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后·燕栖深宫-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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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为什么不去?”我倔强傲然的抬首,免得眼泪忍不住从眼眶中滑落。
“唉,唉……你就是太傲强了,”耶律斜轸俊颜上闪过心疼之色,“何苦这么为难自己呢?”
“这不是为难,而是成全。”我黯然垂眸,泪凝于睫。
耶律斜轸沉声道:“即使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不希望看到你不开心。既然你那么喜欢他,我也就认命,只要你能过得好,我愿意成全。那什么御花园就别去了,马上带你去见一个人,你们有什么话就好好说说吧。”
我心头一跳,不由自主的紧盯住他的眼眸,不敢置信的喃喃道:“你是说,本宫可以去见他?真的么?”
“真的,”耶律斜轸并未犹豫,就给予了我肯定的答案,“我知道他在上京的住处,你就随我一道来罢。”
、暂见·一别
一身紧致侍卫装束,头发高高的盘起,隐在圆顶黑色帽子里。我鬼鬼祟祟的跟在耶律斜轸身后,一前一后向宫门口走去。阿古骊本来也要跟着去,可耶律斜轸却说人多了目标太大,命阿古骊留在宫中应付紧急情况。阿古骊闻言神色有些黯然,却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只好默默地答应了。由于耶律贤并未给我随意出宫的令牌,所以我的身份现在是个谜,不能大喇喇的随意出去,只得依了耶律斜轸的建议,化身一个侍卫跟在他身后浑水摸鱼。
宫门口警戒森严,人人噤若寒蝉,手执武器,漠然而立。
“参见耶律大人!”宫门口的侍卫一见到耶律斜轸,赶紧换上一副恭敬的神色,叩礼道。
“免了,都起来吧。”耶律斜轸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神色,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
那帮侍卫这才忙不迭的站了起来。耶律斜轸并未看我,而是带头往外面走去。我头皮一麻,却也不敢出言唤住他,只得做出一副神色安然的样子,紧紧地跟上他的脚步。
一个侍卫走上前,打量了我几眼,大概是觉得眼生;目光倏地一变,冰冷的剑身瞬间横上我的脖颈,刺骨的寒气漫延开来:“你是何人?”
我微惊,正在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将声音装粗回答问题;谁知走在前头的耶律斜轸略一侧身,眸色冰寒,不动声色的给我解了围:“他是我的侍卫,随我一道进宫的。怎么,他不能出去么?”
“不不不,卑职没有这个意思,”那侍卫显然被耶律斜轸那冷如寒芒的目光给吓住,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仓皇解释,“但是依照宫规,需要例行检查……”
“你说什么?”耶律斜轸一把揪起那个侍卫的衣领,拽过那人手中的利剑抵在其咽喉处,棱角分明的脸庞焕发出迫人的戾气,“我再说最后一遍,究竟放不放?”
我没想到他这么鲁莽,赶紧焦急的给他使眼色;周围的侍卫见此情景都吓呆了,有心想劝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侍卫心知此人目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又跟皇后交情匪浅,自是得罪不起,于是脸色苍白连连讨饶:“卑职,放,放……”
“哼!”耶律斜轸这才松了手,将利剑“咣当”一声甩在地上,回眸瞥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就这么虚惊一场的出了皇宫,我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忽而又觉得有些可讽:居然这么容易?暗红色的宫门在我身后缓缓合上,让我一时之间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做梦一般,是那么的不真实。心情激荡无比,眼眶中有股酸涩之意袭来。
耶律斜轸放慢了脚步,和我并排走,不经意间瞄见我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不禁有些好笑的道:“至于么,出个宫,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快在我手背上掐一把,”我仍旧是不敢置信,“快掐啊。”
耶律斜轸哭笑不得的伸出手,不敢使太大的力气,只轻轻的拧了一下。一种疼痛感清晰的从手背上传来,让我终于能够确定,我不是在做梦,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心头仿佛是打翻了调味盒一般,酸甜苦辣一下子全都袭了上来;这一瞬间,让我激动的想要流泪。
互思慕,幽情愫,步履促,勿回顾。
韩德让在上京的府邸看上去并未有多奢华耀眼,只是一种淡淡的明贵气息在流淌。通报了名姓之后,守门的人倒也爽快,没有多加盘问就让我们进去。
耶律斜轸倒是轻车熟路,领着我在这府邸中左拐右绕,叫我晃得头晕眼花,眼睛却时刻都不敢放松,生怕一个不留神给跟丢了。这里藕榭亭台,厅房楼阁,抄手游廊,到处都被白茫茫的瑞雪所覆盖,衬出一种空灵渺远的氛围。
很快一个奴隶迎了上来,微弓了身子对我们恭声道:“大人有请。”
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里,靴子过处都留下了一个个小小的脚印。前头好像是到了正厅,我压低了帽檐,偷眼往里一瞥,浑身顿时一哆嗦,险些气得直磨牙。耶律斜轸显然也没有意识到是这种情况,他却是一点讶异之色都无,镇定的走了进去,恭敬的行了礼:“见过韩大人!”
这里面不仅有韩家父子,而且还有我不认识的一个男子,年约五十来岁上下,头发花白,腆着大肚子坐在一个木椅上。在他身边,赫然坐着一脸娇羞的李晚声!
韩匡嗣和韩德让立即迎了出来,互相寒暄了几句,唤奴婢过来敬茶,随后纷纷坐下。我不声不响的跟进,站在耶律斜轸的椅子后头,头压得很低,心跳得如同擂鼓一般,丝毫不敢去看对面那张日夜魂牵梦萦的脸。
不知道韩德让认出我来了没有,我只感觉,有一道灼热深情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往这边扫。
那个腆着大肚子的男子吃力的起身,走到耶律斜轸面前给他见礼,耶律斜轸怜他年老且又行动不便,面露一闪而逝的不忍之色:“李老爷不必多礼,坐吧。”那男子感激的望了一眼耶律斜轸,重新摇摇晃晃的走了回去。
李晚声也正要过来见礼,却被耶律斜轸一挥手止道:“李姑娘坐着就好,免了。”李晚声也不再坚持,颔首浅笑,重新坐上。
耶律斜轸看向韩家父子,剑眉一挑,没什么表情的开口道:“我今日大概是来的不凑巧,你们是不是正在讨论婚庆之事?”
韩匡嗣朗声一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正是讨论此事,可巧耶律大人登门造访,也可出出主意。”
“我并未娶过亲,于此事实在不通,”耶律斜轸歉意的笑笑,“今日前来,是寻德让的,不知可否方便?”
久未出声的韩德让不知在想些什么,听闻此言忙一展袍服站起,温和道:“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去书房谈。爹爹,李伯父,晚声,你们接着聊,我就失陪了。”
李晚声面露微恼之意,却也不敢过多表露,免得被人认为失了大家闺秀应有的身份。倒是一旁的李老爷宽厚一笑:“贤侄但去无妨。”
耶律斜轸忽略掉李晚声那道恨不得吃了他的目光,眸色一凛又被很快敛去,不疾不徐的站起身来。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紧抿双唇,脚步不错连忙跟上。
出了外面,我忽然觉得鼻尖一凉,下意识的伸手一触,这才恍然惊觉,原来又下雪了。耶律斜轸被一个奴隶带往偏房坐着喝茶去了,韩德让见其一走,立马凑了过来,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干燥温暖,力道之大几乎快把我的腕骨捏断了。
我随着他一道走向书房,帽檐、肩上、身上不知不觉飘落了许多雪花,却也顾不得去拭:“德让哥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早就刻在了脑子里,”韩德让回手关上书房的门,将我拉进自己的怀里,眼中有浓浓的化不开的眷恋,我几乎就要在这样的眸子里迷恋沉沦,“无论你装扮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认出你。”
我无语凝噎,下意识的伸出手环上他的腰,望着他那深情绝艳的秋水目,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书房的窗子未关,大团大团的雪花簇簇而下,纷纷扬扬,如柳絮般舞风,似白蝶般翩跹,落在屋檐,洒在树梢,仿佛要挥洒出生生世世的繁华。
“燕燕,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他的呼吸热辣辣的喷在我的耳畔,让我的心没来由的起了一阵颤栗。
“我知道,我知道,”我又何尝不是相思成狂,手指大力的攥紧了他的衣衫,“德让哥哥,你……要娶亲了,从此以后……”
韩德让的身体一下子僵硬起来,我知道这句话戳到了他的痛处,有些后悔起来,忙闭了嘴巴,叹息着将额头抵在了他宽厚的肩膀上。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的传到我耳边:“燕燕,我韩德让许你的诺言,永远都不会变!这一生,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负你!那个晚声,我是绝对不会碰的……我只希望,在我娶亲之前,你给我生个孩子吧,我想要我们的孩子……若你不答应,可能我们韩家就绝后了……”
我心头一震,神魂俱颤,伸手捧住了他的脸,是那么贪婪痴迷的一一抚过他的眉心,他的脸颊。未及丝毫犹豫,我踮起脚尖,主动将红唇送上,吻上了他的唇。他闷哼一声,手臂加力,舌头霸道的撬开我的牙齿,攻城略地,恣意吮吸,使得我浑身瘫软,连站都站不稳了。要不是他的大手一直托在我身下,只怕我都要滑落到地上去了。
他略一使劲,将我搂抱而起,大踏步奔往内室。我的手依旧是紧紧攥住他胸前的衣襟,全部的理智都化成了齑粉,在这种激情的驱使下让我几乎忘却了一切。
韩德让将我轻柔地置于软榻之上,濡湿的唇瓣缓缓落在我的眉心,吻得极深;随即下滑,吻上了我的樱唇,传递出他狂热的深情。他解开了我的衣裙,将自己的衣衫也褪下,滚烫的身躯覆了上来,手轻柔地在我身上流连忘返。
我青丝散乱,罗衣尽褪,双手无意识的攀上他的肩膀,涂着丹蔻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了他的肉里。
他的瞳眸眷恋,情动迷蒙,焕发出浓烈的欲望,声音一声又一声坚定的道:“燕燕,我爱你!”
回宫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雪花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飘飘洒洒,反而越下越大。不到半天,整片大地就成了白茫茫的一片,皇宫笼罩在其中,迷蒙如雾,宛如仙境。耶律斜轸将我安全送进宫,倨傲冷诮的眼眸中有些怅惘之意;他又仔细的叮嘱了我几句,方有些放心不放心的离开。
我脚步不停,紧赶慢赶终于在晚膳之前刚回了文化殿。我平复着有些紊乱的呼吸,撑着旁边的雕花盘龙柱,气喘吁吁的向迎上来的阿古骊问道:“皇上可来过了?没出什么事吧?”
阿古骊将我搀扶进去,压低声音道:“皇上还未过来,只有采雪问了奴婢一声,不知您去哪儿,奴婢胡乱说您去太后那里了,这才涉险过关。”
我松了口气,接过阿古骊递来的暖和小手炉,将其笼在怀里,这才使冻得青白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未加思索,我又拿起火钳,夹了几块香炭,“啪”的一下全都丢进了烧的正旺的炭火盆里,将身子靠近,使其慢慢回暖,免得他回来起了什么疑心。
正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于是赶紧整理了下装束,确定无碍之后方袅袅婷婷的站起:“参见皇上。”
他掀帘而入,正对上我浅笑的目光,不禁一怔:“燕燕,何事如此高兴?”
“没有什么事,”我熟练的解开他的遮雪青灰斗篷,顺手递给了阿古骊,“难道你希望看到我整天愁眉苦脸的么?”
“自然不是,”他在桌子旁边坐下,瞟了一眼采雪、望月正忙着布菜,这才收回目光,面色粲然看向我,“你能这样,我真的很高兴。”
饭菜端上来之后,采雪、望月拿着餐盘行礼告退,阿古骊为我们奉上热茶,也掩门退了下去。
耶律贤拿起筷子,目光随意扫过那些丰盛菜肴,开口和我闲谈道:“燕燕,多吃点菜。”边说边夹了好些菜肴放入我的碗里。
我“嗯”了一声,闷头不响的吃着,心头忽然忆起一事,有些犹豫的开口道:“我有一事未明,你能跟我讲讲么?”
“何事?”他吃着饭,抬手端过一个茶盏,趁热喝了口,挑眉笑看向我道。
我酝酿了一下措辞,最后还是颓丧的垮下肩膀:“算了,还是不说了,免得败坏你的兴致。”
他的脸色果然变了变,凤目一寒,仿佛明若观火般一下子就刺探到我的心事:“你是说,随意出宫的令牌么?”
我不敢看他的表情,垂眸颔首,算是默认。
他有些生气,沉静的凤目里满是凄绝伤痛之意,“咣当”一声,那精致的茶盏在他的手中碎成了几片,鲜血还在不停的顺着指缝往下淌,看上去红的刺眼,触目惊心:“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从我身边逃开么?那令牌是拴住你的唯一筹码,我是不会给你的!”
我听到他这斩钉截铁、不容丝毫回旋余地的话语之后,心头一凉,一阵寒意直冲头顶;让我即使身处暖意融融的房间,周身仍旧冷得彻骨。
耶律贤见我不言不语,恼意更重,气势汹汹的一摔筷子,拂袖而去。
门被大力的甩上,可晃悠了几下之后却又大开,冰冷的雪花肆无忌惮的飘了进来,满地凄冷。
、冷月·未央
事实上,耶律贤这一气比我想象中严重得多,足足一个月没有踏进我的文化殿。我倒也乐得清闲,见他不来,我也没有主动去寻。两个人就这样干耗着,莫名其妙的开始了冷战。
阿古骊心知我无意于耶律贤,见此情景自是暗暗替我高兴,并未出言相劝。望月不明所以,一脸忧心忡忡的私下劝过我多次,让我跟皇上低个头、认个错,再大的矛盾也就解决了。我闻言,但笑不语。采雪最近一段时间却很是奇怪,不仅没有规劝,反而一天到晚鬼鬼祟祟的往外跑;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担心她私自去和高勋见面,于是特意派了阿古骊跟去看看,没想到几次都被她甩开,让我们大为郁闷。
“皇后娘娘,”阿古骊忽然飞快的跑进殿,喘着粗气压低声音向我道,“采雪她,她又偷偷摸摸的出去了!”
我从坐榻上一跃而起,忙拉着她向门外冲去:“在哪里?”
“刚……刚出去没多久,”阿古骊喘的不行,拍着胸口道,“应该能赶得上。”
晚霞铺了满天,太阳几乎已经全部落下了,只余天边丝丝缕缕的红线,还在地平线上跳跃。映着皇宫那沉甸甸的暗红色建筑物,愈发显得云谲波诡,让人顿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采雪走得极快,一边走一边朝后面东瞅西瞄,让我越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