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香-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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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现在也没什么打趣哥哥的心情了。
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她当初的设想。
兴耀帝突如其来的巡幸,还有御赐斗方的“神来一笔”,彻底打乱了舒绿之前做好的策划。那些关于欧阳家与其他权贵有牵扯的假消息,似乎已经没有了放出去的必要……接下来,欧阳润知再去拜访香药局的掌事与副掌事们,肯定不会和之前一样吃闭门羹。
尽管皇帝的斗方并不是赐予欧阳家的,他老人家也根本没提过斗香会的事,只是去鼓励那些临考的学子们罢了。可狐假虎威这种事,谁不会做呢?舒绿相信欧阳兄妹一定会充分利用这“御香”两个字大做文章的。
“哥哥,皇上是不是对你特别另眼相待啊。”舒绿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哪里古怪,她又说不出来。大概是她潜意识里,兴耀帝并不像是会随便给人赐字之类的那种皇帝……比如“十全老人”乾隆帝就很爱干这事,但兴耀帝……真不可思议。
“……为什么这么说。”
展眉有点不自在,侧过身在妹妹看不到的角度摸了摸鼻子。他不太习惯有事瞒着妹妹,可被皇帝私下召见并招入内通司的事情,真的不能说。
在那次之后,内通司的人只找过他一回。那位据说是他上峰的男子对他很客气,一副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了,跟我混保管没错的表情,发给他一面标志内通司校尉的腰牌。然后说,有任务再来通知他,就没了下文。
如今,展眉还是每天到国子监上学,当他的好学生,还没有正式参与到内通司的任务中。据他估计,也许是内通司现在正处于贮备人才的阶段,先把各种各样的人拉拢进来再说,至于派工作,还不着急。
或者一开始会丢给他几件用来试炼他是否可靠,能力如何的小工作,慢慢考察他可不可用,展眉没有天真到以为,当了皇帝的特务是一件特别威风的事情,他明白,干密探这种事,出率的几率是很高的,说不定哪天,他就被人间蒸发了,无缘无故便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心智坚韧异于常人,知道讲内通司的事情无可拒绝后,也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结太多。他只是觉得,自己无论怎样都无所谓了,可妹妹和婉儿……却是不能再受牵连的。
所以,他不能说,一点都不能说。
他只对舒绿一口咬定,水知道皇帝在想什么,舒绿也就没有追问下去,毕竟她没有想过,哥哥会有事情隐瞒自己。
斗香会之后几天,后遗症便开始逐渐显示出效果来了。
舒绿最直观的感受,当然就是王府的这些人,无论是长辈也好,兄弟姐妹也好,下人也好对他们兄妹的态度更好了,当然,同辈们心里未必对他们多服气,心里肯定交杂了青梅、恼恨、羡慕、嫉妒、不爽……等之类的情绪。
但表面上,他们都不会像之前一样,表现的太明显。起码在面子上对他们更加客气,老王爷看着呢。
现如今不管在啥场合,老王爷提起自己这对外孙来,除了称赞就没别的话可说了。所以有时候人一偏心起来,那真是没什么道理可言的
再说展眉和舒绿这一会也是真的够出彩的
当日在诗会上那么多人,那么多新诗,得了皇帝亲口赞赏的能有几个,而在那几位文坛宿儒之外们也就是展眉一个了。
至于皇上御赐墨宝,那更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有本事你也去挣张御赐墨宝回来也,增有堂兄弟暗地里嘀咕过展眉,结果在家里被老王爷劈头盖脸一通骂。尤其是哪位堂兄还是元宵那天带头去喝花酒的罪魁之一,被老王爷这么一喷,羞愤欲死,屁都不敢放一个,从此以后见了展眉只有绕道走。
老王爷能不宠着展眉吗,因为前些日子元宵节孙女出丑,外头的风言风语可不少,尽管也伤不了信安王府的根基,但名声上说起来真是不好听,展眉这事来的太是时候了,一下子就将元宵节的丑事遮盖着了,老王爷在朝堂上走路又有风了。
别人可不会将这只当成是展眉自己的风光,而是当成了皇上对信安王府的宠信。
至于舒绿,那是在另一个方面给信安王府挣了脸,协助游王妃办成了这么一桩盛大的斗香会,赢得了京城各家千金的交口称赞,这证明了信安王府的姑娘还是很有教养,很有风度,更是很有能力的。
这无疑又是大大挽回了信安王府姑娘们的闺誉,虽说舒绿只是信安王府的外孙女儿,可也是在信安王府住着嘛,走出去自然也是代表王府的风范。
老王爷在家里还是要维持着他严肃的形象的,对舒绿一个女孩子不好太宠溺,但家里谁又看不出凌姑娘受宠,只有凌姑娘有资格陪着老王爷用早膳,凌姑娘配的药酒,老王爷最爱喝,凌姑娘身子稍有不适,老王爷马上让人请太医这种恩宠,府里哪位嫡亲的小姐享受过。
我怎么觉得咱们俩像是被架到 火上烤一样,这么突出真的好吗
舒绿有时觉得表姐妹的眼光里总带着刺,扎的她浑身发痒,忍不住对展眉吐槽。
古来圣贤皆寂寞,不招人妒是庸才,妹子啊,你要习惯。
哥哥,这两句你确定可以连着一起用吗,舒绿一头黑线。哥哥这样混搭弄得真是过瘾。
我这叫融会贯通。展眉大言不惭。
融会贯通,我还学贯中西咧!舒绿不禁戳了戳了哥哥的胸口,哥哥的肌肉越发结实了,她反而戳痛了自己的手指。
我说,婉儿姐姐家的生意怎么样了,搞定了没有
展眉笑道:“你觉得还会有问题吗,欧阳润知还真不是吃素的。”
也就是说,欧阳家皇商的资格保住了,借着斗香会的东风,扯起了御香这款招牌,欧阳兄妹顺利解决了这个大危机。
事情既然告一段落,欧阳润知也不好继续在京城磨着,身为欧阳家的家主,江南那边有无数的事情等待他回去处理,他必须赶回去掌握全局,不能再耽搁了。
但是,欧阳婉留了下来。
哥哥,感谢我吧,我替你把婉儿姐姐留在京城,免除了你们两地相思之苦呢,
舒绿嘻嘻笑着,成功的看到哥哥的耳根在发红。
是的,欧阳婉不走了,因为舒绿说服了欧阳润知,让他以欧阳家大房的名义,开始在京城铺开香药生意。
而舒绿,则打算和欧阳兄妹再度联手,这一次,她不会仅仅当一个只是替他们写香方的调香师,而是直接参与到生意的运作中。
既然她必须在京城生活,那么好好经营京城的生意,也是时候了。
你确定要插手吗?
展眉其实不怀疑妹妹的能力,他只怕她太劳累。
放心吧哥哥,舒绿微笑道:“京城的香药生意,是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啊,我和婉儿姐姐两人联手,保管吧咱家的金库越堆越满……”
不过,在现阶段,生意的事情倒不用太着急着手进行,因为舒绿还有另一件同样重要的事情要做。
二月中旬,信安王府的闰塾总算筹备好了。
包括舒绿在内的王府姑娘们,都要开始接受全方位的贵族淑女教育。
第二百二十六章:闺塾不好上
(5月7日第一更)
如果排除舒绿的主观因素,客观中肯地看待信安王府,其实它在京城里的确算是相当显赫的门第。
所以,信安王府的闺塾,规格也不能低。请来的三位教养嬷嬷,都是在宫里有一定职位的年长女官。
王府里的姑娘们一字排开,面对着坐在椅子上的这三位嬷嬷,被她们强大的气场给震慑得不敢乱动——包括舒绿在内。
这三位嬷嬷,分别姓岑、卫、江。其中很显然又是以最长最威严的岑嬷嬷为首,另外两位看着稍微好说话一点……呃,只是稍微。都是很严肃的人呐,只是这么随意地坐着,那一丝不苟的坐姿与表情,已经足够让这些姑娘们胆战心惊了。
对于接下来要进行的课程,舒绿既期待又带着点小害怕。应该说,她从小受到的各种精英教育还是很多的,不过后世那种人性化的教学方式,肯定和她即将要接受的严格训练有着极大的不同。
这年代的闺秀们所受的教育,尤其是贵族千金,所涉及的内容是非常非常广泛的。德智体美劳一样都不能少,复杂着呢。
三位嬷嬷的分工很明确,岑嬷嬷就是专门教她们规矩的,卫嬷嬷教针黹烹饪,江嬷嬷则教琴棋书画这些“杂学”。
刚听到岑嬷嬷说完课程表,舒绿差点就没站稳。这强度,这密度……当她们是强力女超人么?
就这么说吧,她们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之外,别的通通要用来上课。晚上不上课,可是估计布置下来的功课绝不会少。
“各位都是王府千金,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王府的体面。”岑嬷嬷的语气冷冰冰的,有种舒绿很熟悉的中年女训导主任味儿。
“府里让咱们老姐妹三个过来,自然都是想将你们培养成出色的千金闺秀。所以,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课上若是晚到不到的,要罚。教了学不好的,要罚。罚了还是改不好,那就罚到能改好为止。”
这话说的……真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岑嬷嬷特意对尚红稍稍温和地笑了一下:“府里老王爷交代过,四小姐的身子并不太好。四小姐若是觉得身子受不住了,自可回去休息,这个倒没关系。”
大家都有些惊讶,连尚红本人在内,都没想过祖父会特地吩咐人家给自己“特殊待遇”。
尚红尽管性子淡泊,也有一丝感动。她还以为祖父向来不在意自己,原来……祖父心里,依然是疼爱自己这个病歪歪的孙女儿的。
“谢谢嬷嬷关心,尚红会尽力的。”
她这倒也不是逞强。自从万里给她把脉开了药,舒绿又每天给她扎针治疗她气喘的毛病好了许多。这些日子以来,居然没有患过一次伤寒,这在以往可是很少有的。
万里是个很负责任的大夫。每隔几天,就会由展眉着,来给她复诊随时观察她的病状。她觉得过意不去,又不好用财物谢他她也没什么私房。
后来,她自己听说了万夫人信佛,就很用心地画了一副南海观音像,请展眉帮忙裱糊了送给万里。听展眉转述万里的话说,万夫人很喜欢那观音像,专程挂在自家小佛堂里供着。
这以后,万里和她之间也没有以前那么客套了。他也不再管她叫“梁小姐”那么生疏而像他叫舒绿“凌妹妹”一般叫她“梁妹妹”。
不过这个特殊待遇,也只有尚红有连最小的尚蓉都得按着岑嬷嬷的规矩来上课。
头一天上课,岑嬷嬷就给她们上德育课。这个也是大家意料之中的。教规矩嘛,总得从头学起,不可能一上来就实际操作啊。
未嫁的姑娘家所上的德育课,一般就是围绕着侍奉父母公婆、顺从丈夫、治家教子的内容来进行,也就是“三从四德”—三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四德,妇容、妇言、妇行、妇工。
但让舒绿稍微意外的,是看起来严肃古板的岑嬷嬷,讲课水平真的很高,堪称深入浅出。不过当她不久后得知,岑嬷嬷在宫里是专司培训刚进宫的小宫女之责的,就不奇怪了。资深讲师啊。
听岑嬷嬷讲课,其实也远称不上枯燥,舒绿觉得自己的收获还是不小。起码充实了一下理论知识嘛······但当她接到当天的作业以后,就笑不出来了。
抄《女诫》三十遍,明天上课就要交。
并且,字迹必须工整,不许有任何涂改。如果是他人代笔,后果自负这是岑嬷嬷的原话。看来这位岑嬷嬷很有给千金小姐们上课的经验,知道这些娇娇女有可能让识字的丫鬟代劳,替自己抄书。
三十遍!舒绿看着那本并不薄的《女诫》,觉得自己的胳膊在微微颤抖。一个晚上抄那么多字,她的胳膊还用要吗?
“不要嘛!我抄不了.那么多遍!”
年纪最小的尚蓉终于受不了,从自己的书桌后跳出来直嚷嚷。
理论上来说,舒绿也觉得不同年纪的姑娘,似乎不应该用同样的标准衡量。尚蓉还不到十岁,这功课对她来说是重了些。
岑嬷嬷却把脸一沉。
“七小姐,请你过来。”
尚蓉从来在自己屋里都是无法无天惯了的,装了半日老实,早已不耐烦了。她虽然也害怕岑嬷嬷的黑脸,可是刁蛮的脾气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得了的。
“我不!”
她倔强地一扭头,不去看岑嬷嬷,自顾自看着窗外。
岑嬷嬷也不生气。她缓缓移步走到尚蓉面前,尚蓉瑟缩了一下,还是扭着头不和岑嬷嬷朝相。
怕什么,她是堂堂的信安王府七小姬,真正的千金闺秀。不过是个老女官嘛,她要是敢和自己作对,自己回去对母亲哭一哭闹一闹·让家里将她辞退了就好!
舒绿的位置和尚蓉相邻,在岑嬷嬷迂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很自觉地往后挪了。
看戏还是有点距离感的好,不好太靠近,免得被无辜殃及··…··唔,这种时候如果有点瓜子磕磕·就更完美了。
就在舒绿脑子里转动着幸灾乐祸的念头时,岑嬷嬷已经出手了。
她突然一把揪过尚蓉的左手,另一手抽出不知何时藏在掌中的戒尺这动作好潇洒啊,舒绿由衷地赞美了一句—很干脆利落地就开始朝尚蓉的手掌心抽打起来。
“啪啪啪啪·····
“哇”
清脆的抽打声和尚蓉的哭叫声,一瞬间非常融洽交集在了一起。
其他的几位梁小姐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只懂得呆在一边愣愣地看着尚蓉被打。
“哇······好痛,你放开我······你······哇哇哇······”
尚蓉拼命挣扎着,但她的手劲显然不能和岑嬷嬷相比。
让舒绿更加佩服的是,岑嬷嬷连打人的时候·仪态还是那么大方,那么端正,丝毫没有泼妇打架那种激动感。她不仅手里不得闲,嘴里还很有节奏地敏着;“一·二·三······”
一连狠狠抽了尚蓉的左手十五下,岑嬷嬷才停手放开了尚蓉。
尚蓉早就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在一边守着听使唤的丫头们看着情形不好,早有人去找四夫人禀报这事。
岑嬷嬷打完尚蓉以后,转身回到她方才坐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香茶。她旁边的两位嬷嬷神情淡漠,对尚蓉的哭叫置若罔闻。
不一会儿,四夫人穆.氏匆匆扶着一个小丫鬟赶过来了。
她刚进门,尚蓉就哇哇哭着朝母亲跑过去。
穆氏见女儿哭得这么惨·也顾不上问别的·就想过去抱着她。
这时,岑嬷嬷冷冷地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