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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部分

家和月圆-第377部分

小说: 家和月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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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香客房,将两幅被撕裂的字画和修补工具一并送到悟觉大师处。
自己坐在案前,用心抄写起《祈福经》。
还没抄几个字,白芷禀道:“郡主,王爷过来了。”
素妍埋头继续抄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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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4 残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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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琰进了屋,看了一眼,道:“你就不能陪我出去走走?”他真的好心烦,想有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
素妍抬头,“我知道你心忧父王,要不你去趟镇国公府、荣国公府,请两位爵爷到府里陪你父王说说话、喝喝酒。我呢,抄完这本《祈福经》就尽快回去,昨儿抄了一半,我想中午前许就能抄写了。”家里出了事,她该立马回去,在抄经的时候,她正好理理头绪,只怕接下来这王府都难以安宁了。
宇文琰听她说要回去,心头的不快去了大半,“午后就回府?”
“好似我骗你一般,府里出了事,我也不能再呆在这儿,总得回去瞧瞧。你先回去!”
宇文琰用了斋饭,领着两名护卫离开天龙寺。
素妍坐在案前,用心地抄起后面的内容。
悟觉大师的禅房里,又来了两位新客人,一位是大名鼎鼎的唐观,还有一个在南方颇有盛名的周逊,二人在皇家书院的藏书楼里一见如故,结为知己。
周逊看着悟觉大师案前放着画轴,随手推开,但见上面的字行云流水,气势浑厚,笔力刚劲挺拔,几个字写得如轻风拂面,明月入怀之感,令人眼睛一这,惊叹一声:“好字!好字!唯一可惜的是如此难得一见的好字,竟被撕作了两半!”
唐观一听,侧目望去,又打开另一半,却见上面写着“恭贺小友弱水喜结秦晋之喜”,一则写着“附庸居士”的字样。更有一枚鲜红的印鉴,这一半是一幅难得一见的喜庆画作《闹元宵》。
周逊道:“暴殄天物,这么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居然撕了……”
悟觉大师呢喃道,“这是一位施主留下的,原想动手修补,可技艺生疏,家里出了点事,要赶回去。”
唐观心头一震,是她么?是她么?
问了自己无数遍。
不待细想。他搁下手里的半幅画。“大师。是不是江先生在寺里?”
悟觉大师没想唐观会敬称素妍为江先生,“唐施主说的是不是江女施主?”
真的是她!
唐观拔腿冲出禅房,甚至来不及问她的去向,往寺门方向去。没瞧见人,又调头转了回来,正在慌张地寻找,却见一个熟悉的丫头身影,转身进了女香客院。
一定是她了!
素妍握着笔,无论有多少烦忧,当她抄写经书时,就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然,女香客院的外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请问江先生可在里面?”
白芷意外地探出头去。便见一袭灰白素袍的唐观站在院门外,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是唐先生啊?”
素妍提高嗓门,“请唐先生进来。”
唐观迈入院门,在第二间香客门内。素妍临窗而坐,一袭素雅的衣袍,头发也未绾起,像所有寺里修行的女子一样,头上没有任何一物,长发披撒,手里握着笔,正全神贯注地抄写着经文。
太久没有抄《祈福经》了,也至每看一页,再开始抄,一些记忆深处的东西,又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
素妍回头对白芷道:“你先给唐先生沏茶侍奉,我还有三页就抄完了。”
白芷应声,给唐观沏了茶水奉上。
唐观捧着茶杯,望着她柔弱的倩影。
一定是出事了?
她擅书法丹青,也爱极字画,是万不会撕毁心爱的东西。
那两幅字画,显然是被人存手撕成两半的。
他想问:你过得好吗?
可他怎么也问不出口。
就这样在紧张又平静,平静又不停泛着心波地欢喜着,他捧着茶杯,不一会儿就喝完了一杯,白芷连忙又蓄了茶水,他又喝,如此往复,在素妍抄写三页的短暂时间里,他却已经饮下了五六杯。
素妍将经文一页页地翻过,确定无误,这才整好,“唐先生在天龙寺静修?”
唐观倏地起身,失神地看着这样清丽素雅的女子,一袭的素净衣袍,素颜毫无粉黛之色,更显得与世俗间那些姹紫嫣红完全不同。“你……现在好吗?婆家翁爹、婆母待你好?”
素妍每次也他说话,谈的多是诗词、字画,亦或琴棋之类,很少问及彼此的私事。
白芷蓄茶之后,出了香客房。
素妍在片刻的停止思绪后,万般酸楚都在心头不停的翻涌、角逐,她的心事可以告诉杨云屏,而有些却是不能说出口。
她垂下头来,不知从何说起,只苦涩一笑。
唐观似已明白所有,“人生苦短,你又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为难自己……”她沉吟着看向窗外,“一早就猜到了这样,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许诺太美好,值得我付出这一切。我江素妍也不过是这红尘中最普通的女子,渴望能寻到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男子,寻求一片情真……却又忘了,自己想要的不仅是一个人的深情,也得接受他的家人和他所有的一切。”
宇文琰的优点:有一个容易相处的父亲,有一个处处刁难的婆母,好的、坏的,她都得面对,好的让她珍惜、欢喜,这坏的却不是能抛就能抛丢的。
唐观看着这样的素妍,在他的心里,素妍一直都是淡然的、洒脱的,可此刻在他的女子,显得彷徨,显得无奈。
他知道她过得不好,却寻不得可以安慰她的话。
任何话语,在她的面前都显得单薄,显得失去了光彩。
“你这样好,你婆母就如此不喜欢你?”
唐观今晨出城,一路人经过一些茶肆,正听皇城的百姓们议论,说老王妃如何刻薄安西郡主,打她、骂她、羞辱她,甚至还领着小厮去她的闺室翻寻。这事儿就如同一股风,很快就在皇城里刮了起来。
时近年节,闲来无事的百姓们更喜欢在茶余饭后闲聊,有人同情安西郡主,说一代才女,遇上一个恶婆母也是束手无策。
素妍似被人击中了最难受的地方,她微微紧了一下眉头,鼻子发酸,眼里似有泪要涌出来,只这最不易被人捕捉的神色。落到唐观的眼里。却是道不出的心疼。
“早前虽是猜到她不喜欢我。过了门才知道,她对我的厌恶已到了那样的地步。”她平静地看着窗外,他却从她的眼里看到了痛楚。
唐观想到曾经,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素妍。痴情于她。
但是从来,他都没有当着她的说出来。
“江先生,自从在晋阳见过你之后,你的样子就深深地烙在我的脑海里……”
那样月夜下的初识,如他所想,没给他意外,却又不曾给他半分失望,就如他一早就知道她就应是那个样子的。当她翩然以一身男装应约而来,她再次带给他一种熟识感。那是一见如故。
素妍听人说过,唐观痴情于自己。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唐观应如是。
喜欢得纯粹,没有半分的亵渎。就连说出心里话时,都是这样的郑重,这样的严肃。
素妍的眉眼跳了一下,她知道这事,却没想到他会说出来。“天下间有许多的好女子,当有一个能与唐爷得配之人。”
唐观悠悠道:“好女子固然多,天下却只得一个你。”
朱武说,素妍和唐观得配的一对。
无名子也如此说过,他说这世间没有比唐观更痴情素妍的人。
素妍道:“唐公子才华横溢,是当世真君子,自有奇女子相配。素妍会真心为唐公子祈福,祈求上苍,赐缘于你,让你早结良缘。”
他的心,只有她一人。
除了她,再有容不得第二人。
他的痴情、他的情深,从来没有因为她嫁给了宇文琰就消退半分,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岁月的流转,越发深沉、厚重。
“尘世间有百媚千红,我唐观唯求弱水一人。”
素妍回头,有些意外地看着依旧谦谦如玉的他,就连他的表白都与旁人不同,像一首诗,如一幅画,可以美得这样难忘。
她眸光一移,很快苦涩一笑。
唐观道:“我至今都不明白,先生既不厌我,为什么拒绝朱先生上门提亲?”
素妍垂眸,面对唐观的真诚,她无法敷衍或欺骗。“女子当从一而终。我在西北曾受宇文琰舍身相救,回转皇城不久,又与他订亲。这一路过来,初是感动,又是动情,再不能更改。即便后来中途生变,一时退亲,也不想让自己、家人遭人非议,但依旧无法忽视他对我付出的一切。我能做的,就是做他的妻子。”
唐观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她并非对他无情,只是认定了“女子当从一而终”,她和宇文琰之间有太多的纠葛,不能让人非议她和她的家人。
如若,他先一步认识素妍,或许素妍就不会嫁给宇文琰。
错过的不只是开始,还有这一生。
错过,就只能是深深的遗憾。
素妍轻唤“唐公子。”
唐观低应。
素妍又道:“不要让自己这么沉重,其实许多人心头的创伤,身上的重担比你更沉,但他们却能比你更为洒脱、轻松。你很好,只是你太过严肃。这个样子,会把你身边的好女子都吓跑的。”
她挑眉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如同新月,仿佛并没有烦心事,又似在江家宴会上见到她时一样的灿烂耀目得让人不可忽视。
唐观跟着笑了起来。
素妍道:“因家中出了一点急事,我要赶回皇城,望你保重。你、我既是朋友,往后不必再唤我江先生,叫我弱水,或如我家人一样唤素妍也可以。”
唐观在江家时,的确听江家兄弟们都唤她素妍。他笑着试唤了声“素妍”。
她爽快地应了一声。
唐观笑了一下,道:“如果你心里苦,可以讲给我听。”
素妍歪着头,很是认真地想一下,“糖葫芦到底是酸是甜的?”
他不懂她为什么问这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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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5 友人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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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妍道:“都说糖葫芦甜,可甜里又有些酸。若说糖葫芦酸,可酸里又裹着甜。”
她的话音:生活的苦,也不尽然全都是苦,也有甜。就似白糖放得多了,就能吃出苦味来一样。
白芷出了趟院门,站在房门前道:“郡主,回城的马车备好了。”
唐观道:“你放在悟觉大师那儿的字画……”
他看到撕成两截了。
唐观又道:“我想借了这两幅字画揣磨,素妍不会介意吧?”
“我正绘着《百花图》呢,天晓得什么时候才能绘好。你先留着,等要还的时候,送到悟觉大师这儿来。”
他抱拳。
她行礼。
唐观的步履轻松了许多,他很严肃吗?她居然和他打趣,说他的样子能把姑娘吓跑。
他觉得很好笑。
从来,他没有因她与人订亲而生疏,也没有因她嫁与别人而远离。在他心里,她一直都在,静静地站在心里的某个角落。
素妍在佛堂前焚了《祈福经》,领了白芷离开天龙寺。
她不知道的是,唐观也是补画的高手,其技艺不在朱武先生之下。
唐观见工具也是齐全的,当日就拿了工具,又配了浆糊等物,埋头在香客房里修画。
素妍的马车近了左肩王府,行走在富贵里的石板路面上,车轮传出“扎!扎!”的声响。
迷迷糊糊间,只听车夫“吁”了一声。
白芷挑起帘子,见不远处停驻一行人,是一台再熟悉不过的官轿,轿子两侧站着护卫、轿夫等人。“郡主,老候爷在那边。”
素妍睁开双眼,只见江舜诚挑了轿帘,已经过来。她正要跳下马车,江舜诚道:“别下来,外面冷着呢,我上马车与你说说话。”
江舜诚上了马车,素妍把手里抱的汤婆子递给他。
他却不领情,道:“我的身子可好着哩!”
言下之间:不需要!
素妍笑道:“车里没茶,怠慢爹爹了,这里离王府不远,爹爹去府里坐坐。”
江舜诚轻叹一声,“你娘昨儿回家。一晚都没睡好。翻来覆去都念着你的事儿。我也不放心。今儿下朝就过来了,正巧在路上遇见王爷,他说你一会儿要回府,我就在这儿等着了。”
身为父母。即便女儿出阁了,还是有万千的牵挂。
好了,自然是欢喜的。
若是有半分的不好,在父母心里就成了五分、乃至十分的不好,心里更是倍加担心。
而江舜诚和虞氏深晓素妍的性子,怕是心里有委屈,又不肯回家诉苦,这样的性子反倒让他们更担心了。
“我好好儿的呢。爹回去好好与娘说,我都好。叫她别担心。”
江舜诚歪头审视着素妍,从头到脚地看,“王爷和老王爷待你如何?”
“老王爷待我跟父亲对女儿一般好。王爷待我也很好,处处偏着我。青霞郡主也总是处处帮着我,只是老王妃不喜欢我。我避着她就是了。”她伸出双手,比划了一通,又抬起腿来摇晃了几下,“爹就别担心了,我都好着呢,告诉娘我好着呢!”
昨儿闹出那么大的事,江舜诚哪里能放心。
要是素妍能回家叫苦,他和虞氏倒真是安心了。偏她什么都不说,要不是陪嫁的小厮回去报了信,他们都不知道她在王府里的事。
江舜诚轻叹一声,“你三嫂昨儿回府后,就吵着要递状纸,要状告老王妃叶氏毒害她亲娘,被你三哥给拦下了,到底是亲戚……”这中间还夹杂宇文琰和素妍呢,若真撕破了脸面,最难为的还是素妍啊。
素妍歪头听着。
江舜诚话题一转,“今儿刑部顾大人找我,说大理寺接到了从淮阳王府递来的状纸,状纸是淮阳王妃韩氏亲手写的,状告老王妃二十多年前设计毒害官家小姐、背后中伤她名节的事儿。”
昨晚宇文琰与她提过这事,只怕是卢华浓死前两封血书的其中一封,后来何氏想办法送到了淮阳王妃手里,否则过了二十多年的事,淮阳王妃又怎会突然状告老王妃。
素妍皱了皱眉,“爹打算怎么办?”
“案子直接由淮阳王妃派人呈送大理寺。大理寺见事关重大就直接送到顾大人手里,顾大人可不是来问我的意见,而是告诉我一声,他接了这么一件案子。”
顾力行的女儿如今是宫里的端妃,皇后之下的妃位,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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