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说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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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是沈曼苓搞的鬼!但他现在只挂心幽兰的情形,“算帐”的事,就先搁在一边吧。
话一说完,他便急急忙忙追出房门,要赶著跟陈婶去见幽兰。
“姜涛——”沈曼苓气急败坏地在背后大嚷,却只有甩门的声音回应她。
“哼,就算你赶去了又如何?也只能看到她的尸体而已。哈哈……”想到终于除去心头大患,沈曼苓立刻转怒为喜。
昨晚她故意制造他们夫妻间的争执,为的就是将姜涛“带出场”。结果比她预想的更加成功,他不但跟她混到快凌晨才回来,还在PUB里喝了不少她特地“加料”的酒,整个人昏迷不醒地任她摆布。
回来后,她故意制造声响,做出“音效”特佳的精彩演出,就是为了要引白幽兰下楼察看。
果然在姜涛的房间里“叫”没多久,她就听到重物滚下楼的声响,她好奇地出来一探究竟,没想到竟然是白幽兰摔下楼梯!
她原先并不想害死白幽兰,不过继而一想,这样反而更省事。于是她又转身上楼,任由白幽兰自生自灭。
哼哼,这就是跟她抢男人的后果!
当姜涛跟著陈婶赶到医院时,幽兰还在急诊室里急救。
虽然病床被布幔围著,看不见里面的状况,但是看见几名护士神情严肃地快步走动,不断地往布幔里面递手术用具,就可以知道情况十分危急。
“怎么样?幽兰要不要紧?”他冲到母亲面前,急急追问。
“要不要紧?看你做的好事!我告诉你,幽兰若有个三长两短,我绝饶不了你!”姜母一看到他,就是一阵破口大骂。
“幽兰出事,我也很急呀,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昨晚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姜母忘了身在医院,忘形地怒骂。“还想跟我打马虎眼……”
一名护士赶紧上前制止姜母。“这位太太,麻烦你小声一点。”
“呃,对不起……对不起……”姜母迭声道歉,等到护士一离开,又余恨未消地狠狠瞪了姜涛一眼。“我会被你气死!”
“妈,我也是刚刚听陈婶说起,才知道幽兰出事了,可是我真的不记得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他并不是想推托,只是有太多事情挤在一起,他的头脑到现在还是一团乱,尚未完全厘清状况。
“一定是那个姓沈的女人惹出来的!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不是她对姓沈的女人有偏见,而是他们家只要一碰到姓沈的女人,都没好事发生。之前的沈曼菲才让阿涛醉生梦死一整年,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后,又来个姓沈的妹妹,结果却害幽兰住院。
“嗯……”他也有所怀疑,只是还没有时间跟她问清楚。
“她们姊妹俩根本就是灾星,偏偏就是有人拿她们当宝,真是瞎了眼!”姜母骂起自己的儿子来,丝毫不嘴软,可见她真的被气到了。
“我会调查清楚的,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幽兰。”除了幽兰以外,他什么都不在乎。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幽兰的现况,但在听完陈婶的描述以后,他已经吓出一把冷汗。
“对呀,我也很担心少奶奶,她看起来不是很乐观,流了那么多血……”
“别说了,她不会有事的。”姜涛激动地制止任何不好的揣测,那会让他发疯。“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一定会的。”他根本无法想像,倘若她发生任何不测,自已会变成啥模样?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会痛不欲生,而且情况会远比失去曼菲还严重,甚而从此一蹶不振。
姜涛的过度反应让姜母和陈婶面面相觑,不敢再刺激他,只能默默祈祷幽兰度过难关,要不然……
“医生……”这时刚好负责帮幽兰急救的医生走出来,姜母第一个冲上前去。“我媳妇怎么样了?”
“她……虽然命救回来了,但是肚子里的孩子却保不住了。”医生无奈地继续说:“若是能在第一时间送医急救,也许还能挽回,可是……”
“孩子?!”姜母回头质问姜涛。“你知道她怀孕了吗?”
“我……”他愕然地摇摇头,这也是他第一次听说。原来他又有孩子了,可是再度擦身而过,莫非他命中注定无子?!
“你真是太不关心幽兰了!”姜母闻言又是一阵咆哮。“都是你,害幽兰流产了,我的孙子啊……呜……”一来替幽兰感到难过,二来惋惜“金孙”没了,姜母悲从中来,又痛哭失声。
那也是我的孩子啊!他几乎就要吼出来了,但他无法反驳母亲的指控,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失败的丈夫!
沈沦于过去的憾事而对妻子汉不关心,因而发生更大的遗憾,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夫人,先别生气,少奶奶的事情比较重要。”陈婶充当和事佬,免得姜母因为扰乱安宁被强行驱离。
“也对。”姜母又转头问医生:“请问她现在脱离险境了吗?有没有生命危险?”
“她的身体很虚弱,不能受刺激。”
姜涛急著追问:“那我们可以进去看她吗?”眼睛担心地不住往幽兰躺的病床瞄。
“她现在麻醉药还没退,等会儿护士会将她送到一般病房,到时候你们再去看她。”医生不忘提醒。“但是千万别太吵,她需要多休息。”显然见识到他们的高分贝功力。
“是。”这是他们三人今晚首次达成的共识。
姜涛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满脸胡渣,形容憔悴,布满红丝的双眼一瞬也不瞬地注视著幽兰,就怕死神将她带走。
虽然不眠不休地看顾了整整两天,体力和精神都已疲累不堪,但他仍坚持要亲自看护,没有看到她平安转醒,他无法放心。
前天好不容易才悠悠转醒的幽兰,听到自己流产的噩耗,一时气血攻心,再度陷入严重昏迷,就这样又昏睡了两天两夜。
在纯白被单下的她,看起来好苍白、嬴弱,好像随时会消失,让他的心也被紧紧揪住,隐隐作痛。
当年曼菲死时,他的伤悲是因为自责和愧疚,跟感情无关,因为那时他们之间早就没有感情可言。但是幽兰不同,虽然他从未对她说过“爱”,但他知道自己是爱她的,要不然他不会整颗心都悬在她身上,动弹不得。
“唔……”突然,她长而卷密的眼睫毛微微眨动,因头疼而发出一声轻细的呻吟,虽然只制造出非常细微的声响,但还是惊动姜涛。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立刻探起身子,急急来到她身边。
一听到他的声音,昏迷前的记忆全都涌了上来,幽兰愤恨地立即将头转开,双眼紧闭,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想到那个无缘的孩子,她的心又是一阵刺痛,泪再也忍不住沿著眼角流下,无声地诉说著心中的悲恸和不甘……
那是她的孩子啊!
到现在她彷佛仍清楚地感觉到它从她身上剥离时的痛,那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痛楚!
看她瘦弱的肩一颤一颤,他心疼极了。“幽兰,别哭了,医生说你不能太伤心……”
“别碰我!”她挥开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恨恨地瞪著他。“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那是一双曾碰过其他女人的手,只让她觉得脏!
“幽兰,我没有……”她脸上明显的恨意,让他不敢造次。
“到现在还想骗我!”她打断他的辩解,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肃和厌烦。“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她心冷地撇开头,再度闭上双眼。
“幽兰,虽然我还不知道那晚的实际情况,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这两天,他须臾不敢稍离她的病床一步,还没时间回去“料理”沈曼苓,因此还无法查出事实的真相。
“我不想听,你走!”她激动地用手捂住耳朵,连听都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幽兰……”他神情痛苦地看了她良久,最后终于妥协。“我去请陈婶过来。”只要她脱离险境就好,其他的以后再慢慢解释。
紧闭著眼、捂著耳朵的幽兰,仍心痛地泪流不止。她不仅关上耳朵,甚至连心门都一并关上,对他、对这桩婚姻,她已经彻底失望……
第九章
“你说什么?!幽兰要离婚?!”姜母的霹雳吼功再度震得花岗岩造的屋子一阵晃动。“难道你就这么答应了啊?”
“我根本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他神色黯然地颓坐沙发,茶几上摆的是两张离婚申请书,上头已经有幽兰的签名和盖章。
“这么严重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连珠炮地问了好几个问题。“你没去找她吗?娘家呢?她有没有回去?”
“我去了好几趟,他们不让我见她。”白家的人非常冷淡,看得出来对他非常不谅解。
经过长时间的调养后,幽兰终于出院回到姜家,却也立刻趁隔天姜涛上班时不告而别,至今已经过了三天。他每天跑到她娘家好几次,但都被挡在门外,不得其门而入。
“幸好他们家的人都很有风度,要不然你啊,早就被打死了!”姜母不是个护短的母亲,是非曲直,她心里有数。“一个好好的女儿,嫁到我们家一年,却伤痕累累的回去,我要是幽兰的母亲,非跟你拚命不可!”
“我倒宁愿他们打我、骂我,起码表示他们还把我放在眼里,可是……”他们现在对待他就像是陌生人一样,甚至比陌生人还生疏。
“我问你,那个姓沈的女人呢?你怎么处理?”讲到沈曼苓,姜母的火气就更旺了,若不是那个女人,她的宝贝孙子也不会没了,就连媳妇都跑了!
“我要她离开了。”那天他从医院回来后立刻跟她摊牌,虽然她矢口否认有动手脚,但他已不再信任她。
为了沈曼苓,他已经付出太大的代价——心爱的妻子,和一个无缘见面的孩子。但真正的始作俑者却是他自己!所以他这几天的心情非常沉重,几乎被悔恨给淹没,差点又藉酒浇愁。
“看来你的脑子终于清醒,只是,为时已晚。”姜母落井下石,存心不让他好过。“我真搞不懂你,那个女人哪点好,值得你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
“妈,你们都误会了,我对曼苓不是那种感情,只是想补偿她而已。”
“补偿她什么?你又没欠她!”
“是我害死她唯一的亲姊姊,怎么会没欠她呢?”沈曼菲的死对他仍是一个阴影。
“都已经两年了,你还在意那件事?”
“再怎么说,那都是两条人命啊!”
“那幽兰的小孩怎么说?难道就不是人命吗?”
“这几天我根本无法入睡,悔恨和愧疚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甚至怀疑自已是个不祥的人,要不然为什么我周遭的女人都会遭逢不幸?”他痛苦地掩面自责,由脸上的黑眼圈可以明显看出,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
“别胡说!”姜母怒斥他的胡言乱语。“你的不幸都是那两个姓沈的女人造成的!只要不再跟她们有牵扯,好运又会跟著来。”
“是吗?连幽兰都走了,我还有什么好运……”他已经没有信心。
“你爱幽兰吗?”
“我爱她。”他毫不考虑地点头,这是无庸置疑的答案。否则他不会一想到即将永远失去幽兰,心就像被刨出一个大洞,疼痛难耐。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爱她的,却不知道她已经将他的心给占满,一旦失去她,他将成为一个无心的人。
“所以你更要将她追回来呀!”姜母兴致勃勃地提议。“先约她出来吃个饭,见面三分情嘛,比较好说话。”对于幽兰这个媳妇,她势在必得。
“可是,我现在连见她一面都有困难。”他也想约她谈谈,但是别说见面了,连讲通电话都不可能。
“没关系,看我的,我来约她。”姜母信心满满地拍胸脯保证。“我负责将她‘带出场’。”
姜母低估了幽兰的固执程度,她没那么好说话。
这一个星期,无论姜母打了几通电话,甚至登门拜访,但是都被幽兰的家人以“身体微恙,不宜见客”挡掉,结实地碰了一个软钉子。
“怎么办?她连我都不见。”姜母无力地摇摇头。“我看幽兰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决心放弃这段婚姻了。”事到如今,她也没辙了。
“……”姜涛的神情萎靡憔悴,一点生气都没有。这阵子,他不仅没睡好觉,就连饭都吃得不多,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肉又不见了。
一旁的陈婶自告奋勇。“换我去试试吧。”
“没错,你以前对幽兰最好,搞不好她会跟你见面呢。”姜母也认为这是个好办法。
久违的活力又回到他脸上。“陈婶,我送你过去,顺便在路上买一些营养食品,麻烦你带给幽兰。”这是他仅剩的希望了。
如果连陈婶出马都不能打动她,他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少奶奶,你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廿,那我就放心了。”陈婶总算如愿见到幽兰,发现她除了瘦了一点外,精神状况倒是还不错。
“别再叫我少奶奶,我已经不是姜家的媳妇。”她淡淡地提醒。
“对我来说,你永远都是姜家的少奶奶。”陈婶是个固执的人,一旦她认定的事,就很难改变。
幽兰干脆把话挑明。“陈婶,如果你今天是来当说客的,那就不用多谈。”同样的路,她不想走第二次。
“我不是来当说客的。”陈婶连忙否认。“我这次来是想看看你的身体有没有好好调养?小产是很伤身体的。”
“我妈妈有炖一些补品给我吃。”
“我也有带来一些东西给你进补。”陈婶连忙拿出姜涛刚刚买的高级补品。“你看,有人参、燕窝还有鸡精。”全都是一些养身补气血的昂贵药品。
“是‘他’要你带来的吗?”所谓的“他”指的是谁,她们心照不宣。
“不……当然不是,是……是夫人要我拿来的。”陈婶聪明地拿姜母当挡箭牌,要不然礼物太贵重,一定会被识破。
幽兰将礼物推回去。“请你拿回去,我不能收。”
“为什么?这是夫人的一番心意啊!”
“我不想再跟姜家有牵扯。”很多经验,一次就够了。
“少奶奶,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这次的意外,不只你伤心难过,少爷也不好受。”
“我不想谈他……”
“少奶奶,你一定要听。”陈婶很坚持,如果这次无功而返,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进门了。“自从你走了以后,少爷就茶不思、饭不想,再加上睡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那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