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救赎-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突然,大门“砰”的一声打开了。已经走上二楼的许若楠吃惊地往下一看,一个人影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虽然没开灯,并看不清那人的长像,但只凭那颀长瘦削的身影,许若楠也知道是楚云樵无疑。只见他晃悠着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来,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许若楠仿佛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叹息,悠悠地在客厅中回响。
许若楠就这样扶着二楼的栏杆,呆呆地看着客厅沙发上那个黑影。看着他低头在面前的茶几下摸索了半天,然后寂寂的客厅中传来轻轻的“啪”的一声,火光闪了下,一点或明或暗的光就在客厅中闪烁起来。同时,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轻轻地掠过了许若楠的鼻腔。不知怎的,看着那个在黑暗中静静抽烟的背影,许若楠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扭亮了二楼走廊的灯。
昏黄的光打下去,虽不太亮,但立刻惊扰了抽烟的人。他的身体明显紧绷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过了头,看向二楼,眼神是飘乎的。许若楠在这样的眼光注视下,就像是中了蛊的人,迎着那眼光,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良久,才来到那个人的身边。
楚云樵的外套随意地扔在沙发上,黑色的衬衣上两颗扣子是解开的。许是灯光的原因,他的脸色异常苍白,身上除了烟草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什么时候回来的?”看着身边已经站定的人,楚云樵的眼光变得清晰而深幽。
“在你忙于剪彩开会的时候。”许若楠的手轻轻地抓住了沙发的靠背,声音依旧是没有一丝温暖。
听到许若楠的这句话,楚云樵的眼睛狠狠地闭了闭,没拿烟的手不着痕迹地在自己的左胸按了按。
“若楠,我们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谈话吗?”他的声音保持着一贯的平静镇定,只是拿烟的手却在微微地抖动。
“那您希望我们用什么样的方式谈话?”许若楠抬起眼,冷冷地盯了楚云樵一下,慢慢地说:“这样的方式不好么?是不婉转呢?还是不客气呢?还是不符合你们楚家高贵从容的习惯……”
“若楠……”楚云樵抖着手摁灭了手中的烟,撑着站起来,踉跄着抓住了许若楠的手:“不要……这样,好不好?”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许若楠别开脸,故意不去看那张近在咫尺却苍白如鬼的脸,同时,轻轻地拂开那只有些湿冷的手,冷冷地说:“楚先生,离婚协议下午我已经让律师起草好了,我也已经签了字。协议放在你的书桌上,如果您有时间,就烦您看看,没问题的话,我们尽快去把手续办了。”
楚云樵的脸迅速扭曲了一下,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晃了一晃,他连忙伸出手去撑了一下沙发的扶手,然后慢慢坐下去。几分钟后,才听到他低哑的声音说出四个字:“我,不同意!”
“那我从明天起,就正式搬离这里,分居两年后,我们的婚姻关系就自动解除了!”许若楠的语气很坚定。
楚云樵的身子再度绷紧,他弯下腰,一只手横抱在胸前,气息有些不稳:“你的父亲……也许没有……告诉你,我和他……之间的协议……完整的内容。”
“是什么?”许若楠的手几乎已经陷在沙发的靠背中,声音也有些发抖。
“我和你……的婚姻关系……至少……要保持……五年,否则,你们许家……不仅仅……没有这笔……贷款,还会……死得很难看!”
许若楠的脸迅速地白了下去,她低低地说:“放了我吧,如果你还有一点心……”
“我没有!”楚云樵突然抬起头,一层细密的汗挂在额上,脸上有掩不去的痛:“所以,我不会……放过……”“你”字还未出口,他突然歪倒在沙发上,一股红色的东西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
“云樵……”所有的怨恨不甘在看到那缕红时全都消散得一干二净,许若楠一步跨到楚云樵面前,急急地扶起他,一边急急地擦着他嘴角的血,一边大声地喊:“张妈、张叔,你们快来啊,云樵吐血了……”
43、急救 。。。
看着急救室门上那闪烁的红灯,不知怎的,就想到楚云樵手上那或明或暗的红光,许若楠无力地坐在急救室门前的长椅上,就么一直盯着那只灯,盯得眼中的液体不停地往下掉,也没有移动过一分一毫。
“若楠,你先去休息下吧,你昨天才出院,身体会受不了的。”曲娟娟晚上刚好是夜班,闻讯赶过来后,就一直坐在许若楠身边。
许若楠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门上的灯突然熄了,许若楠几乎是一跃而起,一步就跨到急救室门口。岑豪、小杨、张妈等人也急急地围了上去。
急救室的门开了,大夫率先走了出来。曲娟娟走上前去:“怎么样,何大夫?”
姓何的医生面色严肃地看了看门前围着的这些人,声音突然有几分凌厉:“你们都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许若楠低低答了声。
“这是他的妻子。”曲娟娟连忙补充。
医生冷冷地盯着许若楠看了一会,语气依然凌厉地说:“你这个妻子是怎么当的?自己的丈夫病都没好就让他喝酒?还有,急性心肌炎怎么不住院?”
“有病?包性心肌炎?”许若楠默念着这几个字,有些迷惘地看向何大夫。
“急性心肌炎,胃出血。现在虽没有生命危险,但情况不算太好。”何大夫没有理会许若楠的目光,而是转向对曲娟娟说:“出来先送ICU观察,再说吧。”说完,没有再看许若楠一眼就离开了。
许若楠疑惑地看向周围的人,颤着声音问:“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小杨,其余的人脸上均是一片愕然。
小杨刚要张嘴,楚云樵就被推了出来。
“云樵……”许若楠急急地抓住病床。病床上的人,眼睛紧紧闭着,脸罩在氧气面罩下,除了黑发,其他的和病床的颜色并无二样。
楚云樵迅速地被送进ICU;隔着玻璃窗,许或楠清晰地看到护士们迅速地给楚云樵插上各种管子,连接各种仪器。然后,那个人就静静地躺在那里,除了仪器发出的声音,再无其他……
她慢慢低下头,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对着其他人,低低地问:“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妈有些不屑地看了许若楠一眼,没好气地说:“少爷从小姐祭日开始就不舒服了,你关心过么?”
许若楠没有理会张妈语气中的不屑,头脑中只是闪现出那天在墓园中,被人扶出来的云樵,撑着自己的车门勉强站立的云樵,弯腰的云樵……
“楚总前段去了T市几天,有些工作就积压了,回来后,他几乎天天加班到半夜,昨晚还和政府部门的人有个应酬,他多喝了几杯……”岑豪也在一边解释着。
“他去过T市?什么时候的事?”许若楠蓦然抬起头。
“就是……您出车祸的那一天……”小杨有些瑟缩,不敢去看许若楠。
“你是说,就是那天下午……”许若楠的声音很轻。
“是。具体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楚总当晚就赶到了T市,开了通宵会,第二天又去了很多部门,到下午的时候……”
“怎么?”众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下午楚总晕倒在办公室里。我们送他去了医院。他当时发烧到39度8,清醒了后还硬是不住院,说是晚上吊了水就回G市。”小杨咽了口唾沫,“可是,那天晚上,楚总就烧成急性心肌炎了。还胃痉挛。”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后来呢?”许若楠的声音很低,像是梦呓。
“烧了两天才退下来,医生让他在那边至少卧床五天,可他在第三天早上就非让我协助他偷跑出医院了……”
“第三天早上……”电光火石一般,许若楠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天早上的情景,那个面色惨白的人,微微发抖的人,手背上还有针眼的人……是这样的么?原来他并不是有意不来看自己,原来他病都没好就回来看自己,原来……许若楠慢慢地站起来,走到ICU的玻璃墙外。左手无力地撑着那扇玻璃。室内那个人,虽然输着血,但他的脸还是那样白。虽然闭着眼,但眉头却蹙得很紧。他的苍白,他的忧伤,真的是因为自己么?
过了很久,许若楠才无力地转过头来,对坐在门前的一干人说:“你们都回去吧,反正他现在也出不了ICU。”
“那你也回去休息下吧。”曲娟娟看看许若楠。
“不,我要在这儿陪他!”声音很低,但却坚定。
“也好。其他人都回去吧。我陪若楠留下。”岑豪说。
其他人点点头,先后离开了医院。
“岑豪,他是怎样的人 ?'…'”许若楠的眼睛还是盯着那个插满管子的人。
“若楠,我知道你和云樵有些误会。这段时间,他偶尔也提到你。”岑豪望了一眼许若楠有些发抖的背影,轻轻地说:“说你是个很温柔,很能给他温暖的女人。”
许若楠的背狠狠地一抖,她缓缓转过脸来,“他……是这样说的么?”
“若楠,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你们婚姻背后的事。我也明白,一个女人知道了这些心中会有怎样的绝望,但是,请你相信我,在云樵的内心深处,你绝对不是一个附件……”
许若楠的脸扭曲了下,她坐回到椅子上,头深深地低下去,喃喃地说:“我不知道,我不相信,岑豪,我……”
岑豪走到许若楠跟前,语调平缓而坚定:“若楠,相信他,也相信你自己,好吗?”
许若楠慢慢地抬起有些迷离的眼睛,望了望岑豪,再望了望那扇玻璃,缓缓地点了点头。
44、合好 。。。
夕阳慢慢地在天边落了下去,一缕金光洒进病房的窗户,照在楚云樵的脸上,更衬得他鼻挺嘴薄,轮廓深刻。很英俊,只是太瘦削。许若楠轻轻地抚摸着眼前这张就是在阳光映射下都不曾有过红晕的脸,眼中渐渐多了份酸楚。
突然,床上的人手微微动了下,立刻,原本平静的脸多了一份痛楚,手也下意识地按向自己的上腹。
“云樵,云樵,你怎么了?”许若楠拿过那只手,而把自己的小手轻轻地放在那个依旧有些冰冷的地方,小心地揉着。
好温暖,好久没有体会过的温暖!朦胧中的楚云樵静静地感受着,有些迷糊地睁开了眼睛。
“云樵,你醒了?”立刻,耳边传来的,是那个熟悉却也陌生的声音。然后,许若楠的脸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楚云樵轻轻地闭了下自己的眼睛,再睁开。没错,许若楠带着温柔的笑,看着自己。顺着她的眼睛往下看,她的手正放在自己的胃上,温暖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多么不真实的场景啊!楚云樵缓缓地伸出自己的手,慢慢地靠近那只温暖的小手,然后抓住,下一秒,轻轻地移开,眼睛也再度缓缓地闭上。
“云樵……”看着他突然凝重的表情和固执地不让自己的手靠近的胃,许若楠有些瑟缩地喊了一声。
楚云樵的眼睛随着这声轻唤再度睁开,目光却是冷冷的。“你……走吧,让张妈过来……就行了。”语调没有一点温度,如同他湿冷的手。
许若楠的脸上微变了下色,但立刻,她的手再度放到楚云樵的胃上,有些固执地按揉。
手再度被拉开,那个人看都不看许若楠一眼,嘴里吐出的,只有最简单的两个字“出去!”
许若楠的手抖了一下,接着,便有湿热的液体滴下来,滴到楚云樵也正在发抖的手上。然后,她转过身,直直地向病房门口走去。
转动门把手的那一刻,背后传来了压抑的轻微的喘息声。许若楠蓦地转过头去,床上的那个人按着自己的胃,脸上却带着一片惊人的青紫……
“云樵,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许若楠飞奔到床前,一边急急地按着叫人铃,一边手忙脚乱地按着楚云樵的胸口和胃部。
医生和护士很快就赶来了。许若楠捂着嘴,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做着各种的急救措施,翻弄着床上的人,……然后带头的何大夫再次有些嫌恶地对自己说:“病人的情况不好,请家属不要刺激他!”接着,医生护士离去了,那个人紧闭着眼,病房重又静默。
许若楠慢慢地挪到病床前,小心地把被子往里再掖了掖,又看了看病床上的那个男人,转身,准备离去。
“若……楠……”一声低不可闻的呼叫,许若楠的脚步硬生生地僵住,她有些机械地转身。
“你刚才……是在叫我吗?”声音同样的低沉,带着深深的怀疑。
男人没有说话,很久。就在许若楠以为自己刚才出现了幻听,准备再度离去时,才看到雪白一片中,那个黑发微点了点。
就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却冲跨了许若楠最后的武装。她一屁股坐在床前,一把抓住楚云樵那瘦骨凌峋的手,颤声说:“云樵,我们不要再让对方走了……”
那只握在许若楠手中的手微微动了动,更紧地握住了许若楠的手。
许若楠的脸上一片惊喜,她急急地说:“我不要我们分开,不要。从15岁那年在我家别墅的花园中看到你,拉小提琴的你,拉《梁祝》的你,我就再不想移开自己的眼光……”顿了下,看到床上男人的表情狠狠地滞了下,然后便平静下来,她鼓起勇气继续:“所以,不管你为什么娶我,哪怕就是一个附件,我也认了。你不是和我爸签了五年的合同吗?五年,我不信不能让你爱上我,五年……”
许若楠突然停住了,因为床上的男人,闭着眼睛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就那样直直地望着自己,目光中有深情,有难过,也有不舍……
“你……不是……附件,从来……都不是!”
许若楠的泪再一次不争气地落下来,她一边慌慌张张地擦,一边急急地说:“我现在知道了。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不来看我。小杨什么都给我说了,你怎么那么傻!急性心肌炎搞不好是要命的!”
楚云樵没有说话,只是眼波流转中,柔情更多了些。
看着面前的男人,面色憔悴,嘴唇干裂,眼神却是从未见过的温情如斯,许若楠心中原有的愤懑不平似乎全都烟消云散。她用左手小心地拿过一根棉签,把棉签在一杯水中沾湿,再压去水分,然后,轻轻地润着楚云樵的唇。
“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整整一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