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圆-第5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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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宅里住满了人,端的是热闹非凡,虽是三进院,各处院落都有人住。
凌太太与凌薇准备了三十八抬聘礼,提前两日送到了中顺王府。
这是中顺王宇文珉恢复王爵以来办的第一场婚礼,自然很是热闹光鲜,从那边回过话来,中顺王妃备了六十二抬嫁妆,凑了一百抬。
凌宅的前院里,凌修齐的同窗好友、同僚;又有几家姻亲亦都赶来吃喜酒,热热闹闹地大办了一场婚宴,这让凌老爷很觉骄傲,二儿子娶了皇族郡主为妻,可不是件光鲜的事,而他的妹子又是左肩王府的侧妃,凌家在德州也是头一份的体面。
*
八月十二,素妍刚从静堂回来,正要配色绘画。只见青嬷嬷火急火燎地进来。
素妍慢吞吞地问:“出事了?”
青嬷嬷抬手示意白燕等人退去,素妍一脸凝重,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却见青嬷嬷道:“姚妃上个月的癸信没来。”
素妍想笑。不就是怀孩子,姚妃这半年天天的吃药,给她瞧病的又是降魔观的佐天怒,她很是佐天怒的医术,要真替姚妃保住胎儿,这也算是佐天怒的本事。
青嬷嬷道:“只怕是怀上了呢。王妃别忘了,咱们府里还有一个卫平候的候爵,总不能落到她孩子身上。”不待素妍赐座,她一下坐到书案一侧的椅子上,取了小碟里的点心吃着。“老奴今儿还打听到一件事,说是卫州王府的叶奉侍没了!”
叶氏没了!
素妍一惊,她从来没问过发生叶奉侍与封三爷长得相似的戏子在一起后,老王爷是如何处置此事的。
青嬷嬷神神秘秘地低声道:“姚妃一早就得了消息,我还是听珠承仪身边的婆子说的。说是八月初七人就没了。七月二十二。卫州王府的傅承仪落胎,说是叶氏下的毒手。后来傅承仪把叶氏关入王府佛堂里,还发卖了早前服侍叶氏的一干丫头、下人。八月初七时,有下人发现府里多了许多苍蝇,有一股臭味,这才进了佛堂……人都死了!”
素妍想到前世的叶氏,相传是被宇文琰关在佛堂活活饿死的!不由得脱口惊问:“被饿死的?”
青嬷嬷错愕。“王妃,他们都说是暴毙而亡。”
素妍冷哼一声,“人死了多少天才能引来苍蝇,还是因着有苍蝇、臭味才寻去的,要是日日有人送食送水,怎会没一早发现?可见。傅承仪是下了狠手,把人给活活饿死在佛堂了。”
青嬷嬷应了声“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居然还真以为是暴毙而亡,人都臭了才发现的。又是入了秋,按理不会这么快,定是早前好几日就死了,这才引来了苍蝇。
关入佛堂,遣走服侍下人,再不许下人送食送水,摆明就是要叶氏死。
傅承仪落了胎,将满腹的怨恨都发泄出去,这发了怒的女人什么狠毒事做不出来。
叶氏荣光一生,最后竟落得这等下场。
“老王爷知道了?”
青嬷嬷轻声道,“听姚妃屋里的下人说,姚妃是昨儿一早得到的消息,昨晚老王爷又留宿姚妃屋里,定是知晓的。”
叶氏的死因与她前世所闻一般模样,皆是被饿死佛堂,不同的是,前世是宇文琰做的,今生却是傅承仪做的。以前,她还瞧中傅承仪,想将傅承仪娶为宇文琰的正妃,恐怕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傅承仪手里。但素妍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傅承仪虽然年纪小,但不敢做得这么猖狂。
素妍挑了挑眉,只觉这事古怪得很,“珠承仪育了红霞,怎么叶氏又想着对付傅承仪了?难不成是因为紫霞、青霞的事……”
可紫霞姐妹发配边陲,叶氏也没这么做的必要,她已经与老王爷反目,再不能回到最初,做什么都是枉然。
青嬷嬷看着周围,这屋里原是素妍的地方,内院、外院都是心腹之人,“可不奇怪么?按理叶氏没必要再做这事,老奴思来想去,傅承仪落了胎,如今姚妃又有了身孕,王妃,你说这事儿会不会与姚妃有关联?”
这,不无可能!
姚妃人虽离开了,可她是卫州王府的女主人,要是指使昭训、奉侍们去使坏,然后再嫁祸到叶氏身上。昭训、奉侍不能生养,为了她们下半生的平安富贵,听从姚妃指使倒也在情理之中。
傅承仪虽然位高,却越不过姚妃去!
姚妃为了卫平候的爵位,杀一、两个人又如何,既能除了她的仇人叶氏,又能让傅承仪落胎,可谓一举两得。
青嬷嬷道:“老奴猜测,只怕姚妃告诉老王爷时,说的也是暴毙而亡。”
素妍问:“傅承仪如何处理的后事?”
“令卫州王府大管家操办后事,倒还办得风光,回禀姚妃说花了二千两银子。”
叶氏一死,也带走了她与老王爷之间的恩恩怨怨。
老王爷是喜欢叶氏的,即便后来出了那么多事的,他亦没有休弃叶氏,依旧让她在卫州王府安然养老。错的是叶氏早前伤害太多的人,也至给自己树敌太多,她想罢手,敌人却不甘心了。
次日,素妍领着耀东在后花园玩耍时,却见老王爷与珠承仪母女有说有笑,仿佛忘记了叶氏新丧,仿佛不记得他曾真心喜欢过一个女子——叶飘飘。
他的笑,依旧灿烂如昔。
他抱着与珠承仪生的红霞,一脸宠溺地道:“红儿,唤父王!叫爹呀!”
耀东会唤娘了。也会喊“来”凌薇说,他是在喊“奶奶”,还咬词不清,只能喊“来”,最初只会说“来”,后来会说“来来”。耀东生得壮实,在下人的搀扶下会摇摇走上一截,只是太懒,总爱赖在奶娘和凌薇的怀里。
珠承仪见素妍带着孩子过来,早早起身,唤了声“王妃”。
素妍欠身道:“跟父王请安!”
老王爷抬了抬手,笑着对耀东伸手,“来,爷爷抱抱!”耀东将头埋在素妍的怀里,小心地露出一双乌黑的眸子,“昨儿在爷爷身上撒了泡尿,这会儿倒学会害羞了。”老王爷又要抱,耀东挥着小手,将他推开。
老王爷哈哈大笑两声,“好,不抱!不抱我的孙儿。”
素妍抱耀东坐下,让她站立在自己的腿上,耀东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抱住她的头,一把扯住了素妍的头发,直疼得素妍哇哇大叫,奶娘、丫头一起上阵,才将素妍的头发从耀东手里解救出来。“这孩子,怎么也学会抓头发了。”
珠承仪道:“小孩子到了这么大,可不都喜欢抓头发么。我家红霞也是如此,不让她抓就不高兴,把你抓得大叫,她倒乐了。”
珠承仪早前在河渠上帮着老王爷,如今亲自带着红霞,红霞长得白白胖胖,越发瞧不出是个早产儿,此刻正好奇地盯着耀东看。
老王爷道:“后日我们就要回卫州了。”
素妍问:“父王,卫河大码头的事都妥了?”
老王爷道:“工部的图纸定了,又派了两名工部官员督工。皇上说要拨银子,被我拒了。云州、登州都陆续上递了折子,请求朝廷修渠建路。”
新皇是尝到了甜头,从国库拨了五十万两,就得了六百万两入内务府库房。他倒是算得精,想要尽得银子,他真是钻到钱眼子里了。
素妍将耀东递给了奶娘,奶娘与大丫头哄着直哼叫的耀东瞧月季花。
“云州是平王的封地。”
老王爷笑道:“皇上也是这么与平王说的,说当初给了左肩王五十万两银子,卫州七县的河渠、大路就通了,也给你五十万两银子。”
素妍粲然一笑,压低嗓门道:“该不会私下又对平王说,他拨了五十万两,父王却送回六百万两,以平王的性子,听他一说,还不得吓傻了。”
老王爷又是哈哈大笑,“平王还想修渠,缠着我问了许多话,问我是怎么修成的,我告诉他说,我有一个好儿子、好儿媳,这修渠铺路的银子,都是你们设法凑来的。为了凑银子,府里的田店、店铺,连媳妇的画都给卖了。”
平王打听了一番,多少亦听人说过,左肩王修建七县的河渠可没少花钱,经过一番细打听,一听说使了上千万两银子就再不问了。
登州那边还是接二连三地递了奏折,要朝廷修渠,以解百姓之苦,可新皇倒想修,依旧只拨五十万两银子,旁的让他们自个想办法,官员们哪里能想出法子来,只得不了了之。
、931 心心相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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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荷乍乍乎乎地从月洞门奔来,嘴里大呼着“王妃”,直奔得气喘吁吁,“禀王妃,王爷要回来了。我哥刚从运河大码头递来话,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
素妍突地起身“太好了!”喜流于形色,为自己的失态发窘,含羞一笑,故作淡然地道:“今儿晚上,父王与他好好聊聊。建大码头的银子还差多少?”
老王爷笑道:“晚上再细聊,阿琰回来,你屋里也得好好地拾掇拾掇。”
素妍领了丫头回琴瑟堂,牛奶娘亦抱着耀东回到了静堂。
凌薇欢喜地张罗着婆子、下人们准备一桌宇文琰爱吃的饭菜,挽了衣袖亲自去大厨房准备。
夫妻小别,素妍遣了田荷去门上候着,得了消息就来禀她。
近了午时,就听田荷与白莺忙前忙后地传话,“王妃,王爷入城了!”“王爷在城南!”“王爷至繁华里了!”“王爷进大门了!”
她满是期盼,他竟跑城南去了,“他去城南做什么?”离开那么久,不是该最先回家的么。
白莺吃吃地笑着。
素妍问众丫头:“我这身衣服还得体吧?”
白燕道:“王妃穿什么都好看!”
“就你这嘴最甜了。”转而大声道,“白茱留下,让人给王爷备浴汤,换洗的衣袍我都备好了。”
携了贴身白燕三脚并作两步跑,近了二门,虽只等了片刻,竟似等了太久。
宇文琰衣着一袭天蓝色绣白蟠龙袍翩翩而至,手里提着一包东西,上面系着棕绳。摇摇晃晃,几月不见,他又黑瘦了,却更壮实了。
宇文琰将手一伸。“我不在,没人给你买卤食了!特意去六福楼买的。”
心头一暖,素妍只觉鼻子发酸,泪眼朦胧地望着宇文琰。
凌薇有些落漠,他心里就只有他媳妇,没想宇文琰伸手过来,摊开手心里,竟是一枚红玛瑙簪子:“娘这些日子辛苦了!这是给你的礼物,在洛阳买的。”
“你这孩子……”嘴上说着,凌薇却一脸灿烂的笑容。对耀东道:“耀东,快叫爹!会叫爹了呢!也会叫娘和奶奶了。”
宇文琰伸手抱过耀东,耀东瞧了片刻,大嚎几声,凌薇急急接过耀东。生怕宇文琰难受,笑道:“过几日熟了就好,你一去几月,他是把你给忘了呢。”
宇文琰瞅了一眼,伸手在耀东脸上捏了一把,“又长沉了。”
凌薇道:“十个月了呢。到十月就该满周岁了!可比红霞沉多了!”
宇文琰将手一摊,要凌薇先行。凌薇笑着抱耀东走在前头。他一把抓住素妍的手,即便是秋天,她的手指还是凉凉的,细腻的,就如冰缎一般,捧在手心有说不出的熟悉。更有道不出的欢喜。捏紧又放松,松开又捏紧,如此反复,一股莫名的火就从心底漫延开来,再不受控制。
凌薇蓦地回头。却见宇文琰一脸痴情的审视着素妍。心下一顿,笑道:“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午膳了,你先去沐浴更衣,回头来静堂用膳。”
一看宇文琰那样子,凌薇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老王爷不也这样么,这男人呀都这样猴急。
凌薇一走,宇文琰拉着素妍的手脚步更快了,一进琴瑟堂偏厅,将她揽入怀里,再不愿放开,久久地抱着,猛一低头,吻上她的额际、鼻梁……
他猛然俯身,将素妍横抱怀中,打个旋将她扔在榻上。素妍低呼了一声,那尾音却湮没在他的吻中。他气力极大,似要将她胸腔中全部的空气挤出,那不是吻,简直是一种恶狠狠的发泄,与缠绵到无法拒绝的温柔。
素妍闭上眼睛,胡乱的回应着,两个人都像是在发泄着怨怒,偏生化成最无限的痴缠,彼此无语,未曾发出任何的声音来,激烈而沉默的纠缠着。
何时到了内室,何时缠绵牙床,她头脑里全是一片空白。
她的夫君平叛归来了,徐州一役,他成了江南百姓心里的大英雄。
蓦地,听他低呼一声,启眸时,却见他看着指尖,上面渗出血珠,眸光含怒却又饱含宠溺地道:“拆了头饰罢。”
原本,她头上的饰物就不多。
他突地停下,竟是她头上的饰物划破了指头。彼时,衣衫不整,只有两颊的酡红,不知是羞是溺,还是醉。
素妍不作多想,一把捧起他淌血的手,将那流备的指头含在嘴里。
宇文琰心弦一动,吐出一字:“脏……”
然,她却固执地含在嘴里,为他吸吮着血液,俯身啐出帐外。悠悠放开他的手,赤足往铜镜前落座,开始细细地拆去头饰,连那手指停落在绑缚的丝绦时,他已经悄然而至。
她侧影极美,近来憔悴之容渐去,那种疏离莫测的气质亦渐渐淡去,却生出一种出奇的清丽婉转。
看着镜里的人儿,成双成对,竟是如此美丽。
他微怔,她缓缓扬起头来,下颔那样熟悉而柔美的曲线,就在她一扬头时,他如中蛊入魔般吻了下去。
她的呼吸轻而浅,有着熟悉淡泊的香气,仿佛能引起最隐密处的惊悸。他不能再想,只能放肆自己吻下去,在迷离而恍惚的这一刻,哪怕只是一场梦境,他也不能放手。
所有的相思,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失去,那些干涸已久记忆,那些破裂成无数细而微的碎片,此刻居然巧妙的拼接复合。那些不可得,却曾拥有过的馨软,在这样的唇齿缠绵间忽然点点鲜活,滴滴生动起来。那是思入骨髓的惨烈,亦是一种饮鸩止渴的绝望,他再也不能抵御,只有毫无理智的沉陷进去,将一切都狠狠的撕裂开来。
只要心中不再那样空落落虚无,只要不再有那种被掏空了似的难受。只要有这一瞬间的忘却。
因为她而填得满满当当,亦因为她而变得缥缈难控。
为她沉重,为她轻松。
为她苦痛,亦为她欢喜轻狂。
他吻得痴狂。“妍儿,妍儿……”他的唤声轻浅细碎,唇瓣炙热烫人,从她唇畔,一路往下,灼疼她寸寸肌肤,让她整个人似乎沐浴在火烧之中,情不由己,醉不可挡,胸口间只余满溢的踏实感。
她是他的毒。她是他的药,相思如毒,相逢是药,好的、坏的,他也只想与她在一起。他不停地声声轻唤着她的名。“妍儿!妍儿……”仿佛要真切地辩清这一刻不再是梦,而是现实,是真切,是他们在一起。
他是自小习武之人,有着最坚实精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