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圆-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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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传达嘟囔低语几句,说了什么身侧的个个都没听见。但定是不高兴。突地,他提高嗓门,“爹,我要找祖父,我不要娶公主!你看皇城几家娶了公主的人家,哪家的日子过得舒心?大公主与左相府瞧着甚好,可崔左相见了大公主又是磕头又是下拜的。这算什么长幼有序,分明就是君臣之礼。不要!我才不要娶公主!夫不夫、妻不妻的,成什么样子?我不娶公主!”
江传远窜了过来。将他拉到一边,低声喝斥:“别胡言乱语,你想给家里惹祸么?”
江传达指着九公主与侍棋,道:“他们俩是我朋友,是我朋友就不会乱说。可我不想娶公主,就是不想娶公主。”
九公主又感意外,她愿意嫁给他。那是江家祖上烧了高香。没想江传达一个劲地叫嚷着不要娶公主,传旨的太监刚走,他整个人就拉着苦瓜脸。
她笑盈盈地走近江传达。
江传远审视着九公主与侍棋,怎么越瞧越像是女子。
转而,又想宇文琰不也生得像女子却是真男儿。宇文琰刚到西北,他们几个都怀疑是女扮男装,拉了宇文琰去洗澡,几个人使坏把他扒了个精光,看清是男的。大家才暗道:一个男人长得比女子还好看,真是暴殄天物。
这会子,江传远看到九公主又看看侍棋,问江传达:“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两个朋友的?”
“昨天。”江传达想到昨儿,就觉得很开心,“还请他们吃过饭。”
江传远眼里写满了探究,生怕江传达走了昔日江书麒的路。跟着一帮子纨绔子弟险些学坏,家人为了保住他,这才将他送到扬州,却因此怨恨上家人,连个清白都分辩不出了。抱拳问道:“敢问公子是哪家府上的?”
九公子微愣,抬手指了指皇城东南方。
因江家住在城东,那里就变成了南方,江传远道:“城南哪家?”
“宇文。”
江传远沉吟道:“这可是皇家姓氏,莫不是皇祠街?”
皇祠街,皇城之中专住着皇族后人的一条街。那条街上。一统的人都姓“宇文”,是齐太祖皇帝的后嗣子孙。多是无官职、无品阶的白身。因是皇族后人,享受着皇家供养,那里还建有一座极大的皇族祠堂。位于城南,有好长一条街,百姓称之为“皇祠街”。又有唤“祥龙巷”的。皇族宗长为老寿王,是皇族之中辈份最高、年纪最大的长者,每月宗长会遣人将将米粮、肉食及每家的月例银子挨家、挨户送过去。皇祠街上亦是各地有封号、封地皇族亲王、郡王、候在皇城的府邸,总之,这条街上住的皆是皇族中人,因如此而得了个别样的“皇祠街”之名。
江传远神色里颇有些不喜,对他来说,那里的人仗着皇族后人吃着闲饭,偶尔还生出一些是非者,虽不是纨绔却亦差不多的、活脱脱的一群废物!
九公主笑了笑,没有反驳,随手一指,就被江传远误会是皇祠街里不学无术,手无寸功,靠着祖上是皇帝吃闲饭的了。
江传达此刻再无昨日的豪情,而是伸手拉着江传远,道:“哥,你陪我去找祖父,我不要娶公主。”
“胡闹,圣旨都下了,你当这事是闹着玩的?”
“哥,小姑姑的赐婚圣旨也下了,可她为什么不遵圣旨?”
江传远道:“等你立有小姑姑那样的功勋,再去求皇上恩准。”
江传达愣在那儿。
父亲不帮忙,就连与他感情最好的哥哥也不理了,还认为他是无理取闹。
“哥,我不管,你不帮我就罢,我自己找祖父说去。”江传达有些气恼,到了这个时候,怎么一个个都拿他当孩子了。
他是真的不想尚公主!
九公主走近,不解地问:“娶公主有什么不好,到时候你就做驸马了。”
江传达想到娶了公主,一个个的驸马都像是受气包,“我干嘛要靠女人挣功名,如果我想要,自会挣去。”估计众多驸马里唯杨云简好些。那是杨云简的运气好,娶了众公主里唯一一个最贤惠的为妻。
尤其是大驸马,在大公主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大公主说往左,他绝不敢往右。七驸马亦是如此,还有两个公主嫁出皇城,虽不知道后来的情形,但江传达估计也差不多。
九公主原以为被人拒会不高兴,听到江传达说的话后,知他句句实言,反而有些欢喜。江传达是这样的真实,是少有的敢说真话的人。“你真要找你祖父说情?”
江传达道:“那是自然。我祖父最疼我了。他要是再不同意,我就逃婚,我离开皇城,去江南、去西北……”
“去开拍卖行?”九公主眸光闪闪。
江传达面露诧色:“你怎么知道?”
昨儿他便说过,真笨,笨得还真可爱,自己说过的事儿居然也能忘掉。还惊异于她的聪明。
九公主问:“那你现在是陪我出去玩,还是去找你祖父。”
“自然是找我祖父了。”江传达伸出手来,抓着九公主的手,两手一碰,他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她的手,“你怎么和琰世子一样,长得像个姑娘,连这手都这么纤细柔软。摸着真舒服,像块丝绸。”
不摸,白不摸,多摸几下。
江传达看着九公主,摸着她的手。
侍棋大叫一声,冲了过来,笑着把九公主的手拿走:“两个大男人。这个样子不成体统。”
“就是因为他是男人,我才摸几下。要是女子,我才不碰呢。”江传达之前虽有不乐,全想到可以找江舜诚说情,不悦的情绪消散不少,“我家的花园不错,走,我带你去花园玩。”
九公主跟着江传达,到了花园,她也曾去近别家的花园。也不觉得有多大,寻常得很,不多的是多了几分雅致。
月季满园,垂柳横坡,小溪绕桥,曲径通幽。临荷花池的假山上。有一人多高的喷泉射出,时高时低,甚是精致,一侧又有水车,清水四溅,给宁静的花园增添了几分情趣。石中清流激湍,花瓣飘香。
西风乍休还至,初罢莺啼,暖日当暄,又添蛩语。
遥望东南,建几座林间庭院。纵观西北,结几处临水之轩。花红叶绿,别有幽情。罗绮穿林,倍添韵致。
几人抬眸望去,只见园中一处凉亭里,坐着一对仙侣璧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棋盘,男的一袭蓝底蟠龙袍,女的一袭杏黄缎裙。
江传达不由得“咦”了一声,“琰世子怎的来找小姑姑下棋了?”
正说话,只见东边小径上移来一行人,却是青嬷嬷带着两个丫头,手里捧着托盘。
江传达唤了声“青嬷嬷”。
青嬷嬷扫过江传达,目光停丠在九公主主仆身上,神色微微一凝。
江传达道:“这是我小姑姑的乳娘青嬷嬷。青嬷嬷,这是我朋友,九公子,那是九公子的随从侍棋。”
青嬷嬷面露惊诧,这分明一瞧就是两个姑娘。可江传达居然称人家为公子,长得娇滴滴如同两朵花,哪里似公子了?
九公主转着明眸,侍棋亦从这老奴的眼里瞧出异样,这上了年纪的人就是不一样。忙抱拳道:“嬷嬷且忙,我们随意走走就好。”
江传达道:“嬷嬷,今儿琰世子怎在府里?”
素妍的婚事总算是订下来了,再这般折腾下去,虞氏都该愁得睡不着觉了。
青嬷嬷道:“没听二奶奶说么?今儿午后,左肩王带官媒过来了,两家交换了庚帖,也换了信物。”
按理,这事儿应是左肩王妃来办的,最后却是左肩王来了,青嬷嬷好似听人说左肩王妃染了风寒,可她总觉得这不是真的。
江传达隐约听人说过,好似他祖母不同意这门亲事。“小姑姑和琰世子订亲了?”
“可不。两家长辈在如意堂花厅订下亲事。他们俩在花园下棋呢。”青嬷嬷看着凉亭的二人,怎么看怎么喜欢,“老奴得去服侍郡主了。”领着丫头往凉亭移去。
九公主若有所思,不解地道:“不是说安西郡主不愿嫁给左肩王世子的么?怎的又订亲了?”
江传达道:“不是我小姑姑不同意,是我祖母之前不乐意。这下好了,总算是遂了我小姑姑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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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和外面的传言不一样啊,不同意的是文忠候夫人而非安西郡主。
青嬷嬷进了凉亭,笑着沏了两杯清茶,又将两叠糕点、蜜栈摆好。
丫头们自觉退去。
青嬷嬷轻声道:“郡主,你说五少爷是真傻还是装傻?”
素妍落定棋子,面露狐疑,“嬷嬷怎会这么问?”
青嬷嬷笑道:“五少爷领了个朋友回府,是两个长得极俊俏的少年,老奴一眼就瞧出是两个姑娘,他却叫着九公子。他不会真没瞧出来吧?”与人如此亲近,不会没认出那两个俊俏的少年原是女子?
素妍怔了一下,回头寻觅人影。在往府东方向的小径上,走着三人,江传达走在前头领着两个身影纤弱姣好的少年翩然而行。说话间,他们近了凉亭,江传达拦了刚送了茶点的丫头说话。
宇文琰瞥了一眼,只觉其间那个着华袍的少年最是眼熟,辩出身份,笑道:“什么九公子,不是九公主么?”
青嬷嬷“啊”了一声,“之前宫里来人,皇上为五少爷和九公主赐婚……”前面刚下了赐婚圣旨,这九公主就出现在江家,真真是够稀罕的。
素妍道:“父亲辞官当晚便与哥哥们说,皇上要将九公主下嫁江家的事儿。可今儿就下了旨,说要许给五少爷,我还想着这是怎么回事,敢情九公主和五少爷早就相识了。”
青嬷嬷好奇地道:“五少爷认没认出那是九公主?”
几人看过去。只见江传达将九公主主仆安置在凉亭,又有丫头捧来了茶点,低声与九公主说着什么,似安排妥当了,他方起身往如意堂去。
“真是奇了,五少爷去如意堂做什么?这会儿,坐陪的都是几个女眷。”
素妍定心猜测,江传达在西北就知道学武功,性子好玩。到了皇城,父兄们也担心着他们兄妹,生怕换了环境会变坏,素妍主张开拍卖行,又让二房的两位少爷主理,就是为了给他们寻些事做。
江传达一定不知道九公主的身份,这才会带九公主到府里玩耍。只怕九公主也觉得这样有趣得紧。才故意瞒着。
不多会儿,便见江传达出了如意堂的院门。这么快,只怕是问了下人几句就出来了,折往大书房方向。
素妍道:“他是去找老候爷的。”
江舜诚辞官了,府中上下不再唤相爷,为了区分于平西候的二爷,便唤他老候爷,平西候为候爷。
宇文琰道:“他找你爹,定是说不想尚公主的事。”
素妍眼里含着笑。宇文琰越来越理解她了,她能猜到,他一样能猜到。
目光相对,彼此都是会意,眸子晶晶闪亮。
宇文琰道:“青嬷嬷,劳你把九公主给请过来。”
青嬷嬷应声“是”,去了那边的凉亭。欠身行礼道:“老奴见过九公主殿下,琰世子请九公主过去坐坐。”
九公主想要否认自己的身份,一听到“琰世子”三字,没想隔得这么远,也能被宇文琰给认出来。
起身随青嬷嬷来到下棋的凉亭。
宇文琰一改往常的顽劣模样,审视着九公主:女子天生与男子生得纤弱,而九公主越发娇柔,光从这体形一眼辩出男女。
素妍起身见了礼。
九公主径直在一边坐下。
宇文琰抱拳打了招呼,道:“你瞒着江小五那个老实人作甚?”
九公主先是一怔,随后大笑起来:“那家伙老实?”昨儿把侍棋给灌醉了。如果不是她换成白开水,下一个灌倒的便是她。连江家的老嬷嬷一眼就辩出她是女的,偏那个傻子,就当她是男的,还说她像个娘们。“他不是老实,他是傻子!”
素妍笑而不语。
宇文琰现在完全拿自己当江家的女婿。“他是个傻的,你还嫁他?”
九公主扬了扬头,“他越不想娶,我还偏就嫁。那个傻子有趣得紧,居然说尚了公主,就夫不夫、妻不妻,长辈不长辈了,闻所未闻,驸马那么多,也没瞧就怎样了?”他若欢天喜地的接旨,她还轻看他呢,这回见到他最真实的一面,反而欢喜了。
素妍敛住笑意,不紧不慢地道:“自来各候门府邸,讲究要么门当户对,要么高嫁低娶。这是有道理的。一旦尚公主,成亲之后,君臣之礼为先,其次才是各家门内之礼,而许多公主是不需讲究这长幼之礼。故而许多世家男子最怕尚公主。
若有真心应的,便是冲着公主的身份。世人常说,皇家少真情,便是那些百般讨好公主的男子,有几个是真爱公主?更多的是爱上公主带给他们的荣华富贵、平步青云。
传达若是心甘情愿地接受尚公主,反倒是我不认得的了。以我对传达的了解,他一定会去找老候爷说情;再退一步说,要是老候爷不应,只怕他就会想抗婚、逃婚……”
九公主听完,突然明白了什么。
在遥远而朦胧的记忆里,曾经有一个女人拉着她的小手:“阿九,我的九儿,你该怎么办才好?娘就要去了,你要记住,皇家少真情,遇人只付五分真,留下五分给自己。身在皇家,只怕你的婚事由不得你自个儿。你记住娘的话,讨好你的定不是真心,而是看中你身份带给他的荣华。你要学会用心辩明真伪……”
丽嫔,她的亲娘。
那个女人不到二十五岁便香消玉殒了。
失去亲娘的那年,九公主不过才六岁。看着亲娘合上眼睛,看着恋恋不舍地拉着她的小手。
因为是公主,自打出生后。便由宫人、乳母照应,对于亲娘她甚至没有太多的印象,更多的是依赖于乳母。
丽嫔去了,她被交给德妃照顾。
德妃有自己的儿子,要打理的事亦多,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来照应她。
她几乎是在乳母和宫人照顾下长大的,因为会哄皇帝开心,深得皇帝疼爱,加上是最年幼的公主。又是皇帝中年之后得来的公主,自然更为偏爱一些。就如同皇帝喜爱最年幼的十一皇子一般。
九公主深深认同素妍的这番话,“正是因为他不想尚公主,我才觉得他是好的。”
素妍微微一笑,“在他喜欢上你之前,不要告诉他你是九公主。”
九公主面露喜色:“你们也会替我瞒着?”
素妍点头。
宇文琰虽不知素妍打什么主意,也点头应承。
素妍道:“你能不能打动他的心。我可不敢保证。但我相信一句话,只要功夫深,铁