找独孤有为。一瞧,嘿他还真在那里。
“掌门师父说了,今天八十板子没把你打死,往后你也别想好好活!”一个弟子使了个眼色,就上去四个人,把独孤有为摁在地上,一顿好大。
“为什么打我?为什么打我?啊!!!”
哪理会他叫喊,几个弟子拿起寒冰大棒,指望他身上招呼!敛霜明明说打四十板,他们偏偏要打八十板,只把一个屁股打得皮开肉绽,把独孤有为疼得昏死过去为止。
板子打完那些个师兄弟也怕了,一人道:“师兄,打死了也不好办啊……”
“嗯,赶紧带他去擦点药吧……等会结上冰死在这里就真不好办了……师父怪罪还好搪塞,只是少了人伺候不爽……”为首的说到这里,指挥几个人抬起独孤有为,去医治去了。
这一打,打得他躺了七天七夜才醒来。
醒来正好半夜,他在柴房冷醒。屁股仿佛被刀子横七竖八切了几百到口子,疼得他几乎站也站不稳。不过想要改变这一切的话,现在就必须站起来。
梅崖。
忍着痛撑到这里,独孤有为怕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不错,孺子可教。”
正道卷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 三二章 移行玄珠观,初访烟波津杨古城目射精光,十分欣赏的点点头,“你既然遵守约定,一不让他们知道我的事,二晚上有空就来找我,那我也得遵守约定,倾囊相授了。”
“劳驾了……”
好不容易撑到说完这句话,独孤有为再也站不稳,啪的扑到了雪地上。杨古城从怀里摸出几颗金银丸子,撬开他的口,往他口里硬塞。
再一醒来,独孤有为惊喜发现,自己的屁股一夜之间居然比平常七天都好的快,都解上疤,隐约长红肉了,疼虽然疼,不过总有指望了……环目一看,居然是在自己蜗居的柴房。
从这天开始,咬着牙盼望天黑,成了独孤有为忍受所有欺辱的动力。
虽然每天也里翻越梅园学到的招数不乏狠辣出奇,内功心法也特异非常,独孤有为却乐此不疲,终于开始学到了本事。
玄珠观。
玄珠观坐落在西南地界。和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