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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慈安皇后看戏记-第65部分

小说: 慈安皇后看戏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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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夫人心疼女儿,大夫人何尝不担忧皇后。嫁出去的闺女,就算不是亲生的,她过的好了,也能帮衬娘家不是?

几个儿媳妇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推如花上前,掳袖子说了好几个笑话,气氛这才重新活跃起来。中午时分,梅梅赐宴永笀宫偏殿。王嫂在前领路,请承恩公府婆媳吃饭。梅梅窝在炕上,啃了半个饽饽,觉得没胃口,扔到一边不理了。

李嫂上前,要捶背捶腿。梅梅摆手,淡淡说道:“你可知道,崇祯皇帝的嫂子,天启皇帝皇后张氏,怀孕时候,就是因为宫人捶背,把孩子捶下来的。”

李嫂听了,登时吓地半死,扑倒在地,哭着回话:“主子娘娘,奴才对主子娘娘忠心耿耿,就是有人拿刀逼奴才,奴才也不会害您和小阿哥呀!”

梅梅抬手,盖着眼睛,遮蔽窗外春日暖阳光线,淡淡摇头,“起来吧。本宫不过是随口说说。顺便,提醒你,这两天,小心宫里宫外风向。我总觉得,这两天,太过平静了。”

李嫂心有余悸,从地上爬起来,暗暗琢磨:主子娘娘怕是给前年怀孕时候,有人下红花一事给吓住了。如今万岁爷康健平安,永笀宫、养心殿守地跟铜墙铁壁似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即便心中不以为然,李嫂还是趁出宫休假之时,随口打听打听。不打听还好,一打听下来,登时吓了一大跳。好容易挨到休假结束,急急忙忙回宫,面见皇后,细细禀明。

梅梅听完,冷冷一笑,“我说呢,怎么这一回没红花没大黄,原来是有人打这个主意。”叹息一番,蒙头睡午觉。

李嫂、王嫂对视一眼,不敢说话,只得站到门外,屏息候着。

过了半个时辰,屋里传出声音。二人急忙入内,就见梅梅坐在床沿,弯腰去够地上绣鞋。见二人进来,点点头,“扶本宫起来换衣服,吩咐下去,备轿,去养心殿。”

养心殿内,康熙正带着奕誴、奕譞,连同费扬古、肃顺商量事情。处理这几个亲眷,还有石达开、钮钴禄穆里这两位皇帝“继任”,呃,呵呵。

费扬古仗着皇帝宠爱,在龙案前走来走去,嘴里嘟囔:“这都什么事儿?不就是皇后生孩子么?居然还到处都风传什么今年是龙年,若生儿子,就是兵荒马乱。真他祖母滴晦气!找事了么这不是!”

肃顺听了,在旁纠正,“不是因为龙年,而是戊辰年。就连钦天监都说,‘戊’字从戈,有“武器”、“武备”或“扩张”的意思。又是龙年,龙暗指皇家。偏偏今年皇家只有皇后怀孕,就有传言,说皇后生女平安,若是生子,则兵戈不断、江山涂炭。”

费扬古听了,“切”一声,骂了一句娘,抬头看看康熙,看他神色冷冷的不说话,忍耐闭口不吭,躲到石达开身后腹诽万恶的封建社会去了。

石达开与穆里互相看一眼。都觉得这传言有意针对中宫。分明是想借用流言,在这孩子还没出生之前,就剥夺了他对皇位的继承权。想到这里,石达开不由叹息:“皇帝老儿家的事儿,还真多!”

穆里则是担忧,钮钴禄一族,因家族显赫而出皇后,并非因皇后而家族显赫。只不过,虽然不指靠着皇后发达,主子娘娘毕竟是钮钴禄家的护法神。若非皇后从中周旋,婉妃也不能那么轻易改嫁。若中宫出事,势必会牵连钮钴禄一族。唉!

奕誴、奕譞则是头疼,到底是谁在背后出了这么个阴损的招?老六?不会吧,他向来不喜欢用阴谋。那是——载淳?奕誴看奕譞一眼,就是除了中宫嫡子,大侄子早就没了继承权,这不为人作嫁吗?

奕譞趁皇帝不备,小心摇头回应,心中琢磨:莫不是——坐山观虎斗?没了中宫嫡子挡道,再借机促使帝储失和。最后渔翁得利的,最有可能,就是大阿哥载淳啦!更何况,就算此事不成,于他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长大后,去做忠顺亲王!

梅梅坐轿子来到养心门外,轿子刚停,就听大公主在外脆声行礼,“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王嫂打开轿帘,梅梅抬头一看,大公主居然换上了全副和硕公主朝服,一板一眼,举止沉静。饶是年幼,也颇有公主威仪。

急忙抬手,笑着说:“我儿免礼。扶我来。”

大公主听了,急忙起身,扶梅梅出轿子。梅梅扶着大公主的手,一面向养心殿走,一面问:“可是有什么大事?怎么穿了大衣服来养心殿?”

大公主脸上微红,“儿臣前些日子,提起想出使欧洲。皇阿玛说,要礼部、外交部商议商议。儿臣今日前来,就是想问问商议结果如何。”

梅梅点头,拍拍大公主的手,笑着点头,“是该趁着年轻出去走走。等过两年,出嫁后,有了娃,怕就没空了。”

大公主脸色更加红了,对着梅梅娇嗔:“皇额娘——”

梅梅也不逗她,借势挽着大公主,母女二人一同来到养心殿前。守门太监老早就看见,入内通报之后,崔玉贵托着佛尘亲自来迎。行礼之后,梅梅笑说:“有劳崔公公了。殿内可有大臣?若有大臣,本宫与大公主等候便是。”

崔玉贵躬身笑答:“回主子娘娘话,除了石将军以外,都是宗亲国戚。万岁爷吩咐,请主子娘娘与二公主直接进来就是。”

梅梅笑了,对身后王嫂点头,挽着二公主,扶着李嫂的手率先入内。王嫂略落后一步,与崔玉贵并肩跟随。顺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子递过去。

养心殿大总管哪里会稀罕这点儿银子。只是,皇后赏赐,那可就不光是银子本身价值,还代表了皇后看重。崔玉贵乐呵呵收了,揣在怀里,几步上前,给皇后与大公主带路。

三月中旬,天气已经有了春日暖意。康熙坐在大殿东侧,撤掉取暖屏风。龙案之下,奕誴等人分列两旁。梅梅带大公主入内,各自行礼问安。一番寒暄之后,康熙指指手边交椅,淡淡说道:“皇后坐吧。”

梅梅笑着谢坐,带着大公主走过去,小心坐下。大公主扶梅梅坐下,亲自捧壶,为康熙续茶。

康熙看大公主如此乖巧懂事,心中不愉也就去了七分,和蔼地问:“儿啊,大妆来养心殿,可有什么事吗?”

大公主扫一眼殿内众位叔叔舅舅大臣们,想了想,回到梅梅身后,慢慢回答:“儿臣,儿臣是陪皇额娘来的。”说着,拿手轻轻推推梅梅后背。

对大公主这般女儿心态,康熙如何不知。只是,如今没心情陪她玩笑,直接问梅梅:“皇后何来?”

梅梅起身,正色道:“臣妾为开启民智、消除蒙昧而来!”

此话一出,屋里几个大男人全都暗叹:“嗬,好大的口气!

☆、92

百年树人

养心殿内一阵静谧。奕誴带着奕譞暗暗嘀咕:皇嫂子今日好威武哇!

费扬古看一眼石达开;暗暗使眼色:我姐姐要闹脾气了;闪远点儿!

肃顺则是暗暗担心;梅儿;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唯独康熙高高坐在龙椅上,大殿内,铜炉焚香;烟雾缭绕。康熙的神色;愈发看不清楚。

这等气氛下,饶是石达开这样经历生死,战场厮杀过来的将军,也不免有些担忧。看看皇后;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万一皇上难为皇后娘娘,一定要设法为皇后求情才是。不管怎么说,自己一家三口能平安团聚,皇后可是在背后出了不少力。

众人等了半晌,才听康熙沉稳说道:“皇后有什么事,不妨细说。”

梅梅欠身,“皇上日理万机,臣妾不便打扰,这就开门见山了。如有失礼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转身对着奕譞说:“醇亲王掌管礼部,分管教化百姓之责。敢问,老百姓中,是识文断字之人,更懂得遵纪守法,还是文盲更易教导?“

奕譞拱手,“回主子娘娘,自然是识文断字之人。朝廷选拔官员,全要求文章通顺、知礼守法,有些部门,对算术、地理、水经、天文要求,甚至比国学要求更高。若是挑个文盲,可就是祸害百姓了。”

梅梅点头,接着问:“既然百姓文化越高,越好。不知礼部如何培养提升老百姓,尤其是幼童国学、算术等能力呢?”

奕譞斜眼,瞥一眼费扬古,暗道:啥意思?礼部有学政监管,每年不都要选拔人才?除咸阳宫官学,不还有京师大学、青岛海军大学给国家培养人才?你一个皇后,没事回家生孩子呗,操这闲心干啥?

当然,嘴里只能回答:“各地每年都有科举考试,朝廷每年春国考。借以督促百姓向学。”

梅梅冷笑,“督促向学。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自然不用发愁。若是家中贫困,一个个的,可不是要睁眼瞎了?醇亲王啊,你可知道,就连京师大学首任校长曾国藩曾公,还曾因家境贫困,几度失学。若是当时曾家老爷子没有粜米卖粮,全家饿着肚子也要让孙子上学。醇亲王啊,曾公如今,怕就不能站在朝堂之上,敢问,国家可要损失多少?”

奕譞低头,“臣惭愧。”全国各地,上不起学的多了去了。

梅梅摇头,“醇亲王莫要如此。莫说泱泱大国,就是寸土之邦,也不能保证每个百姓衣食无忧,毕竟富不过三代,谁能保证没个灾啊难的?然而,若是能广设官学,普招儿童,教导知识。朝廷不也能从中选拔出许多有用人才?即使,很多孩子只能从六岁学到十五岁,至少,学校教育,能补充家庭教育不足。孩子们长大之后,识文断字、遵纪守法,又何愁律法不通、教化不广?所谓民智未开,则以教育开之。教育体系中,大学固然重要,基础教育,更能惠及百姓民生。若国家能负担学生基础教育学费,何愁不能顺天牧民、人才济济?百姓之所以听信流言,不就是不懂得科学?若孩子们,都懂得最基本的科学道理,流言必不攻自破。民间朝堂,更不会出现污言秽语,借鬼神之说害人。国家风气,为之肃清。垂拱而治,则不远矣。”

说完,扭头看大公主一眼,轻轻拍拍大公主的手,笑着对康熙欠身,“臣妾刚才说的,乃是幼童以及少年教育,从六周岁到十五周岁,历时十年。臣妾斗胆,想请皇上批准,在北京建女子大学,专门教导十六岁到二十二岁的女孩子们。”大公主低头,在梅梅身后听了,心中诧异:皇额娘此举,怎么觉着是在给我出使欧洲铺路呢?

康熙看梅梅一眼,“女子大学?”

梅梅笑着点头,“正是。所谓妻贤夫祸少、母慈子孝顺。女子教育,尤其是德育,关乎家国安宁,不可放松。臣妾想,就算在民间普及基础教育,刚开始,老百姓也未必肯送女孩子们就学。然而,那些女孩子们,长大后,都是要嫁人为妻、生子为母。为人妻人母者,若是不知世事变迁,又如何相夫教子?建女子大学,一来,培养女孩子们律法伦理、管家针黹,二来,借机敦促万民,女孩子同样要好好教导,不可疏忽。只是,京畿重地,建大学,还要万岁爷首肯。”

康熙想了想,吩咐奕譞:“皇后所说幼童、少年免费上学一事,甚为有理,你即刻回礼部,好好商议。拟出一份章程来。事关国家人才大事,不可疏忽。”

奕譞领旨告退。康熙再看梅梅,淡淡说道:“女子大学么,女孩子么,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建个女子学院就好。这件事,交给翁同龢办吧。”

梅梅听了,知道康熙已做让步,不好久缠,只得站起来,恭敬行礼,拉着大公主一同告退。

费扬古则是眨眨眼:这就没了?你不该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皇帝给你们母子做主?转念一想,唉,姐姐啊,你也知道做皇后不容易了吧?委屈了委屈了!我一个爹一个妈亲了三十来年的亲姐姐呀!

望着她们母女出门,康熙微微叹气。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皇后此法,固然能从根本上铲除迷信流传的温床,可惜,教育是个长期活儿。短时间内,对中宫龙嗣威胁只怕会日益严重。

费扬古蹲在殿角,想了一下,嘿嘿笑着上前拱手:“皇上,听说,京师大学办了个话剧社,专门演新戏,说的都是科学之理。奴才看了,可——有意思了。大学么,集大成也。总不能关到院墙里自己集大成去!不如,趁着他们休沐,拉到京城各个园子里,演上一演,跟父母兄弟汇报汇报,叫老百姓们都看看,什么才是文化?”

穆里听了,怕皇上发火,急忙佯装生气拦住:“皇上不可,京师大学里的学生,有一半是八旗子弟,未经考试,直接入内,身份高贵。话剧社在自己校园里演演就是了,若是出门,岂不是叫人说咱们八旗子弟都是唱戏的,下九流吗?”说完,冲费扬古使个眼色。

费扬古不以为然,“怕人说就退学呗。多少学子考了高分都进不去。叫他们免试进了,居然还挑三拣四。干脆,把名额让给寒门子弟算了。”

穆里听了这话,哑口无言。若实打实考,那些八旗子弟,得有八成都考不过汉人。费扬古说的是实话,他不好反驳。

康熙叹气,“朕一心为自家人谋福利。哪知道,他们反而不知珍惜。罢了,费扬古,你到京师大学跑一趟吧。叫曾国藩他们好好安排。另外,李鸿章、崇绮在广东呆的时间够长了,叫他们回京师述职。”广州风气开放,但愿他们回来,能带来一股新风。

众人行礼告退。康熙琢磨一番,带人回永笀宫看梅梅。

到了永笀宫,书海泉、李嫂率人来接。说皇后娘娘陪大公主到公主所去了。正说着,二公主从偏殿钻出来,摇摇晃晃蹿到康熙怀里,双手抱着海轮模型,在康熙眼前摇摇晃晃,“皇阿玛,船船,船船。”

康熙笑着抱紧二闺女,“二妞,谁给你的船船啊?”

二公主张嘴亲船模型一口,嘻嘻笑着回答:“葆初。”那个混蛋!

“葆初?”康熙微微一笑,“那孩子,出去可是有两年了。”想了想,罢了,既然大公主几次提到要去欧洲,于公是为朝廷,于私是为接近葆初。难得皇家公主这么敢放下面子,就给她个机会追夫,又能如何?实在不行,嫁到欧洲王室联姻算了。

想到这里,叫来崔玉贵,“传曾纪泽进宫。”顿了顿,又说,“传翁同龢。”

这时候,康熙终于明白皇后对大公主一番疼爱之心。全国上下,闺女们全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种情况下,皇家公主一个闺阁女子出使外国,好似木秀于林,难保无人诋毁。若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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