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多尔衮一起的日子-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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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这两位台吉回去科尔沁,可为何布木布泰格格却要你留在沈阳呢,真是不能理解。”身后的阿古岱不禁叹了一口气,跟着我的步伐,在这汗宫里转悠着。我看着那开的甚好的秋海棠,粉色的花瓣在风中微微摇摆,转头看着阿古岱:
“这姑姑与妹妹在大金待了这么些年,有我在她们身边陪伴着也是好的,更何况……”更何况我失去的记忆跟这沈阳有关,所以能留下,就能帮助我恢复记忆,我总感觉有人对我隐瞒了什么,我的失忆到底是不是因为丈夫的薄待,这一切只有等我恢复了记忆才能下定论。
正在园中走着,忽听前方有人高声呼救,我与阿古岱相视,连忙往呼救的地方赶去,只见荷塘处站着两名包衣奴才手足无措,急的跳脚,我连忙过去,却见到二格格马喀塔在塘中沉浮,小眼紧闭,想要张嘴呼救,却被猛灌了一口水。
我不顾阿古岱的惊呼,纵身跳入池塘之中,伸手将马喀塔抓住,用力将她托起,然而,却在阿古岱抓住马喀塔手臂的那一刹那,我的脚下却似乎被什么东西吸附住了,慢慢下沉。
“格格!格格!”阿古岱焦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然而池塘里的水渐渐没过我的眼睛,我越是拼命挣扎,却陷得越快。正当我快要窒息的那一刻,我感觉有人跳入了水中,将我拦腰抱起,将我托出水面,包衣奴才们拉着我的手,将我拉到了岸上,那刺眼的光线让我有些睁不开眼,连忙伸手遮住。
“真是太好了,格格您没事啊!”阿古岱跪在岸边哭泣着,不过看着她随即僵硬在脸上的表情,我才想起方才有人将我从水里救了出来,我连忙转过头,看着身后站着的那个整理着湿衣物的皇太极,顿时傻了眼。
“阿玛。”受惊的马喀塔看到皇太极,连忙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哭诉着。
皇太极扶着马喀塔的肩膀俯首看着她:“看你下回还调皮。”
“阿玛很久都不来看我,如今见到我就数落我。”马喀塔低头,一脸委屈的模样,污渍留在脸上,乌黑的头发还在滴着水,小模样看的人分外心疼。
皇太极摸摸她的面颊,转头看着浑身滴着水的我,眉头微蹙:“你这样不要命的跳下水去,也不知道想想自己有没有能力救得了人。”
我有些惊诧,听得出来皇太极的语气中带着责备,我低头没有说话,看安然无事的马喀塔,本想跟皇太极道谢的,可是他都没先谢我救了他的女儿,倒是先将我数落一番,好心没好报。
让阿古岱将我扶起来,瞪了没良心的皇太极一眼,转身离开了荷塘边上。
虽说回屋后及时换了衣裳,可是依旧却着了凉,裹着厚厚的被子蜷在床上,哪儿都不想去。
入了夜,听着屋外那秋风吹动树叶发出的飒飒声响,才觉得这世上原是这么静。我从睡梦中醒来,头发也被汗水浸湿,屋里黑黢黢的,本想就这么睡去,却发现怎么都睡不着,只好摸索着抓了件斗篷裹上,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暖阁。
肚子咕咕叫,才想起晚饭一直睡着也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到饿了。打定主意后,便叫醒了阿古岱,让她跟我一起去厨房找些吃的。
夜深人静,汗宫内的烛火摇曳着,又听着这风声,这通往厨房的路又没人经过,倒是让我感到有些毛骨悚然。恰逢此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连忙加快了脚步,却不料身后的人也加快了脚步,在经过院门的时候我连忙停下转身,却看到提着灯笼,一脸诧异的和吉里。
“奴才给哈日珠拉格格请安,不知格格深夜到厨房来所谓何事?”和吉里单膝点地,看着我此时裹着的斗篷,好奇的问道。我无奈的看着他:
“这往厨房来除了找吃的,还能干别的么?难道和吉里你是来厨房做别的事的?”我打趣的说道,却不料和吉里将脑袋深深的埋下,不再说话。
我没有理会他,转身拉着阿古岱走到了厨房,然而……本以为这汗宫厨房里应该很多吃到东西,可谁知除了没做熟的生蔬菜与鸡鸭鱼肉,便什么吃食都没了,难道我就要饿着肚子等明早的早饭么?
正欲转身离去,却看到和吉里也走了进来,看到我失望的表情,便说稍等他片刻,他做些小吃给我们。原来,这皇太极是因为深夜有心事烦闷,想喝酒,所以这和吉里才大晚上的来厨房,为皇太极准备下酒的小菜。当我拿着做好的吃食准备回屋时,却被和吉里拦住,求我去劝解一下皇太极,我还在怨怪皇太极对我数落,所以再三推辞,谁料这和吉里竟然跪在地上拦住我的去路,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他前去。
月黑风高,凉亭上挂着的纸灯笼摇摇欲坠,这风力若是再大些,恐怕就会将灯笼吹落了。皇太极负手立于亭中,昂首似乎在仰望这浩瀚夜空。我与和吉里将酒与小菜摆上石桌,和吉里行礼问好后,皇太极也不曾转过身来。我朝着和吉里摆摆手,示意他他先离去。
在来的路上,和吉里已经将皇太极为何烦心的事说了一二,不过是因为这察哈尔的寨桑噶尔马济农率其部族的六千人以及林丹汗的窦土门哈屯来归降了大金,谁都没有料到这窦土门哈屯竟然向皇太极提出了要成为大金国福晋的要求。不过这皇太极也够怪的,有女人送上门嫁他,并且还自带彩礼,为何他还要这样烦忧呢。
“大汗,再不喝这酒都凉了。”我站了许久皇太极都没有回头,只得自己出声引起他的注意了,若不是和吉里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求我,我才不愿来这儿呢。
皇太极连忙转身,见到我时有些诧异,身子僵直,直愣愣的看着我:“怎么是你。”
“我也不想来,是你有个忠心的奴才,跪着求我,非说只有我才能劝解到大汗,所以我就来了。”此时我也不顾什么长幼尊卑了,自顾自的坐下,摆下酒杯与筷子,往酒杯里斟上暖酒。
皇太极缓步过来,在石凳上坐下,我将酒杯递到他的面前,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含笑道:“这杯酒应当你敬我,我午时救了你的女儿你还未谢我呢,这杯酒就算是道谢。”
皇太极看着我,突然嘴角上扬,竟然勾出一抹笑来,接过我递过去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在他还未放下酒杯时再为他满上,他有些诧异,不解的看着我。
“这杯酒算是你向我赔罪的,将马喀塔从荷塘救起后,你不但不向我道谢,反而还要数落我,所以,这杯你得喝,算赔罪的。”我看着皇太极,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到也不恼,又是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却不料他夺过我手中的酒壶为我斟上一杯,递到我面前:“这杯应该你喝,我救你出荷塘,你欠我一条命,所以你应该道谢。”
我被皇太极的话堵的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也就接过酒杯将酒一饮而尽,随即他又为我斟上一杯,缓缓道:
“我救了你,你未道谢,反而还拂袖离去,这杯算是赔罪。”
我看着他的眼眸中有些许的得逞笑意,为了不让他看清了我,也将这第二杯酒一饮而尽,那火辣辣的感觉从舌尖一直烧到肚腹,整个人似乎都置身在烈焰中一般*滚烫。
谁知这皇太极不紧不慢的为我再斟上了一杯酒,我有些生气,连忙将酒杯推开:“我也只让你喝了两杯,你为何要让我喝三杯,你还是个长辈呢,怎么能这样。”
“这杯酒也是赔罪的,我并非是数落你,而是出于长辈的关怀,你竟说我是数落,这是对我冤枉,所以你得喝了这杯算是赔罪,不然,我就得治你个大不敬之罪。”皇太极起身看着我,面带严肃,似乎在警告我他并不是说的假话。
也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怎的,我完全不理会皇太极那严肃的表情,站起身与他站在一起:“来啊,那就治我罪好了,就因为我不向你道谢你就治我罪,你这大金汗也未免也太小气了些,你是大金汗,坐拥天下,你还需我道谢么?而且就是你不对在先。”
听着我的反驳,皇太极竟一时语塞不再开口。我看着皇太极那深邃的眸子,有些呆怔,心口的跳动乱了章法,这样的眼神似曾相识,我的记忆里也曾出现过这样的眼神。
“我本来是来劝大汗不要烦忧的,不就是个女人嘛,你后宫的女人也不少,娶就娶了,后宫房间那么多,哪里还不能将她安置下啊。”我低下头不再看着他,转过身,冰冷的双手抚上滚烫的脸颊,这酒真是烈,不过喝了两杯就醉了。
“我只想要娶我爱的女人啊。”皇太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只怪我太专注想要降下脸上的温度,却没将他的话听清楚,连忙回头:
“大汗刚刚说什么?”
皇太极看着我没有说话,伸手将我拉到他的面前,伸手托住我的脑袋,在我还在惊诧之中便覆上了他滚烫而炙热的双唇,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忘记了反抗,呆呆的望着那天上高挂的残月……
、第56章 心思
炙热的缠绵夺走了我的心魄,只是依稀觉得这样的亲吻很熟悉,鬼使神差的竟阖上双眼,微启唇回应着他的吻……
片刻,皇太极才将我放开,温热的手掌扶上我的肩膀,俯首看着我,嘴角那一抹满意的笑意让我不禁失了魂。对上那高深莫测的双眸,心口的悸动便很是强烈。
大雪覆盖之际,我曾与一白衣男子站在雪中,他也是这样看着我,那个人会是皇太极么?会是面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么?皇太极伸手捏捏我的鼻头,缓缓道:
“怎么了?”
“大汗……”我对我的想法吓了一跳,我怎么能把眼前的男人当成是我记忆中的男人呢?他是我的姑父,亦是妹夫,我不能这么想。我慌张的挣脱皇太极的束缚,转身逃离这八角凉亭。
夜清凉如水,屋外的风吹的树叶飒飒作响,我独坐在北炕上,透过窗格洒入屋内的光亮让屋内显得也没那么暗了。暖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阿古岱掌灯上前,见我坐在炕上,忙上前放下手中的烛台,抓住我冰冷的手放到她的怀里:
“格格您这是做什么呀,从去见了大汗回来就一直这样坐着,过会儿天都该亮了,您还是休息一下吧。”
我含笑点头,起身脱掉身上的斗篷,藏身到被子里,不再理会阿古岱,然而这一夜,我却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记忆中身着白衣的男子与皇太极,他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翌日清晨,被外头一阵吵杂吵醒,看着进屋的阿古岱,忙询问是什么事,阿古岱将衣物拿到我的面前,有些不削的看了看窗外:
“还不是察哈尔那个寡妇,带着拖油瓶,还厚颜无耻的求着大汗娶她。”
我瞪了阿古岱一眼,这丫头说话忒刻薄了些,这丫头这样势利,也不知以前是伺候谁的时候学来的。若当初在科尔沁不是见她可怜,有对我有些惧怕,我才不要她在旁伺候着。
穿戴整齐之后,才看到离我屋子不远处的小屋子站了不少的人,都穿着蒙古服饰,这也许就是传闻中的窦土门福晋了吧,我闻声过去,只见窦土门哈屯携幼女站在门口,精奇嬷嬷率领包衣奴才在屋内打扫着。
窦土门哈屯面无表情,手里牵着女儿站在门口,那冷漠傲视一切的表情,让我一怔,这女人绝对不简单。
小女孩转头看着我,水灵灵的眼眸看着我一动不动,窦土门哈屯发现了她女儿的不对劲,连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当她见到我的时候,微微一愣,眼里闪过一丝怨恨,正当我诧异之际,她的神色便恢复如常,面含浅笑走到我的面前,朝我福身施礼:
“给福晋请安。”
我有些惊诧,连忙摆手解释着我只是哲哲的侄女儿,不是福晋。窦土门哈屯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眉头微蹙,直剌剌的看着我:
“格格名叫哈日珠拉是么?”
“是呢?难道哈屯认识我不成?我听我妹妹说我曾经也是嫁到了察哈尔,想必哈屯也听说过我的名字了,不过我却忘了哈屯您了。”我含笑不好意思的说道,窦土门哈屯不以为然的笑笑,等着精奇嬷嬷出来跟她行礼,说是屋子收拾好了,她这才拉着她的女儿走到了屋内。
阿古岱站在我的身边,冷哼一声:“格格何故跟这样的人说话,如今察哈尔失势才来依附大金,在咱们科尔沁人面前,提鞋都不配。”
“你这话说的未免太刻薄了,我以前竟没瞧出来。”我瞪了阿古岱一眼,丢下阿古岱转身走向前头哲哲的院子。
虽说这皇太极在汗宫后院辟了间屋子出来让窦土门福晋住下了,然而对于自己和窦土门福晋的婚事却一直不曾提及,这样一来,后宫里的包衣奴才们闲暇无事,便将此时作为闲谈的话头,一发不可收拾。
“大汗,这窦土门福晋入住汗宫多时了,却不见大汗下旨筹备婚事,这对女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还望大汗体恤她孤儿寡母的,尽早给巴德玛一个身份,这样也就不用在死了丈夫之后,还被人说三道四的。”哲哲坐在皇太极身侧,看着满脸愁容的皇太极,轻声劝解道。
皇太极伸手抚上额头,双眼紧闭,有些不耐烦。哲哲看得出来皇太极此时的心绪,忙朝我招招手,示意我端茶过去。我颔首示意,端着茶盘走过去。
“大汗,这是小厨房里新做的油炸糕,甜而不腻,还有这范先生送来上好铁观音,您尝尝放松一□子吧。”哲哲从我手上接过茶点放到炕桌上,柔声说道。
皇太极眯眼看着炕桌上的茶碗,长叹一口气:“我一向说你心思细腻,如今怎么就看不透彻呢,还是说你有什么其他的心思不成?”皇太极伸手碰了碰茶碗,狭长的双眸直剌剌的看着哲哲,那高深的眼眸如同那漆黑的夜空一般,深不见底。
“切身不懂大汗何意。”哲哲有些惊诧,连忙蹲身在她的面前,皇太极起身坐正,看着蹲身在自己面前的哲哲,抬眸看看我:“丫头,你说说看,为何要冷窦土门福晋这些日子?”
我微怔,连忙蹲身在哲哲身旁:“这政事,我一个丫头怎么知道,大汗还是别打趣哈日珠拉了。”
“你们姑侄两个到会串通一气。”皇太极垂首看着我,那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我猜不透的情绪,他起身将哲哲拉起来,负手而立,抬头望着屋外那一片晴空。
“大汗,哲哲一心为您,您是君,是夫,哲哲怎能有其他的心思,若是有,也是一心一意为了丈夫而已。”哲哲看着那修长挺拔的背影,幽幽的出声。皇太极转身看着哲哲,眼眸这有些动容,转身,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