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多尔衮一起的日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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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乌尔赫尼,站到她的面前。她面露浅笑,让我坐下。她伸手轻抚着发髻,环视了一下整个暖阁,眼里闪烁着微微的泪光,转头望着我,缓缓道:
“我一直怕这一天的到来,可他还是来了。我知道爷的心里一直想娶你,如果我不是先汗封嫡福晋,恐怕爷连这个名位都会给你。我怕你的出现,我为爷打理家事,即使将来不会爱我,他总会敬我在意我,即使只是如此,我也会觉得很欣慰,可是你还是来了。”
我看着乌尔赫尼,看到了瞬间滑落眼角的眼泪,也看到了她眼里所包涵的悲哀,可是我却无法真正的理解那种感情,或许我被多尔衮保护的很好,或许我将来也会跟她一样……
“爷将来还会有很多女人,你并不是他最后一个女人,你要好自为之。”她伸手抹掉眼角的泪痕,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大步的离开新房,然而她的话却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不是他最后的一个女人……这个我一直都很清楚,可是为什么现在想到这个的时候,心却不是一般的疼呢?
筵席散后,多尔衮才醉醺醺的回到新房,看着我就一直笑着,伸手摸着我的脸,将我拥住:“终于娶到你了,乌伦珠……”他把头放到我的肩上,嘴里呢喃着我的名字,将我抱的越发的紧了。
我伸手轻抚着他的发辫,心里辩不出是什么滋味,怀里抱着的男人,或许将来有一天他也会这么抱着别的女人,可是尽管如此,这一刻我还是愿意陪着他,因为只有我知道,我们其实都是一样的人。
我拍拍多尔衮的脸,然后将床上事先放着的斧子拿出来,倒是让多尔衮一惊,酒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解的看着我:
“这是做什么?”
“哪个黑心肝的东西,将这个东西放到新房里。”我撅着嘴,一改以往的性子,朝他撒着娇。多尔衮看着我,噗哧一笑,一把夺过我手上的斧子,下床放到一边:
“这是咱们女真人是习俗,坐斧坐斧,意同坐福。”转身看着我,开始解着衣服的扣子,我张大嘴巴看着他,也不知道脸红。他衣服脱到一半,似乎想起了什么似得,连忙爬到床上来抓着我的肩膀看着我。
“看……看什么……”我被他盯得乱了心神,有些不知所措,低头紧紧的攥着袍子的边角。今晚是新婚当夜,即使没有经历过也会知道发生什么事的……
这一刻,我心跳的速度快到了极点,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险些从嘴里蹦出来。
他抓过我的手放到他的面前,带着他体温的镯子套上了我的手腕子。我有些惊讶,手腕上的玉镯子是上好的白玉,颜色洁白,质地细腻,莹透纯净如同凝脂,看着就让人喜爱。
“可喜欢么?”
我轻抚着这白玉镯子,用力的点头:“喜欢。”
他将我轻轻的拥在怀里:“芸玳,我恨不能将全天下所有好东西都给你,愿你平安喜乐,如意吉祥。”他轻抚着我的面颊,如此的深情,我凝视着他的面容,眼泪瞬间滑落眼眶。
芸玳……他叫我芸玳……
“多尔衮……”
他的拇指抚上我的嘴唇,轻抚着,格外的爱惜。我缓缓闭上双眼,期待他覆上的双唇与温柔探索的亲吻……
我很感谢他叫我的名字,更感谢他对这个名字的不多问,如果他问,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道要告诉我是来自四百年后的人吗?他只怕会认为我是傻子吧。
他带着老茧的手掌探入衣内,轻抚上我的背脊,那心疼的爱抚带给我一阵阵颤粟……
红烛泪流干,却也挡不住红罗帐内的温柔缠绵,古老的旋律迎合着亘古不变的节奏,一起前往那巫山*的巅峰……
一夜缠绵,早已身心俱疲,却还是在天未亮时被海兰叫醒,待我醒来时,多尔衮已经穿戴齐全,蹲在床前看着我。我瞪着眼睛看着他,瞬间又把脑袋缩回被子里:
“天这样冷,不要起这么早。”
“今儿个是进宫谢恩,装烟敬茶改辈份的日子,可不能缺席咯。”多尔衮毫不留情的将我从被子里抓出来,丝毫不顾及我哀怨的眼神。
装烟敬茶改辈份……听着就好麻烦。
今日穿的是一件浅蓝色袍子,外头套着皮毛褂子,海兰为我梳着把子头,簪了绢花,右边缀着流苏,剩下的头发梳到脑后,攒成燕尾。因为顾虑到我穿不会寸子底,所以多尔衮特别准许我不用穿,还和以前一样,穿着平底鞋子即可。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沈阳城的积雪又厚了不少,从屋子里出来时,府里的包衣奴才皆行礼改口,称我为侧福晋。
“爷,往宫里的轿撵已经备好了,要不要用过早饭在跟妹妹进宫去。”刚到前院,就碰到了乌尔赫尼,瞧她的打扮,想必是起的很早吧。
“不必了,等会子从宫里回来再说。”多尔衮淡淡的说道,握紧了我的手,拉着我就往外走,也不顾乌尔赫尼那瞬间变化的表情。
加以修缮后的四贝勒府如今到跟王宫一般无二了,而且还在通往后院的台阶上修起了高高的翔凤楼,而且那里还是皇太极设宴款待文武百官的地方。
翔凤楼下两边,分别的东配院和西配院,随后是布木布泰住着的东院和西院,正中央建在高台之上的便是哲哲住的正院。
今日哲哲的院子里异常的热闹,还在门口,就听到有奴才在传,说什么墨尔根代青跟新娘子来了。这一下子,原本就热闹的院子瞬间沸腾了起来,各家的格格福晋都从屋里涌了出来,迎接我们进去。
哲哲是正室,所以她屋子的门楣相对要高出许多,进屋后,皇太极与代善坐在南炕那边,北炕这边坐着努尔哈赤的几个儿子,最小的多铎坐在最里面,一个人低着头,脸上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大贝勒是一族之长,这装烟敬茶便从大贝勒开始。”哲哲站在我的身边,轻声说道。我福身行礼,便带着海兰走了过去,挨个儿行了礼之后,依次装烟敬茶。
装烟敬茶之后,我的名字会写入玉牒族谱,不管将来依照哲哲的辈分该叫诸位什么,如今名字如族谱之后,辈分一定,称呼就得按规矩来,马虎不得。
“给大汗请安。”我蹲身行礼,得到应允之后才起身,将装好烟叶的烟斗递到皇太极面前。皇太极接过烟斗,嘴角勾起一抹慈爱的笑意,缓缓道:
“这不怕事的丫头也嫁人了,时间可真快啊……”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皇太极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不过由于今日是装烟敬茶的日子,便也没有细细揣摩,只是敬茶。
“嫂子。”在将烟斗递给多铎时,多铎一脸笑意的看着我,他接过烟斗,奉上红包。然而那微笑着的脸怎么也藏不住眼角的哀伤,我故意装作没看到,再向他敬茶。
再见布木布泰时,她的身子更加的沉了,就连走路也离不开苏墨儿的搀扶,见过了那些格格福晋们,我便被苏墨儿带到了东院,单独见了在屋子里休养身子的布木布泰。
“呵,这才是个开始而已,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你是怎么从我身边把他抢走的。”打发走了苏墨儿,布木布泰直剌剌的看着我,凌厉的眸子没有一丝感情。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认真的看着布木布泰:“即便是我抢走的,你又能如何,你还能抢回去么?我还记得我当初说过,最好不要触到我的底线,不然,痛苦的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是吗?那咱们就走着瞧,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布木布泰的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笑容,那深不可测的眼眸,透露着些许的自信。然后故意借身子疲乏为由,让苏墨儿带我离开了。
“格格如今也在大金安顿下来了,偶尔我家格格也会想念科尔沁,大福晋平日里打理家务,甚是繁忙,乌伦珠格格日后就多进宫陪陪我家格格,以免她心率不安,伤了肚子里的孩子。”苏墨儿看着我,略带担忧的说着。我看着她,点点头,答应她日后多进宫陪陪布木布泰。
我突然想起前日哲哲为我梳头发时提起的哈日珠拉,这苏墨儿是自幼跟着布木布泰的,她应该会知道这哈日珠拉的吧。
“对了苏墨儿,你可还记得哈日珠拉?”我认真的问道。苏墨儿一惊,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一时间有些慌乱,随即点了点头:
“是大格格,我家格格的姐姐,早些年跟着大福晋来过大金,回去后就一直病着,后来就去世了。格格不是失忆把之前的事都忘记了嘛,怎么还会记得哈日珠拉格格?”苏墨儿好奇的看着我,疑惑的问道。
我苦笑两声,说着没事,便离开了东院。
原来哈日珠拉已经死了,也难怪哲哲那日的表情会那么奇怪了,但是……我真的跟哈日珠拉越长越像了吗?
这样一个疑团在我紧紧的打了一个结,怎么都解不开……
、第32章 垄权
天聪三年正月,西大福晋布木布泰为皇太极诞下一女,正月十一的时候,宫内为三格格雅图办了洗三,诸位贝勒府上的格格福晋都到宫内去道喜,然而布木布泰却称身子不适,闭门不见。
在古代后宫,女人们都是靠儿子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尤其是后金政权,科尔沁的女人们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就只能靠儿子来维系,所以她们比谁都渴望爱新觉罗家族有带着蒙古血脉的儿子,以此来稳固科尔沁在大金的地位。也许正因为是如此,所以生下女儿的布木布泰也就是失望至极了,才不愿见所有人的吧。
办满月酒那日,阖宫欢庆。皇太极也下旨从即日起,诸位贝勒代理三大贝勒处理朝务,而且大肆提拔一些小贝勒,这一举动虽然让小贝勒感恩戴德,然而三大贝勒却因为被削权心存不满,一向毛躁的阿敏,便脾气大发,在满月宴上,说皇太极忘恩负义,如今想要斩掉左膀右臂令他寒心,便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其实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看得出来,皇太极这是开始垄权了,故意借这些小贝勒分了三大贝勒的权,然后再慢慢收回。就连莽古尔泰都知道跪地谢恩,阿敏却还要与皇太极做对,看来,皇太极势必是容不得他的,夺他的权是迟早的事了。
回府的时候,多尔衮坐在马车里,阖眼养神,双手微握成拳搁在膝上,看不出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突然街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响,阿林阿勒住马的缰绳,稳住马车。我撩起车帘看着阿林阿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回福晋的话,是二贝勒跟济尔哈朗贝勒,行色匆匆的,不知去何处。”阿林阿抱拳行礼,恭敬的答道。我放下帘子看着多尔衮轻声问道:
“大汗垄权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多尔衮眉头微蹙,伸手捋捋箭袖,微微睁眼看着我:“你说说,我该不该与诸位贝勒一同分担三大贝勒的政务呢?”
我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和期待的表情,略有所思,随即缓缓道:“应该,如今两白旗势头不强,的确应该找棵大树庇荫。这大汗器重你们兄弟,也是有意拉拢众位子侄为他卖命,所以你倒不如应了大汗,不仅可以借机扩充自己的实力,还能打击到三大贝勒,也不会落人口实。”
多尔衮轻笑出声,轻拍我的额头,一副认真的模样看着我:“乌伦珠啊乌伦珠,看你平时少言寡语的,却不知道你有这样的见识。”
“谁说我少言寡语了,我平时不说,并不代表我看不透彻。”我撅起嘴角,一副得意的模样。然而多尔衮却又立马变成了一副为难的模样:
“那你可知道,这三大贝勒一个都不好惹。代善哥哥懦弱了一辈子,没什么好怕的,镶红旗又在岳托手里,到时若是真对他下手,吓唬吓唬他也就是了。可是阿敏和莽古尔泰不是懦弱的人,大汗虽要垄权,却也碍于面子不好明着来,我们这些个子侄若是下手轻了,伤着自个儿,大汗也保不了,若是下手重了,让他们心怀怨恨伺机报复,大汗同样也会将我们抛出去做挡箭牌。”
我看着他,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我能看出皇太极表面的用意,却看不出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利害关系。皇太极是聪明人,无论这些分权的小贝勒们对三大贝勒怎样,最终受益的永远是他,皇太极。
“那……”我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我担心他,担心他在这件事情上吃亏。
“不过没关系,我既然能揣度到大汗的用意,我势必也能运筹帷幄,别担心。”多尔衮捏捏我的鼻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靠在车里,伸手将我拉过去拥在怀里,轻声呢喃:“最近府里可有起什么留言没有?”
我的心一惊,回答说没有。从成婚之后,多尔衮就一直在我的西院,对此,府内流言四起,虽然话不难听,却也难以入耳。他这样问,势必是听到些什么了,不过只要我矢口否认,应该就无事了吧。
自从布木布泰诞下雅图之后,总是有意无意的让我进宫陪着她,有时索性她就在她的院子里给我腾出一间屋子来,让我过夜,虽有百般推诿,但是哲哲也会在中间加以挽留,也就只能在宫里先住下,第二日才回去。
那日午时,刚从哲哲那里过来,就看见巴笃礼为布木布泰请脉,皇太极也在。见我的出现,皇太极也有些讶异,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巴笃礼为我也请一次脉。
“这乌伦珠与墨尔根代青成婚这么久,也不见动静,这大夫可得瞧仔细了。”在表面上,布木布泰依旧是个会疼人的姐姐,而且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旁人面前,她待我总是像亲生姊妹一样,可是私底下却不是那样。
不过从她有了雅图之后,她对我的态度也到改观了不少,对我也是嘘寒问暖,虽有动容,却也到处小心提防着,以防她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因为是皇太极的意思,虽有不愿意,但是也只能让巴笃礼为我请脉。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巴笃礼至始至终的都不曾看过我一眼,但是我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种戾气,而且因为去年围猎时,阿敏对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他,我对他就有着说不出的厌恶。
“福晋身子无碍,只是月信不稳,开几帖药好生调养即可。”请脉后的巴笃礼恭敬的说道。
皇太极这才放心一笑,缓缓道:“我视十四如同己出,他成婚这么多年也不见有一儿半女的,我这做兄长的甚为担忧,乌伦珠如今嫁入了贝勒府,就得多位十四延绵子嗣才好啊。”
皇太极看着我,语重心长的说着。我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蹲身谢恩。
一旁的哲哲随即道:“大汗,你可有觉得这乌伦珠越大,就越发的像哈日珠拉了?”
皇太极听完这句话,眼神便一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