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皇后看戏记-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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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梅转身抬头,看一眼康熙,再看康熙身后四位公主,红着眼睛点头,“万岁爷圣明。”
当即就有承乾宫宫人对着床上祺妃磕头,嘴里叫道:“恭喜皇贵妃,贺喜皇贵妃。”
丽贵妃与玫妃互相看上一眼,领着各自身边宫人对着祺妃行礼。四位公主也在门口对着祺妃请安。
祺妃听了,嘴角微微一挑,眼泪算是止住了。
梅梅还要再安慰祺妃一番,早有太医们上前劝道:“主子娘娘,祺主子这边还需再诊治诊治。请主子娘娘与万岁爷暂且回宫,有什么事,微臣等再禀报娘娘得知。”
康熙听了,把脚收回来,叫上四位公主,“跟朕到慈宁宫大佛堂,给你们祺母妃在佛前上柱香吧。”
四位公主答应下来,奉康熙出承乾宫。梅梅这才拍拍祺妃手,留玫妃在承乾宫照顾,带着丽贵妃出来,到永寿宫商量大公主婚事。一路上,丽贵妃面上恹恹的,心里一个劲儿祷告,祺妃你可多活几天吧。怎么着,也得等我家大公主婚事定下来。要知道,皇上八妹妹寿禧和硕公主就是因为接连守孝,到了二十三岁才熬成老姑娘了,才出门子。眼看大公主今年都满十八周岁了,真要按照皇贵妃丧礼守孝,还不知道熬到什么时候呢!
康熙带着四位公主给祺妃上香之后,回到养心殿,载淳陪着,即刻召见奕誴、奕譞,叫来宗人府、礼部官员,颁下旨意,选曾纪泽为大额驸。命宗人府协同工部,抓紧时间为大公主营造府邸。礼部则是赶紧办理大公主婚庆典仪。安排完这些,少不得再叫来外交部官员,叫他们好好安抚英美两国公爵国务卿。不管怎么说,姻亲不成情谊在。往后世界大战,还要指望他们一起去打小日本儿呢!
这边刚要欢欢喜喜出去忙活。后宫就传出云板钟声:“祺皇贵妃薨了——”
听闻噩耗,丽贵妃握着嫁妆单子,双手打颤,登时掉下泪来,“我苦命的——”女儿啊!
梅梅抹了把泪,叫来王嫂、李嫂,“去给本宫找套素服来。”
也是祺妃命苦,刚晋了皇贵妃,圣旨还未发,册封礼还未行,就撒手而去。好在康熙念在她出身佟佳氏,辅佐中宫多年,依旧在丧礼之前,出了道晋位旨意。丧事照乾隆朝皇贵妃奠仪,谥号端恪。端方在家听闻祺妃薨了,握着鼻烟壶冷笑一声,收拾收拾包袱,出了远门。至于祺妃一应丧事,因梅梅与丽贵妃心中挂念大公主,玫妃主动挑起重担,里里外外安排的井井有条。康熙与梅梅见没什么大乱子,索性全交由玫妃操持。
端恪皇贵妃棺椁暂停于京郊静安寺。百日之后,康熙亲自拟旨,说了一通女孝百日之类冠冕堂皇的话,送大公主出阁。十里红妆不消赘述,京城内外皆感慨皇家富贵,金做轿子银为马。
单说公主出嫁之时,康熙与梅梅亲自将大公主送上花轿,载淳带着载澄、载濂等叔伯兄弟护送,奕誴、奕譞带着几位兄弟,骑马在后压阵。三位小公主亦打扮地花枝招展的,挤进花轿里,美其名曰“给姐姐压轿”。压轿就压轿吧,坐着还不安生,一路上打打闹闹,摇摇晃晃。这一路,可是让轿夫们领教了什么叫做“金枝玉叶千金体”。
花轿出了神武门向西,绕着内城转了一圈儿,这才打东边回来,进了后海旁的荣安固伦公主府。曾国藩早就强撑病体,率领一家老少侯在大堂。
曾纪泽骑马当先,心中一阵感慨:“皇家的规矩,真他奶奶的多呀!”
大公主出嫁,选的是上好的吉利日子。京中百姓,也有不少赶在这日娶媳妇嫁闺女。各处少不了吹吹打打、吃吃喝喝,觥筹交错、宾客云集,到处都是热闹喜庆,一扫皇贵妃丧仪那时悲凉。到了晚上,端方穿着大红袍子,罩着黑稠褂子,斜戴大红花,扶着兄弟们一路往新房而去。一面走,嘴里一面喷着酒气,“别,别扶我,我没,没醉。哥哥今天娶媳妇,再也不是光棍了,哥哥我,高,高兴!”
新房内,龙凤烛红泪长垂,新娘盖着盖头端坐,听见走廊里端方耍酒疯,心中有甜有酸。暗暗合掌,对着紫禁城方向默默祷告,“主子娘娘,二公主,祺妃已死。如今活着的,是端方夫人——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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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
不说“佟氏”如何默默祈祷佛祖保佑皇后与二公主长命百岁、好人有好报,紫禁城延禧宫内;玫妃独自坐在正殿里;透过窗户;数着外头绚烂绽放的烟花。看了许久,自嘲一声;“看什么看,那是别人生的姑娘出嫁;皇上给的恩典。咱孤苦伶仃没儿没女的;有什么好羡慕的。”笑一阵哭一阵;觉得没意思,蒙头睡了。
大公主回门之日;玫妃偶遇二公主;笑着招手,“二妞到哪儿去呀?看这走的,一头的汗。来,姨娘给你擦擦。”说着,取出手帕来。
二公主咯咯一笑,蹭到玫妃怀里,任她擦汗,嘴里回答,“到永寿宫瞧姐夫去。姨娘您不去凑热闹?”
玫妃手上不停,给二公主擦干净汗,这才笑说:“人家女婿,我去凑什么热闹。二妞去吧,别叫大公主久等。”转身要走,又扭头嘱咐,“坐轿子去,可别再自己跑,弄的一身汗,当心着凉。”
二公主看着玫妃扭扭答答走远,垂眸冷笑一声,迈开步子,依旧带着人往永寿宫去了。
到了永寿宫,三公主、四公主已经围着大公主嘘寒问暖,叽叽喳喳说起笑话来。六福晋带着五福晋、七福晋、八福晋、九福晋等宗室近支围坐在主位说笑。荣寿公主也坐在大公主一旁赔笑。
梅梅带着丽贵妃坐在正中,见二公主来了,笑着叫她近前,替她擦擦额头细汗。等二公主跟丽贵妃以及几位婶娘请安之后,这才笑着叫她跟姐妹们一起说话。
二公主陪着大公主说些闲话。过一会儿,瞧见三公主拽拽四公主衣角,俩人趁人不备,悄悄溜出去。二公主心里想了想,跟大公主说一声,跟着出了大殿。
永寿宫后院一角,三公主、四公主并排坐在秋千上,前头趴着个小太监。只听那小太监一字一句慢慢回话:“石达开家公子性子沉稳,虽然年方四岁,据说,已经能背三字经、百家姓,会舞剑使枪。字也写的好,石大人常常夸自家公子。费扬古大人家小公子倒是欢实。不爱舞文弄墨,成日里就知道跟小伙伴们玩布库。饶是如此,三字经已经会背一半了。等过了伏天,费扬古大人就要送他上学了。”
二公主躲在冬青树后,捂着嘴笑看三公主、四公主有模有样、一本正经地嘱咐:“知道了,回去以后,继续看着那两个。每隔五天来报一次。”
小太监领了赏下去。三公主摸着荷包一阵肉疼,嘴里哼哧哼哧埋怨:“费扬古他媳妇不是经商出身吗?怎么就知道教孩子学布库?该学打算盘、盘账就得学呀。”
四公主噗嗤一声笑出来,拿着帕子扇风,凉凉嘲笑,“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甭看那夫妻俩一个个精的跟猴似的。生个儿子,照样是呆霸王。”
二公主听了一笑,不用说,石达开家的那个入了“四妹妹”的眼,至于国舅费扬古家大公主,八成就是“三妹妹”嘴里那个不成器的。
暗暗笑上一通,刚想扭头离开。不成想,衣角挂到冬青上。拉扯之间,弄出响动。三公主、四公主急忙滑下秋千,喊来奶嬷嬷查看。
偷听被发现,当场逮住,二公主也不觉难看。大大方方解下衣角,绕过来对着两个妹妹露齿一笑,甩着帕子走了。三公主在后面跺脚,“才六岁个小娃娃,装什么风情万种。”
四公主看一眼三公主,再看看自己这小身板,连连叹气,“总比咱俩四岁的强吧?”
不说三位小公主各自忙各自的事。永寿宫内赐宴,款待新姑奶奶、新姑爷。酒宴之后,丽贵妃拉着大公主的手,一直送到神武门外,亲自送上马车,嘱咐曾纪泽好生照看,这才放行。
大公主蜜月过后,曾纪泽奉旨出使美国。大公主本欲随行,哪知,到了临行前一日,居然查出有了身孕。这下可把康熙、梅梅乐坏了。一拨一拨赏赐不断。载淳更是激动,直说要找两个太医驻守公主府。
还是丽贵妃劝下来,亲自挑了两个经年嬷嬷,坐车出宫送到大公主院子里,每日里照顾大公主饮食起居,寸步不离。载淳打听清楚,那两位嬷嬷乃是当年给大公主接生的,这才歇了送太医的念头。
过了八月,二公主求了康熙,进入上书房,与堂兄弟们一同读书。顺便,还找康熙多要一个名额,拉上费扬古家大公子钮钴禄阿克敦,每日里与这位表弟同进同出。有什么好点心都要分给阿克敦一半,功课上有什么问题也都商量着来。一副青梅竹马、亲亲密密的模样。
康熙得知,老怀大慰。阿克敦出身贵族,与二公主年龄相当。若是能一直这么竹马下去,想必,等十来年后二额驸人选,就不会像大公主这样作难了。
梅梅则是隐隐担忧,“这俩人可是亲表兄妹,旁系三代血亲,将来成亲,真的不会有问题?”
不同于父母对此态度,三公主得知此事,顾不得闺门仪容,在公主所内大发雷霆。一冲动,摔了好几块金元宝。好在那东西经摔,拾起来拍拍土,照样能用。
四公主候着三公主火气散的差不多了,靠在门扇上说闲话:“三——姐姐,那玩意儿又摔不坏,有本事,您摔几个元青花试试?”
三公主冷哼一声,一屁股坐椅子上,拿着手帕当扇子,呼哧呼哧一阵风。四公主这才敢靠近,小心安慰:“您别急呀。依我看,老二她就是闲着没事儿消遣的。您要是急了,反而落了她圈套。咱们呐,以不变应万变,对阿克敦多点儿信心,要相信他的呆属性。您想啊,当初您都那么暗示了,他还没明白。如今老二几个瓜子儿点心就哄过去,可能吗?”
三公主瞪四公主一眼,“你别幸灾乐祸,要不然,我明个儿就出宫去找石大公子去。”
四公主讪笑,“这不是宽您的心,怎么扯到别的了。”转转眼珠子,呵呵干笑,“还别说,好长时间没见着葆初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忙什么呢?”
三公主抬头,斜了四公主一眼,抿嘴儿笑了,“葆初啊——”
二公主抱着书本,张嘴打个大喷嚏,喷了翁同龢一脸唾沫星子。阿克敦见状,急忙放下毛笔,取出帕子给翁老师擦脸。二公主则是摸摸手指,心中暗暗嘀咕,“哪个不长眼的在背后算计俺们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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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难为
不管康熙如何高兴,梅梅如何隐隐担忧;二公主依旧带着阿克敦进进出出上书房。至于葆初;远在青岛练兵;鞭长莫及。即使得了三公主密信,心中疑虑;也不能飞奔回来,找二公主分说。更何况;人家二公主若是张口问:“你谁呀?本宫挑选伴读;干你什么事?”如今葆初妾身未分明的;叫他如何应答?故而,只得按捺下那点儿小心思;老老实实干差;争取早日在军中竖立威信,升职涨工资。
肃顺不知从何得知葆初与几位公主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笑一声“如今的年轻人呐”,摇摇头,过后越发可着劲儿地压榨葆初。越是锻炼人的活计,越要派他去。一来二去,不过三年,葆初就从一个基层干部,晋为少校,继邓世昌之后,成为海军第二个年纪轻轻,就取得如此高阶的青年将领。
多年离家,好容易得了休假,回家看望父母。一进门,就见老管家对着自己又是笑,又是抹眼泪儿。葆初奇怪了,放下手中礼物,交待小厮按名签分别送到小姑姑和姐姐院子里,一路往正堂去拜见父母,一路问管家何故如此。
老管家哎哎哟哟说了一通,葆初这才明白,原来是小姑姑与姐姐婚事悬而未决多年,额娘为此发愁,愁坏了身体,如今,正躺在里屋呢。
也不怪崇绮夫人瓜尔佳氏心忧,眼看着小妹妹、大闺女一个个眼看都二十出头、奔三年纪,功勋之家、贵戚之后,不说琴棋书画皆通,起码知书达理、容貌端庄。不仅能拼爷拼爹,还能拼侄子拼兄弟,选秀不留牌儿就算了,怎么就没人来说亲呢?
要是这俩姑娘都是亲生闺女,还倒罢了。看看,一个庶出小姑子,一个前头原配出的闺女,年过二十出不了门子,外人看了,不说孩子不好,倒说崇绮夫人这个做嫂子、做后娘的不厚道。几年下来,崇绮夫人忧思成疾,成日里医药相伴。就是儿子回来,也没能起身。
葆初听完老管家诉说,停住脚步,心中疑惑,“小姑姑与姐姐不说是国色天香,最起码也是容姿端丽、持家有方,怎么就没有八旗人家来说亲呢?”
老管家心里有算盘,作为下人,不好多说,只得劝葆初先去夫人房里探病。
葆初还未进门,就听丫鬟们一声通报:“大爷回来了。”
屋里头旋即迎出位双十闺阁女孩,笑着亲手挑了门帘,嘴里说道:“弟弟回来了,可是有几年没来。瞧瞧,晒黑了,也养壮了。”
来人正是历史上同治之妻孝哲毅皇后阿鲁特氏,小名妍儿。
葆初见了姐姐,急忙笑着作揖,嘴上不忘打招呼,“姐姐有礼。姐姐愈发亮丽动人了,前些日子捎来的珍珠粉用着可好?”
妍儿笑答:“好。还有大半瓶没用完呢,你就又捎来了。快进来,额娘念叨老半天了呢。”说着,侧身让葆初进屋。
进了屋,小姑姑崇惠也在。母子姑侄行了礼,崇绮夫人半靠在床头,拉着葆初的手,可就不愿松开了。絮絮叨叨问了衣食住行,眼看没什么话问了,还是舍不得让儿子离了床边。崇惠一看,嫂子八成有什么话要说,对着妍儿使个眼色,姑侄俩借口要回去做针线,行礼告退。
等屋里就剩下母子二人,崇绮夫人这才絮絮叨叨诉委屈,“我这做嫂子、做后娘的,自从入了阿鲁特家门,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小妹妹、大姑娘。这俩孩子跟我,真是比亲母女还亲。好容易一个个养成青葱似的闺秀,偏偏有人见不得咱家好过。你去听听,外头都是怎么编排我们姑嫂、母女的。儿啊,为娘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说着说着,就掉下泪来。
葆初宽慰几句,看崇绮夫人不再悲切自白,这才缓缓问道:“姑姑姐姐都是头等的相貌,好好的家世,怎么就没人来说亲呢。莫不是——有什么别的事?”
崇绮夫人流泪摇头,“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晓这些。倒是你阿玛,到郑亲王府找你姐姐她亲姥姥问了。老郑亲王福晋倒是疼你姐姐,进宫一趟,回来就捎信说,说是在永寿宫主子娘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